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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集体记忆研究综述

2019-03-27

福建质量管理 2019年3期
关键词:集体建构个体

(四川大学 四川 成都 610065)

记忆是自古以来就被人们所重视和探究的心理功能之一,但自从哈布瓦赫陆续阐述了颇具启发性的集体记忆理论,讨论了共享记忆和个体记忆之间的关系后,对于社会记忆的研究逐渐转向为对集体记忆的研究,学者也更多的从社会学的视角去探索集体记忆。哈布瓦赫所提出的集体记忆明显受到其恩师涂尔干的影响,哈布瓦赫认为个体记忆形成为集体记忆中,受到集体的影响,这与涂尔干的社会事实的概念有类似的地方。哈布瓦赫对集体记忆的研究在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后世的研究多以哈布瓦赫的研究为基础来展开,从时间上可以划分为早期和20世纪后期的研究,早期对集体记忆的研究主要是围绕集体记忆与个体记忆之间的关系、集体记忆的社会功能和作用,但是后期逐渐转向为集体记忆的建构过程的研究。

一、集体记忆与个体记忆的关系

不少学者认为哈布瓦赫对集体记忆的研究太过于关注集体记忆,以致疏忽了个体记忆的主体性及其对集体记忆的反叛性(刘亚秋 2010)。为了弥补哈布瓦赫理论的缺陷,学者们开始关注个人记忆在集体记忆中的能动性,讨论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之间的相互关系,试图把主体带回研究的中心。

Olick从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的区别和联系来分析集体记忆。他认为以往的分析都将记忆做了二分法,将记忆分为个人主义的和集体主义的,但是他认为个人主义的记忆和集体主义的记忆并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是相互依存的,所以他通过极大的创伤性的事件的分析,提倡一种在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之间的多维的、友好的关系(Jeffrey K.Olick,1999)。

早期关于个体记忆的作用和集体记忆的作用的争论实质上延续了对社会维实论和社会维名论的争端,讨论社会记忆究竟是否可以被称作一个实体,一个社会事实,个人构成了集体,集体的记忆也是由个人组成,那么集体记忆是否可以独立于个人而存在。或者说他们都属于社会功能主义,坚持社会唯实论,社会或集体由个人构成,但集体一旦形成便具有自己独立的结构,反过来会作用于个人,个人在社会或集体中属于附属地位。所以在此观点下,一般认为个人记忆受制于集体记忆。Olick给出了另一种解释来寻求二者之间的平衡,认为没有社会经历便没有个体记忆,同样没有个体参与的公共生活就不能形成集体记忆。

二、集体记忆的功能与作用

沿着哈布瓦赫的研究,Martin J·Murray认为集体记忆不像生命有机体那样随着生长、成熟,且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相反集体记忆是由社会建构且受社会的影响,它不仅潜藏于当下人们共享的珍贵的记忆中,而且使现在与过去相连,若没有记忆,现在的一切便是没有根源的,我们也没有想象未来的能力(Martin J·Murray,2013)。集体记忆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开放式的且能够被修改的,它不仅能够重塑过去的事件,也能够完全创造一个新的事件。集体记忆是各种各样的群体所保存的关于自身的记忆,它是关于一个群体过去认识和评价(实物的、实践的、知识的、情感的等)的总称,人们可以在某些社会实践性的活动(比如仪式、纪念等)或物质形式的实在(比如图书档案、标志性建筑等)中找到集体记忆的存在,感受到集体情感的激活,也能够在我群体与他群体的互动中体会到集体记忆的影响与约束。他分析了习俗与国家建立对集体记忆的影响,纪念碑、纪念物和其他纪念性的物品的作用,博物馆和展览的展示集体记忆的作用,同时由于片段化和碎片化的城市生活的出现和娱乐传媒的发展,他也提出担忧集体会出现混乱和分裂的状况。Jan Assmann通过区分日常记忆(communicative memory)和文化记忆(cultural memory)分析了记忆、文化和群体(社会)之间的相互关系。他认为日常记忆包括集体记忆,是基于日常的交流的,是不稳定的、无组织性的,个体的记忆在每天和他所属群体中的其他人的交谈过程中形成,由于个体可能从属于多个群体,所以他可能有多重集体记忆(Jan Assmann and John Czaplicka,1995)。稳定的集体记忆必须经过千百年的文化而形成的,文化记忆有形成身份同一性、具有重构的能力、反思性等六个特点。通过文化记忆和历史事件的传承,我们可以知道社会的构成和想象社会未来发展趋势(Jennings,2005)。

三、集体记忆的建构

到了集体记忆研究的后期,学者将研究重点放在了集体记忆如何建构的问题上,关注政治权力、创伤性战争和重大历史事件对人们记忆的影响,关注人们如何记得、记得哪些事件和遗忘哪些事件。正如Ron Eyerman 所说集体记忆和集体认同就是根植于大事件,可能是失去和灾难,也可能是一场胜利(Ron Eyerman,2004)。

如前文所说,集体记忆可以以某种实践的方式存在也可以以实体物质的形式存在,而语言和文本是保存集体记忆的方法中必不可少的策略(Vered Vinitzky-Seroussi,2010)。Wertsch就从文本的组织形式(narrative organization)的角度来研究,认为理解集体记忆的文本组织形式应从多个层次来研究,因此他将文本区分为特殊的文本和概要的文本模式(schematic narrative templats),前者包括特殊的时期、事件、人物等,后者是特殊事件的抽象化和概括化,不是只关注特殊的时期,而是关注多个时期,而他认为研究集体记忆更需要关注恰恰是这种文本。通过研究不同年龄段的俄罗斯人有关二战记忆,发现不同年龄段的人对于二战的越来越模糊,可以反映出政府对集体记忆的控制逐渐减弱,对于那些没有经历二战的人对二战也有相同的认知不是国家队记忆的控制,而是由于自发的民族主义的持续性影响(Wertsch,2008)。

Gerrit W·Gong在研究911事件后中美关系时,认为大众文化(popular culture)对集体记忆有重要影响,认为大众文化和集体记忆是影响国内和国际环境中那些被记住和被遗忘的事件的基础,可以从大众文化中推断和研究人们记住、遗忘了什么和如何记住与如何遗忘(Gerrit W·Gong,2010)。但同时,学者也发现了个人记忆与官方记忆之间存在着差异(Ron Eyerman,2004),个人所属的政治阶层不同对历史上的事件记忆也不同(Jennings,2005),个人记住的事件通常是与自己、家人和身边的人息息相关的,而政治精英阶层通常是围绕党和国家来记住历史上的大事件,并且着会进一步影响到记忆的世代传递。与研究集体如何记住历史相反的方向便是研究集体如何遗忘历史。Vered Vinitzky-Seroussi区分了明显的沉默(overt silence)和隐蔽的沉默(covert silence)来研究在集体记忆中被人们遗忘的部分,认为可以扩大沉默的概念,把它理解为复杂且丰富的社会空间,通过研究沉默来增强记忆或者加快遗忘(Vered Vinitzky-Seroussi,2010)。

国外对于集体记忆的研究多是分层次的研究,集体记忆与个人记忆、官方所提倡的记忆与大众的记忆、精英阶层的记忆与普通人的记忆。且不管是集体记忆的建构还是集体记忆的而传播都涉及到国家、政治和权力的问题,涉及“现在由过去塑造”还是“现在决定过去”的问题,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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