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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之后侠骨香

2019-03-25欲齐

醒狮国学 2019年1期
关键词:侠骨梁羽生古龙

欲齐

一、回望处

江湖一夜失侠骨,从此墨海空余香。

回望金庸先生这一去,惊动了全球的通俗文学爱好者,也潸然了半个影视圈,一时之间,愕然、沉痛、茫然若失的情绪弥漫了这个有情的世间,在密密麻麻的“拜别”二字中,一个文藝史上的顿点算是正式画成。

作为通俗文学瀚海中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武侠小说从来都是一种让人觉得神往、追寻,又切近而太虚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在文艺表达种类渐趋多元化的历史大潮中不断有新的文艺样式被开创和应用于武侠主题的表达中来。这当中包括传统的纸质传媒承载的武侠小说和荧屏荧幕上的武侠主题电影电视剧,为了更好的表达出武侠的主题而衍生出的主题音乐创作甚至带领了华语乐坛的意识风潮。

二、曾有人

通俗小说之所以动人是因为通达世情,武侠小说动人的是因为那个世界里有我们中华古老文化符号传承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风骨豪情,这一道洪流中有太多的人和作品,一时如数家珍,一时又觉得各有千秋不能胜数。

譬如古龙,他的笔下从来都是暗夜中的寂寞人才能懂的哀伤;

换作梁羽生,他的文笔下从来都是体面的内心带着斯文有礼;

至于金庸,他则是一笔一划的书写出书中这样的浩荡的华夏。

我曾去过座小城,路过一片夏夜的大排档,同行的姑娘突然跟我说:“换个眼光看人其实很有趣,这若是换做梁羽生的世界,便要去结识最明亮处的俊雅男子说几句客套,这要是金庸的世界,自然有器宇不凡的人坐在那里一眼便能找到;要是古龙笔下的世界,一定要去找那黑暗角落里的独饮男子交个朋友,不过说不好到时候会收到一个白眼,然后回头发现掂着炒勺问你小龙虾要不要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大佬,中国味儿,不论是否仗剑直言,是否白衣如雪,要的就是个正气。”

虽然是玩笑,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所谓的文以载道,不过是默默无声,树立起道德的旗帜,身体力行的告诉人们何为侠义,犹如井水,贯通古今,不因为高堂教化而深远,不因为山歌村笛而卑贱,亦如昆曲承载千年文雅并不骄矜,武侠题材的衍生物遍野葱茏亦不显得卑微。

三、不必入梦

从小说绣像版到武侠连环画,经历了漫长的酝酿,终于在历史大潮中等到了一种更加具象的表达方式,伴随着荧幕上的种种立体的人物角色而来的是早期的武侠音乐。

流行音乐风潮之中,中国风、古风、国风从萌芽到兴盛不过短短十年,在这些新生事物与传统民乐之间最不能忽视的纽带就是20世纪末的武侠影视音乐,它们或深情或豪迈、或恣肆、或款款,在那里遗世独立,不来不去。

翻遍旧时剧,既有“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的铁血丹心,又有“爱与恨情难独钟”的缱绻。时而“痛饮狂歌空度日”,时而又“陌上花开缓缓归”,管弦高低长剑处,琴瑟纵横是江湖,纷扰颠沛,总是在转角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有人说古龙钟爱男子,无论是李寻欢、楚留香、还是西门吹雪,听名字就能遥想故人风骨,自然于音乐上常有风华鼎盛之句;也有人说金庸偏爱女孩,无论是王语嫣、木婉清、还是周芷若,闻花香就能略窥佳人神姿,那么端庄优雅与风神隽永都要有该有的情致来表达。

当然,这一切在今天都已经画上了句话,无论我们愿意或者不愿意,无论这个句号圆满或者不圆满。如果将武侠比作唐诗,那么古龙自然是诗仙李白,碧落黄泉;金庸当是那饱经世故的杜少陵,蹉跎芳华。如今侠圣仙去,这一曲旧时代的武侠竟是似乎走到了尽头。今夜愁思几度无人赏,自然也就不必入梦了。

四、登高远望

太虚缥缈,我一度以为不见江湖。没有了曲阳和刘正风,莫大先生的胡琴终是缺了几丝坦荡。没有了阿飞和李寻欢,胡不归的铁剑终是胡也不归?

没有穿越,不是重生,时光在走,带走的是先人,送来的是新曲。一如华夏五千年,亘古不变的就是“变化”。一种侠骨风流,在唐为诗《侠客行》,在宋则为词《满江红》,入元为曲《桃花扇》,明清便为小说《水浒传》。

而今武侠经过几乎百年的积淀后,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变化,正如唐诗经过李白的浪漫、杜甫的写实、乃韩愈的奇绝险怪后,当后人写无可写之后,必然会有李义山的隐晦迷离衍生出来。同样的,武侠在金庸、古龙、梁羽生三个巨头的笔耕不辍下,即使眼前会有黄鹤楼上不点墨的敬畏,也更待新人振臂一呼弯道开车,将武侠引向另外新的方向。

编辑/彧   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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