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细胞亚群、IL-6、IL-18及IFN-γ水平变化与系统性红斑狼疮发病的相关性及可能的作用机制分析*

路 峰 吉恒东* 孙 华 刘冰心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临床常见的系统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多发生于女性，其发病原因不明，以多重免疫紊乱并存为特点，临床治疗比较棘手[1]。已有的研究认为，基因、环境、免疫等因素均与SLE的发生和进展有关，其中免疫异常是目前临床研究的热点[2]。SLE患者机体免疫紊乱的特征是T淋巴细胞功能失调，不能抑制CD4+T细胞，导致B淋巴细胞多克隆活化，激活补体产生大量的自身抗体，形成免疫复合物沉积于组织和器官中，进而引起多组织、多器官免疫炎性损伤[3]。本研究旨在探讨T淋巴细胞亚群(CD3+、CD4+和CD8+)、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白介素-18(interleukin-18，IL-18)及γ-干扰素(interferon-γ，IFN-γ)水平变化与SLE发病的相关性及其在SLE发病中可能的作用机制。

1 材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于2015年1月至2017年10月在泰州市人民医院门诊或住院治疗的65例SLE患者纳入SLE组，其中男性13例，女性52例；年龄14～60岁，平均年龄(37.2±15.5)岁。另选取65名健康体检者纳入健康对照组。SLE患者参照SLE活动性指数评分(SLEDA I Score)可划分为活动期组(SLEDA I Score＞10，28例)和稳定期组(SLEDA I Score＜10，37例)，所有试验内容均在受检者知情同意后进行。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1)纳入标准：①入选标准符合1997年美国风湿病协会修订的SLE诊断标准[4]；②年龄为14～60岁；③健康对照组无心脏、肝脏、肾脏疾病。

(2)排除标准：①有合并严重感染、肿瘤、器官移植及血液、消化及肝肾等病史；②合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

1.3 仪器与试剂

采用CytoFLEX型流式细胞仪(美国贝克曼库尔特公司)；ELX800型全自动酶标仪(美国Bio-Tek公司)；7060型全自动生化仪(日本日立株式会社)。试剂盒均购自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

1.4 检验方法

(1)抽取所有研究对象空腹静脉血分别置于3个试管各5 ml。取1份血标本室温静置30 min后，以3 000 r/min低速离心10 min，取上层血清采用双抗体夹心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IL-6、IL-18及IFN-γ水平，采用Bio-Tek全自动酶标仪进行检测，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操作。

(2)取1份血标本，采用CytoFLEX型流式细胞仪检测CD3+、CD4+和CD8+，并采用FloMax操作软件进行细胞荧光分析，得出CD3+、CD4+和CD8+淋巴细胞计数结果。

(3)取1份血标本，采用透射比浊法检测IgG、IgA及IgM水平，检测仪器采用7060型全自动生化仪。

1.5 检测指标

对所有受检者无菌采集空腹静脉血3个试管各5 ml，低温离心，离心条件为3 000 r/min，离心10 min，吸取血清，置-20 ℃冻存备用。用流式细胞仪检测T淋巴细胞亚群CD3+、CD4+和CD8+淋巴细胞比例；采用免疫透射比浊法检测免疫球蛋白IgG、IgA及IgM；采用双抗体夹心酶联免疫吸附法严格按试剂盒步骤检测SLE患者和健康体检者血清IFN-γ、IL-6及IL-18的质量浓度，根据正常人血清中IFN-γ、IL-6及IL-18的质量浓度，采用百分位数法求得血清IFN-γ、IL-6及IL-18的95%参考值范围，并以质量浓度超过此范围为异常升高。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6.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是否为正态分布采用均数±标准差(±s)进行统计描述，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x2检验；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血清IL-6、IL-18、IFN-γ水平差异以及T淋巴细胞亚群和淋巴细胞计数比较

SLE组患者血浆IL-6、IL-18及IFN-γ水平显著高于健康人群，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6.27，t=-4.85，t=-5.80；P＜0.01)，SLE组患者外周血CD3+、CD4+和CD8+淋巴细胞水平明显低于健康人群，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14.60、t=-13.75、t=-10.97，P＜0.01)，见表1。

2.2 SLE活动期与稳定期患者血清IL-6、IL-18、IFN-γ水平差异以及T淋巴细胞亚群淋巴细胞计数比较

流式细胞术检测结果显示，SLE组活动期患者血浆IL-6、IL-18及IFN-γ水平均明显高于稳定期组，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6.27，t=-4.85，t=-5.80；P＜0.01)，但SLE组患者活动期与稳定期相比，除CD8+淋巴细胞绝对值较低外，其余细胞亚群绝对值均无显著变化，CD4+/CD8+比值在各组间比较无显著区别，见表2。

表1 SLE患者与健康人群血清IL-6、IL-18、IFN-γ及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差异(pg/L，±s)

表1 SLE患者与健康人群血清IL-6、IL-18、IFN-γ及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差异(pg/L，±s)

注：表中IL为白介素；IFN-γ为γ干扰素；CD3+、CD4+和CD8+均为T淋巴细胞亚群。

组别 例数 血清IL-6、IL-18、IFN-γ水平 血清CD3+、CD4+和CD8+淋巴细胞IL-6 IL-18 γ干扰素 CD3+ CD4+ CD8+ CD4+/CD8+SLE组 65 41.57±8.32 295.43±74.77 14.53±6.13 1651±421 618±112 412±97 1.58±0.45健康对照组 65 28.99±5.76 398.24±61.23 19.87±3.27 2641±349 912±131 623±121 1.55±0.62 t值 10.02 -8.57 -6.17 -14.60 -13.75 -10.97 0.32 P值 ＜0.01 ＜0.01 ＜0.01 ＜0.01 ＜0.01 ＜0.01 0.75

表2 SLE组患者活动期与稳定期血清CD3+、CD4+和CD8+淋巴细胞计数以及IL-6、IL-18和IFN-γ水平比较(±s)

表2 SLE组患者活动期与稳定期血清CD3+、CD4+和CD8+淋巴细胞计数以及IL-6、IL-18和IFN-γ水平比较(±s)

注：表中IL为白介素；IFN-γ为γ干扰素；CD3+、CD4+和CD8+均为T淋巴细胞亚群。

组别 例数 血清IL-6、IL-18、IFN-γ水平 血清CD3+、CD4+和CD8+淋巴细胞IL-6 IL-18 γ干扰素 CD3+ CD4+ CD8+ CD4+/CD8+活动期 28 44.64±9.15 256.11±74.21 10.24±6.64 1668±362 602±117 387±162 1.51±0.52稳定器 37 32.76±6.12 352.82±83.45 16.97±2.09 1712±346 644±152 552±169 1.53±0.54 t值 6.27 -4.85 -5.80 -0.71 -1.77 -5.68 -0.22 P值 ＜0.01 ＜0.01 ＜0.01 0.48 0.08 ＜0.01 0.83

2.3 两组SLE活动期与稳定期患者血清免疫球蛋白检测比较

SLE患者血清IgG、IgA及IgM均明显高于健康人群，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7.50，t=8.78，t=7.14；P＜0.01)，且SLE活动期组均明显高于稳定期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9.86，t=4.40，t=6.57；P＜0.01)，见表3、表4。

表3 SLE患者与健康人群血清免疫球蛋白检测比较(g/L，±s)

表3 SLE患者与健康人群血清免疫球蛋白检测比较(g/L，±s)

注：表中IgG、IgA和IgM均为免疫球蛋白。

组别 例数 IgG IgA IgM SLE组 65 14.66±4.65 4.87±1.52 1.43±0.42健康对照组 65 9.45±3.12 2.83±0.98 1.01±0.22 t值 7.50 8.78 7.14 P值 ＜0.01 ＜0.01 ＜0.01

表4 SLE活动期与稳定期患者血清免疫球蛋白检测比较(g/L，±s)

表4 SLE活动期与稳定期患者血清免疫球蛋白检测比较(g/L，±s)

注：表中IgG、IgA和IgM均为免疫球蛋白。

组别 例数 IgG IgA IgM活动期 28 19.15±3.23 5.12±1.78 1.97±0.41稳定期 37 12.76±1.97 3.65±0.86 1.43±0.25 t值 9.86 4.40 6.57 P值 ＜0.01 ＜0.01 ＜0.01

3 讨论

SLE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其发病机制复杂，与机体免疫功能异常有关[5]。SLE可引起蝶形红斑、发热、关节痛等症状，严重影响患者的生存质量。SLE已成为临床研究的热点，相关研究多集中于免疫功能异常方面[6]。有研究发现，SLE与机体对自身抗原的免疫耐受缺失有关，免疫异常状态下机体B淋巴细胞异常活化和增殖，产生大量的自身抗体和炎性介质，损伤多个靶器官[7]。而B细胞的活化、增殖受到T细胞亚群和多种细胞因子的调节。因此，对T细胞亚群和细胞因子的研究已成为SLE的研究重点[8]。

T淋巴细胞亚群平衡是保证机体正常免疫功能的必要条件。外周血CD3+、CD4+和CD8+淋巴细胞绝对值、CD4+/CD8+比值下降导致T淋巴细胞亚群失衡，加剧机体免疫紊乱状态[9]。这种失衡状态还可诱导B淋巴细胞增生，产生大量的自身抗体，使体液免疫功能亢进[10]。本研究中SLE组外周血CD3+、CD4+和CD8+淋巴细胞绝对值及CD4+/CD8+比值明显低于健康对照组，但SLE活动期与稳定期相比，除CD8+淋巴细胞绝对值较低外，其余细胞亚群绝对值均无显著变化。这一结果提示，T淋巴细胞亚群失衡是导致机体内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异常的根本原因，也是SLE的发病机制之一，其中CD8+淋巴细胞对病情的影响较大。

有研究发现，SLE患者体内B淋巴细胞激活，引起免疫球蛋白升高，其中尤以IgG最显著[11]。这可能是由于自身免疫反应通过IgG产生抗体依赖性细胞毒性作用。免疫球蛋白可穿透细胞膜，进入细胞核，进而干扰细胞的正常功能、促使细胞凋亡[12]。本研究中SLE患者活动期组和稳定期组IgG、IgA及IgM明显高于健康对照组，且活动期组较稳定期组增高更明显。这一结果提示，IgG、IgA及IgM升高在SLE发生和病情进展中具有重要的意义，IgG、IgA及IgM水平升高到一定程度可引起SLE急性发作。

细胞因子参与调节机体免疫应答，并介导炎症反应，在SLE的发生和进展中发挥重要的作用。IL-6是由单核细胞产生的一种促炎因子，属于辅助性T细胞2(helper T cell，Th2)细胞因子，可刺激T细胞、B细胞的增殖、分化，促进免疫球蛋白分泌，参与机体免疫反应[13]。IL-18是一种新发现的细胞因子，可直接或间接调节多种免疫活性细胞，不仅能刺激T细胞分化、增殖，诱导Th1细胞分化成熟，还可促进单核细胞分泌IFN-γ，因此又称为诱生因子[14]。IFN-γ则在细胞异常活化中发挥重要作用[15]。本研究中SLE患者活动期组和稳定期组血清IL-6、IL-18及IFN-γ水平均明显高于健康对照组，活动期组较稳定期组增高更明显。这一结果提示，细胞因子IL-6、IL-18及IFN-γ升高在SLE发生和病情进展中具有重要的意义，高水平的IL-6、IL-18及IFN-γ可反映SLE的急性发作。

综上所述，SLE患者T淋巴细胞亚群及细胞因子、免疫球蛋白水平与健康人群相比变化明显，并且与SLE的病情活动密切相关，可能在SLE的发病中发挥重要作用。三者联合检测，有利于病情监测及指导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