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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选秀类节目中导师模式的局限与矛盾探析
——以《中国好声音》为例

2019-03-20刘航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传播力研究 2019年21期
关键词:中国好声音真人秀导师

刘航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一、导师模式概述及导师角色分析

(一)导师模式概述

电视选秀节目中的导师制度是一种全新的评审模式,以《中国好声音》节目为例,“导师制度”是指与传统意义上的“评委”不同的全新的节目元素,在节目中,四位导师不止担任着评价表演的评审角色,同时享有极大的决议权,可以决定一个选手的去留,更重要的是担任起引导、教育、帮助参赛选手的导师的角色。这是与传统选秀节目的评委老师最为本质的区别。

2012年《中国好声音》的开播将导师模式带入了中国的选秀节目中,在该节目播出八年后的今天我们在国内各大选秀节目中频繁的见到应用导师模式的节目,可谓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据笔者统计,仅在2019年6月的在播网络综艺类节目中,具有“导师”模式的电视节目就有十个,例如:《乐队的夏天》《明日之子》《中国新说唱》《我是唱作人》等。

而新一季的《中国好声音》节目将在2019年7月19日于浙江卫视正式播出,本季节目将继续延续其最具特色的导师模式,目前公布的四位导师除了常规导师那英、庾澄庆之外又增加了王力宏、李荣浩两位新晋导师。

导师模式的一再传承与延续使我们不禁思考:这样一种节目元素究竟有何功能?又是否有着短板与弊端?笔者试图以国内首款引入“导师模式”的真人秀节目《中国好声音》进行简要分析。

(二)导师的多重角色定位

《中国好声音》的新型节目模式使传统评审形象被赋予了更多的角色信息,导师的功能发生了多层次的扩张,多重性的角色定位使得导师在节目中成为一个最核心的架构元素,在节目中导师的功能包括但不限于1.流量担当的明星,明星导师的出现不仅可以保证节目的收视率,同时也提高了节目的关注度,导师成为了一个流量担当的保障从而使观众将注意力从导师身上转移到选手的身上来达到一种“移情”效果。2.作为评委的导师,继续发挥其本位价值——一名专业点评的老师,他们作为具有权威性的专业代表而出现,为选手们提供意见,引导观众们看懂选手的表演内容。3.作为技术入股的商人,节目组将四位导师作为了以技术入股的合作方,从将节目的后期市场化利益与导师组进行了绑定,节目经济效益的不断攀升也会为导师们带来相关的利益分成。4.培养选手的老师,导师们负责培养在双选制度下与自己结成同盟关系的学员,在第二阶段的赛程中会对自己的学员给予指导。5.作为现场互动的主持人,在节目中,主持人的身份功能被不断的弱化和分散,而将部分的话语权与主导权交还给了导师的手中。

二、导师制度的问题分析

(一)“双选制度”的悖论

“双选制度”是指在比赛的海选阶段,导师与学员都拥有选择权,如当四位导师同时为某一位学员转身时,学员则化被动为主动具有了反选导师的权利,这就构成了导师与学员之间的双向选择。

但当我们深入了解后不难发现,几乎所有的导师都会为了某一位特别优秀的学员而“转身”这就造成了个别优秀的学员面对着四位导师的盛情邀请的场面,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学员选择导师的原因可能有如下几种:由于导师的实力相对于其他三位导师更为强劲、导师的专业能力优于其他几位导师、导师的名望与名气更为突出、导师的个人性格与自己匹配、导师擅长的领域与自己符合、导师本身是自己的偶像出于偶像崇拜心理选择自己中意的导师。

于是在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后,学员极有可能选择一位在四位导师中社会地位更高、资历更长的导师,我们必须承认尽管四位导师已经是业内的专业人士,但其综合表现上仍存在着一定的细微差别,于是我们经常发现在节目中出现了强强联合的局面:即更加优秀的导师带领着更为优秀的学员。

而公正的比赛中每支队伍中的强劲选手数量应当是平均分布的,而并非扎堆集中于某几位的导师手中。于是节目中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英导师已经成功获得了三次的冠军导师称号,她带领的学员:梁博、张碧晨、张磊分别获得了2012年度、2014年度、2015年度的总冠军。而相反庾澄庆导师与周杰伦导师却至今仍未获得过“冠军导师”的称号。

笔者认为,这样一种比赛模式更像是一种潜藏在学员竞争之下的导师之争,其节目的结尾通常是各导师之间综合实力的对比在学员表演上的体现。

(二)从声音本位到导师本位的畸变

《中国好声音》主打“声音本位”的招牌来与传统音乐选秀节目进行区分,旨在突出选手的独特音乐表现而不侧重于其他外在因素的考察,在节目中我们也确实看到了许多向音乐回归的节目编排方式,比如盲选制度要求导师在背对着台上演唱选手的方向,在无法看到选手的个人形象的条件下只依据声音进行判断。

声音本位的主体理应是诸位海选选手,但在节目实际播出中,却出现了导师的话题量超过了选手的话题量的局面,这种情况尤其在偶像型导师加入后尤为明显,如周杰伦导师、谢霆锋导师以及即将加入的王力宏导师,微博的热搜榜中时常出现了几位导师的名字,从而覆盖了选手本身的表现。

明星导师一方面为节目带来了大量的收视保证,另一方面也喧宾夺主的掩盖了选手们的光芒。仔细分析不难发现“导师模式”的内在逻辑是想要将一群“素人”打造成观众心中的励志明星,而导师制度一方面可以使素人与明星导师之间迅速缔结成一种同盟关系,从而使导师们对自己的学员给予无条件的帮助与社会资源的分享,另一方面由于素人的表演难以快速抓住观众们的兴趣点,导师制度就将观众的一部分注意力先放在导师身上,并通过移情效应来达到对选手的关注上。

但对导师们的过度的前期宣传也加剧了观众群体对导师们的过分关注,造成了由声音本位向导师本位的畸变。

(三)导师选择学员风格的窄化

《中国好声音》节目中的“双选制度”有着两重的选择关系,第一重的选择关系是导师选择学员,只有导师选择了学员后,学员才拥有第二重的选择导师的机会与权利。

在这样的情况下,导师实际上掌握了节目的裁决权,拥有决定选手去留的权利,而导师的判断方式是根据自己的音乐偏好。于是我们看到这样一种现象:导师们选择了大量的与自己的音乐风格相近的学员。如那英导师的几位著名学员:萱萱、张碧晨、姚贝娜、周深等风格都与那英本人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走细腻的情歌路线,在每一位学员身上我们都能找到一小块导师的影子。

我们不难看到,节目中与四位导师的音乐风格背道而驰的新音乐形态或新声音很难在舞台上立足,这就使节目中对于声音本位的强调变成了一种学员选择的“伪自由”。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中国有嘻哈》的冠军选手周延,周延在参加《中国好声音》时,并无导师为他转身,然而周延的新型中式嘻哈音乐虽然在《中国好声音》的节目中受挫,但随后就在《中国有嘻哈》节目中大放异彩最终获得冠军。四位导师在面对这样一个全新的音乐风格时很难敏锐的把握到精髓,出现看走眼的现象。这实质上就是导师在选择学员的方式上过于窄化的最好体现。

(四)个人艺术风格与审美风格的强制性附加

然而导师模式更为致命的一个短板体现在节目后期的战队竞争之中,具体而言,在第二阶段的战队争霸赛中,导师的任务包括:选择合适的学员进行参赛、为参赛学员选择合适的歌曲与外组选手进行1v1的对唱比赛、决定学员的去留(晋级或淘汰)。

在这个环节中,导师拥有着更为集中性的权利,从选歌一直到裁决选手去留,都是导师在进行着实际的操纵,而这就带来一个严重的问题:由于学员的自主性被削弱,于是所有学员呈现的表演都是在导师一个人精心策划下的演出,是一种相对于第一环节的自主选歌阶段更为被动的竞演方式。我们看到学员们完全处于导师们的摆布与设计之中,按照导师规划的音乐路线来进行表演。

例如在选曲上,大部分演唱曲目都是导师个人钟爱的音乐曲目,庾澄庆导师组的导师考核赛中演唱曲目有:《对你爱不完》、《我愿意》、《爱是你我》、《bad romance》等,都是节奏欢快、旋律明确的音乐,与庾澄庆导师本人的音乐风格极为相似。

这种局面一方面有利于导师为学员传授自己的音乐心得,另一方面也剥夺了学员自身的主体性,整场比赛更像是四位导师的个人音乐综合实力的较量,是一种导师个人音乐审美风格的强制性附加。

三、总结分析

(一)真人秀节目中“导师模式”的应用与推进

《中国好声音》对于我国的广播电视行业的影响是空前的,我们看到2012年至今导师模式被不断的吸收进真人秀节目中,此时对于导师模式的创新就显得格外重要。目前国内选秀节目对于导师模式的运用大致分为以下三种思路。

第一,通过细分音乐类型建构新型节目如嘻哈类音乐真人秀节目《中国有嘻哈》、电子音乐类真人秀节目《即刻电音》等。

第二,是在将导师模式在其他艺术门类中进行扩展应用,如语言类选秀节目《超级演说家》、街舞类选秀节目《这!就是街舞》、戏剧表演类节目《演员的诞生》等。

第三,还有海选群体和节目形式的变换如女团类选秀节目《创造101》、偶像养成类节目《明日之子》等。

我们发现我国真人秀节目在学习这种节目模式的同时并没有陷入一种“拿来主义”的深渊中,而是能够将这样一种节目创新思维融合进具体的节目内容之中。

(二)“导师模式”的改进方法与完善对策

为应对导师模式所遮蔽的短板与隐性问题,试提出三点导师模式的完善方案与对策。1.在导师阵容选择上,挑选风格互补、乐坛实力地位相当的人物,从而使导师本身的实力对比更加均衡2.将节目的营销重点放置于参赛选手本身与演唱作品上,将导师阵容的宣传只投入在节目开播前期。3.将观众与主流乐评人的意见纳入赛程考核系统中,从而在节目中后期分散一部分导师的绝对话语权,从而让选手们呈现一个更加多元与丰富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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