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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印太战略的东盟进程分析

2019-03-20蔡祖丞

产业与科技论坛 2019年5期
关键词:印太东南亚南海

□蔡祖丞

在印度-太平洋这一广泛的区域中,东南亚占据着重要的地理位置,是链接亚洲与大洋洲、印度洋与太平洋的交通枢纽,也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重要通道。长久以来,东南亚诸国作为大国地缘竞争的战略工具,对亚洲地区秩序的撬动起着重要作用。基于其重要的战略地位,突出东盟国家的重要性在印太战略下得到了进一步的明确和强调,在2018年香格里拉峰会上,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表示,“加强联盟与伙伴关系”、“维持东盟中心”和“探索新的多边合作机制”是印太战略部署的三项基本原则。

一、特朗普对东南亚的战略部署

目前,美国在东南亚的印太战略部署已初具雏形,特朗普以安全和经济两个维度加大对中国的挑战,并在地区秩序建构中形成了一套与中国竞争性的制度安排。

(一)经济部署。随着去年年中以来印太经济政策的出台,美国开始以东南亚为重点目标,着力打造“印太经济圈”,以投资政策笼络各国,试图稀释中国“一带一路”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特朗普的印太经济战略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美国政府对这一地区公开的投资承诺。2018年6月,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出席首届印度太平洋商业论坛并在随后开展对东盟三国的访问。期间,蓬佩奥宣布美国将在印太地区投资1.13亿美元的“首付款”,重点聚焦数字连接、能源项目和基础设施建设三大领域;10月美国副总统彭斯发表了重要的对华政策演讲,在加强对华攻势的同时,彭斯强调美国将把印太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作为政策优先;11月美国副总统彭斯开启亚洲之行并出席了东盟峰会及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进一步巩固了美国此前的投资承诺。另一方面则是美国国内配套的金融模式改革措施。2018年10月,特朗普签署了国会两院通过的“建设法案”,设立了更具针对性的新发展金融公司——美国国际发展金融公司(USDFC),加大对印太沿线国家的发展援助及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

对外,通过双边和多边的高层交往,推广其经济合作愿景,对内,辅之以金融融资模式改革,提升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开发能力,美国的印太经济部署正在加速前行,且指向性明显,美国政府正试图为印太地区的其他国家提供一种除“一带一路”之外的“替代性选择”,以形成对中国的地缘经济竞争。

(二)安全部署。在安全领域,以南海为焦点防范所谓“中国海上势力的扩张”成为各国开展军事合作的一大动因。当前,印太战略以双边军事同盟及美日印澳四国间的双边或多边合作机制作为依托,对“亚太再平衡”做了延续与延伸。在涉及军事安全和中国主权的问题上,特朗普则显著增强了与中国的对抗性,其以南海问题和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岛礁争端为抓手,着力推行“航行自由行动”,并联同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等国开展联合军演,不断加强在南海地区的干预行动,对中国主权和国家安全进行挑衅。对此,去年6月美国国防部发布的《2019年度国防预算案》就应对中国在海洋安全的挑战,已制定了一套系统性的“整体战略”,其中就包括支持美国与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开展联合军事演习,加强安全合作,以对抗中国在亚洲、东南亚和其他地区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同时,受美国“自由航行行动”的鼓舞,一些美国盟友如日本、澳大利亚、韩国,乃至英法等域外国家也公然在南海地区进行“航行自由行动”。同时,美国通过美日、美澳、美印等多种组合,以及支持其盟国之间开展多国军演,以向中国施压。

此外,为配合印太战略构想的实施,特朗普政府也对现有的一系列机制作出调整。以重新启动的美日印澳四国安全对话机制为标志,四国加强海上安全领域的合作与协调,聚焦海上安全和地区秩序;去年5月,美国亦完成了印度-太平洋司令部的更名,向外展示美国落实印太战略的决心,并将“航行自由行动”权直接下放给印太司令部。

(三)制度竞争。综合上述安全、经济战略部署可以发现,中美正以不同的方式在印太地区扩展自身影响力。中国以一带一路拉动区域经济,并通过岛礁建设维护自身利益,美国则竭力推动印太战略部署,打造印太经济圈并推动安保合作以遏制中国,中美地缘竞争的实质是对地区秩序塑造的差异性构想。当前,美国学界、政界普遍认为中国在印太地区的全面崛起阻碍着美国继续发挥地区领导力,美国的地位焦虑亦引发了对中国发展模式的抨击。例如《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指责中国正通过经济、政治及军事手段“威逼利诱”地区国家,迫使其考虑中国的政治和安全议程,对地区国家的主权及美国的经济与安全利益构成挑战。《2019美国国防预算法案》中亦指称中国通过举国长期战略和军事现代化谋求印太区域的霸权,取代美国的优势地位:“中国正在利用军事现代化、影响力运作和掠夺性经济来胁迫邻国重组有利于中国的印太区域秩序。”同时,在具体议题上,美国一再抹黑中国,抨击中国的一带一路,渲染中国的军事威胁,将中国描绘成地区稳定秩序的破坏者。

在地缘经济竞争中,中美地区发展投资模式存在差异。中国推动“一带一路”的模式在于国家驱动经济投资,而美国在东南亚更具影响力的则是私人资本,美国在东南亚的私营企业种类多样,涵盖领域广泛。因而,在推动东南亚经济战略中,特朗普也更强调发挥私营企业的作用,通过调动、整合国家、社会各层面的资源和力量,为政府和私营企业之间建立桥梁。基于这种差异,美国则以“债务问题”为证据批评中国的一带一路是对这一地区的“控制”,而美国是要与地区国家“合作”。

在安全领域,美国为推行“航行自由行动”,极力渲染中国对南海岛礁的军事化行动,借助香格里拉对话会、东盟防长扩大会、东盟领导人会议及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等场合批评中国的安全威胁。

同时,美国推动印太战略手段上更注重政治、军事和经济的综合作用,其打造的“印太经济体系”和四国安全协商机制,旨在实现政治和经济的双管齐下。印太战略也不再仅依靠盟友,而是充分调动盟友和伙伴国的积极性,鼓励更多国家的参与。

二、印太战略对东南亚秩序的撬动

中美之间的地缘竞争无疑会对该地区经济秩序形成冲击,对东盟各国造成的影响也将是复杂的。

就经济方面来看,东盟是当前全球最具活力的经济体之一,也是地区经济一体化、互联互通快速推进的地区。经济政策的不连贯可能对地区的经济活力产生破坏,扰乱相关国家的经济发展与规划,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的顺利实施造成阻碍,打乱了原先的地区互联互通的进程与节奏。

就安全方面看,自2016年以来,在中国及东盟的共同努力下,南海行为准则(COC)磋商取得重大进展,南海问题正在逐渐降温。但是“印太战略”的出台以及四国安全对话的重启又使安全环境恶化。美国刻意渲染中国在南海的“军事化”行动,将中国在南海的正当行为视为对印太地区的安全挑战,并挑动域外国家介入南海事物,是有意制造对立、挑动地区紧张局势。同时,安全局势动荡将对地区经济发展产生不利影响,阻碍东盟国家乃至印太沿岸国家的经济合作,影响地区发展前景,未来的南海局势不容乐观。

中美关系仍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美国视中国为首要战略竞争对手,在印太地区加强对华攻势,压缩了中美外交回旋空间,侵蚀了中美战略互信,使双边关系朝着对抗、对立的方向升级。中美只有通过增进对话与和解,才能共同促进印太地区的繁荣稳定。同时,我们亦需要正确把控有关国家的战略意图,以应对印太战略对中国造成的地缘政治冲击。对此,既要保持好对美战略定力,经略好周边外交,以此缓解印太战略对中国的不利影响,为我国发展创造一个安定有利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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