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人才培养理念与体系建设

文 熊丙奇

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是全国教育大会明确的新的育人目标。一个学生的发展、成长，不能只有智育，而必须还有知识教育之外的生活教育、生命教育、生存教育，只有这样才能成为合格的人才。

2018年全国和北京市教育大会，都十分明确地提到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现教育现代化，关键在于要有现代人才培养理念，并围绕这一理念，加强教育管理与评价体系建设。

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是全国教育大会明确的新的育人目标。一个学生的发展、成长，不能只有智育，而必须还有知识教育之外的生活教育、生命教育、生存教育，只有这样才能成为合格的人才。我国于1987年就提出了素质教育的概念，但遗憾的是，30年后的现在，学生还是被应试教育包围，因此，提出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十分重要，但必须直面素质教育难以推进的现实问题。不能只是素质教育喊得轰轰烈烈，现实却是踏踏实实的应试教育。“减负”在我国已经减了几十年，怎样让学生的学业负担减轻，能让学校、社会、家庭重视学生的德育、智育、体育、劳育，面临严重的现实挑战。

在德育方面，2004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若干意见》指出：一些领域道德失范，诚信缺失、假冒伪劣、欺骗欺诈活动有所蔓延；一些地方封建迷信、邪教和黄赌毒等社会丑恶现象沉渣泛起，成为社会公害；一些成年人价值观发生扭曲，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滋长，以权谋私等消极腐败现象屡禁不止等，也给未成年人的成长带来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互联网等新兴媒体的快速发展，给未成年人学习和娱乐开辟了新的渠道。与此同时，腐朽落后文化和有害信息也通过网络传播，腐蚀未成年人的心灵。在各种消极因素影响下，少数未成年人精神空虚、行为失范，有的甚至走上违法犯罪的歧途。

在美育方面，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全面加强和改进学校美育工作的意见》指出：总体上看，美育仍是整个教育事业中的薄弱环节，主要表现在一些地方和学校对美育育人功能认识不到位，重应试轻素养、重少数轻全体、重比赛轻普及，应付、挤占、停上美育课的现象仍然存在；资源配置不达标，师资队伍仍然缺额较大，缺乏统筹整合的协同推进机制。

在体育方面，2016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强化学校体育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全面发展的意见》指出：总体上看，学校体育仍是整个教育事业相对薄弱的环节，对学校体育重要性认识不足、体育课和课外活动时间不能保证、体育教师短缺、场地设施缺乏等问题依然突出，学校体育评价机制亟待建立，社会力量支持学校体育不够，学生体质健康水平仍是学生素质的明显短板。

在劳育方面，2015年，教育部、共青团中央、全国少工委发布《关于加强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指出：总体上劳动教育存在诸多薄弱环节和问题，劳动教育在学校中被弱化，在家庭中被软化，在社会中被淡化，中小学生劳动机会减少、劳动意识缺乏，出现了一些学生轻视劳动、不会劳动、不珍惜劳动成果的现象。

也就是说，在国家层面，已经清醒地认识到我国教育的“短板”问题，关键在如何补上这些“短板”。

市政协召开“学习贯彻全国教育大会精神推进首都教育现代化”协商恳谈会

智育突出，德育、体育、美育、劳育被边缘化、弱化的问题，和各级政府和学校的育人观密切相关。总体而言，我国基础教育，目前普遍采取升学教育模式，即围绕升学来办学，这在城市地区，导致学校办学有严重的应试化倾向，学生学业压力沉重，甚至为获得高分，不惜身体健康；在农村地区，则出现新的“读书无用论”，因为在升学模式之下，不能贡献升学政绩的乡村薄弱学校和“差生”都被边缘，而一些农村学生，觉得自己考上好大学无望，于是不读高中，进而在初中选择辍学打工。根据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7年，我国义务教育巩固率为93.8%，控辍保学，成为我国中西部农村地区发展教育十分艰巨的任务。

要实现教育现代化，给每个学生完整而有质量的教育，就必须扭转基础教育的升学教育模式。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坚决克服唯分数、唯升学、唯文凭、唯论文、唯帽子的顽瘴痼疾，从根本上解决教育评价指挥棒问题。这就需要基于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育人目标，改革我国教育评价体系与学校办学制度。

导致我国基础教育唯分数论、唯升学论的原因有二。一是单一的分数评价体系，即用考试科目总分对学生进行排序录取，对学生进行分数评价、名次评价，这一评价体系，把基础教育变为竞技教育，所有学生被纳入一个跑道竞争、比拼。二是对学校办学的考核和评价，主要采用升学率指标，这引导学校只重视考试科目的教学，纳入升学考试的科目成为主科，不纳入升学考试的教育内容则被漠视，所谓考什么就教什么、教什么才学什么。教招考严重一体化。

教育不是培养考生，而是培养人。为此，打破唯分数论，需要推进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建立多元评价体系。2010年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要探索招生与考试相对分离的办法，政府宏观管理，专业机构组织实施，学校依法自主招生，学生多次选择，逐步形成分类考试、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考试招生制度。而打破唯升学论，则需要在推进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同时，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改革，落实和扩大学校的自主权，实现教育家办学，让学校办学聚焦人才培养，而非围着功利的升学目标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