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再唱歌

王卿

和石头聊天

和一块石头聊天

说一说秋天

遗落的果实和种子会在

来年发芽

桃花谢了，没人再认出它的叶子

吃桑椹的人，多没见过桑树

走过一片荆棘，谁会想到

王冠上的红宝石

一块路边的石头，之所以沉默

不是不想回应，只是

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心再唱歌

很想坐下来，唱支歌

可下山的路，谁不是在赶呢

太阳也在赶着下山

一只千足蟲爬过台阶

另一只被踩扁

看到后面的千千足

正踩着前面的尸体赶路

我实在无心唱歌了

（选自《荷花淀》2018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