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妇好墓墓主性别探讨
2019-03-08席鑫
席鑫
摘 要:一般认为,殷墟五号墓的墓主是商王武丁的配偶“妇好”,由于此墓墓主以及随葬品的特殊性,一直以来广受学术界关注。本文通过对“妇好墓”出土的玉阴阳人及出土甲骨文献等方面的分析,对“妇好墓”墓主的性别提出为双性人一说。
关键词:殷墟 妇好墓 双性人
殷墟五号墓是1976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在北殷墟宫殿区西侧发现和发掘的一座墓葬,因很多随葬品器物上有“妇好”铭文,所以习惯称之为“妇好墓”。一般认为,“妇好墓”属于武丁时期,墓主“妇好”是商王武丁的配偶,甲骨文中记载其生前主持各种祭祀和占卜活动,并作为女将军为商王朝拓展疆土立下赫赫战功。“妇好墓”的墓主为商王配偶似乎已成定论,然而配偶的定义似乎使得人们对“妇好”为女性是显而易见的,但是纵观“妇好”传奇的一生及其特殊的随葬品,这引起筆者对“妇好”性别的质疑。
一、玉阴阳人
玉阴阳人,发掘者将之简单定名为“玉人”。1976年妇好墓出土,淡灰色,裸体,作站立状。一面为男性,另一面为女性。男性为椭圆脸,大耳,长宽眉。耸肩,双手放胯间,膝部内屈。女性为弯眉,小口,双手置腹部。高12.5厘米,肩宽4.4厘米,厚1厘米。[1]在《殷墟的发掘与研究》一书中,编者根据其一面男性,一面女性的典型特征,将这件玉器定名为玉阴阳人,并分析道“也可能是儿童,是否含有巫术的意义,待研究”[2]。尤仁德先生认为,青玉阴阳合体珮的产生应该从人类社会发展过程角度去看待,是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时期,父权向母权进行激烈的夺权斗争。而在族与族之间即斗争又融合的社会潮流中,向俩性神表达的某种妥协与圆融,他认为阴阳人玉雕像可能是上古俩性神崇拜意识的余波。[3]杨红梅先生认为,妇好墓玉阴阳人,正是以阴阳合体这一最直观的形象,从最原始的对自己的创造神和保护神的崇拜中,展示着对立双方彼此之间密切相联又不可分离的关系,表达着人们对阴阳和合、天人合一理念的认同[4]。以上是诸位专家结合历史信息和原始宗教信仰对玉阴阳人的探究。
此外,在国内也已发现类似双性同体形象的随葬品,例如,四川巫山大溪文化第64号墓出土了一两面石雕人物,黑色火山岩制成,前后俩面各雕一人面像,一个面颊圆润丰满,似为女性,一面稍微瘦削似为男性[5]。1974年,青海省乐都县柳湾村发现一件裸体人像彩陶壶,泥质红陶,上塑一裸体人像,四肢五官俱全,头面在壶之颈部,腹部为人像躯体部分,全身裸露,胸前有一对很小的乳头(系男性),在俩边还有一对丰满的女性乳房,研究者认为它描绘的正是当时人们的祖先神。[6]通过搜集国内考古资料发现,双性同体主题的器物出土量并不多,且在形制上有较大区别,出土地区也不集中,可以说相互之间的传承和影响是非常小的。那么作为出土于殷墟“妇好墓”中的玉阴阳人,其特殊性显而易见,很有可能是对妇好墓墓主本人性别特征的艺术刻画。
二、传奇的生平
“妇好墓”中出土了大量青铜礼器,不少铸有铭文“妇好”二字,而关于妇好其人,于史无征,但在甲骨文里,却有许多关于妇好的史料,甲骨文中常见“妇X”的妇字,据郭沫若考释,其“X”字为“女”字,是殷王武丁之妃嫔[7]。在殷墟出土的十余万片甲骨中,有关妇好的卜辞就有一百八十多条,与武丁其他妻子如妇耕、妇良等相比,不仅条数较多,而且涉及的范围也比较广,可见妇好的重要地位。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与战争是头等大事,主持祭祀的人其身份无疑重要和特殊。甲骨文中记载“辛巳卜,贞登妇好三千登旅万,乎伐(羌)”[8],意为,这次伐羌族,妇好曾统帅一万三千人之多。可见战争规模之大,妇好的军事统帅能力之强。此外,出土甲骨文中还记载了妇好出征土方、巴方等多个部落,为武丁时期的商王朝开疆拓土。纵观历史,也有出现过如潘宝珠、洗夫人等女性将领,相比妇好来说,她们都是在古代战争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铠甲、护具以及战法等方面都有很大提升,能有效弥补女性与男性相比,在身体素质上的劣势。然而,在商代,原始搏斗的战争,妇好是何等的身体素质才能上阵杀敌,并统领诸如沚貳、侯告等商朝名将的。祭祀是商王朝的重要政治活动,这些活动的主持人一般是商王本人,有时也命令他的亲信或重臣代为祭祀,那么身份仅为妃嫔的“妇好”也在甲骨文记载中,屡次主持祭祀活动,不仅主持的次数多,而且种类也达六、七种之多,这不仅仅是武丁对其的看着和认可,更有可能的是“妇好”性别的特殊性,被认为更能接近天神,才会得到商王和众臣的认可,屡次主持祭祀活动。
商王武丁十分关心妇好的生育问题,从目前大量发现的甲骨文中可以了解,武丁对妇好的生育问题进行了大量的求神问卜。在王宇信等先生所著的《试论殷墟五号墓的“妇好”》一文中提到,“武丁询问占卜关于妇好能否生育的问题,得到可以生育的答复后,又卜问是否怀孕有子,还担心先妣是否会加害于妇好腹中的孩子,在妇好怀孕过程中,武丁不时为其卜问吉凶,临近产期又卜问何时生子等诸多事宜”[9]。即便作为商王的配偶,其生育问题关系到王位的继承和国家的发展,但也不至于让商王有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心,笔者认为,正是因为妇好特殊的性别问题,使得商王对妇好的生育问题格外关心。
三、结语
妇好墓作为殷墟考古工作的重大发现之一,一直以来备受各位专家学者的关注,围绕妇好墓的争论也层出不穷,但对其墓主的性别为女性倒是确切不移。笔者试图通过从随葬品、甲骨文及各位专家学者对妇好墓的分析中,梳理出几条线索,对殷墟妇好墓墓主性别为双性人进行了粗略的解读,不足之处还请批评指正。
参考文献
[1]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妇好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
[2]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的发掘与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4.
[3] 尤仁德.妇好墓七件玉器新解[J].考古与文物,1992(3)
[4] 杨红梅.殷墟妇好墓玉阴阳人文化蕴含初探[J].殷都学刊,2011(3)16-20
[5] 四川长江流域文物保护委员会文物考古队.四川巫山大溪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记略[J].文物,1961(11)
[6] 阿朝东.从青海柳湾人像彩陶壶谈人类祖先崇拜现象[J].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97(3)32-34
[7] 郭沫若.骨臼刻辞之一考察,古代铭刻汇考续编[M].北京:科学出版社,1934.
[8] 《库方二氏所藏甲骨卜辞》
[9] 王宇信.《试论殷墟五号墓的“妇好”》[J].考古学报,197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