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UCAUSE：77%的学生对信息技术的体验评价良好——2018 年EDUCAUSE 本科学生与信息技术关系研究报告（一）

本科生是信息技术和高等教育最重要的终端用户，EDUCAUSE 分析和研究中心（ECAR）已经为此开展了长达15年的研究。尽管这些报告的形式、内容和研究发现多年以来都在不断演进，贯穿其中的共同主线则是要从学生的视角观察信息技术对他们的学业体验有何影响，以及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来促进获得学业成就。需要特别指出的是，2018 年的报告中涵盖了那些有学习障碍和身体残疾的学生对于学校是如何回应他们对信息技术、无障碍性和学业方面需要的看法。这些研究发现是EDUCAUSE 的“多元、公平、包容”（Diversity， Equity，Inclusiveness，缩写为DEI）项目的一部分。尽管本报告的主要读者是高等教育界的IT 部门人士，我们同样认为这些研究发现对教师、人事管理者和职员有好处，对各种类型的高校和各个学科中的不同经验水平的教师有好处，对学生事务人员和学生自己也有好处，并对此满怀信心。我们编写本报告的目的在于，让高校中与此相关的各类人员都可以运用其中的研究发现和建议，从而不仅为高校的IT 目标和学术目标做出贡献，而且最重要的是，为学生成就的实现做出贡献。

在本报告中，读者将可以获得下列领域的相关数据和分析：

设备的获取、使用以及对学业成就的重要性

校园Wi-Fi 体验

教学管理系统（LMS）的使用情况和满意度

学生对教学环境的偏好

关于教师对信息技术的态度体验

走读学生与互联网接入

学生的在线活动

高校对学生残疾和无障碍性的了解

学生对于学业成就工具的使用和评价

在2018 年报告的形成过程中，来自美国36 个州和其他9 个国家的130 所高校中的64526 名学生参与了调研。报告中的定量成果来自于114 所美国高校的54285 份问卷回复。报告对大量问卷调查反馈中的发现进行了一般性的陈述。不过高校要结合自身实际来运用这些成果。这些研究发现，在特定学术情境中的含义和运用，不可避免地受到各个高校发展重点、战略愿景、高校文化的影响。因此，关于学生对校园信息技术的运用情况，不应将本报告视为讨论的结束，而应当视为讨论的开始。

主要的研究发现

几乎所有大学生都可以用到那些对学业成就至关重要的信息技术。美国学生的回应表现出了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的使用是近乎普遍的，不同种族、性别、年龄和社会经济地位的学生的使用率并没有系统性的差别。然而，对于更新颖且更昂贵的技术，如增强现实或虚拟现实（AR/VR）头盔、3D 打印机等，学生普遍反映可用程度较低。

尽管平板电脑、混合式电脑、台式电脑和智能手机对于学生成就的重要性仍然被评价为“非常重要”到“极度重要”，然而对于不同群体的学生，这些设备的重要性有着显著差别。一般而言，学生中的女性、有色人种、残疾、家庭第一代大学生、独立生活者（无论是否有需要扶养的家人），以及经济社会背景较低的学生，比其他学生认为这些设备对学业成就的重要性更高。和非白人学生相比，白人学生明显不会认为台式电脑、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对学业成就有重要意义。

学生对信息技术体验的总体评价，与校园Wi-Fi 可靠性和登录的便捷性两个因素继续密切相关。学生对于校园中不同地点的Wi-Fi 评价在最近几年来一直保持稳定，不过在连接质量方面，学生宿舍和住所与户外空间之间仍然存在显著的差距，而且网络登录的便捷性也是如此。

教学管理系统（LMS）在高校中保持普遍应用的状态，学生的使用率和满意度也保持在高位水平。四分之三的学生对学校的LMS 表示“满意”或“非常满意”，超过四分之三的学生表示在绝大多数的课程中使用了LMS。

大多数学生对教学环境表示出的偏好继续落在“混合式”范围内（整个范围是从“完全面对面”到“完全在线”的连续体）。尽管多数学生倾向于完全面对面的课堂环境，然而，那些上过一些在线课程的学生则显著地更多倾向于混合式教学环境，且更少倾向于纯粹的面对面课程。

尽管多数学生称教师应用了信息技术来改进教学方法、加强沟通以及安排课程任务，但是仍然存在使用个人设备的限制。和智能手机相比，教师们更鼓励使用笔记本电脑。不过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学生表示，教师劝阻在课堂上将个人设备作为学习工具使用。这意味着在许多学生的课程中，教师在课堂上劝阻或者禁止学生使用信息技术设备。

居住在校外的学生中，有接近四分之三（72%）表示他们在家或校外居所中的互联网连接情况“好”或者“非常好”，只有2%表示在家时无法接入互联网。和校内居住的学生相比，校外居住的学生对于在线和混合式教学有更高的偏好，可能反映出在线学习对那些必须要兼顾工作或家庭的学生是有好处的。

学生的典型情况是，会相当认真地对待课业，每天有1～4 个小时的在线时间用于做作业或进行研究。和流行的看法不同，学生看起来并没有耗费大多数时间在社交媒体、电视或游戏上。实际上，学生中的典型情况是在社交媒体上耗费1～2 个小时，在流媒体视频上耗费1～2 个小时，超过一半的学生回应称不玩游戏。

那些自我认定有身体残疾或学习障碍的学生有无障碍或适应性技术的应用需求，而其中大多数对学校了解他们需求的程度评价为“差”。根据学生的反馈，与小型和专科层次高校相比，大型和博士层次的公立高校更可能不了解残疾学生的需求。除了学校的局限性，学生对学校的了解程度评价为“差”可能受到了学生自身恐惧的影响，害怕透露残疾情况或向残疾服务寻求帮助会蒙受贬低或将自己置于不利地位。

学生还是认为学生成就工具至少是“中等有用”的。在他们看来，为学业中的事务性任务提供帮助的工具（如学分追踪、学位计划、学位审议等）比在学术上进行帮助的工具（如预警系统、学术资源、课程推荐、学业表现提升等）要略微有用一些。

可用和拥有的设备

EDUCAUSE 对于学习用途数字设备的拥有情况的追踪有近10 年的历史。我们看到了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使用率的快速上升，一直增长到接近普遍的水平，成为最流行的学生数字设备组合，并且把笨重的台式电脑和冗余的平板电脑排挤出局。数字设备的“拥有”情况尽管提供了和学生手头设备相关的大量信息，却也在测量结果中引入了有利于高收入群体的社会经济偏差。2018 年我们改进了问卷调查的流程，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青岛宣言》和EDUCAUSE 的“多元、公平和包容（DEI）计划”中提出的公平使用原则更加紧密地保持一致。首先，询问学生是否可以“使用”一系列技术和设备，然后再转向学生以何种方式来获得这些技术和设备的使用机会的问题。

图1 学生可用和拥有的设备

可用性是以可以使用某项技术的学生比例来衡量的，不同的技术之间有着显著差别。位于名单顶部的是作为主力技术的智能手机（95%）和笔记本电脑（91%），而位于底部的是更新颖且更昂贵的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AR/VR）头盔（4%），以及3D打印机（3%）（如图1 所示）。而且在可用性方面，几乎每个学生都可以使用至少一种他们认为对学业成就而言最重要的那些技术。对于学生们认为对学生成就至为关键的笔记本电脑、台式电脑、混合式电脑、和智能手机等四种数字设备，只有65 名受访者（不到1%）回答称无法使用其中的任何一种。从这个意义上，美国学生已经解决了数字包容（digital inclusion）问题，其中涉及联网设备和可靠Wi-Fi 接入的可用性。对于数字鸿沟的典型相关性分析，如种族、性别、年龄和社会经济地位等因素，并未揭示出在对学生学业成就至关重要的那些设备的使用上存在不公平的模式。

学生以何种方式来使用设备的情况则随着设备类型和使用目的组合而变化。第一组设备由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和混合式电脑组成，是学生学业产出效率的重要因素，也是学生拥有比例最高的；第二组设备包括消费或娱乐用的个人设备，如平板电脑、游戏设备、流媒体设备、声控音箱等，大多数都由学生自己拥有，不过也经常是从家人和朋友处借用的，只有智能手表是个例外；最后一组设备（AR/VR 头盔和3D 打印机）的特点是，学生对于它们的使用更加严重地依赖于学校提供，因为目前这些设备过于笨重和昂贵而不适合个人拥有。大多数学生使用的台式电脑是自己拥有的；然而，超过四分之一的学生使用的是学校的台式电脑，通过计算机实验室等方式。类似的，相比个人学习和消费用途的设备，有更高比例的学生通过学院或大学来使用AR/VR 头盔和3D 打印机等前沿技术。尽管Google Cardboard 和其他廉价的立体视觉产品作为AR/VR 头盔的替代品可能会让更多人拥有这类设备，然而绝大多数（96%）的学生仍然无法使用这些技术。

造成学生在使用学校提供的扩展现实（XR，Extended Reality）技术中差异的影响因素中有一个是非常明确的，即学生的专业。科学、技术、工程、数学（STEM）相关专业，如计算机科学、工程、建筑，以及（较少程度上）制造、建设、维修、交通等，比其他专业更倾向于让学生使用学校的3D 打印机，这也在预料之中。EDUCAUSE 预测，在今后几年中，XR 技术会更多地在教学和研究中得到采纳，因此必须要变得更加可负担、用户友好和轻便。

设备使用情况和重要性

图2 学生设备使用率和重要性评价

2012 年以来，我们一直在追踪各种信息技术在学生们的课程学习任务中的使用率，以及在学生们的认识中这些技术对学业成功的重要性。毫无意外的是，技术的使用率以及重要性之间有着明显和正面的相关性：在越多的课程中使用技术被学生们认为对于学业成就越重要。如图2 所示，笔记本电脑继续占据着最高统治地位，98%的学生回应称过去一年中至少在一门课程中使用了笔记本电脑，而且94%的学生认为笔记本电脑“非常重要”或“极度重要”。类似的是，智能手机的使用率和重要性比2017 年有了适度提高，连续三年保持上升趋势。出人意料的是，台式电脑和平板电脑命运的反转，在重要性和使用率连续两年下跌之后出现实质性的反弹，特别体现在用至少一门课中使用过的学生比例来衡量的使用率上。对于许多更新颖或应用领域更窄的技术，如AR/VR 头盔、智能手表、游戏设备、流媒体设备、声控音箱/助理等，相比之下回应有高水平使用率或重要性的学生就比较少了。

学生们的重要性评价在不同设备之间有相当大的差别。而且对于设备的重要性评价在学生主要群体之间也会有不同。例如，来自于低收入家庭、非白人、无家长支持的学生和更加富裕、白人、有家长支持的学生相比，认为台式电脑对学业成就重要的可能性明显较高。此外，女性和男性相比认为台式电脑重要的可能性则明显较低。控制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女性明显可能更认为笔记本电脑重要。对于非白人、第一代大学生、家庭收入较低、残疾的学生，智能手机则更加重要。尽管白人学生认为平板电脑重要的可能性明显较低，独立谋生、第一代大学生、非白人和残疾学生则明显更可能赋予平板电脑对学习任务更高的重要性。

图3 学生的无线网络体验

2017 年的报告中指出，越来越多的学生说他们的教师禁止或劝阻在课堂上使用平板电脑（40%）和智能手机（70%），而说教师禁止或劝阻在课堂上使用笔记本电脑的学生比例只有19%。面向教师们的研究报告中指出，禁止或劝阻学生在课堂上使用笔记本电脑（20%）、平板电脑（24%）和智能手机（52%）的比例存在类似的结构。在某些案例中，教师们禁止或劝阻课堂上使用数字设备是基于强化对数字设备偏见的一些研究成果。这些研究指出数字设备会分散学生的注意力，而且学生使用设备意味着不尊重或漫不关心，或者学生实际上并没有认真做笔记。然而，即便是无心之举，这种禁止和劝阻的做法也会造成实际的伤害。

学生的信息技术体验

让我们乘时光机回到过去，在校园中体会一下拨号接入的互联网。如今在2018 年，这一场景对于熟稔技术的高等教育而言是如此好玩（或糟糕），我们要承认，低劣的网络对于学生而言就好像高校回到了拨号时代似的。高速和普遍的大学校园网络是学生们的期望。无论属于哪个群体，2018 年有超过四分之三（总数77%）学生对信息技术的总体体验评价为“好”或“极好”。然而，在不同类型的高校之间出现了差别。和其他类型的高校相比，硕士层次私立高校和博士层次高校中有明显更多学生给出了“差”或“一般”的评价。学生的总体体验评价与Wi-Fi 连接体验继续呈现出显著的正相关性。（如图3 所示）特别是，学生登录Wi-Fi 的便捷性，以及对于宿舍或居所、大学图书馆、教室/教学空间中Wi-Fi 连接的评价，都和学生对总体体验的评价相关。户外空间中Wi-Fi 接入的可靠性则是影响信息技术总体体验的一个较弱的预测因素。

不出所料，尽管学生们对图书馆和教室等区域的Wi-Fi 可靠性一贯给出了“好”或“极好”的评价，宿舍或居所和户外空间的Wi-Fi 接入还存在改进空间。尽管对登录便捷性给予负面评分的学生相对较少，但仍然是总体体验的一个相关因素。IT 部门在应对关于Wi-Fi 的一般性关切的同时，也要审视用户的登录体验，力图实现网络的全校全时无缝登录体验。

如果IT 部门寻求提升学生对信息技术的正面评价并解决“Wi-Fi 差”的笼统抱怨，有一个可能是评估学生对登录便捷性的评价，以及宿舍和户外空间的连接质量。宿舍中的体验不好可能是由于学生尝试使用物联网（IoT）设备登录校园网造成的。绝大多数此类设备是来自于消费品行业，制造时考虑的是家庭无线网络，而不是学校拥有的一个复杂网络。校园网络中实施的安全措施也许会要求额外登录步骤，而且未必会与所有设备兼容，因此网络安全性的提升也会影响学生对Wi-Fi 连接或登录的评价。这表明在Wi-Fi 的安全关注点与开放便捷的登录之间要进行权衡，这对学校是一个挑战性的找平衡行为。私立高校还应该知道，和其他类型的高校相比，他们的学生对于信息技术总体体验的评价略微不那么正面。由于Wi-Fi体验与信息技术总体体验的相关性，这些高校需要将网络接入作为一项重点工作。

IT 部门应当在Wi-Fi 连接上进行投资作为应对学生需要和改善学生体验的一项全校性战略。要确保实现学生成就，除了教室体验和学业完成率以外，学生在校的总体体验也是一项努力目标。那么，网络质量或许会成为衡量高校在学生体验上投入的一个尺度。没有高质量的网络，全校性的信息技术计划也会受到影响。例如，学院如果要将课程资料从印刷版课本转向数字开放教育资源（OER），学生们为了获得和使用资料就会带来不断增加的流量需求，那么网络就需要升级。又如，有所高校最近刚刚进行了一项探索，部署了简化学生体验的语音控制技术。这项技术可以帮助学生（和教师）无需坐在电脑前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信息，而且可以从多个数据源中为学生提取最新信息。然而，如果宿舍中没有强劲的网络，这些创新就无法启动或者让用户体验遭遇痛点而陷入困境。

提供高质量、无困扰的网络是对学生作为信息技术消费者的回应。和所有人一样，学生有相当多的时间用在了使用设备进行互联——办理事务、访问学术资源、完成功课、联络家人和朋友、收发流媒体内容、听音乐或者玩游戏。这些活动反映出人们和技术的结合方式；学生也应当作为信息技术消费者群体中的关键成员，而不是例外。而且，最重要的也许是，如果没有适当的网络基础设施，更多运用信息技术的计划都会陷入停滞或者运转不良。我们当然不希望学院和大学退回到拨号上网的年代，对于当代的大学生而言，低劣的校园网络无疑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