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推动绿色消费，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文 / 刘长松

随着绿色发展理念深入人心，生态文明制度改革不断深化，美丽中国建设加快推进，绿色消费的地位和作用日益突出。当前，中国既要充分发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又要避免扩大消费带来的资源环境压力，推动绿色消费就成为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因此，如何引导社会各界培育形成绿色发展的内生动力，加快推动绿色消费发展就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一、中国居民消费升级趋势将进一步加快

近年来，中国消费升级持续深化，已进入消费需求持续增长、消费结构升级加快、消费对经济发展拉动作用明显增强的重要阶段，呈现出从注重量的满足向追求质的提升、从实物消费向服务消费、从大众化消费向个性化消费等转变的发展态势。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若干意见》，提出要培育新的消费增长点。

总体来看，消费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进一步增强。2018年，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80987亿元，比上年增长9.0%，超过GDP增速2.4个百分点。消费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贡献率达到76.2%。从消费城乡分布看，城镇仍然是中国消费主体，但农村居民消费增长较快。2018年城镇消费品零售总额325637亿元，农村消费品零售总额为55350亿元，尽管农村人口占中国总人口的40.42%，但农村消费品零售总额占比仅为14.5%。从消费结构看，中国实物消费与服务消费双轮驱动的格局基本形成。当前中国居民消费中吃穿用等实物消费占比仍然高达43.3%，远高于美国（32.2%）。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未来实物消费占比将持续降低，而服务消费比重则会不断上升。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升，未来中国消费升级趋势将进一步加快,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品质消费和绿色消费快速增长。消费支出中吃穿用类生活必需品增速逐渐降低，能够体现生活品质的体育、娱乐和健康保健类消费增速提升。消费升级不仅是“能温饱”向“要吃好”转变，更体现在对商品品质提出更高的要求，随着消费者环境保护意识的觉醒，绿色消费理念逐步树立，选择绿色产品的人数不断上升。

二是服务消费呈现高速增长。中国进入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后，消费增长主要倚重服务消费，这将是今后消费升级的重要方向。网络化带动服务消费高增长，电子商务、线上餐饮、线上订票、在线教育、网络约车等服务发展态势良好。个性化定制消费受到追捧，可以给消费者带来更好的消费体验和身心享受，互联网相关的体验性消费，将成为服务消费增长的重要引擎。2018年，中国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医疗保健三项服务消费支出占比达到34%。

三是网络消费快速增长。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终端对人们的生活习惯造成巨大冲击，个性化定制开始流行，消费者需求通过高效的供应链传导到上游，消费对生产的引导作用更加凸显。截至2018年12月，中国网民规模达8.29亿，网络普及率达59.6%，较2017年底提升3.8%。中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17亿，网民通过手机接入互联网的比例高达98.6%。手机网络支付用户规模达5.83亿，年增长率为10.7%，线下网络支付使用持续快速发展，这些都为网络消费快速增长奠定了用户基础。

四是消费主义盛行导致生态环境压力加大。目前，有一部分人受消费主义的影响，在消费方式与消费观念上表现为推崇过度消费、炫耀消费、奢侈消费、挥霍性消费，如网购带来的过度消费、包装垃圾等问题日益严重。据不完全统计，仅2017年“双11”全网总销售额达2539.7亿元，产生包裹13.8亿个。每年中国快递包裹带来的包装废弃物达到百万吨，很多都是直接送到垃圾场焚烧或填埋，从而引发严重的资源浪费和环境压力。

二、中国绿色消费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在国家政策支持下，中国绿色产业数量增加，绿色产品日益多样化，丰富了消费者的绿色选择，但总体上绿色消费规模十分有限，存在绿色产品市场秩序混乱、绿色消费行动不足、绿色技术研发薄弱、相关制度体系不完善等一系列突出问题亟需解决。

（一）尽管绿色消费增速较快，但总体规模有限

近年来，绿色消费规模持续增长，绿色产品消费发展态势总体良好。节能家电、节水器具、有机产品、绿色建材等产品走入千家万户，空气净化器、家用净水设备等健康环保产品销售火爆，循环再生产品逐步被接受，新能源汽车成为消费时尚，共享出行蓬勃发展。购买绿色产品及共享消费日益盛行，这些说明了绿色消费观念渐入人心。但总体看，中国绿色消费发展规模十分有限，尚未成为消费主流，还不能有力支持对生态环境质量的改善。

（二）绿色产品市场秩序混乱，抑制了绿色产品市场需求

目前市场上绿色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严重侵害了消费者权益和身体健康，造成绿色产品需求不振。究其原因，首先是中国绿色产品方面法律法规不健全，绿色产品生产流通各环节存在的不法行为，严重削弱了消费者对绿色产品的信心。其次，缺乏完善的绿色产品认证机制。最后，政府对绿色消费的政策支持不足，企业绿色产品创新能力不足，绿色产品难以得到消费者的认可。

（三）尽管绿色消费理念日益普及，但绿色消费行动不足

尽管社会公众绿色消费意识在不断觉醒，越来越多的人对绿色消费持积极态度，然而大家的绿色消费态度却没有很好地转换为绿色消费行动。如中国新能源汽车一直处于“叫好不叫座”的尴尬境地，目前绿色产品消费多集中在经济发达地区的城市高收入群体，在绿色产品生产供应过程中，存在着成本较高等市场障碍。一般来看，绿色产品价格比同等普通商品高出20%-100%，超过了部分消费者的购买能力，导致绿色消费需求不足。

（四）绿色技术研发薄弱，导致绿色产品供给不足

绿色产品对原材料生产工艺、产品生产工艺以及消费后垃圾处理等方面提出了高标准、严要求，要求原材料健康无污染，要求生产工艺不污染环境，要求产生的垃圾可回收、可降解，对生态环境无影响。目前中国绿色产品生产企业数量和规模较小，许多企业创新力不足，缺乏绿色产品生产技术。以建筑垃圾为例，目前中国对其资源转化率不足10%，远低于欧美国家的90%和日韩的95%。中国企业绿色科技支撑体系还不完善，生产技术水平落后，导致消费者可选择的产品十分有限。

（五）绿色消费制度体系不完善，支持政策有待加强

中国促进绿色产品消费的法律法规不完善，支持政策较薄弱，主要体现为：一是绿色消费法律体系不健全，绿色消费法律相关内容散见于《环境保护法》《政府采购法》《循环经济促进法》等法律法规中，缺乏配套的实施细则，难以推动绿色消费的发展。二是绿色消费制度不完善，主要表现在绿色税收制度不健全，绿色金融制度未能有效促进绿色消费，绿色采购制度不完善，绿色消费奖励补贴制度未构建，绿色消费责任制度不健全等。

三、加快推动中国绿色消费的政策建议

推动绿色消费发展，首先要推动政府、企业和消费者的观念转变，建立绿色发展观、绿色生产观和绿色消费观。消费者要自觉养成绿色消费意识和行为，企业要树立绿色生产观并转变经营战略，政府要营造良好的绿色消费环境，新闻媒体要引领绿色消费新风尚，社会组织要发挥协同共治作用，充分调动各方积极性，共同加快绿色发展步伐。

（一）完善绿色消费的法规体系

中国可借鉴日本等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在《政府采购法》《节能产品政府采购实施意见》等政策法规基础上尽快开展绿色消费和绿色政府采购等方面的立法准备，明确不同主体的责任与义务，提升绿色消费政策的可操作性。进一步完善中国绿色产品认证制度，整合国内现有的碎片化的环保标识和绿色消费产品标识制度，提升企业和民众对相关标识的认可度，激发企业研发生产绿色产品的积极性，引导消费者选择适合的绿色产品。政府要加强绿色消费市场的监管力度，严厉打击市场上“伪绿色”产品及其他市场违法行为，切实提升人民群众的绿色信心。

（二）强化绿色消费的支持政策

一是积极构建引导绿色消费的税收体系。加快制定激励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的奖励政策，引导消费者购买绿色产品，尝试运用税收约束机制对消费行为进行调节，加强税收政策与立法、绿色金融、绿色采购等政策工具的协调配合。二是完善政府绿色采购政策。政府的绿色采购是实施绿色消费的巨大推动力，目前全球有美国、德国、日本等50多个国家都出台了政府绿色采购政策，欧盟国家政府采购额占其GDP的比例可达15%-25%，日本政府每年的绿色采购消费支出约占国内总消费的20%。因此，中国要进一步完善当前的政府采购政策，通过不同途径支持企业加大绿色技术创新力度，引导消费者购买绿色产品。

（三）加强绿色消费的宣传教育

社会公众对绿色产品的认可是推动绿色消费的基础。政府及企业应加强绿色消费的宣传和教育，使广大民众意识到绿色消费的重要性；充分发挥消费者协会等第三方的宣传和引导作用，引导社会公众开展绿色消费实践。在学校、社区开设绿色消费课程，发布绿色消费指南等，推动建立多层次、系统化的绿色生活方式，有效扩大绿色产品需求。

（四）优化绿色消费的外部环境

政府要为绿色消费的健康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第一，提供便利条件，政府通过完善基础配套设施、提供产品技术支撑等措施降低绿色消费成本。第二，加强经济激励，政府可采取减免税收、财政补贴、政府采购和绿色信贷等多项措施鼓励绿色产品的生产及销售。第三，完善法律规范，政府要完善推进绿色消费的法律法规和塑造倡导绿色消费的社会规范，为推进绿色消费提供法律保障和价值导向。

（五）发挥绿色文化的引导作用

绿色消费要求人们在消费过程中，以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为最高目标，通过消费方式的升级和消费理念的转变引导和促进生产方式的变革。积极培育绿色文化，引导全社会树立生态文明意识和价值理念，提高公众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生态意识，引导全社会形成绿色生活方式。通过媒体引导社会公众树立理性消费、适度消费的绿色消费观，促进人的全面健康发展，企业可通过绿色产品营销以及多种媒体渠道来宣传与引导绿色消费时尚，形成崇尚绿色消费的文化风气和社会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