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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医学的伦理哲思*

2019-02-25冯龙飞

医学与哲学 2019年2期
关键词:中道美容伦理

冯龙飞

随着人类的不断进步,人类已不再满足于适应自然或者改造自然,而是把对象从外在的客观环境转向了人类自身,从以前的恢复身体本来状态转变为改善身体成为“完备”的人[1],因此出现了器官移植技术、干细胞工程技术等[2],美容医学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我国“美容医学”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是由老一辈医学专家彭庆星、张其亮、高景恒、赵永耀、李祝华等学者提出的一个新兴概念[3]。它是一门以人体审美理论为指导,采用各种医学手段来直接维护、修饰和塑造人体美,进而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增强人体各系统的生命活力美感,以追求人的身心年轻化为目标的新兴医学学科。其学科对象是以追求自身之美为目的的就医人群,称“美容就医者”,其学科任务是帮助“美容就医者”维护、修饰和塑造容貌美和形体美。美容医学整体学科的基本分支有美容外科学、美容皮肤科学、美容牙科学、美容中医学、美容医疗技术、美容保健技术、美容临床心理学及医学审美技能等[4]。美容医学这门学科不仅满足了求美者的求美欲望,而且从身体的角度最大限度实现了个体自主与自由,从“解放身心”的层面来说,它具有内在善的价值。但是,任何新技术的出现我们都应该用伦理审视的眼光去看待,毕竟技术的“能够”与伦理的“应当”并不是一致的,“应当”中包含了“能够”的条件,但“能够”的并不具备“应当”的必要条件[5]。

1 “身心解放”:美容医学的内在价值

1.1 “身体美”的内涵

什么是“美”?美的形式和标准是什么?美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中国人以“白”为美,而欧美人却以“麦色”为美;唐朝以“胖”为美,而当代以“瘦”为美。古今中外,关于“美”的讨论从未停息,结论莫衷一是。关于身体,笛卡尔最初提出了身心二元论,将身体与心理彻底分开,认为身体是灵魂的牢狱。随着社会文化的不断进步和发展,人们对于身体的认识和定位也发生了变化,尼采重新强调了身体的价值和地位,并提出:一切从身体出发,我和你不同,就是因为我的身体和你的身体不同[6]。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已不仅仅是意识、灵魂等形而上的不同,而是转为形而下的具体身体特征的不一样,身体已不再处于客体的地位,而是具有了主体的价值。当代美学家舒斯特曼[7]主张身心一元论,他强调了身体在美学中的本体地位。我国学者张再林等[8]认为:“20世纪现代西方美学基本发展趋向是对意识美学的批判和身体美学的出场。”“在身体美学看来,作为抹平差异,追求同一的意识美学不但是一种缺乏爱恨情仇的‘太监美学’,而且是无视身体差异的‘独白美学’。”这样说来,传统意义上建立在逻各斯基础上的意识美学是不完备的,这种意识美学把身体仅仅作为一个肉身的客体存在,而忽视了身体是具有生命活力及感知的主体存在,这就导致了身体美仅仅遵循的是形式美这样一种片面结论。

那么,真正的美应该是形式与内容的有效统一,那些比例符合黄金分割,然而却毫无思想的如同木偶和充气娃娃的身体之所以不是美丽的身体,是因为它们不是灵魂与肉体合一的身体[9]。通过手术与技术而达到的身体美,明显不能回应人的内在心灵诉求。如果忽视心灵和精神的参与,仅仅通过外表的改变来达到自信是完全不现实的。作为灵与肉统一的身体,如果用理性个体的眼光来审视,那么六十岁以上的老妪也是美的,孕妇的身体也是美的。所以对于什么是“身体美”,欧美学界对身体研究的共识是:身体既是客体、物质、自然之身,也是主体、体验、社会之身[10]。身体美是灵与肉的统一、特性与共性的统一、健与美的统一,它具有三个方面的维度:形式、个性、健康,其中健康包括心理健康、身体健康和道德健康。如果过分强调形式美、黄金分割,则健与美相悖。那么人体某个部位在进行修饰时,在保证身体健康的基础上,应该更好地去表达人体的个性和人格特征,甚至是职业要求,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体现出个性美和共性美的统一,灵与肉的统一。

1.2 美容医学带来的“身心解放”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身体是伦理思想产生的根源,人的身体具有道德性质。《孝经·开宗明义》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在这里,身体有了孝道的内涵。古训“妇有四德,容居其一”,强调了女性应以端庄为荣,女性过于妖艳的身体可能会让男人迈向罪恶的境地,败坏社会道德。在清朝,男人必须留有辫子,否则就是对朝廷的不忠不孝,这种身体具有了政治的含义。在过往的文化中,人的身体受到思想和文化的双重控制,因此并无自主性。

但近代以来,随着西方启蒙运动的兴起,对身体的研究越来越重视,对身体神圣不可侵犯性的古训从以前强调内心的控制到现在重视对身体表面的解放的观念转换中受到了瓦解,尼采提出的“一切从身体出发”无疑是对身体解放的认可与支持,这种自由主义思潮,让我们重新认识了身体的本体地位和价值内涵。同时,作为具有理性自主的人具有两大特点:自由和自主。自主权是人的基本权利,是人具有内在价值和尊严的体现。作为具有主体地位的人只有获得了身体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个体在追逐身体上的自由,其实也就是对“善”的向往,是对幸福的无限接近,因为幸福就是最高的善。按照洛克的观点,他认为 “对自己身体的处理是每个人的合法权利。只要在一定限度以内,这就像是一个人处理自己的地产、处理自己的牛群一样正当而合法”[11]。那么个体通过美容医学对身体改造来展示和实现完满的自己,这是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有机结合。通过这种形式的身体解放,从而实现个体的精神解放,它是灵魂理性部分符合德行的实现活动,它属于善的范畴。同样,根据康德理论,理性人的特点就是意志自由,这种自由亦属于道德范畴,解放身体则是个体追求自由的前提,那么我们把美容医学带来的身体解放归位为善的领域也就是必然的结果[12]。

2 美容医学的伦理反思

尽管身心解放是正面的伦理诉求,我们在肯定美容医学给人类带来的价值的同时,也应该反思其可能存在的伦理问题,因为道德科学就是让我们思考人类应该如何生活而不是为什么活着。事实上,任何新技术的出现都可能成为新的危险源头。

目前,我国美容产业蓬勃发展,势头汹涌。关于医疗美容市场的现状,罗国平[13]说,这一空前盛况,着实令旁观者目瞪口呆:“美女制造”,无所不用其极——拔臼齿、削颚骨、下肋骨、截腿骨、往腿骨里加钢钉等改头换面,伤筋动骨之“再造工程”,其惨酷程度与历史上的酷刑、极刑大有一比,比旧时代妇女裹脚的自虐、自残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对美容医疗的过度追求,犹如旧时的缠足,仅仅为了满足外表美而去蹂躏自身的身体,甚至不顾身体的健康和生命,这显然是社会观念的倒退。因此,对于美容医学而言,我们应该拥有一个“底线”,那就是:维护生命的完整性,不伤害健康[14]。

为了更进一步对美容医学进行伦理反思,我们把求美人群分为两大类:(1)外表上存在的缺陷给生活、工作等带来一些不利的影响,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自信而选择美容医疗;这种美容就像平常化妆一样,并没有对身体造成过多的损害,而且能够让主体人群的身心更加健康,更好地适应社会,体现了人们的审美渴望和对美的追求,维护了求美者的人格尊严,所以这类人群不存在伦理的争议。(2)外表上很正常,想通过各种医学美容技术达到与众不同的超常效果,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虚荣、花哨、浮华、浅薄、无聊等,这种表面看上去的自觉追求美,经过认真审视后,实质隐藏着较大的伦理问题[15]。针对第二种情况,进一步作如下分析。

2.1 从义务论的角度分析

义务论认为行为的动机是行为道德判断的标准,那么求美人群在追求美的时候,可能是无理性的模仿明星,也可能是因为自身心理出现问题或者是其他潜在因素。对于女性求美者来说,她们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中国传统封建文化——父权主义的影响,女性通过美容医学来努力实现男人们所期待的那个角色,如隆胸、处女膜修复等。据调查,当代社会91%的求美者是女性,而且女性这个求美动机很大部分是为了在男人前面显得更加性感和迷人,吸引男人的目光,得到男人的青睐[16]。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男人色情和意淫的目光,那么这将是女性主体地位的失去,人格尊严的扭曲和女性价值定位的偏离,这再次贬低了女性的社会地位,因为这仅仅体现的是女性的工具价值,而忽略了女性作为人的本体价值,女性通过整形美容把自身的身体异化为获取社会资本的工具,就像尼采所说,“男性为自己创造了女性的形象,而女性模仿这个形象创造了自己”[17]。女性通过医疗美容有意无意地在迎合男人的各种标准和喜好,女性看似对美的自由追求,其实质后面隐藏着一种非理性的操控力量,她们被男人和社会所操控而浑然不知。

还有调查显示,大部分女性选择美容不是为了自我实现,而是为了实现妇女的一致性,“我为什么感觉恐惧,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为了消除恐惧,争取一致性,我选择了美容”[18]。女性通过他人来建构自身的身体,通过她人的目光来感知自身的存在,用不着暴力和武力,女性自身成为了自己身体的规训者,这充分显示当代女性的不自由性,她们在被社会的标准驯服和强迫。福柯[19]20在《规训与惩罚》中描述了规训的力量:(1)控制的程度:在规训的强度中,身体被不同对待,自由的身体被动作、手势、频率等控制;(2)控制的目的:控制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更好的监督;(3)控制的形式:其中包括了持续不断的强迫。这种规训的力量将最终导致身体被彻底驯服。尽管福柯描述的是监狱和军队的语境,但我们也可以看到大部分女性的身体正在通过外力的方式被分解、被重组,美容医疗正是在这种社会快速发展的形式下做同样的事情或者说医生正在强迫女性进行身体的重组,就像福柯[19]130所说,强迫、控制等都被伪装成了仁爱、不伤害、有利、自主等形式出现,就像当年殖民者打着文明和共荣的旗号一样。

义务论的代表人物康德说,我们应该始终把人当作目的而不是手段,那么如此美容的选择,表面上是女性在自觉追求美,实质是女性被当作了实现男人和社会标准的一种操纵,美容医学成为了一种文化殖民和技术命令。

2.2 从功利主义的角度来分析

功利主义只追求一种结果——幸福,善就是追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如果美容手术仅仅是具有工具价值的话,那么幸福才是有理性的价值。在当代社会,整形美容医生面对的不再是需要治疗的病人,而是需要“获得快乐”的顾客,尽管有些顾客可能没有明确的需要,但整形美容医生总是可以人为的制造出需要。越来越多的人在追求外表美时,常常寻找整形美容医生而不是心理医生去追求她们的外表美,从而达到健康的心理,因为她们相信整形美容医生做手术的目的不仅仅为了让个体更美或者身体组织发生变化,而是让她们更加幸福,但她们岂不知对身体美的评价大多有心理问题的介入。美国《临床心理杂志》调查了2009年的在校大学生,结果表明,2009年患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学生人数是大萧条时期的6倍,当然除了整形因素,可能还有其他因素对这个数据有影响[20]。另有研究表明,隆胸10年后的求美者自杀率是普通人的3倍[21]。2004年,对隆胸的求美者调查发现,那些年轻、有不切实际想法、有轻度身体缺陷、有过抑郁、焦虑史的人,在美容手术之后,心情感觉更糟糕[22]。这就导致她们术后去寻找其他的医生来修复她们的不足,这也有可能是被整形美容医生所驱动,因为整形美容医生承诺可以修复好,导致求美者又去追求另外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最后形成恶性循环——整形美容上瘾[23]。有研究表明,很多躯体症状障碍者就诊于美容医院,而非精神科医生,这就导致了病人疾病的迁移、医疗资源的无谓浪费,甚至是医患关系的恶化[24]。大量事实表明,最需要幸福的求美者反而就是对她们手术最不满意的人群,外表并不能等同于内心幸福和自我价值。

根据以上分析,人们在美容医学造就的虚假繁荣面前,应该保持头脑的冷静。亚里士多德[25]28认为“幸福是学得的而不是靠运气获得的,一个人不依靠自己的努力,就不可能获得幸福”。但幸福又是最高的善,如果我们一直仅仅靠这种外在手段何时才能够追求到这种最高的善呢?很多人认为自己不够漂亮,可能是因为外表的缺陷或者是因为他们不适应这个外表至上的社会,通过美容手术改变外表至少可以短时间内增加自信。但是,当我们变的要依靠外表来生活的时候,问题就开始出现了,“美”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是社会文化决定的,那么大量接受美容手术的人正在改变这个标准,这种对外表美的不断追求只会让人陷入一个无限的沼泽。只是借用技术这种工具获得的幸福只是短暂的,幸福的生活应该是符合德性的生活,因为这才有最持久的性质。所以美容医学只是人们获得幸福的一种手段或工具,并不是幸福之本质所在。

3 “中值理论”:美容医学的伦理路径抉择

美容医疗技术在伴随着科学的进步而不断发展,人类开始慢慢在扮演上帝的角色,但技术的应用应该受到伦理和道德的制约,让技术的应用规范在一个适度的范围,否则,“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会出现所谓的“科林格里奇困境”。根据美国总统伦理委员会的论证,人类身体的界限是人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的必要条件,因而也是人的尊严的必要条件[26]。

不管是从功利主义还是义务论的角度,我们都不可否认美容医学的确存在着相关的伦理问题。但有人可能会说,不管怎样,对美的追求是个体的权利,是否毁容也是个体自我的选择,作为具有自由和自主的个人权利不应该被侵犯和剥夺,这种美容医学伦理的辩护就类似于个体能否吸烟和骑摩托车需不需要戴头盔一样,这是个人的权利,但在契约的社会中,医疗资源和相关公共资源是有限的,我们不能无视我们是集体社会中的一员。那么,我们在不否定个人自由和自主的情况,在选择不伤害他(她)人、危害社会的条件下,对美容医疗的选择也应该秉承一定的原则。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从德性伦理的角度和古希腊哲学家的智慧那里寻求一种解决问题的进路呢?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应用中值概念,确认健康的身体是一种让体温、身体水分、体育锻炼强度等方面都保持在过度与不足之间的中间程度的身体状态。把良好的道德习惯看成是介于两个极端之间的中值状态,是再符合逻辑不过的了[27]。亚里士多德[25]48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一书中指出:任何事情都有过度、不及和中间等三种情况,过度与不及常常会破坏道德品质,只有位于中间的中值能保存道德品质;而德性就是那种可以使人成为善良,并使人能够出色运用其功能的一种品质,其本性就是适得其中。那么,德性就是中道,是对中间的命中,是最高的善和极端的正确。一切有识之士,都在避免过多和过少,而选取中间求得中道,也就是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

因此,所谓“中道”,就是人们用理性来调节自身的情感和行为,让其无不及,也无过度,始终保持适中的原则。这种原则具体包括:一是不走极端。不走极端体现了人的一种理性精神,在亚里士多德[28]看来,人的主观意识很容易影响中道的边界,因此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到达中道。因此,实现中道必不可感情用事,而是应当高度理性,这样才不会出现过度与不及。二是恰到好处。“中道”要求个体的行为能够恰到好处,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人的德性,而过度与不及都足以影响和败坏德性。三是时中。万事万物都是不断变化和运动的,因此“中”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这种“时中”即是“叩其两端而竭之”,也就是说中道有绝对中道和相对中道之说[29]。绝对中道在现实生活中是较难达到的,而相对中道是因人而异的一种适度。当然,中道理论也有其特定的适用范围,因为我们不能够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杀害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我们是首先肯定了美容医学具有善的内涵的基础上提出了“中道理论”作为美容医学应用的一种实践智慧。

3.1 追求美的适度性

在身心健康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对美的追求无可厚非,但过度追求美将会让身体遭遇各种潜在的风险,甚至是毁容。对于有些个体,对美容手术已有上瘾之趋势,身体上下各种大小手术有上百次,不但心理上遭受巨大的痛苦,而且手术对身体改动过大造成的危害具有不可逆性,有些美容手术可能刚开始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非自然”的身体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那么当我们在追求美的时候,理性的人应该真正理解人体美的本质,它是美的人格艺术的表达,是灵与肉的高度统一。个体应该审慎、理智地决定自身的行为,只有把技术对身体的介入控制在一定的伦理范围之内,这种技术才符合伦理正当性,否则失去其伦理的合理性。大型的外科手术进行的改脸术和切断肋骨细腰术,则与身体美的本质相悖,美容医疗应该秉承适度的原则,如果偏离性别、年龄、种族等的范畴,那么这种整形美容将失去了其本体的价值和意义,而成为了一种违背伦理的病态行为。

3.2 美容医学产业发展应该秉承适度和有序

在我国目前卫生资源匮乏及分配不均的大形势下,医疗资源的合理使用和分配是关系到整个社会的健康和幸福问题,如果把过多的医疗资源和经济资源投入到少部分人当中去,那么这将加剧社会的两极分化和矛盾。虽然市场是一只看不见的手,但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就体现在宏观调控上,所以我们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来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3.3 美容医学工作者要秉承“中道”原则

节制、勇敢等德行,会因为过度和不及而有失,只有合乎中道才是德性。那么,对于求美者的过分要求我们要明确禁止;对于风险过大的手术,美容医生要适当放弃,毕竟美容医学是一项健与美的事业。但现实中忽视甚至无视这一目的情况时有发生。如为了消除脸上的皱纹,通常是通过注射肉毒杆菌到脸部,造成脸部正常肌肉的瘫痪,以使面部神经瘫痪,从而达到消除皱纹的作用,据统计每年至少有200万人的脸接受了这项技术[16]。而我们都知道,肉毒杆菌是一个非常容易引起疾病的食物传染源。现代生活告诉我们,外表如此重要,优雅的变老的方式就是给脸上注射肉毒素,这显然违背了医学的宗旨。由中华医学会医学美学与美容学分会及中华医学会医学伦理学分会联合起草的《美容医学伦理宣言》阐明,科学性、艺术性、道德性相统一是美容医学的基本原则,健与美的高度和谐统一是美容医学的终极目的[30]。美容医学的发展离不开医学的全面发展,既往医学的发展是为了努力消除各类疾病,维护人类的健康,美容医学工作者也必须遵守这一目的。

在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当代,技术越来越体现其工具的价值,各种身体增强技术试图把人变的更加完备,人逐渐在扮演着超人类甚至试图接近上帝的角色。美容医学属于身体增强技术的一种,如果我们盲目追求超人类的增强将掩盖掉那些人性身上的光辉,人类都需要再重新定义。事实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对形式美的过度追求是对多样性的破坏,是当今人类浮躁的产物。美容医学不能够让这个社会仅仅剩下的是外表的价值,它有责任帮助社会抵制这种社会的意识形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美容医学要有对求美个体、家庭、社会的责任感。

4 结语

如果说,生命的意义在于时间的存在,那么美的价值和意义就在于容颜易老,青春的光彩就是因为有黄昏的暗淡。人在各个时段都有自身之美,少女有青春之美,孕妇有圣洁之美,老妪有慈祥之美。人类自然衰老的过程可以让我们更加明白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并且会让人们更加珍惜青春和生命,脸上的皱纹和鱼尾纹是人生经历的见证和智慧的象征。

在医生的手术刀和针头里找不到完美的理念,从外表获得的短暂幸福是不可能填补人们内心真正的需要的。真正的生命之美,应该是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单纯的外表美是无法提高生命的质量与品质。任何常人都无需因为自己的长相,包括因年岁增长而发生的自然演变及其真实自我而感到自惭形秽,守护自己的善良意愿和良心道德,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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