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医和中医关于治疗痛风的比较研究
2019-02-25鲍昌昊黄蓉萍马力红马静芳岳陈芳
鲍昌昊,黄蓉萍,马力红,马静芳,岳陈芳,谷 飞,程 寒,2*
(1.中南民族大学 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药学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4)
痛风是现代医学病名,现代医学认为痛风是由于嘌呤代谢紊乱或尿酸排泄障碍导致高尿酸血症的一类疾病,高浓度尿酸会结晶沉积在关节、软组织、软骨和肾脏中,引起这些组织器官的异物炎性反应,最终导致痛风症状出现。以关节炎、痛风石、高尿酸血症、肾功能不全为主要临床表现,并常常伴有腹型肥胖、高脂血症、高血压、Ⅱ型糖尿病及心血管病等其他临床表现。根据其病因不同主要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大类。
1 藏医与中医关于痛风的起源和发病机制
1.1 藏医阐述痛风的起源、发病机制
藏医认为痛风是热性疾病,属于“札奈”的范畴,部分藏医认为其是由“血隆”失调引发的疾病,也有人认为是体内血隆偏盛所致的“肢赫”病,还有藏医据《四部医典》以及青海省中藏医管理局主编发行的《藏医常见病诊疗规范及疗效标准》(试行)将痛风命名为“直合乃”,音译为“智合乃”“直后乃”[1]。痛风在《部分医学名词释义明鉴》中的描述:二肘关节和第一关节称四垢处,无论哪一处疼痛,其上结有紫黑垢污,故称“垢病”[2]。这是痛风病症在藏医学中的一种释义。在《四部医典》中第五十七章“痛风病治法”中认为痛风病源为“人体血液紊乱,食行失当。白昼睡眠,坐地图逸,劳累损伤等,导致气血紊乱,在脚的拇指、手肘部出现病痛,逐渐蔓延至周身疼痛”,可分为隆型痛风、赤巴型痛风、培根型痛风、血型痛风等4种。痛风初期,在皮肤处患病,红肿热痛;而后会变硬发青,产生剧痛。到后期会发展成慢性疾病,扩散至各处关节、筋脉,肿胀难忍,肛门骨节处感觉犹如断裂;疾病逐渐加重,发展至行走困难时,更加不易治疗。特别是隆形痛风,常常痛痒,肿胀,皮肤会依次出现黑色斑点和青色斑点;赤巴型痛风的症状为发热红肿,触碰时疼痛难忍;培根型痛风的症状为发痒,麻木,沉重;血型痛风的症状为皮肤呈现棕色,糜烂[3]。
1.2 中医阐述痛风的起源、发病机制
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指出:“寸口脉沉而弱,沉即主骨,弱即主筋:沉即主督。弱即为肝,注出人水中,如水伤心,历节黄汗出,故名历节……盛人脉湿小,短气,自汗出,历节痛、不可屈伸,此皆饮消注山当风所致。……诸肢节终痛……桂枝芍药知母汤主之……功节不可同伸疼痛、乌头汤主之。”[4]陶弘景《名医别录》中有记载:“独活,微温,无毒。主治诸贼风,百节痛风无久新者。”元代朱丹溪在《格致余论》中专列“痛风论”,首次提出“痛风”病名。而后历代医家对痛风进行归纳与总结,但对痛风的病名归属有些分歧,如清代张璐《张氏医通》中:“痛风一证,《灵枢》谓之贼风,《素问》谓之痹,《金匮》名曰历节,后世更名曰白虎历节。”所以痛风有多种称谓,名称也比较纷杂,且不同医家对痛风又予以不同含义,如痹证、痛痹、风痹、白虎历节风等,所以痛风有多种见解注释[5]。痛风的发病主要在于人体内的正气不足,或是阴阳失调,湿热痰瘀等病理产物积聚于体内,留滞于经络;又因伙食劳倦,房室不节,内外合邪,感受外邪,气血凝滞不通,而诱发。在《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中,痛风的证型被分为湿热蕴结证、瘀热阻滞证、痰浊阻滞证和肝肾阴虚证,归因于脾肾亏虚、脾脏受损、湿热内蕴,以正虚为本,外邪为标,内外因相互影响而致痰瘀互结,代谢阻滞,最终滞于关节。
2 藏中医的痛风治疗方法及其比较
2.1 藏医与中医外敷疗法
藏医与中医外敷疗法有异曲同工之处,通过多味药材研磨加入适宜赋形剂制成膏剂,外涂或冷敷于发病位置,透过皮肤直接吸收,治疗各种原因引起的痛风,起到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作用。操作简便,低成本,药效持久稳定。
2.1.1 藏医外敷疗法 冷敷是藏医治疗痛风的一大特色,多通过联合治疗的方法,口服丸剂,外涂膏剂,膏剂一般加入青稞酒或童子尿。石榴、三果、缩砂、桂皮、干姜、荜茇、乳白香青、肉桂、木香、哇夏嘎、蔓荆子、竹黄、水菖蒲、铁垢、甘松制成膏剂涂于患处能医治一切痛风证。芝麻油、茜草、安息香、蜂蜜、马蔺子煎煮制成膏剂,外敷也能治疗痛风。赤巴、血型痛风可采用药用悬钩子、茜草、甘草、檀香、小蘖、侧柏叶、水豆、有爪石斛、白糖制成膏剂冷敷;培根、龙型痛风症则用药用水菖蒲、烟絮、广木香、姜黄、二黄制成膏剂外敷[6]。临床试验证明藏药外治痛风有效率达到95%以上[7],且具有无痛、无创伤、无毒副作用、药效持久等优点。
2.1.2 中医外敷疗法 常用药物有金黄膏,主要成分为大黄、陈皮、黄姜黄、白芷、天南星、天花粉、苍术、厚朴、甘草等,以凡士林作为赋形剂混合而成,冷敷[8]。白药膏,主要成分为煅石膏粉、凡士林及麻(生)油,经约30 min煎煮后熬成稠膏,使用时根据患区大小将白药膏涂于各种规格的防油敷料纸上,敷于疼痛关节面,简单固定即可[9]。金黄散,主要成分为大黄、黄柏姜黄、白芷、天南星、天花粉、陈皮、苍术、厚朴、甘草等,添上鱼腥草颗粒调糊外敷[10]。中药冰疗痛风膏,主要成分为江边一碗水、金银花根、黄柏、大黄、栀子、野菊花、乳香、没药、生马钱子、生川乌、白芷、白及、石斛、姜黄、冰片,将其制成膏药,用粘滞带与一次性化学冰袋组合制成中药冰疗痛风膏贴患处,临床有效率达到95%以上[11]。
2.2 藏医艾灸疗法和中医针灸疗法
藏医艾灸与中医针灸源于两种不同的医学体系,在理论及临床应用方面都有其相对的独特性,但医理相同,在临床应用上也有共同之处[12]。藏医治疗痛风主要使用艾灸,中医则主要采用针灸结合药物治疗。
2.2.1 藏医艾灸疗法 艾灸是在一定的痛点或穴位上面放置艾炷,点燃,来清除寒性疾病和隆病的一种峻治法,具有使用方便、效果显著等特点,是藏医火灸疗法中最常用的一种灸法。藏医艾灸法结合藏药,内服外治联合应用对痛风的治疗颇为有效[13]。
艾绒团的大小根据所灸部位的不同而有差别,用于关节上的艾绒团大小形如姆指;用于头部和四肢的艾绒团大小形如小指尖;用于脉窍的艾绒团大小如羊粪粒或者制成条形;用于瘰疬和痞块的艾绒团大小如同诃子;用于小孩胃部的大小如同豌豆。艾灸取穴,一般有固定的穴位,大致分为两种取穴办法:一种是根据病人自诉的症状部位定穴,患病的穴位按压疼痛且舒适,痛点即是施灸的穴位;另一种则是分布于全身各个部位的固定穴,医生根据脏腑经络来选穴[14]。
2.2.2 中医针灸疗法 简东英[15]对针灸加特殊运动治疗痛风的50例患者进行了分析。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双侧穴位,局部阿是穴以疼痛周围穴位,针刺用以平补平泻,用蜂蜜敷在疼痛部位并用TDP神灯照烤,留针30 min。以7日为1疗程,每日治疗1次,1个疗程后休息3日继续下一疗程,此治疗方法疗效显著。
盖其夫[16]选取158例痛风性关节炎患者,按照随机分组的原则均分为实验组和对照组,实验组患者采用中医针灸治疗,对照组患者采用常规药物治疗,治疗周期为1个月。对比治疗结果,实验组中医针灸对受累而发热、发红和肿胀的关节,局部皮肤发亮,触痛明显等症状的治疗效果显著优于对照组。
2.3 藏医和中医的其他疗法
2.3.1 藏医放血疗法 藏医针对患者个体情况制定了不同的治疗方法。藏医放血疗法即用藏医特殊工艺研制的放血器械,依据藏医天文历算选择放血时机、放血方位,在选定的脉位处,放出病血及与血同行的毒气。临床治疗痛风有效率达97%以上[17]。因其具有疗效全面、稳定、复发率低等优势,克服了现代医学的一些不足之处,受到越来越多的患者的青睐。
2.3.2 中医小针刀疗法 小针刀疗法是一种在切开性手术基础之上结合针刺的治疗方法,其操作特点是可由治疗部位刺入,深入病变部位,剥离有害组织,创口小因而对人体组织损伤小,易于缝合。针刀治疗可在很大程度松解肿胀的关节囊,排出关节中的积液瘀血,降低关节内部及其周围压力,疏通受损关节部位的循环沉积,有效减少堆积在关节处的尿酸,对治疗痛风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18]。
王俊杰等[19]使用针刀配合药物治疗重症痛风性关节炎,针刀消毒后于关节最肿胀处以及敏感疼痛部位刺入,先行纵行切割,然后左右摇摆针尾,使局部尽可能分开,拔出针刀后立即用真空罐抽吸,吸出暗红色淤血,部分患者可拔出黄色黏油状物质。
刘吉琴等[20]观察多例针刀结合药物治疗急性痛风性关节炎临床案例,并将急性痛风性关节炎患者随机分成两组,治疗组采用针刀疗法结合口服美洛昔康分散片、秋水仙碱等口服药物,对照组单纯口服药物,治疗2个疗程后进行VAS评定,治疗组患者关节疼痛的缓解程度、关节肿胀的减轻程度、血清尿酸值的降低程度均优于对照组。针刀结合药物治疗急性痛风性关节炎疗效优于单纯药物治疗,值得推广应用。
3 结语
随着现代医学的不断发展,中医和藏医的传承面临诸多问题,如典籍流失、治疗方法失传等。藏医和中医均对痛风等疾病有着良好的疗效,很多典籍和特色诊疗方法值得当代医药工作者学习、整理和发扬光大。研究藏医和中医治疗痛风的疗法,更好地发挥其优势,为人类的健康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