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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高等教育“双一流”建设的演化、探索与展望

2019-02-21

关键词:跨学科双一流一流

马 源

(东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长春130024;齐齐哈尔大学 教育与传媒学院,黑龙江 齐齐哈尔161006)

一、问题提出

中国高等教育建设一直在向世界顶尖级大学的目标发展,中国政府也特别重视高等教育的内涵式发展,科教兴国战略、教育优先发展战略思想贯穿高等教育发展的始终。特别是自1998年高等教育扩招以来,中国高等教育已经高速发展了二十余年。在这二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中,由最初重视外延式的发展逐渐转变成为内涵式发展,高等教育由数量上的增加转向了质量上的提升。按照马丁·特罗的高等教育阶段划分,中国高等教育已经从精英化教育阶段进入大众教育阶段,并即将步入普及化教育阶段。高等教育的大发展为中国各方面建设提供了丰富的人力资源供给与人才保障。进入21世纪后,随着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对于高质量教育的追求成为国家和高校面临的重要课题。

2015年国家开始实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重大战略规划。是年10月,国务院下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简称“总体方案”),为高等教育未来的发展确立了发展目标,即到2020年、2030年和本世纪中叶分三个阶段全面提升高等教育质量,建设一批世界一流大学,打造一批一流学科,基本实现高等教育强国战略[1]。在这个历史节点上中国政府提出“双一流”建设是有其重大历史意义的。目前,中国经济总体世界排名第二,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也进入了攻坚克难的关键时期,如何突破中国社会发展的瓶颈,以及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等一系列问题的解决都需要一流的大学给予帮助。“双一流”建设的提出对中国高等教育的质量提高、竞争力提升和国际影响力增强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自从“双一流”建设方案提出以来,国内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双一流”的建设进行多方位研究,在完善“双一流”理论体系、丰富研究内容与方法以及健全学科评价体系上取得了诸多成果。

那么,中国“双一流”建设的探索有着怎样的历史过程?“双一流”建设的人才培养与学科建设的关系是怎样的?“双一流”建设的未来发展前景是什么?通过对历史发展的回顾和已有研究的梳理可以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回顾中国“双一流”建设的发展历程和经验,可以帮助我们预判“双一流”建设的发展动向,为“双一流”建设的未来发展规划提供参考。考虑到“双一流”建设涉及的范围较广和内容多样的特点,本文仅从“双一流”建设的狭义出发,只探讨与一流大学、一流学科密切相关的人才培养和学科体系建设的理论与实践。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与回顾,也将对中国教育理论工作者和实践工作者深入思考“双一流”建设的理论与实践给予有益的帮助。

二、“双一流”大学建设的演变

“双一流”建设明确提出是在2015年,但这个方案的提出不是凌空出世,而是有其历史演进过程的。

(一) 重点大学与重点学科建设的提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党和国家十分重视高等教育的发展。当时国家的各行各业都处于百废待兴之境,社会发展亟须各个领域的人才来建设。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社会发展处于全方位恢复生产和建设时期。国家于1977年恢复高考,通过考试选拔人才的制度回归。1980年,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标志着中国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开始向提高质量的方向发展。1983年,教育部召开了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第二次全国高等教育工作会议,将高等教育方针确定为“调整、改革、整顿、提高”。这个时期高等教育机构数量激增,高等教育整体发展迅速,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大量增加。直到1992年底,中国高等教育基本处在恢复发展阶段。因此,在办学质量和学科建设方面有了较大提升,但由于历史遗留问题等因素,国内高校还无法与国际一流大学媲美,学科专业建设方面多数还是执行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专业设置政策。一些专业已经满足不了社会发展的需要,但由于当时教育体制的限制,一直未能及时调整。当时的高等教育仍然处于粗放式发展阶段。

1992年,邓小平同志的南方谈话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确立,促进了高等教育的深化发展。特别是党的十四大要求优化教育结构,提出新时期高等教育发展战略方针,“规模要有较大的发展,质量要上一个台阶”。至此,中国高等教育向内涵式发展的思想初现端倪,提高高等教育的办学质量、深化学科体系建设,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新方向。国内学者也开始对高等教育如何提升办学质量、如何建设优秀的大学等问题进行深入探索,研究成果大量涌现。此后,《中国教育改革与发展纲要》(1993)明确提出中国高等教育要走内涵式发展道路,努力提高办学效益[2]。1995年,经国务院批准面向21世纪、重点建设100 所左右的高等学校和一批重点学科工程(简称“211 工程”)应运而生[3]。它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在高等教育领域规模最大、层次最高的重点建设工程。这也表明,中国高等教育向世界优秀大学迈进的目标越来越清晰。建设100 所重点大学的目标,立足国内高等教育的发展现状,着眼于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发展趋势。

(二)由重点大学和重点学科向一流大学转型

在世纪之交,国家和社会的发展对高等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随着中国经济和社会建设的跨越式发展,国家对高等教育人才资源的需求越来越大,扩大高等教育受教育群体,满足适龄人口对高等教育的需求,成为21世纪初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工作。在终身教育理念的促进下,创设多种类型的办学机构,调整学科专业结构,满足国家和社会发展对高质量人才的需求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目标,也成为了促进双一流形成的动力之源。

如果把“211 工程”看作是中国高等教育向内涵式发展的初步尝试,那么,“985 工程”的实施则夯实了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道路。

1998年5月,江泽民同志在北京大学建校一百周年校庆上明确提出建设一批世界一流大学的构想(简称“985 工程”)。“985 工程”建设的总体思路是以建设若干所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批国际知名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为目标,建立高等学校新的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牢牢抓住21世纪前20年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发挥优势,集中资源,体现特色,突出重点,坚持跨越式发展,走有中国特色的、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道路[4]。可以说“211 工程”和“985 工程”是在国家层面建设高等教育的重大项目。它不仅坚持了高等教育的外延式发展,同时也兼顾了高等教育的内涵式发展。既重视高等院校数量增加和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数量的增长,又重视高等教育质量的提升。

量变是质变的基础,没有量的突破,也就没有质的飞跃。1999年,中国高等教育开始由量变转向质变,同时,量变的发展也必然会促进质变的发展。这个时期中国高等教育开始在规模、质量、结构和学科建设方面稳步提高。1999年6月,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明确了深化教育改革,积极发展高等教育的战略决策和部署。中国高等教育扩大招生数量也正式拉开序幕。《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提出:“通过多种形式积极发展高等教育,到2010年,中国同龄人口的高等教育入学率要从现在的百分之九提高到百分之十五左右。”[5]这就意味着,中国高等教育将从高等教育精英化阶段迈向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1999年,中国普通高等教育招生由131 万人扩大到156 万人,而实际招生人数为160 万人,与1998年招生108 万人相比,增幅超过47%,在校生人数增长22%,招生数量和增幅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最快、最大的一年。办学结构呈现多样化。在终身教育的理念下,除了高等教育之外,成人教育、高等职业教育、社会力量办学和网络继续教育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专业结构进一步优化,学位门类由原来的11 个增加到了12 个,学科由原来的72 个增加到了87 个;二级学科由654 种减少到了381 种,专业由504 种减少到了249 种。学科、专业的调整是为了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培养社会需求的人才。这个时期,高等教育所取得的成绩是为高等教育向“双一流”迈进提供了物质基础、学科基础和人才保障。

从接受高等教育的数量上来看,经过连续十年的高等教育扩招,中国高等教育人才供给基本满足了同期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但我们从未停止对高等教育向高质量方向发展的脚步。党和国家以及广大理论研究者和实践者们开始思考,在外延式发展达到一定程度后,高等教育应该向什么方向发展。经过认真的研究和实践调研,2008年国家出台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简称《纲要》),对高等教育的规划是:“在高等教育科学发展研究方面,要求高等教育要建设高水平大学以及建设各种类型的‘强校’;从根本上解决高等教育发展体制问题和制度环境;在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研究方面,要通过国际比较研究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不同模式,积极借鉴国外经验;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政策与措施;在研究生教育的发展和改革研究方面,开展研究生教育培养及运行机制改革;研究生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建设;研究生教育发展的形式与政策建议;在高等学校的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研究方面,高等学校在建设创新型国家中的地位和作用;提高高等学校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思路、政策、举措。”[6]

2008年中国出台的《纲要》是在中国综合国力整体提升,对人才需求特别是高质量人才需求的背景下提出来的。通过对《纲要》的内容分析可以看出,《纲要》对高水平大学建设和各类型“强校”建设有了明确的规定,进一步加强了人才培养质量,对高等教育的科研和研究生教育与社会服务都有针对性的建设意见。从某种意义上说,《纲要》是“双一流”建设的雏形。从《纲要》的内容表述中已经看到了中国高等教育要建设世纪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创设世界一流学术环境、培养世界一流人才的意向已经初步形成。

(三)由一流大学向“双一流”大学建设迈进

2015年10月,国务院下发了《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简称“总体方案”),这标志着中国高等教育再一次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即由外延式发展转向内涵式发展。“双一流”建设方案的提出是国家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背景下提出的,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中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为高等教育的未来发展设定了目标,即“到2020年,若干所大学和一批学科进入世界一流行列,若干学科进入世界一流学科前列。到2030年,更多的大学和学科进入世界一流行列,若干所大学进入世界一流大学前列,一批学科进入世界一流学科前列,高等教育整体实力显著提升。到21世纪中叶,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数量和实力进入世界前列,基本建成高等教育强国。”[7]“双一流”建设方案的提出不仅有明确的目标任务,而且还有具体的每一阶段具体实现的时间表。从国家层面来看,其意义深远。一方面体现出了国家对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的重视,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了高等教育对国家发展的价值所在。

根据教育部发布数据统计,2018年全国各类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达到3833 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48.1%。普通高等学校2663 所(含独立学院265 所),比上年增加32 所;普通高校中本科院校和高职(专科)院校分别是1245 所和1418 所,分别比上年增加2 所和30 所。全国共有研究生培养机构815 个,在学研究生273.13 万人,比上年增长3.47%。其中,在读博士生38.95 万人,在学硕士生234.17 万人[8]。

2017年9月,教育部等相关部门发布《关于公布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的通知》,其中42 所一流大学和95 所大学的一流学科被确定,“双一流”建设正式进入具体实施阶段。

在高等教育质量全面提升的背景下,高等教育的在学规模和毛入学率也在不断提高。截止2018年,中国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已经达到48.1%,这表明中国的高等教育即将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从2012年的毛入学率30.0%,经过短短六年的时间增长到48.1%,这种增长速度在世界范围来看也是少见的。唯物辩证法认为,量变是事物运动的基本状态之一,质变是事物发展的决定性环节,量变是质变的前提和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量的增加也必然带来质的提升,这也说明由量变向质变的转变是高等教育的必然趋势。

“双一流”建设方案不仅为中国高等教育设定了发展目标,而且明确了实现每一阶段高等教育发展的具体时间表。“双一流”建设方案是中国高等教育向内涵式发展的重要标志,高等教育界和学术界为之振奋,学者们纷纷从不同角度对“双一流”建设进行深入研究。研究成果不断丰富“双一流”建设的理论内涵和实践表征。从“双一流”建设方案提出至今,已经走过了近四个年头。在这个时间段内,学术界对“双一流”建设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是极其丰富的。

三、“双一流”建设的实践探索与理论成果

自“双一流”建设方案出台以来,国内学者分别从横向到纵向,从时间到空间等不同维度对“双一流”建设进行了研究;从理论层面,抑或从实践层面,从总结国外一流大学建设经验的角度,抑或从国内大学自身发展角度进行了积极探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一)“双一流”建设的实践探索

在实践层面上,中国一些“双一流”高等院校做了有益的探索与实践。从目标制定到具体的方案实施,都已经有了初步的探索与尝试。

1.目标定位

上海交通大学在“双一流”建设方案中明确提出,到2050年建设成为卓越的世界一流大学,并对目标的实现制定了具体的时间表:到2020年,跻身世界一流大学行列;到2030年,进入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到2050年,建成卓越的世界一流大学。在“双一流”建设中,聚焦四个方面:一是更加聚焦立德树人;二是更加聚焦师资队伍建设;三是更加聚焦服务国家战略;四是更加聚焦对区域和产业服务贡献[9]。

北京大学在“双一流”建设方案中提出的目标是到2020年,学校整体建成世界一流大学,若干学科处于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到2030年,学校整体水平处于世界一流大学前列,一批学科处于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到2048年,学校成为顶尖的世界一流大学,主流学科全面位于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在全球高等教育体系中居于领导地位,成为世界著名的学术殿堂[10]。

清华大学“双一流”建设目标是到2020年,将建设一批学科成为世界一流水平学科,若干学科进入世界一流前列,形成优秀的科学技术创新体系、社会服务支撑体系、创新人才培养体系、国际交流合作体系、文化传承创新体系;初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大学治理体系;办学质量明显提升、学校综合实力不断加强,为实施“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以及“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作出突出贡献,达到世界一流大学水平;到2030年,更多优势学科进入世界一流学科前列,部分学科达到世界顶尖水平,服务国家战略的能力更加突出,在国际学术领域的地位显著提升,迈入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到2050年左右,办学声誉获得世界公认,成为学术大师和各国优秀学子向往的高等学府,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学发展新模式,为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促进人类文明进步作出重大贡献,成为世界顶尖大学[11]。

2.实施方案

上海交通大学在“双一流”建设方式上前两点就提出:一是更加注重学科群建设。根据国家重大战略布局需要,根据经济社会的主战场要求以及面向世界科技发展前沿,以优势学科为主体,以新兴学科、特色学科、需求学科为辅助,重点建设17 个学科群,促进学科交叉融合,健全学科生态体系。围绕人类健康和社会发展等重大前沿科学问题,成立跨学科学术团队,根据学科群集中建设和配置资源,建设一批问题导向的跨学科综合交叉平台和高水平智库,努力打造学科高峰,以一流学科建设带动学校整体水平的提升;二是更加注重师生发展。学校持续加大对人才培养、师资队伍建设的投入力度。提高学生在交大的学习“增值”,将人才培养中心地位贯穿于重点领域改革的全过程。坚持把教书育人作为教师第一职责,把教学投入情况和教学质量作为教师晋升和聘期考核的核心指标。深化“目标定位、分类发展、分类考核、绩效薪酬”的“四位一体”的师资分类发展改革,深入实施“多元评价”,建立人人皆可成才、人人皆尽其才的人才多维发展机制,有效激发各类人才队伍的发展动力和创新活力[9]。

北京大学以立德树人为根本,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以队伍建设为核心,切实强化高层次人才引领作用;以院系和学科建设为基础,充分调动院系办学积极性;以学科交叉融合为重点,加快培育新的学科增长点;以党建和思想政治工作为保障,积极引领学校改革发展方向[10]。

清华大学以学科建设为根本,一流大学建设速度加快。只有一批学科能够达到世界一流水平,多个学科能够排在世界一流学科前列,才能实现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为了整合学科优势、建设合理的学科结构和学科发展,在“双一流”建设中,清华大学构建了包括学科领域—学科群—学科三个层次的学科建设体系,制定了分类分层次的学科发展途径;以人才培养为根本,完成六大建设任务。学校坚持立德树人,把强化育人的核心地位作为“双一流”建设的重点,明确规划了传承创新优秀文化、加强基础设施及平台建设、建设一流师资队伍、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着力推进成果转化、提升科学研究水平等六大建设任务[11]。

(二)“双一流”建设的理论成果

“双一流”建设的本质是一流人才的培养,无论是一流大学的建设还是一流学科的建设都是途径,都是为培养一流人才服务的。一流的人才可以创新知识服务于社会,一流的人才可以建设一流的大学和一流的学科。“双一流”建设的动力应该是竞争。“双一流”大学的形成一定是具有极强的竞争力,竞争力的核心就是教学水平一流,科学能力优秀,服务社会最佳。

1.人才培养与师资队伍建设

(1)人才培养

对于人才培养质量的要求是保证大学在建设“双一流”中的充分保障。黄福涛教授认为,高校一味地追求排名并不能有效地带动人才培养模式的转变与本科层次学生质量的提高,尤其本科人才培养活动及其结果很多情况下是在大学追求排名之外进行的。高校在“双一流”建设过程中,从本科人才培养的角度来看,需要实现高校教学方式,特别是学生学习方式质的转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增加教师和学生负担。改革高校课程结构,对教师的教学和研究水平与学生的学习成果进行评估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关注本科人才培养的国际变化趋势,提供国际前沿的教学研究和教学内容,激发学生的内在学习动力,为学生积极主动地学习提供良好的环境[12]。

作为“双一流”建设的人才培养,应该引导学生乐学、会学、勤学,在优秀的师资队伍引导下,引导学生掌握方法、勤于思考、乐于钻研,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探索精神,勇于创新,敢于实践,并具有跨学科或多学科知识结构体系,身心健康,积极向上,具有国际视野和强烈的民族感等。

(2)师资队伍建设

“双一流”建设方案把建设一流师资队伍作为“双一流”建设的首要任务。高等教育的职能是教学、科研、服务社会和文化传承,这每一项职能都必须通过高水平的教师来完成,只有优秀的教师队伍才能更加优秀地完成高等教育的基本职能。“双一流”建设对师资队伍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3]。南京大学副校长谈哲敏教授认为,师资队伍是一流大学建设的核心,也是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重中之重。师资队伍作为大学建设的核心,其国际化的知识、理念、视野和经历对其所从事的学科领域和所在的大学具有直接的影响。师资队伍是大学“安身立命”之本,也是大学在学术资本主义的浪潮和教育全球化中提升学术竞争力和提高美誉度的重要评价标准[14]。武建鑫和周光礼指出,世界一流学科构建了世界一流大学,世界一流学科应具备四个特征:即要有一流的学生质量、一流的学术队伍、一流的学术声誉和一流的科研产出[15]。

不难发现,一流的师资队伍是世界一流学科的基础,而世界一流大学需要由若干世界一流学科来支撑。所以,“双一流”建设的主体就是师资队伍建设,师资队伍建设是“双一流”建设的重要保障[16]。

2.一流学科建设

“双一流”建设不仅是国内重点大学的发展方向,同时也是地方普通高校要努力奋斗的目标。国内一些学者以自身所在的学校在践行“双一流”建设中的学科发展为例,探索一流学科建设道路。加快一流学科建设要创新人才管理机制,完善科研评价管理机制,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增强服务社会能力[17]。吉林大学在一流学科建设方面也做出了有益的实践。作为综合性大学的代表,吉林大学在涉农学科建设方面以世界一流大学为参照,在涉农优势学科方面加大建设力度,促进涉农学科跨越式发展。吉林大学结合学校实际甄选出优势特色学科,根据世界一流大学相关涉农学科制定学科发展规划,通过国际合作提升学科质量。

一流学科的建设有助于地方大学脱颖而出,这也为地方大学建设与发展提供了历史性机遇。抓住“双一流”建设契机,推动地方大学的一流学科建设;反过来,一流学科建设也将会促进地方大学的发展。顾海良认为,学科建设是“双一流”建设的基础,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高等教育在总结改革和发展的经验中得出以学科建设为基础的高等教育发展经验[18]。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与进步的重要标准是学科建设水平和能力的提高。加强学科建设的基础作用,与“双一流”建设目标和方向达成高度一致。高等教育的发展水平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国家发展水平和发展潜力,高等教育的发展水平就在于学科建设水平和能力[19]。实际上,只有世界一流学科才能构建起世界一流大学[20]。以学科建设为根本,突出学科自身系统发展和学科建设绩效综合评价的要求。

3.跨学科体系的构建

“双一流” 建设要求对传统学科和单一学科进行升级改造。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一些领域依靠传统的、单一的学科知识结构已经不能满足其发展的需要,这就需要跨学科或多学科知识体系提供帮助。中国人民大学张伟和赵玉麟根据罗顿(Rhoten)的跨学科研究系统“变化的三角形”理论,提出一个高效率、高产出的跨学科研究系统,跨学科研究系统的实施还需不断催生发展动力,营造和培育由制度环境、文化环境与学科生态环境构成的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21]。陈艾华等在《跨学科研究的协同创新机理:基于高校跨学科组织的实证分析》一文中,以高校跨学科组织为研究对象,剖析跨学科组织、跨学科研究管理体制与运行机制及评价机制、跨学科研究绩效之间的关系,通过实证分析验证了假设,结果证明,跨学科组织的两个子维度,一是跨学科组织的合理性,二是跨学科组织与产业界的联系,它们二者对科研生产力有显著正效应,跨学科研究运行机制、评价机制和管理体制在“跨学科组织—科研生产力”的关系中均发挥着媒介的作用,与“跨学科组织的合理性—科研生产力”关系中的媒介作用相比,跨学科研究评价机制、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在“跨学科组织和产业界的联系—科研生产力”关系中的媒介作用更为显著[22]。

南京师范大学邹农俭教授认为,跨学科研究是社会科学研究的必然选择。在学科分野日益明晰、细化的现时代,跨学科研究更有其必要性。在所谓的学科建设取得巨大成就的既有条件下,跨学科研究面临更多困难。只有建立科学的实现机制,跨学科研究才能落到实处[23]。

跨学科研究、多学科研究以及超学科研究已然成为科学研究的主流模式。“双一流”建设中的一流学科建设已经超越了传统学科或单一学科发展的模式,进行跨学科体系构建是实现一流学科建设的基础。随着对客观世界研究的不断深入,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发展,单一学科很难再有所突破和超越,而一流学科建设必然是要解决人类社会存在的问题,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服务,因此跨学科、多学科甚至是超学科建设将发挥巨大的积极作用。若想构建一流学科,离开跨学科、多学科甚至是超学科的研究就犹如无本之木、无水之源。

4.学科评价体系的调整

学科评价体系既是指向标,又是衡量学科发展的标尺。“双一流”建设中学科评价体系重构,为一流学科建设指明方向。南京大学杨频萍和汪霞介绍了21世纪国际学科专业评价的趋势潮流,从评价目的上看,学科评价将从功利索取到质量提升,从外在问责到提供咨询服务;从评价方式上看,学科评价将从单一到多维度,规避同质化发展;从评价指标上看,学科评价将回归学生主体,重视教与学的过程。同时,她们提出了针对中国双一流建设中学科评价建议,立足整体,实现学科和专业评价一体化;重心下移,突出学科专业评价中的软实力——课程;回归学生本位,强化学科专业评价的过程性指标;以评促建,注重评价形成性功能;弘扬特色文化,引导学科专业建设的卓越发展[24]。王文军等在分析了“双一流”学科建设评估体系的现状和问题后,综合了多国机构评估体系,构建了“中文学科综合评估指数(CSCEI)”,并将以学科发展和研究的层面评估学科影响力情况、研究现状及未来发展,争取比较全面地、客观地反映某一个机构的综合学术水平。

学科评价体系的构建是完善学科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学科评价体系要围绕“双一流”而构建。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的标准既要符合国际标准,如与国际标准接轨,从评价目的、评价指标等方面建立国际认可的统一标准。同时,又要结合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和建设的特点,融入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发展经验,增强中国在国际学科评价体系中的话语权。

5.“双一流”建设的本质研究

对于什么是世界一流大学和什么是世界一流学科,是实现“双一流”建设的本质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的深入研究是实现“双一流”建设目标的关键所在。不同的学者给出了不同的答案。钟秉林教授认为,“双一流”建设的本质就是培养一流的人才,人才培养可以促进学科建设,学科建设又能培养出杰出的人才,二者之间相辅相成。眭依凡教授认为“世界一流学科是指在某一类或同类知识领域具有世界一流水平的实力和优势,能够创造该知识领域最先进成果并引领世界发展进步,以培养卓越人才和创建知识创新为核心使命的大学基层学术组织。别敦荣教授认为,世界一流大学是能够培养在世界人才市场上为各国所竞聘的人才的大学,其特征分为外在特质与内在特质。前者是可以用投入来解决的,主要表现为一流大学外在的、可见的、可测量的条件;后者不是投入完全可以解决的,主要表现为软件环境等一流大学内在的、不可见的、难以测量的条件”[24]。通过上述学者们的研究可以看出,无论是一流大学建设还是一流学科建设,落脚点都是为了培养高水平、高质量的人才,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是途径,最终目的是一流人才培养。如果没有一流的大学和一流的学科就很难培养出一流的人才。

通过学者们对“双一流”建设的内涵研究可以看出,尽管学者们对“双一流”建设的内涵表述不一,但他们基本达成的一致共识,即“双一流”建设的根本目的是一流人才的培养。

在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关系上,中国教育研究者们虽然意见不同,却有着一致共识,那就是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是相辅相成的。眭依凡教授认为,世界一流学科是构成世界一流大学的最关键的因素,他还提出“双一流”是“单”还是“双”的问题。而别敦荣教授直接指出,“双一流”实质上就是一个一流,也就是世界一流大学[24]。他认为如果一个大学不是世界一流大学,那么它成为世界一流学科的概率几乎没有。钟秉林教授认为,中国特色不等于高水平,特色学科也不等于一流学科[24]。换句话说,世界一流大学里不可能没有世界一流学科,而有多个一流学科的大学不是一流大学的概率也很低。

国内一些学者认为高等教育中的中国特色就是世界一流的。因此,发展中国特色就是建设世界一流。卢晓中教授认为,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必须立足于中国国情,中国特色与世界一流相融合才是“双一流”建设方向。他认为中国特色与世界一流的一致性研究是“双一流”建设亟须解决的问题。张应强教授认为,提高中国高等教育系统的质量是“双一流”建设背景下的内涵式发展的具体表现,也就是中国高等教育系统的整体质量。他还提出大学要求以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特别是本科教育人才培养质量为核心[24]。

特色与一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涉及两个不同的范畴。从字面之意理解,一流是指在众多同类中的最优,而特色是指一个事物与众不同、所表现的独特优异的特征。中国实施“双一流”建设着眼于世界,以世界水平为标准,但也不能丢失国家特色和民族特色,如何融合民族特色和国际标准是未来中国高等教育研究者要思考并解决的问题。

6.“双一流”建设的实施研究

在“双一流”建设的实施过程中,学者们围绕世界一流大学的办学规律和高等教育职能进行了深入研究,通过探索规律,提升大学职能,为“双一流”建设服务。

人们对客观世界的研究与认识就是不断探索其发展规律,世界一流大学建设也要遵循人们探索世界的规律。眭依凡教授认为,规律是世界一流大学的首要因素,世界一流大学的首要任务是大学按照规律办学、治校以及教书育人。钟秉林教授同样认为,目标定位和办学理念、质量保障与先进的培养模式、科学研究与优质的学科建设等一系列内容构成了世界一流大学建设的要素[24]。

“双一流”建设核心工作是人才培养[24],这是大学的核心职能之一。如果说教育的使命是为了培养人,那么高等教育的使命就是培养人才。人才培养的质量、能力高低和学科专业素养是评价一所大学的重要指标体系之一。钟秉林教授认为,中国高等教育所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与世界一流大学差距较大。别敦荣教授认为,中国“双一流”建设的根本目的是培养具有创造性工作能力、跨文化理解、批判性精神、国际视野和语言沟通能力,并且具备中国文化素养以及报效国家和人民的品德修养等素质的一流人才[24]。

科学研究是“双一流”建设的重要载体,科学研究的成果质量、科研人员的科研能力、科学研究的成果转化以及知识产权的保护等都是“双一流”建设中的重要维度。它们也是评价一所大学是否是“双一流”的重要指标。大学聚集着大量的专门从事知识生产、知识创新和知识传递的科研人员与教学人员,他们对于科学研究的追求与探索是构建“双一流”大学的基本保障。

在服务社会方面,“双一流”大学建设更是起到了引领的作用,也是自身价值的一种体现。马陆亭教授认为,社会服务职能是评价世界一流大学形成与否的重要指标。今天的大学已经走出了“象牙塔”,与社会的关系越来越紧密。社会发展需要依靠科技和人才的支撑,大学已经从过去只强调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走向了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相融合,而“双一流”的建设更是成为实现社会服务的助推器。这也更加体现出“双一流”大学的价值所在。

在知识创新方面,“双一流” 发挥的作用更加巨大。大学是知识生产和知识创新的主要场所,“双一流”建设是一个复杂的、多维度的系统工程,它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是一个持久的过程。钟秉林教授认为,要探索自主办学机制、创新择优机制、动态调整机制、绩效评价机制、监督问责机制、统筹协调机制等。史静寰教授基于实践探索,提出中国高等教育发展进入新阶段的重点突破和改进方向,探索构建以鼓励进步、注重内涵、评价成功为基本原则的中国特色的高教评价体系[24]。“双一流”建设对知识生产的模式也有了新的要求。龚放教授认为,中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最佳历史机遇期就是知识生产新模式的产生[24]。他认为目前所面临的的挑战是评价方式的单一性和学科的多样性矛盾。在这样的一种时代背景下,要对学科进行重新认识。王建华教授认为,应以创业思维重新理解知识创新和学科建设[25]。

从“双一流”建设实施策略的研究角度出发,它涉猎了高等教育的各个方面。从规律到职能,从人才培养到知识创新等为“双一流”建设的后续研究和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

高等教育的根本职能是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服务社会,而作为“双一流”大学就是要在这些方面做到最优,能够引领其他高等学校的发展。基于此,无论是在硬件建设方面还是软件建设方面都要进行深入研究,既要研究世界一流大学的软、硬件建设,又要结合中国高等教育的国情。“双一流”建设也是中国高等教育提升竞争力的有力保障。高等教育的发展也离不开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在国际高等教育竞争的今天,中国高等教育若想处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提高自己的办学水平、科研能力、人才培养质量以及服务社会的效用。

四、“双一流”建设的未来展望

中国“双一流”建设尚属起步阶段,对于“双一流”建设的研究也是刚刚开始,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还有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在实践中摸索经验与深化理论研究并存。但从总体来看,“双一流”建设将在理论建设、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三个方面投入更多的研究力量。这三方面也是“双一流”建设的核心。

(一)“双一流”建设的发展趋势

1.兼顾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的共同发展与理论指导

一流大学为一流学科的建设提供了发展的基础,一流学科为一流大学的实现提供了坚实的保障,二者互为条件,互相支撑。一个没有一流学科的大学如何能成为一流大学,拥有若干个一流学科的大学又怎么能不是一流大学。一流大学的建设始于一流学科的建设,所以在未来的“双一流”建设中,各个大学将会集中优势资源全力建设一流学科,而一流学科的数量也是一所大学是否能够跻身于一流大学的要素之一。

“双一流”建设是国家从战略高度提出的新时期高等教育发展目标,因此,在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设置上,国家也有其战略布局的考虑,如地域分布、大学和学科特色等因素的考虑,但高等教育质量始终是最重要的因素。

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发展要有科学的理论指导,从“双一流”建设的提出算起,中国“双一流”建设才经历了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中国教育学者不断进行理论研究与积极探索,理论研究的丰富,对中国发展“双一流”建设的意义重大。

2.平衡“双一流”大学与非“双一流”大学的建设

“双一流”大学与非“双一流”大学的目标定位虽有差异,但总体发展方向是一致的。在竞争激烈的高等教育之林中,大学若想保持长治久安之境,就需要跻身于“双一流”大学之中。但是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并非是终身制的,而是采取的优胜劣汰的原则,需要高校不断进步,不断创新,在高等教育激烈的竞争中,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因此无论是已经进入一流大学或一流学科的高校,还是正在向“双一流”目标奋进的非“双一流”大学,都要不断地在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方面不断进取,这也是“双一流”大学优秀竞争力的充分体现。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也适用于高等教育的发展。例如,高校对人才的竞争,“双一流”大学会采用多种政策与手段,吸引人才进入大学进行教学与科研,同时,优秀的人才队伍建设也会铸就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的形成,“双一流”建设促进大学内涵式发展,激发大学的积极性与创造性。

保持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的地位,要在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方面占据优势地位,要把危机意识常记于心,在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方面具有创新性、科学性和可行性。竞争意识不仅要把目标放在国内,还要放眼于世界,向世界一流大学看齐,民族特色与世界一流相融合。

3.协调一流人才培养与一流大学内部学科体系调整

对于“双一流”大学建设过程中的关键要素之一就是一流人才培养的问题,一流大学能够吸引人才进入“双一流”大学,同时,“双一流”大学也能够为一流人才的成长提供丰富的资源和条件。“双一流”大学的发展是服务于国家战略发展需要,非“双一流”大学的发展是立足于本校,服务地方的发展理念。因此,如果一所大学所培养的人才不能为国家和地方发展服务,其大学的存在价值也就大大降低了。

“双一流”大学培养的人才要符合国家和地方发展的需要,一流人才的培养为国家和地方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不竭的人力资源供给,一流的人才也有益于一流学科的形成,而一流学科的知识生产又可以服务于地方经济的发展,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

新兴学科和跨学科领域兴起,一流大学学科设置要符合社会需求,还要引领社会和时代的发展。传统学科的发展在人类的的历史进程中起到过巨大的作用和贡献。但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在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要求下,对一些传统学科的扬弃是一流大学要去思考的重要问题之一。纵观世界发达国家和世界一流大学的发展,在学科建设方面都进行改革和调整,如在欧美高校的跨学科研究、多学科研究以及超学科研究已发展趋于成熟。中国“双一流”建设中的一流学科建设也将会进行整合,因为在信息化时代的今天,单一学科很难解决某一个社会问题或科学问题,它需要多学科或跨学科的合力。

(二)“双一流”建设的发展策略

1.“双一流”建设理论研究更需深化,政策制定更需理性

自“双一流”建设方案提出至今,才短短的5年时间,中国“双一流”建设理论研究还有待完善与深化。“双一流”建设方案的提出不是一蹴而就的。自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高等教育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从入学人数的大幅提升、 院校数量的扩充到人才培养质量的提高,中国高等教育取得了相当于发达国家30年的成绩。同时应该看到,中国对“双一流”建设的理论探索还非常有限。从中国知网检索关于“双一流”建设的文献来看,截止2019年6月有近540 篇。尽管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双一流”建设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但这些研究成果还只是冰山一角。对“双一流”建设的理论研究还将进一步深化,在“双一流”建设的探索过程中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挑战,这需要理论研究者不断深入思考。既需要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高校之间形成合力,也需要高校进一步解放思想,勇于实践,勇于创新。“双一流”建设是大势所趋,大学若不想在激烈的竞争中被淘汰,必须积极向“双一流”方向努力。这也需要理论研究者和实践者进一步密切配合,共同摸索与总结“双一流”建设的路径、理论与方法。

按照“双一流”建设方案要求,到21世纪中叶,中国将建成高等教育强国。高等教育强国由愿景转变为现实,需要全社会合力。从政府的资金持续投入,到高校的办学理念转变,再到人才培养的宗旨与质量的变革,从高校的教学、科研,再到社会服务,“双一流”建设将会从整体上改变传统教育的模式。我们也要看到,国家“双一流”建设方案中并没有体现出学科的差异,如新兴学科、交叉学科与传统学科的差异;学校类型的差异,如行业特色型、专业型高校与综合性高校的差异;这些都成为未来国家在“双一流”政策建设中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成熟的理论对于指导实践是有巨大作用的。在“双一流”建设理论研究上,中国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随着“双一流”建设的不断深入,对“双一流”建设的理论研究需求将不断增强。同时,对国外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理论研究也更加迫切。借鉴国外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成熟理论,结合中国国情,探索出适合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大学和世界一流学科建设的理论,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办好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有中国特色。”建成有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大学和世界一流学科建设理论为其指导实践的依据,定会为中国未来“双一流”的建设和发展提供巨大助力。

2.“双一流”建设中人才培养质量仍需提升

2018年6月,教育部在四川成都召开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会上教育部长陈宝生做了“坚持以本为本,推进四个回归,建设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一流本科教育”的讲话,提出坚持以本科教学为根本,回归常识、回归初心、回归本分和回归梦想。这也被称为“一流本科宣言”。这也是在“双一流”建设过程中对人才培养的基本要求和核心所在。“双一流”建设是目标,以本为本、四个回归是路径。强调本科生教育培养质量,改变了过去高校普遍重视研究生教育而忽视本科生教育的矛盾。在人才培养方面,改变学生以往知识面较窄、只限于书本知识、只围绕考试而学习的倾向,脱离社会的问题。人才培养将面向生活、面向实际问题,与实践紧密相连,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创新能力,促进学生全面发展。

众多学者在人才培养方面达成一致共识,那就是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是“双一流”建设的关键和核心。那么如何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现有的课程模式是否能够培养创新型人才,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培养创新型人才。创新型人才培养与学科结构、课程基础设置、培养目标和教育教学等密切相关。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要求人才培养质量要向国家和地方重大战略需要看齐,也要结合学科发展自身需要,融入学生未来职业规划,统筹协调培养目标与培养过程。在“双一流”建设的背景下,对人才的培养将会更加关注质量。不仅要让学生掌握基础知识,还要培养学生运用所学知识来创造知识。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学会活学活用,达到人才培养体制机制的灵活多样。

人才培养离不开知识体系支撑,无论是本科生的培养还是研究生的培养,都要使学生具有创新能力,尤其是在知识创新和知识生产方面。根据吉登斯在《知识生产新模式》中所述,知识的生产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大学,知识生产也在应用情景中开展。这就要求培养的人才具有知识迁移能力。“双一流”背景下人才培养是全方位的,具备多学科知识储备,这就要求学生必须具备交叉学科或者是跨学科的知识背景。

3.“双一流”建设的学科体系仍需完善

在“双一流”建设过程中,学科体系将进一步整合。从交叉学科到多学科融合再到跨学科体系构建,将会是未来“双一流”学科整合的发展方向。传统学科所具有的独立性特征很强,为打破这种藩篱,需要围绕优势学科,建立学科群,突破现有学科边界,建立起学科之间的融通性。不同学科的理论研究者形成了多学科的合作范式;当两个学科之间建立起联系与合作时,原创性成果就会从学科交叉的融合中产生,这对“双一流”建设尤为重要。因为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综合性发展,知识结构也不断分化与融合,传统知识被新型知识取代。具备两种以上的学科知识的人才,才具备了适应未来社会发展、产业变革和科技前沿的能力。

“双一流”建设的学科评价理论研究应先行。“双一流”建设高校和学科遴选程序是:通过竞争优选、专家评选、政府评选、动态筛选产生。其中,专家评选是依托专家委员会,以学科为基础,确定遴选认定标准,产生拟建设高校名单及拟建设学科。一流大学学科建设为先,之后选取出一流大学建设高校。那么学科评价就成为了重要参考因素。综合国内外学科评价总数不少于20 种,选取哪些权威性、影响力及高校认可度的第三方评价又成为关键。因此,学科评价理论研究应先行。现实中,中国学科评价存在诸多弊端,如评价主体单一、评价指标体系不全面、重定量轻定性等问题依然存在。改变中国学科评价中的不足,吸收国际权威评价经验,建立符合中国“双一流”建设的中国特色学科评价体系。

此外,也要意识到一流大学并不代表一流学科,只能说明建设一流大学具有建设一流学科的基础。随着学科综合化程度和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学科的发展水平将会进一步与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接轨。一流学科铸就一流大学,一流大学由多门一流学科构成。没有一流学科的大学一定不是一流大学。从“双一流”建设的经验和实践来看,一流学科建设依然面临着学科结构问题,如理工农医等自然科学入选比例高,人文社科入选比例少;学校类别上的差异问题,如部门高校多,省级高校少;地区上的差异,东部省份多、中西部省份少。

五、结 语

“双一流” 建设方案是在中国新时期高等教育发展上的重大战略,承载了改革开放以来“211 工程”和“985 工程”建设的宝贵经验。它既是面向高等教育现代化的新起点,又是中国高等教育发展阶段迈向质量提升和内涵式发展的突破口。从“双一流”建设研究的发展历程来看,中国高等教育始终面临着精英化与大众化、数量与质量、同质化与特色化等矛盾,破解这些矛盾伴随着高等教育发展的每一个阶段。新时代,国家制定“双一流”建设方案标志着加快高等教育现代化、建设高等教育强国进入了新阶段。

从“双一流”建设研究的中国经验来看,中国一流大学建设和一流学科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从办学理念与办学特色的逐渐匹配,从压缩“平原”学科到建设“高原”学科,从人才培养与科研研究的逐步融合,从面向国家、产业重大发展战略与人的全面发展相结合,从部门院校的综合性改革到省属院校的战略调整,“双一流”建设给国家、地区、高校、学生和社会带来了新的生机,输入了新的血液与动力。这些成绩表明,“双一流”建设是根据国家发展与高等教育发展的明智选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同样,我们也不应忽视,“双一流”建设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坚持实践为先,理论先行的理念,认识到中国“双一流”建设还存在理论研究更需深化、政策制定更需理性、人才培养质量仍需提升、学科体系仍需完善的问题。一个国家、民族的长治久安和稳步健康发展、经济的健康发展、社会的文明进步都需要高水平的理论研究作为保障。中国对“双一流”建设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未来遇到的新问题还有很多,只有在不断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中能逐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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