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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力:理论、测量及影响因素研究进展

2019-02-20宋传颖

关键词:活力能量研究

宋传颖

(1.西南大学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重庆,400715;2.邵阳学院心理健康中心,湖南邵阳,422000)

活力自人类历史诞生时起就相伴产生,并贯穿始终。它不仅是社会进步发展的推动力,实现了人类社会由被动的适应生存向主动创造生存的过渡,而且创造性的活力构建着人们丰富多彩的物质文化生活,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幸福生活。马丁·赛里格曼[1]提出幸福的目标是增进生命的充盈与蓬勃,让生命充满活力。然而心理学界对活力的研究刚刚起步,研究成果相对较少,且已有的文献及论述并没有厘清活力的内涵和理论基础,不仅缺乏对活力哲学思想和词源意义的考察,而且缺少对活力理论基础演变的探究。此外,对活力测量的阐述缺少对中国人群的适应性研究的论述,再加上近几年对活力研究的最新进展,已有研究不能全面客观地反映有关活力研究的整体概况。文章进一步从活力的概念、理论基础、测量方法及前因与后果变量等多个方面对活力进行了系统的梳理与评论,有助于更客观、全面地把握活力的心理特征,探索活力研究的发展方向,更好地激发个体和社会活力。

1 活力的概念

1.1 词源上对活力内涵的解析

1.1.1 构成字的解析

“活力”由“活”和“力”两个字构成。其中“活”兼具名词、动词、形容词等词性,作为名词性的“活”可以指工作或活计,如“做木工活”、“卖文为活”,也可以指生命,与“死”相对。作为动词性的“活”,本意为流水声,如《诗·卫风·硕人》:“河水洋洋,北流活活(guo)”,还可以指“生长”“救活”之意,如“活到老,学到老”,《庄子·天下》:“愿天下安宁,以活民命”。作为形容词的“活”,意指生气、生动、活泼、机灵等,如唐杜牧《池州送孟迟先辈》:“烟湿树姿娇,雨余山态活”。另一个构成字“力”,象形字,本义是“力量、力气”,如《诗·邶风·简兮》:“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后延伸为“能力、威力、权势”等不同含义,如《孟子·公孙丑上》:“以力服人,非心服也”。作动词用有“尽力、努力、奋力”等含义,如《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其从者肃而宽,忠而能力”,郑玄笺:“力犹勤也”。

1.1.2 合成词“活力”的解析

词典上对“活力”的解释有四种:其一,最普遍的解释是旺盛的生命力(《新华汉语词典》,2006),如年轻人充满了青春活力;其二,借指事物得以生存、发展的能力,强调活跃且很有精神,如改革给企业带来了活力[2];其三,在行动、思想、表达上的生动性;其四,生机蓬勃的力量或充沛的精力[3]。与以上概念相近的英语表达有vitality,vigour,energy三个单词[4],普遍认为vitality的含义最为接近,其具体含义包括:1)活力,生命力,(植物的)发芽力;2)体力;3)茂盛度,生命强度;4)(物件的)使用寿命;5)生动性;6)生气,生机,活气;7)持续性,持久性[5]。

1.2 心理学视角对活力内涵的解析

心理学研究者关于活力概念的探讨大多源自古希腊赫拉克利特本体论哲学思想和德国康德等人的古典哲学思想。赫拉克利特认为“火”是自然界最具活力的表现,其最具活性、永恒性、流动性、生动性的本质,并认为“对立与流变”存在于每一具有活力事物的本性之中[6];康德将人置于整个宇宙的中心,确立了活力的主体性、能动性、超越性和创造性的哲学思想[7]。目前对活力的界定大致可以分为能量取向、积极情感和特质三种取向。

1.3 能量取向

能量取向的研究者认为能量是活力的基础和泉源,源源不断的能量就是活力的体现。比如重视能量状态的RYAN等[8]将活力定义为积极的活动感,并且作为从自身发出的高正能量的状态,而没有疲劳或衰竭;SCHAUFELI等[9]研究指出活力是指个体具有充沛的精力,工作努力而不易疲倦,且具有良好的心理韧性,面对困难能够坚持不懈;宋洪波[10]认为活力是指个体能够运用身体和心理的能量,展现富有生机的精神面貌且行动有力,并将活力的典型成分归纳为能量(energy)、警醒(alert)和生机(alive)。董慧等[11]重视能量动力表现,认为活力对人而言,主要指人在行动和思想上表现出来的生动性、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对社会而言,主要指社会在寻求积极发展的过程中,表现出强劲的生命力、创造力和生机勃勃的发展状态。

1.4 积极情感取向

活力是在对生命问题的追问与探寻中产生的一种积极向上,乐观愉悦的情感体验状态。比如SHIROM[12]认为活力就是一种积极的情感反应,是在工作环境中与人互动时产生,涵盖身体力量、情绪能量和认知活力等具有内在联系的感觉。杜常贺等(2011)认为活力是指个体或组织精力充沛的积极态度,其作为积极的情感体验不但关系到个体的情绪变化和身体健康,而且也是一种与个人幸福感、绩效密切相关的心境状态[13]。BARBIC等[14]提出了情绪活力(emotional vitality)的概念,情绪活力被定义为具有高度的个人掌握感、幸福感,低抑郁症状和低焦虑,是一种复杂的心理健康结构,表明情绪功能和幸福的高水平。

1.5 特质取向

特质取向的活力界定,认为活力是理想人格、美德和性格优势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如“理想人格说”,王振勇等[15]提出高中生理想人格结构包括有理性、宜人性、虚伪性(负价)、内外倾和有活力五个因素,其中“有活力”的代表性特质词为“多才多艺、思想开放、德才兼备、有创造性、精力充沛和兴趣广泛”。又如“美德说”,PETERSON等[16]列出了智慧、勇气、人性、正义、节制和超越6种核心美德,其中勇气中包含着“活力”成分。再如“性格优势说”,BRDAR等[17]将大学生性格优势划分为关系优势、刚毅和勇气、活力、谨慎四个维度,其中活力优势表现为充满强烈的兴趣、满怀希望、具有好奇心和幽默感等方面;TONER等[18]将高中生性格优势分为节制、活力、好奇、关系优势、超越五个维度,其中“活力”特质主要表现为有勇气、够胆量、富有幽默和热情等方面。

总之,根据上述文献资料的梳理,目前对活力的理解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其一,认为活力是一种积极的精神或情感状态,表现出精力充沛,积极向上,生机勃勃的发展态势;其二,认为活力是一种特质,是优势性格、理想人格和美德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三,认为活力是事物得以生存、发展的原因、力量、推动力,具有鲜明的动力特性。此外,从涉及到的心理成分看,对活力的理解既有认知成分(如认知活力)、情绪情感成分(如情绪能量、情绪活力),也有意志行为成分(行动有力,坚持不懈)。因此,文章认为活力是一种特质状态,既具有促进个体成长与发展的动力特性,又在身心特质上呈现精力充沛、积极向上、生机勃勃、健行不息的发展态势。

2 活力的理论

活力如何产生?个体和社会为什么需要活力?虽然传统的心理学理论对活力的关注及论述由来已久,但专题系统化的研究并不多。目前的研究主要是从活力的来源、激发、维持与提升的角度寻找答案,涉及的心理学理论主要包括心理动力学理论、自我决定理论和积极心理学理论三种。

2.1 心理动力学体系中的活力理论

能量是活力最为重要的体现,某种程度上能量的大小决定着活力的程度。BAUMEISTER等[19]认为人的任何反应都需要能量、消耗能量,并基于既往理论和研究提出了自我的活动消耗心理能量的理论。该理论的主要观点是个体能量总量是有限的,所有活动消耗的是同一种能量,一种活动或状态能量的消耗会减少另一活动能量的可用性。此外个体拥有的能量具有可恢复性与循环利用性。这也说明人为什么在活动一段时间后活力就会下降,经过休息又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活力状态。基于此,心理动力学理论体系中的精神分析学家们就提出了以能量为基础的活力“自我能量损耗模型”,而且进一步将这种能量具体为“力比多”,它们构成了个体生命活力的基本燃料。

2.2 自我决定理论中的活力理论

自我决定理论与自我消耗理论一样,都是从能量的视角对活力进行论述,只是自我决定理论认为并不是所有的活动都只是消耗能量,有些行为可能会维持,甚至有可能增加能量。自我决定论者把动机区分为自主动机和受控动机,并提出了自我调节的“能量活力模型(energy and vitality model)”,认为主观活力标识着“自我能量”的可用性,如果活动能满足基本心理需求(自主、胜任、关系),主观活力将增加,能量得到维持或加强[20-21];反之,由于个体心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就会降低个体的活力,导致能量的损耗[22]。此外,当个体活动时感到更多的自主性支持,或是行为的自我驱动时,相比感受到压力其活力状态会得到增强,自主性支持和行为的自我驱动对能量消耗中的活力状态有着重要的调节作用[23-24]。

2.3 积极心理学中的活力理论

积极心理学(positive psychology)是致力于研究普通个体活力与美德的科学,它主张研究人类积极的品质,充分开发人类潜在的具有建设性的力量,提升人类的幸福,促进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它将活力研究的关注点从能量的“损耗”转移到能量的“维持与提升”上,提倡用一种积极的视角应对活力,注重个体内在积极力量的激发,核心点是人类的美德与幸福。PETERSON等[16]归纳出24种积极的人格,其中“有活力”的积极人格就是使生活充满激情和能量,感觉活跃。马丁·赛里格曼[1]进一步提出幸福的目标是增进生命的充盈与蓬勃,并具体阐释了“让生命充满活力”的幸福的5个元素(PERMA):积极情绪、沉浸体验、人际关系、人生意义和目的、成就感(自我实现)。

3 活力的测量

由于活力内涵理解的差异性和结构模型的不确定性,目前直接对活力的测量不多,多数是活力作为一个因子在其他研究中被测量,而且测量的形式主要采用自陈量表形式。目前使用较多的是主观活力量表、情绪活力量表、工作活力量表、简明健康调查问卷中的活力问卷、简明心境量表中的活力问卷及工作(学习)投入量表中的活力分量表。按照测评的应用范围可以分为以下两大类。

3.1 对主体身心状态的反映:应用于生命质量与健康领域

3.1.1 简明健康调查问卷中的活力问卷

简明健康调查问卷(SF

-36)是由美国波士顿新英格兰医学中心健康研究所WARE等[25]研制,主要适用对象是老年人,测量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两大领域,评价生命质量的8个方面,其各维度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72至0.87之间,被全球研究者广泛用来测评生命质量,具有跨文化的一致性。该问卷侧重点并不是测量活力本身,活力只是其测评生命质量中心理健康的维度之一,具体通过“觉得精力充沛,觉得垂头丧气、不能振作,觉得平静,觉得精疲力尽,觉得快乐,感觉疲劳”6个项目来反映个体自身精力和疲劳程度的主观感受,一般是最终得分越高,表明活力程度越好。

后来,国内研究者开展了关于该问卷的中国人群的适应性研究,涉及的对象有老年人[26]、疾病患者[27]、大学生[28]等。结论是 SF-36 可以在中国人群中应用,比如在老年人群体中使用,总体及各子维度的分半信度为0.664~0.916,总体及各子维度的 Cronbach's α系数为0.738~0.943;在疾病患者中使用,总内部信度为0.726;在大学生群体中使用,总分半信度为0.930,总Cronbach's α系数为0.901。即该问卷在不同特征人群的测量信度和效度不同,因此在应用其解释心理和社会功能测量领域的结果时要特别慎重[29]。

3.1.2 简明心境量表中的活力问卷

简明心境量表(BPOMS)由 McNair,Lorr和Droppleman(1992)编制,具体由30个形容词组成,表述了5种负性心境和1种正性心境(活力-活动)[30]。每种心境包括5个项目,每个项目采取0到4(符合程度从“一点也不”到“非常地”)5级评分。对这些描述心境的形容词,被试根据最近一周的心境来评判,选择最符合自己情况的相应等级。计分是除了正性心境外均采取正向计分,总分越高表示心境越差。其中“活力-活动”正性心境的5个项目具体是:精神饱满的、主动积极的、兴致勃勃的、富有活动的、劲头十足的,涉及的主题是精神、进取、活动、投入。

目前该量表也开展了中国人群的适应性研究,结果显示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是测量个体心境状态简便易行的工具[31],比如在大学生群体中使用,BPOMS的重测信度系数在0.406~ 0.664之间,α 系数在0.705~ 0.890之间[32]。

3.1.3 主观活力量表

RYAN等[8]成功研制了主观活力量表(subjective vitality scale),其信度系数是0.89,具体包括7个项目,主题涉及“有生机、有能量、有精神、警醒、鼓励、向前看、有爆发力”等内容,可以作为积极健康的整体指标。采用利克特(Likert)七点评分法(1-7代表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是让被试直接对当前状态进行自陈。

后来,国内研究者唐本钰等[33]以我国大学生为被试,对量表进行验证修订,研究发现如果将反向问题删除,保留剩余6个正向题项,修订后的中国版主观活力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提高,各项目均具有较好的鉴别度。

3.1.4 情绪活力量表

情绪活力量表由BARBIC等[14]编制,认为情绪活力的概念框架包括身体健康、情绪健康、掌握新技能和角色、参与有意义的活动、其他人的认可和支持等5个核心领域,并制定了包括19个项目的情绪活力测量量表。如支持类包括4项:朋友和家人满足需要,医疗保健专业人员满足需求,维持与配偶的关系,保持与朋友的关系;情绪类包括6项:感觉人不友好,生活失败,感到害怕,感到郁闷,感到悲伤,交流少于平常;掌控类包括2项:感到无奈,相信未来取决于自己;参与活动类包括3项:保持就业,减少娱乐,进行家庭活动;能量类包括4项:感觉疲惫,精力充沛,精神饱满,得到宁静的睡眠。总体模型拟合是合理的(χ2=202.26,DF=117,p=0.06),跨时间稳定,具有多维度的边界证据(10%)。

图3为端横梁锚固块横向应力云图,从图中可以看出,横向拉应力最大值为7.2 MPa,出现在端横梁跨中侧,同时在端横梁与腹板相交处也出现了3.2 MPa横向拉应力;横向压应力最大值为21.3 MPa,出现在锚垫板下方。

3.2 对主体工作状态的反映:应用于组织行为学和积极行为学领域

3.2.1 工作/学习投入量表中的活力分量表

工作投入量表(the utrecht work engagement scale)由Schaufeli(2002)等开发,包括活力、奉献和专注三个分量表,共17个项目,各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在0.72-0.89[9]。其中活力分量表(α=0.89)具体包括:工作时干劲十足,工作时心情愉悦,工作时精力充沛,能被所做的工作激励,对工作非常热衷、充满热情,专心工作时感觉到快乐共6个项目。涉及的主题是情绪、精神、精力、激励、工作投入等。目前该量表已在积极行为学研究领域得到最广泛的应用。后来,Schaufeli等在此基础上又开发了“学习投入量表”(utrecht work engagement scale-student),同样包括活力、奉献、专注三个维度,采用利克特(Likert)七点评分法。我国学者方来坛等[34]对该量表进行了中文版修订,总信度及各维度信度在0.858-0.951。

3.2.2 工作活力量表

SHIROM等[35]根据自己的定义编制了工作活力量表(SMVM量表),包括身体力量、情绪能量、认知活力三个分量表,共14个项目,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在0.72~0.95之间。例如身体力量维度的典型测项:我感觉身体强健,我觉得充满生命力等;情绪能量的典型测项:我感觉能向他人表示关怀,我感觉能对同事和顾客投入感情等;认知活力的典型测项:我感觉思维活跃,我感觉富有创造力。SMVM量表目前已经在组织行为学领域得到相对广泛的应用。

杜常贺等[13]对该工作活力量表进行了修订,形成了适合中国员工的活力问卷,主要包括体力、情感、认知三个维度,13个项目,采用李克特(Likert)五点计分法,总体及三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在0.687-0.895之间。

综上所述,对活力的测量基本上都是由国外研究者开发,然后进行中国人群的适应性研究,虽然大多数活力量表(问卷)在中国大学生群体、老年人群体、企业员工等群体中得到适应性验证,但毕竟涉及文化背景的差异性问题,它们是否具有真正的跨文化一致性还需进一步探究。此外,国内外学者对活力进行测量,由于缺乏对活力构成要素及理论结构的系统分析,导致目前有关活力的研究缺乏基于理论模型构建基础上的活力测量,影响了活力测量的可信性和有效性,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活力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4 影响活力的因素和活力的影响

影响活力的因素和活力的影响,就是有关活力的前因和结果相关变量的研究,主要涉及的是哪些方面影响活力,活力又影响哪些方面的问题。

4.1 影响活力的因素

根据已有研究发现,影响活力的因素很多,综合归纳后发现,已有研究主要涉及锻炼、环境、认知特性和休息等对活力的影响。具体研究概况如下。

4.1.1 锻炼对活力的影响

目前因研究对象、采取锻炼的类型与方法等不同而研究结果各异,比如针对年轻人多项研究发现,身体锻炼能提高人的幸福感和内在活力[36-37];而对老年人的研究,由于锻炼类型与研究方法的不一致,研究结果呈现出体育锻炼对老年人活力有利论[38]、影响微乎其微论[39]、小幅度降低论[40]三种观点,此争论至今并未得到解决。不过基于自我决定理论对活力的研究取得重大进展,在锻炼中对自主支持型互动方式的感受和知觉,通过是否满足基本心理需求的中介作用,对活力具有积极增强和显著的预测作用[41-42]。

4.1.2 环境对活力的影响

根据环境的性质将其分为物理环境和社会环境两类,在物理环境与活力的关系上,研究发现个体置身自然环境比置身城市环境更能消解压力、增进活力[43],实验证实甚至让人们看自然风光的风景照片也比看都市环境的照片,更能促使人们产生积极的情绪状态和积极的认知[44],这可能与自然环境有助于唤起人们的积极情绪,缓解人们的抑郁、焦虑、愤怒、悲伤以及疲乏等消极情绪有关。在社会环境与活力的关系上,主要体现在组织和家庭人际环境对活力的影响,比如积极的工作关系是增强员工活力的关键[45],而员工之间的不礼貌互动则与员工活力负相关[46];家庭环境中,亲子关系的情绪基调深刻地影响子女的主观活力,个体早期高抵触情绪唤起与成年后的低自我决定水平和低主观活力水平相一致,而低抵触情绪唤起与成年后的高自我决定水平和高主观活力水平相一致[33]。

4.1.3 休息对活力的影响

休息对活力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休息模式和休息质量对活力的影响两个方面,比如:在休息模式与活力上,对“智能手机休息模式”(例如浏览互联网或使用社交网络服务)和“常规休息”模式(例如走路或与朋友面对面聊天)哪种更有利于活力的恢复的问题,实验结果发现这两种模式确实都增加活力和减少情绪疲劳,整体效果差异不显著,但是常规休息模能更有效缓解情绪耗尽[47]。在睡眠质量与活力上,老年人群体中(日本)自我报告睡眠质量较好的组,在总体健康、生活质量、身体疼痛、活力上也有较高的得分,经逻辑回归发现认知状态、身体疼痛和活力都与睡眠质量相关[48]。

4.1.4 认知特性对活力的影响

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时间认知与正念对活力的影响,比如未来时间洞察力和尽责性(人格因素)皆对活力有正向预测作用,在控制了未来时间洞察力对活力的影响之后,尽责性对活力的预测作用变得不显著(β值从0.290下降至-0.004,P>0.05),未来时间洞察力在尽责性和活力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49]。在正念与活力上,正念强调开放和接纳,不加评判地体验当下的想法和感受,能有效提升人们对当下经验体验的清晰性和鲜活性,因而会更加有活力和幸福[50];此外,在心理咨询中,采用正念的治疗非常有效地增强了人们的日常能量水平[51]。

4.2 活力的影响

目前已有研究表明,活力的影响效果广泛,归纳整理后发现,主要涉及活力对身心健康、工作、人生幸福、生命意义感等几个方面的影响。比如在活力与身心健康上,有活力的人能够把心理能量更加建设性运用,采取更合适的方式应对身心问题,因而可能有更高的身心健康水平[52-53],而且与活力密切相关的积极情绪,会让人们更具弹性地面对身体和病毒性压力源,进而不易疾病缠身[54]。在活力与工作上,活力可以提高工作投入,促进工作绩效的提高[55-56],由此而提升的自我效能感,能进一步有效促进员工的工作创新行为[57]。此外,活力在特质正念与员工的家庭-事业平衡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通过影响家庭-事业的平衡而影响员工的工作满意度[58]。在活力与人生幸福上,活力、希望、好奇心和感恩等性格优势能有效提升人们的幸福感[59],其中特质活力与幸福感具有最大的相关性[60]。在活力与生命意义感上,外向性与活力均对生命意义感有正向预测作用,控制了活力后,外向性对生命意义感的正向预测作用不再显著,活力感在外向性和生命意义感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61]。

5 研究的总结与展望

文章从活力的概念、理论基础、测量及其前因与后果变量等多个方面进行了已有文献的梳理,发现活力虽不是一个崭新的研究课题,但在当代凸显了更深远的意义,特别是在中国加速实现中国梦和全民创新创业的社会背景下,更对激发活力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然后由于对活力内涵理解的不准确性、理论结构不确定性及测量工具的缺乏性,导致目前已有研究仍面临诸多问题,未来需要从如下几个方面加强探索。

5.1 根据具体研究对什么是活力下操作性定义

目前不管是关于活力内涵的能量、情感、特质三种取向的理解,还是从词源角度的解析,基本上都是泛泛而谈,词义性描述为主,都没有准确地厘清活力到底是什么,如何具体、操作性界定,难以据此开展后续研究。操作性定义需要根据研究目的,结合具体的研究背景,针对研究对象的特点而进行,应该具有客观、具体、可量化的特点。因此在对活力下操作性定义的时候可以从三个层面去考虑:首先要明确活力的主体,是个体活力、团队活力、还是组织活力;其次要明确活力的特性,如状态上的积极性,行为上的动力性,时间上的持续性等;最后还要探究活力的成分,考察能量、生机、健行不息、创造性、意识力、自主性等是否是典型成分。

5.2 构建活力的理论模型,编制有效的测量工具

目前研究比较有影响力的是基于自我决定理论的“能量活力模型”,但该模型并没有提出完善的活力结构,对编制活力的测量借鉴意义不大。今后研究需要进一步构建完善的理论结构模型,特别要注意文化背景对构建理论模型的影响,比如基于东方文化传统的中国人的活力模型是怎样的,基于自我决定理论的“能量活力模型”是否具有跨文化的一致性,大学生作为科教兴国战略中重要的人才储备,从创新创业的角度其活力结构是怎样的,从心理健康的角度其活力结构又是怎样等等。对于这些研究建议最好采用质性分析的方法,先收集有关对象活力的特征词,明确活力的性质,再对收集的客观资料(反映活力的典型故事与事例)进行内容分析,去剥茧抽丝确定活力的理论结构,为进一步编制具有较高信效度的测量工具奠定坚实的基础。

5.3 深入开展活力的影响机制研究

当前研究主要集中在活力的影响因素和影响效果的相关性研究方面,对于其中的影响机制的研究不多。今后的研究需深入探讨相关变量的中介作用和调节作用,甚至有中介的调节作用和有调节的中介作用等更为深入的影响机制。此外,有关活力的神经机制研究较少,活力是幸福的重要构成要素,已有研究发现幸福与杏仁核、多巴胺神经递质、伏隔核及迷走神经系统等紧密相关,那么活力与它们又有着怎样的关联,未来可深入探讨“活力”本身的神经生理机制、脑机制和激素水平等方面的研究。

5.4 加强活力的应用研究

科研究的终极目标是为社会发展服务,目前应该进一步加强活力应用研究,比如把活力作为重要变量,去探索促进个体心理健康和提升幸福感的具体措施;在全民创新创业背景下,将活力与创新结合起来,去研究个体和团体的创新活力,激发人民大众的创新创业活力。此外,还可以更有针对性地对不同群体的活力维度和实现途径进行研究,微观层面探索大学生群体、老年人群体、组织员工、城市居民等对象的活力,提升其幸福感,宏观层探索组织活力、团队活力、社区活力,构建其活力测评指标体系,为促进和谐社会建设贡献力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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