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载脂蛋白M与1-磷酸鞘氨醇在细菌性血流感染中的表达及相关性研究 *

张灵玲，熊大迁，葛一漫，任 然

(1.成都中医药大学，成都 611137；2.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成都 610072)

细菌性血流感染是指由细菌侵入血流所引起的感染，当伴有全身性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时即为脓毒血症，因其发病机制尚未阐明，治疗上没有根本性的突破而导致较高的死亡率。血流感染的金标准是血培养，但国内医院的血培养阳性率约为17.8%～18.4%，4～7天的培养周期常滞后于病情的变化，导致临床经验性用药，加剧了细菌耐药性的产生[1，19]。因此血流感染的早期诊断和治疗一直是临床和实验室关注的焦点，本次研究旨在通过观察血清载脂蛋白M(ApoM)和1-磷酸鞘氨醇(S1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及不同感染程度中的表达，分析两者的相关性，助力发现细菌性血流感染新的诊断指标和治疗靶点。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随机选取2018年9月～2019年2月于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初次就诊的细菌性血流感染患者90例(男性48例，女性42例)，平均年龄65.32±6.80岁，临床表现为发热、体温 ≥38 ℃、有感染症状或无以上症状但血培养阳性，排除使用抗生素或免疫抑制剂、恶性肿瘤和病毒感染患者；同时选取同期体检中心无感染、无发热的30例健康个体为对照组(男性15例，女性15例)，平均年龄63.47±8.32岁，排除年龄小于18岁、使用抗生素超过24 h、病毒感染阳性和白血病患者；选取我院有病毒、真菌、支原体或衣原体感染患者为非细菌感染组。

1.2 仪器与试剂 使用LiCA 500电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检测试剂盒为上海科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

1.3 方法

1.3.1 实验分组及诊断标准：根据细菌感染的严重程度和病程进展，参照2001年美国临床药学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pharmacy，ACCP)关于严重系统性感染诊断标准[4]和2008年新修订的由欧美多国基于对脓毒血症研究的循证医学证据而制定的脓毒血症指南(SSC指南)[5]可以将其分为：败血症31例(男性17例，女性14例，年龄62.23±7.58岁)、脓毒血症26例(男性14例，女性12例，年龄63.01±7.04岁)、严重脓毒血症21例(男性11例，女性10例，年龄66.01±8.24岁)和脓毒血症休克12例(男性6例，女性6例，年龄67.57±9.22岁)。

1.3.2 实验检测：抽取实验组和对照组的肝素抗凝静脉血用于检测降钙素原(PCT)，同时分离出血浆于EP管中，置于-80℃冰箱保存(依试剂厂家说明书要求)待测ApoM和S1P。

2 结果

2.1 血清ApoM和S1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组和对照组中的表达和分析 血清ApoM和S1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组(11.06±8.02 μg/L，119.31±43.7 ng/ml)中的表达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25.43±7.05 μg/L，192.97±41.74 ng/ml)，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4.716，5.045，均P<0.05)。

2.2 血清ApoM和S1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中的相关性分析 对细菌性血流感染组的ApoM和S1P进行相关分析，Pearson相关系数r=0.774，P=0.00，可认为在血流细菌感染中ApoM和S1P呈直线相关。

2.3 血清ApoM和SI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各亚组中的表达和分析 见表1。细菌性血流感染各亚组间比较，随着感染程度的加深，血清ApoM和S1P的表达逐渐下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ApoM，S1P在不同程度感染组中的表达

2.4 血清ApoM和S1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各亚组中的相关性分析 分别对细菌性血流感染各亚组的ApoM和S1P进行相关分析：败血症组r=0.469，P=0.007；脓毒症组r=0.725，P=0.001；严重脓毒症组r=0.856，P=0.000；脓毒症休克组r=0.873，P=0.049，各组中的相关具有显著性，可以认为ApoM和S1P具有直线相关关系。

3 讨论

血流感染是由各种病原微生物和毒素侵入血流所引起的血液感染，是一种严重的全身感染性疾病，感染24 h内，若不能及时诊断并配合合理的抗感染治疗，将会大大降低患者存活率；当细菌性血流感染伴有全身性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时即为脓毒血症，多引起急性肺损伤、急性肾损伤、休克、多脏器损伤综合症而导致30%～70%的高死亡率。但对于脓毒血症的治疗，现今仍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其发病机制仍未能阐明，因此细菌感染疾病的早期诊断和治疗一直是临床和实验室关注的焦点。血培养是诊断细菌感染性疾病的金标准，但目前国内医院的血培养阳性率约为17.8%～18.4%，且因为操作和采样的原因常出现假阳性，4～7天的培养周期常滞后于病情的变化，导致临床经验性的大量抗生素治疗，从而加剧细菌耐药性[1]。

炎症标志物是近年研究的一个方向，对细菌性血流感染的早诊断和早治疗有着重要意义。2013年，KURANO等[2-3]提出了一条新的信号轴ApoM-S1P，该信号轴由ApoM，S1P和S1PR信号通路三部分构成，参与并调控1-磷酸鞘氨醇受体(S1PR)信号通路以及下游的一系列生物学功能，在冠心病、糖尿病、肝硬化、乙型肝炎、重症下肢缺血等炎症相关性疾病中，其血清表达水平均有所改变[4-5]。究其原因，ApoM可能作为S1P的生理性载体，载运S1P和相应受体结合，进而调控S1P相关的信号通路，从而在这些相关炎症疾病中发挥作用[6-8]。但是，关于ApoM是否通过运载S1P与其相应的受体结合，进而在细菌性血流感染中发挥作用的相关性研究较少。

本次研究旨在通过观察血清ApoM和S1P在细菌性血流感染及不同感染程度中的表达，分析两者的相关性，助力发现细菌性血流感染新的诊断指标和治疗靶点，与PCT协同，更好地为临床早期诊断及治疗提供依据，避免细菌耐药的大量出现，减轻病患的精神和物质负担，提高整体医疗水平。在本研究中，与对照组相比，细菌性血流感染组ApoM的含量明显降低，原因可能为细菌感染时，炎症反应器官受到细菌内毒素如脂多糖(LPS)的刺激后，诱发单核-巨噬细胞、内皮细胞和淋巴样细胞产生大量炎症因子(TNF-α，IL-6和IL-1等)，抑制肝、肾等组织的ApoM mRNA和蛋白质的表达，导致ApoM含量的下降[9-10]。通过对实验亚组的分析发现：ApoM的表达与感染的严重程度呈负相关[11]，即随着感染病程的加重，ApoM的表达水平随之降低，可能因为在不同程度的炎症反应中，TNF-α和IL-1等细胞因子会不同程度地抑制肝、肾组织ApoM mRNA和蛋白质的表达，致其血浆含量不同程度下降；也有研究认为，在急性期反应中，AP-1家族中的抗炎转录因子c-Jun和JunB与HNF-1α可以竞争结合ApoM的启动子调节区，从而抑制其基因转录并扰乱蛋白质的合成[12]。另也有研究发现，LPS可以下调肝细胞核因子1α(hepatocyte nuclear factor，HNF-1α)的基因转录与表达，造成HNF-1α含量的降低，作为ApoM合成的重要调节因子，直接影响ApoM的合成与表达[13]。结果提示：ApoM对于细菌性血流感染的早期辅助诊断具有一定的价值，可以作为脓毒血症潜在的生物标志物，影响疾病的发展过程[14-15]。细菌性血流感染患者S1P血清水平下降，并与感染程度密切相关，与ApoM呈线性相关关系，原因可能为ApoM与S1P相伴结合，形成ApoM-S1P信号轴，S1P被转运至上皮细胞受体从而发挥内皮保护作用，维持血管完整性[16]；另有研究显示[14]，血清S1P缺乏，可表现为血小板活化因子(PAF)诱导下的内皮细胞间隙增加，从而增加血管渗透性。综合分析可得：细菌性血流感染患者血清S1P水平的下降是由于ApoM含量降低而致，血清S1P含量降低，使内皮保护功能减弱，进而血管完整性遭到破坏，血管渗漏加剧，最终导致脓毒血症的发生，病情加剧直至引起休克甚至死亡[17-18]。

综上所述：血清ApoM水平的检测，对于细菌性血流感染的早期辅助诊断具有较高的诊断价值；ApoM可能起着潜在的抗炎作用，可鉴别败血症和脓毒血症。ApoM作为S1P的分子伴侣，极大可能是通过与S1P的相互作用来调控细菌性血流感染的发生发展与转归，因此，ApoM-S1P信号轴可能成为细菌性血流感染诊断、治疗和预后的潜在靶点，但其详细参与机制还有待进一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