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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军民融合战略的国防动员建设研究

2019-02-20王太军马庆国

关键词:动员军民国防

王太军 马庆国

(1.四川省军区数据信息室 四川成都 610041;2.四川省军区战备建设局 四川成都 610041)

当今世界,大国博弈全面加剧,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整体实力继续提升,国际力量对比趋向平衡,多极化深入发展,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深度调整,全球治理加快变革,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也蓄势待发,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我国经济总量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制造业和货物贸易国,具有全球最完整的工业体系,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经济发展新旧动能加速转换,第四次工业革命与世界同步“并跑”,我军经过改革重塑、整训整顿,备战打仗扎实推进,国防动员建设迈上新的长征路。

国防动员联系军政、协调军地,是实现军民融合的重要组织形式和桥梁纽带。[1]本文从国家经济地理、国防战略需求和国防建设实践三个层面,基于军民融合发展的视角,研究了国防动员建设的创新策略和实践路径,加强新时代国防动员建设,需要始终坚持富国与强军相统一,坚持经济与国防协调发展,把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有机结合起来,突出区域优势、突出科技导向、突出转化效能,不断推进国防动员领域军民融合高质量发展,不断创新国防动员领域军民融合实践探索。

一、突出区域优势,把握国防动员融合发展重点

国防动员的本质是将国家潜在的力量和资源转化为现实的战争实力,从而为赢得战争奠定基础。国防动员能力深深根植于国家经济之中,有什么样的经济实力决定了有多大的国防动员能力。因而,国防动员建设需要始终与国家经济地理发展中的差异化区域产业结构相适应、与国民经济发展的区域产业定位和经济总体布局相一致,才能有效形成国防建设与经济建设的良性互动,推动国防建设与经济建设的深度融合发展,实现经济与国防的最大效益。

一是我国的地理经济区域形态。我国陆地面积约960万平方公里,海疆面积含渤海、黄海、东海、南海约300万平方公里,北起北纬3°51′,南至北纬53°34′,跨纬度近50度,陆海南北距离大约8000公里以上,陆路长约5500公里,西至东经73°,东至东经135°05′,跨经度约62度,东西陆路宽达5200公里。[2]我国疆域辽阔,地理跨度大,自然环境多样,不同区域的地理环境、资源禀赋和人文历史差异形成了东部、中部、西部、东北地区四大地理经济板块①,大长三角、泛渤海、大珠三角、海峡、中部、西南、西北、东北八大经济圈和以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山东半岛、川渝、关中、中原、辽中南、长江中游、海峡西岸等十个城市群②为主体的区域经济发展形态。

二是我国的区域经济规划布局。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是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举措,要强化举措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深化改革加快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发挥优势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创新引领率先实现东部地区优化发展。[3]“十三五”规划纲要也明确,以区域发展总体战略为基础,以“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为引领,形成沿海沿江沿线经济带为主的纵向横向经济轴带,塑造要素有序自由流动、主体功能约束有效、基本公共服务均等、资源环境可承载的区域协调发展格局。

三是国防动员建设的区域重点。国防动员建设军民融合需要站在国家发展和安全的高度,紧密结合国家产业结构总体布局和区域经济发展定位,突出区域产业优势,统筹区域主体经济功能和五大战区使命任务,统筹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和国防动员建设战略转型,进一步优化国防动员建设重点,不断提升经济发展与国防建设效益。东部地区以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大经济圈为强大动力引擎,突出科研院所集中、产业结构升级先行的优势,加强国防基础研究、国防应用研发和生物、网信、人工智能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深度融合,突出总部经济优势,深入拓展国防工业全产业链融合发展,突出地理位置临海、海洋经济优势,深化海洋装备和海洋领域基础设施、海洋维权力量、海上综合保障等军民融合;中部地区以“一中心、四区”战略,突出全国重要粮食生产基地、能源原材料基地、现代装备制造及高技术产业基地和综合交通运输枢纽的定位,以长江中游、中原和长株潭城市群为重点,加强生物制药、装备制造、交通运输及现代物流业军民融合;东北地区是我国老工业基地,重工业基础深厚,一汽、沈飞、中车(北车)、大连造船等聚集之地,以辽中南城市群为重点,突出大型重型机器制造、大型工业设备制造及现代农业生产基地等优势,巩固装备制造业军民融合成果,增强装备制造重要技术创新“双向”溢出效益;西部地区以川渝、关中城市群为载体,突出重庆装备制造业、四川核工业与信息安全产业、成渝信息与电子装备制造、成都西安通用航空等优势,加强通用装备、航空装备维修保障力量和信息作战新质力量融合建设;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边疆地区,突出在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中落实国防需求,提升重要战略通道机动保障能力,不断增强西部边境管控实力。

二、突出科技导向,推动国防动员融合高质量发展

科学技术是推动社会发展、时代进步的源动力,也是军事发展中最活跃、最革命性的因素,每一次重大科技进步和创新都会引起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的深刻变革。20世纪70年代以来,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新军事变革正深刻改变着战争形态,随着信息技术在军事领域应用的不断深入,人类已进入信息化战争时代,战争形态已转换成作战体系之间的对抗,信息流将各作战要素、作战单元紧密耦合成一个有机整体,形成整体释能。而整体释能的前提和基础是构成体系各要素之间优势互补,虽然某一作战要素、作战单元的强大,并不代表整体作战能力强,但是某一作战要素、作战单元的“短板”则有可能直接影响整体作战能力的发挥。因此,从体系作战的国防战略需求层面看,国防动员融合发展应坚持战斗力标准引领,注重运用系统论的辩证思维,既着眼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能力提升,抓好传统产业“聚优”“补缺”工作,推进国防动员要素协调发展,更要突出科技发展导向,强化新兴产业融合、深化智力资源融合,在提高新质战斗力上求突破,在“杀手锏”装备研制、“黑科技”运用上优先布局,形成强大战略威慑能力。

一是优化传统行业融合。当前,我国传统产业主要是指在工业化初级阶段发展起来的一系列产业群,在产业分类上包括传统农林牧副渔业,第二产业中的钢铁、煤炭、电子、建筑、汽车、纺织、轻工、造船等工业,以及部分第三产业如交通运输业等,这些传统产业与人们生产生活联系紧密,与国防动员保障密切相关,无论社会处于什么阶段,发展到哪个形态,都离不开传统产业的发展。因此,推动国防动员建设与传统行业军民融合深度发展,须积极适应我国经济发展新常态,主动调整国防动员要素在传统行业中的布局,以国防动员需求助力传统行业转型升级和结构调整,加快传统行业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从依靠增加资源消耗向提高资源利用效率转变的进程,促进传统行业由数量型粗放经营向集约化高质量发展,从价值链低端向中高端跃升,进而优化传统行业的国防动员潜力,提升传统行业的国防动员保障质量。

二是强化新兴产业融合。战略性新兴产业是以重大技术突破和重大发展需求为基础,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知识技术密集、物质资源消耗少、成长潜力大、综合效益好的产业。[4]当前,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已成为各国抢占经济发展制高点,谋取国际竞争新优势的热点、焦点,谁能抢先科技创新,谁就能拥有战略性新兴产业;谁能拥有战略性新兴产业,谁就能拥有世界。而且人类历史也已表明,科学技术是战争形态演进的核心动力,正如恩格斯指出的那样“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因此,国防动员建设须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在孕育兴起,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世界同步“并跑”、部分领域“领跑”的重要机遇期,在国际战略竞争和军事竞争中把握先机、赢得主动,强化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持续提升海洋、太空、网信、生物、新能源等领域核心竞争力。

三是深化智力资源融合。目前,基础科学的殿堂已经沉寂了60余年,第三次技术革命发生距今接近80年,科技知识体系积累的内在矛盾已经凸显,迫切需要新的重大突破。[5]在物质科学、量子信息科学、生命科学、宇宙科学、认知科学等基础科学领域革命性突破日益显现,科技发展跨学科趋势愈益明显,许多重大创新出现在学科交叉领域,酝酿着“颠覆性技术”突破的重大历史机遇。因此,国防动员建设须把握新学科、新知识、新思想的出现,更多体现为学科交叉融合的特点,着眼“颠覆性技术”可能催生的新战场空间、新战争形态和新作战样式,以及武器装备、作战力量的跨越式嬗变,聚合军地多方科技力量,深化军地智力资源融合,加强军地科技协同创新,充分运用所有物理领域、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的基础研究成果,推动多学科综合、渗透和交叉研究,积极捕捉、牵引、谋划、推动、孕育“颠覆性技术”发展,谋取“颠覆性技术”突破先机,赢得全球经济发展的竞争新优势,抢占世界军事博弈的战略制高点。

三、突出转化效能,创新国防动员融合发展实践探索

建国70年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经济实力持续增强,农业基础地位更加稳固,工业产业体系完整,产能规模快速扩张,科技创新能力和科技实力显著提升。据国家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突破90万亿元,其中,第一产业6.47万亿元,粮食总产量65789万吨,棉花产量610万吨;第二产业36.6万亿元,钢铁、汽车、手机等220多种工业品产量居世界第一;第三产业46.96万亿元,服务业生产指数环比增长7.7%;劳动力资源近9亿人,受过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的高素质人才超过1.7亿人,研发人员总量达到418万人年,发明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居世界首位,在国际顶级学术期刊发表论文数排名世界第4,国际科技论文数量和被引用次数列世界第2位,材料科学等11个学科领域跻身世界前2位。我国经济发展积累的坚实物质基础、总量稳居世界第一的科技队伍和持续创新的系列科技成果,既是实施国防动员的雄厚潜力,也为创新国防动员融合发展的实践探索带来了广阔的发展空间、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强劲动力。因而,在加快我国国防建设由大向强战略转型的实践层面上,国防动员建设应积极适应国家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新旧动能转换和经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势,抓住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聚焦国防潜力转化为战争实力的效能,深入推动国防动员融合发展的创新实践,不断拓展国防动员融合发展的新空间,不断探索国防动员融合发展的新路径。

一是深化“市场化”融合理念。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日臻完善的条件下,国防动员融合发展应坚持战场与市场无缝对接,充分协调计划和市场两种机制的作用,进一步深化“市场化”融合理念,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尊重多元市场主体的合理利益诉求,激发企业创新主体作用,在国有、集体和非公经济等诸多成分中培养融合主体,形成多种所有制经济、各类经济成分主体全方向竞相发力的融合局势。

二是突出需求与项目牵引。国防动员服务于战争,国防动员建设是和平时期的国防动员准备,是和平时期打牢国防动员组织、思想和物质基础,不断积蓄和发展国防动员能力的社会活动。推动国防动员建设的军民融合深度发展,既离不开军事需求的引领导向,也离不开国防项目的具体承载,离开了军事需求,军民融合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会失去发展方向,没有具体项目,军民融合就不能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就缺乏发展的载体,更难以检验发展的成效。因此,国防动员融合发展必须坚持以新时代军事战略方针为统揽,突出军事需求导向,坚决落实军民融合发展规划,抓好军民融合重大示范项目落地、落实,以军事需求和国防项目牵引、推动国防动员融合不断向更多领域、更大范围、更深层次、更高质量的深度融合发展。

三是积极向产业园区汇聚。根据《国家高新区创新能力评价报告(2018年)》统计数据,截至2017年底,经国务院批准建设的国家高新区156家(不含苏州工业园区),高新区内国家级科研机构约占全国的三分之二,企业R&D人员全时当量占全国企业的近一半,研发投入比例占全国企业的45.1%,生产总值总量占GDP的11.5%,获国内授权专利数量占全国企业的46.3%,创新产出效率远超全国,万人发明专利申请数、授权数和拥有数为全国平均水平的7倍以上,在孵企业数达61743家,而且建立了从技术研发、技术转移、企业孵化到产业集聚、集群的一整套企业创新和产业培育体系,是我国产业集群高地和高新技术企业的摇篮。国防动员建设应积极调整潜力资源布局,突出产业园区产业集群、高新技术集中的特点,持续推动高新技术后备力量建设向产业园区汇聚,推进国防动员融合在产业园区不断深入发展。

四是主动向产业全链延展。随着科学技术和现代工业的发展,行业细分必然会不断加深,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完全拥有从基础原料、配件到成品的全过程生产、全流程工艺、全专业技术和全生产成本的优势,需要整合优化相关产业全链的技术、人员、资金以及其他重要生产要素,才能有效提升资源配置效率,提高产品竞争实力,创造企业经济效益,也才能持续增强企业活力,厚植国防经济动员潜力。建构军民融合产业链就是以实现经济效益和军事效益最大化为目标,以资源互补、利益共享、合作共赢为基础,在政府引导下将相互关联的军民科技企业、公共机构组织形成一个“军民结合、寓军于民”的具有完整价值链的有机体。[6]推动国防动员建设军民融合深度发展,必须把握现代高技术战争爆发突然、进程急促、武器装备复杂的特点,着眼高技术联合作战催生的快速、精确、高效的国防动员要求,积极推动国防动员建设向相关产业全链延展,以军民融合产业联盟方式,深化相关产业(行业)的生产协作,同步壮大上/下游关联企业的经济实力和动员资源潜力,加强军民融合技术联盟建设,开展关联行业“共生技术”协同创新,以产业链带动创新链、以创新链支持产业链,从而形成产业全链从基础研究到应用研发,产品设计制造到技术和产品采购的全域深度融合发展生态。

五是稳步向民营企业推进。截至2017年底,我国民营企业数量达2726万多家,民营企业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7]在18.1万家高技术企业中,民营企业超过13万家,很多民营高技术企业在新能源、新材料、电子信息产业方面都与传统军工企业相比肩,有的科研能力、技术水平甚至高于十大军工集团。在民营企业已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力量,成为创业就业的主要领域、技术创新的重要主体和国家税收重要来源的新形势下,国防动员应主动发挥军地双重作用,以信息服务为重点,推动信息交流互动平台建设,建构军民有效沟通渠道,着力解决“民不知军所需,军不知民所有”的双向信息不对称困局,将民参军“玻璃门”“弹簧门”转变为民营企业参军的“信息窗”“吸铁石”。大胆在应急行动和演(训)练活动中使用民营企业的科技成果,积极为民营企业技术新品初试、改进、定型等创设军事应用场景,提供国防应用实战平台,不断增强民营企业新技术、新产品“两用”适应性,提升资源效率,加速转化进程,为持续培植民营企业参与国防动员融合发展的创新动能,不断拓展军民融合发展新空间营造良好环境。

结语

国防动员建设是和平时期积蓄国力、巩固国防的战略性工程,推动国防动员建设军民深度融合,是实现强国梦、强军梦的必然要求。在军民融合的视角下,国防动员建设突出区域经济特色,实施重点领域深度融合,有利于实现经济发展和国防建设双重效益的最大化。从应对战争威胁的国防战略需求上,优化传统产业融合、强化新兴产业融合、深化智力资源融合,有利于抢占战略布势先机、赢得战略主动。推动国防动员建设向产业园区汇聚、向产业全链延伸、向民营企业拓展的实践探索,既是适应我国经济发展形态转变的要求,也有利于在更广领域、更大范围厚植国防动员资源潜力,是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国防动员建设战略转型的主动策略和实施途径。

注释

① 东部地区—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10省市。中部地区—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6省。西部地区—四川、重庆、云南、贵州、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藏、广西、内蒙古12省市、自治州。东北地区—辽宁、吉林、黑龙江3省。

② 京津冀—北京、天津、石家庄、秦皇岛、保定、张家口、承德、沧州、廊坊;长三角—上海、南京、杭州、无锡、常州、苏州、南通、扬州、镇江、泰州、宁波、嘉兴、绍兴、舟山、台州;珠三角—广州、深圳、珠海、佛山、江门、肇庆、惠州、东莞、中山;山东半岛—济南、青岛、烟台、潍坊、淄博、东营、威海、日照;川渝—重庆、成都、自贡、泸州、德阳、绵阳、遂宁、内江、乐山、南充、眉山、宜宾、广安、雅安、资阳;辽中南—沈阳、大连、鞍山、抚顺、本溪、丹东、辽阳、营口、盘锦、铁岭;长江中游—武汉、黄石、鄂州、黄冈、孝感、咸宁、随州、荆门、信阳、九江、岳阳;中原—郑州、洛阳、开封、新乡、焦作、许昌、平顶山、漯河;海峡西岸—福州、厦门、漳州、泉州、莆田、宁德;关中—西安、咸阳、宝鸡、渭南、铜川、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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