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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藏族音乐研究40年:现状及趋势

2019-02-19张益琴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白马藏族文化遗产

张益琴

白马藏族是我国藏彝走廊东部边缘甘肃省、四川省两省交汇地带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独特族群,是尚未被识别的少数民族。上世纪50年代初,白马人被划入藏民族的一个地域支系,并命名为藏族,但白马藏族有着不同于藏族的文化习俗,语言专家从其语言——白马语文化源流辨析,白马藏族是藏彝走廊汉藏语系藏缅语族中的一个独立族群。[1]国内许多民族学学者认为,白马人是我国北方古代氐族的后裔,是至今仍然继承氐族历史文化传统的土著族群。[2]白马藏族现主要集中分布在甘肃与四川两省三县(甘肃文县,四川平武、九寨沟县)的大山深处,该地位于藏彝走廊东北部汉、藏两大文化圈之间,其民间现存的各类傩乐舞、圈舞、古歌、酒歌等音乐文化遗产丰富、原始,至今保留着藏彝走廊其他族群或已消失或未曾有的古老传统,具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上世纪50年代以来,白马藏族民间音乐文化受到国内众多研究者不同程度的关注,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和研究视角的不断拓展,涌现出大量研究成果。文章立足前人研究基础对相关研究成果进行了梳理,以期站在藏彝走廊大区域文化的认识上探寻独立族群音乐文化研究的间隙和空间,为藏彝走廊独立族群间文化渊源研究提供样本。

一、白马藏族音乐文化研究的现状

白马藏族是无文字民族,音乐文化是承载其口传文化的重要载体,白马藏族文化研究中音乐研究一直备受研究者关注。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相关成果经过梳理已有曾维益《白马藏族及其研究综述》、邓川、田郴华《白马藏族音乐研究述评(1980-2010)》、杨扬《白马藏族音乐研究述评:1980-2015》、莫超《白马人文化研究述评》等,研究对白马藏族音乐研究进行了不同阶段的梳理。曾维益《白马藏族及其研究综述》对白马藏族1982至2001年代表性音乐论文研究成果做了简要梳理,邓川、田彬华从1980年开始对白马人文化研究的专著、论文及相关资料进行了全面梳理,并对1980-2010年间白马藏族音乐研究从音乐本体、音乐与文化、仪式音乐与传承三方面进行梳理与述评,同时指出30年来对白马藏族音乐文化关注的研究者不多,涉及面广而深度不足,未来研究需要不断深入和扩展,研究者群体需要扩大。杨扬对1980-2015年间白马藏族音乐研究成果从音乐形态分类与形态研究、音乐与文化、白马藏族音乐文化保护、仪式音乐研究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梳理,提出白马藏族音乐研究的方式与脉络存在一些问题,认为在形态分类中应兼顾文化当事人的文化观,在音乐文化研究上,缺乏中景层面的关照,仪式音乐的研究缺乏系统性与全方位的关照,在白马藏族音乐的研究中,过往研究只是将白马藏族音乐在族内进行不同区域的比较研究等等。莫超《白马人文化研究述评》对白马藏族音乐研究现有成果音乐文化内涵及表现形式的挖掘以及对傩戏音乐的探讨两个方面成果进行了简要梳理。以上研究都较有体系地对白马藏族音乐研究的成果、现状、趋势进行了全面梳理。

笔者对20世纪70年代以来白马藏族音乐研究相关的成果作了进一步梳理,认为白马藏族音乐文化属于区域文化,四十多年来的国内研究涉及了以下方面:

(一)民间歌曲分类及调查研究

民间歌曲是白马藏族重要的文化载体,民间歌曲调查研究是较早受到研究者关注的一个点。1975年,四川绵阳专区文化馆馆长杨玉生搜集整理了62首白马人民歌录入《绵阳地区民歌集成》,这是有文字记载最早深入田野的调查研究。肖常纬《平武白马藏人民间音乐考察录》(1986)对四川平武白马人民间音乐进行了考察,对劳动歌曲、酒歌等进行了分类研究,并首次对白马人的舞蹈音乐圆圆舞、曹盖舞、猫猫舞、十二相乐舞等进行了分析和叙述,按照时代将白马人的民歌分为“古歌”和“近歌”,同时指出白马藏人中古歌与近歌有着共存现象。杨鸣健《白马妙歌引人叹:甘肃白马民歌初研》(1987)在深入田野后对甘肃文县白马藏族音乐从唱词、节拍、节奏、音调等七个方面艺术特征较为全面地进行了本体研究。

白马藏族能歌善舞,喜酒好歌,民间歌舞广布本族聚居区,也是较早受官方关注的文化种类。1988年国家七五计划 “民舞集成”编撰过程中《陇南地区民族民间舞蹈集成》就对甘肃文县白马藏族民间祭祀舞蹈池哥昼、圆圆舞进行了专门调查整理,并对池哥昼、圆圆舞动作、音乐、服饰、以及面具、传承人等进行了初步整理描述,这为后期白马人民间祭祀舞蹈音乐的普查整理提供了最为原始的学术参照。

上世纪70年代以来民间歌曲的调查研究从未间断,但对其进行较为全面的整理研究始于2009年对甘肃陇南文县白马藏族民间歌曲的调查挖掘,张益琴主编的《陇南白马人民俗文化研究·歌曲卷)》以甘肃省文县白马藏族为样本对甘肃文县白马藏族聚居地11个村寨现存的白马人民间歌曲的曲调、种类、语言、演唱形态等进行了全面的整理和记录。2015出版的《中国白马人民俗文化研究·歌曲卷》是在《陇南白马人民俗文化研究·歌曲卷》基础上延展增加了四川省平武县、九寨沟县白马藏族聚居区白马人现存各类音乐、歌舞等调查整理内容,两套书均采用五线谱记谱、国际音标填词、汉字注白马文县方言歌词大意的方式对现存甘肃、四川两省三县白马藏族主要聚居区民间音乐进行了最为全面的挖掘整理和文本记录,该书为白马藏族民间音乐文化保护和传承研究提供了较为规范的田野调查文本。

古歌是白马藏族民间歌曲的一种,是承载白马文化口头传承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婚礼、祭祀等仪式中广为流传。[3]有关白马人古歌的研究不为鲜见。王万平、班旭东《白马藏人古歌调查报告》(2015)对白马人现存古歌的主要特征、演述场域、传承方式等进行了研究,认为白马藏人社会生活中广泛流传的古歌是白马藏人文化的核心,有助于我们真正理解白马藏人的文化。宗喀·漾正冈布、王万平的《白马藏人古歌“gLu”与斯巴苯教》(2016)研究发现白马人古歌中不仅有创世神话,也有族源传说;不仅蕴藏着白马藏人的地方知识,而且还表现了白马藏人的古老宗教信仰,以上两文中都突出提到了白马传承人“勒贝”在古歌传承中的价值和作用。

(二)音乐文化探源研究

关于白马族群的族别,上世纪 80 年代曾一度引起学术界广泛关注。[4]自上世纪白马人被暂定为藏族以来,通过音乐文化现象溯源也倍受学界重视。1999年以来,何晓兵一度持续关注白马音乐文化,并运用文化学研究视角对白马人族属问题以及历史、地理环境、文化生活状态等文化生成关系进行描述与解释,极大推动了白马藏族音乐研究的发展。何晓兵《从白马民歌看白马文化的来源》从白马民歌与有关民族民歌音乐形态进行比较研究,得出:白马民歌与原居“巴”地(川东)的古苗瑶系文化(南蛮文化)可能有血缘关系,且白马文化是氐羌系文化与苗瑶系文化的复合型品种,其文化特质在苗瑶语族和彝语支诸民族文化中,可以觅到明显的对应形态。音乐特质上,白马文化是生长于川、甘毗邻地区的土著文化,是弄清西南“民族走廊”文化源流和分布的一把钥匙。[5]何晓兵《四川白马藏族民歌的描述与解释(连载)》(1999、2000、2001)系列论文通过文化学描述解释的手段更进一步深入地探究白马藏族的源流。其指出“白马民歌的形态与周邻民族比较既有共同点又有特殊性,其中某些特质的形成可能与苗瑶系民族文化传播有历史关系”。毛继增《对白马藏人号角式音列民歌的联想》(1999)提出白马民歌“号角式”的进行方式和云南彝族“跳月歌”在音列结构上有相似性。宋西平《羌族“释比”文化和藏族、白马民间乐舞活动中的“觋”现象比较》(2008)对羌、藏、白马三个族群的宗教现象“觋”进行了横向比较,并对平武和黄南地区民间乐舞活动及“觋”现象调查分析比较,试图从音乐、歌舞的角度对白马人的族属问题进行分析,但叙述没有得出有效结论。藏彝走廊内部聚居着藏、羌、彝、苗等十多个少数民族,通过音乐手段探寻白马藏族与其他族群间的渊源无疑是形式有效的手段,但这项研究仅见上述研究外一直没有得到进一步拓展和推进。

(三)傩仪式文化及祭祀音乐研究

1.朝盖仪式及傩文化性质研究

白马藏族自古都有跳曹盖的习俗,跳曹盖是一种比彝族傩戏“撮泰吉”更为原始的傩文化形态,[6]甘肃文县称其为“池哥昼”或“朝格”,四川平武、九寨沟县称为“跳朝盖”或“曹盖”。相关白马人跳曹盖仪式的研究白马人班运翔的研究更具说服力。班运翔《白马藏族朝格Sprul Rgan仪式研究》(2000)对四川平武达布、四川南坪下塘、甘肃文县达嘎两省三县白马藏族的朝格仪式进行了全面系统的田野调查,通过描述、分析,他认为朝格仪式体现了藏、氐、汉民族多元文化的融合。连玉奎《现代化进程中白马藏族的社会变迁研究》(2005)关注白马藏区社会变迁的同时注意到了其他因素可能对“跳曹盖”仪式产生的影响。王越平《敬神与狂欢——白马藏族三个村落“跳曹盖”仪式的比较研究》(2008)认为,两省三县白马藏族村落“跳曹盖”仪式展演的差异性是不同社会情境下,白马人价值观念的产物与不同村落的族群认同、地域认同,与白马人村落历史变迁有着密切关系。哈彬《白马藏族“池哥昼”仪式及其社会功能》(2015)运用人类学中“功能学派”的理论探析了“池哥昼”仪式在白马藏族社会中的功能及其重要作用。

傩文化性质研究成果学术价值都较高,徐学书《南坪“白马藏人”“十二相”祭祀舞探索——兼论南坪“白马藏人”的族源》(1988)、于一《白马藏族“十二相”考略》(1992)、李鉴踪《跳曹盖——一种古老的傩文化形态》(1993)、《白马藏人的跳曹盖习俗研究》(1994)均认为四川平武县、甘肃文县白马藏人跳“曹盖”习俗乃是一种傩祭仪式,是傩文化的一种原始形态。蒲向明《论陇南白马藏族傩舞戏的文化层累现象》(2011)、孔含鑫《“撮泰吉”与“跳曹盖”之比较研究》(2015)则认为陇南文县白马藏族的“池哥昼”是一种傩型戏剧,属于傩戏范畴。

2.傩祭祀音乐研究

傩祭祀音乐的研究在白马藏族音乐研究中较不多见,但立意较新。[7]张益琴《白马藏族池哥昼傩祭祀音乐的地域文化特性研究》《白马藏族池哥昼傩音乐要素研究》(2012)两篇论文专门就白马藏族池哥昼傩祭祀的文化渊源、音乐种类、形态和地域文化特性、傩音乐的生态概况、表演形态以及文化形态进行了梳理与阐释。

(四)音乐文化传承及音乐非遗研究

1.音乐文化传承及传承人研究

音乐文化的传承保护一直是白马藏族文化研究的主要方面,众多学者都进行了相关考察后的研究。张益琴《文县白马藏族音乐文化传承现状的考察与研究》分析了制约文县白马藏族音乐文化良性承传的因素之一是传承人文化自觉滞后,并对白马人音乐文化的传承特性、文化功能、人文内涵等进行了分析研究。张燕《甘肃陇南文县白马藏族人的民歌传承与发展》、赵曼孜《白马藏族民歌演唱与现状研究》、马毓璟《浅谈白马藏族的音乐及传承与保护》等均对白马音乐文化传承保护的重要性作了研究并提出了相应的保护策略。

传承人研究是白马藏族音乐文化传承研究的重要内容,诸多研究成果提到了传承人保护的重要性。张益琴《女性在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传承中的角色定位与价值》(2010)对白马藏族女性在音乐文化传承中的角色定位与价值进行了研究。张雪娇《白马藏族舞的保护、开发与利用》(2011)提到白马人舞传承人数量有限,传承人年龄老化严重,建议对舞传承人及面具制作的民间艺人给予重视与保护。魏琳《白马藏族“熊猫舞”的表现形式及文化渊源》(2013)在对白马藏族舞保护传承研究中提到传承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关键,能否吸引更多的传承人是衡量保护工作成效的首要标志,抢救性的挖掘与整理的手段之一就是挖掘白马老人记忆中的文化。高晓雨《白马民歌非遗传人口述实录》(2017)对白马民歌非遗传人进行了口述实录,该论述虽较为浅显,但体现了对白马音乐文化传承人的关注和研究方法的拓展。

2.音乐非遗保护

白马藏族音乐文化古朴原始,池哥昼、麻昼等傩文化都是国宝级文化遗产,近年来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研究成果的转化相关研究也逐步拓展。曾穷石《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性保护:以白马藏族“跳曹盖”为例》(2013)认为对于白马藏族“跳曹盖”的保护必须实行整体性保护,要让传承人理解自身文化,唤起自我保护的自觉意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路径很多,非遗高校传承研究无疑拓展了传承保护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的视域。刘吉平、刘军《非物质文化保护传承与地方院校艺术教学的成功尝试——陇南师专大型音乐舞蹈史诗《池哥昼》观后》(2013)、张益琴《地方高校传承保护音乐文化遗产的实践探索》(2015)对地方院校保护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成功案例和教育模式进行的分析和研究,有效地指明了高校传承保护非遗文化的优势路径。

综上所述,经过梳理,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学界围绕白马藏族音乐文化的研究主要涉及了白马藏族民间歌曲分类及调查整理、音乐文化探源、傩仪式文化及祭祀音乐、音乐文化传承及音乐非遗研究等多个方面,研究内容涉及了白马藏族民歌、古歌、祭祀歌舞、傩仪式、祭祀音乐、音乐文化传承保护、传承人等多个方面,研究视野、方法和手段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步向多元化推进。尤其在非遗保护的当下,研究点涉及到非遗保护及传承人保护等现实问题,但总体上来看,相关研究的视域与手段方法仍然相对单一,诸多研究内容上缺乏深入实地,全面调查后第一手资料的研究支撑,部分民间歌曲分类研究仅是参照文献资源归纳和总结,结论缺乏理论依据。现存傩乐舞、祭祀歌舞、酒歌、婚嫁仪式音乐等研究内容的成果尚未浮出水面,已有研究中站在文化整体观上展现白马藏族音乐文化发展历程,以及文化承载主体——传承人的生命历程、技艺、传承谱系等相关研究及深入研究不多,可以说,当前白马藏族音乐文化遗产研究中对文化承载者(即“人”)的重视度远远不够,基于白马藏族音乐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的专题与系统性研究目前尚不多见。

二、“口述史”——白马藏族音乐文化传承人研究的必然范式

随着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制度在中国的推行,运用口述史方法对文化遗产传承人及其文化做科学的记录,将传承人个人记忆和身体技艺以文字、图片、声音和影像的方式永久留存下来,已经成为文化遗产抢救的重要工作手段。自上世纪中期以来,口述史作为一种特殊的研究方法与文本样式已经在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艺术学等研究领域中广泛应用,相关的理论体系亦已形成。我国戏曲界已经较早地运用了对戏曲演艺家传记、口述记录的研究,如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1961),及对海内外昆曲演艺界、学术界百名演艺家和学者逐一访谈撰成的《昆曲演艺家、曲家及学者访问录》(2002)等一系列成功研究案例。本世纪初,文化学者冯骥才紧扣中国非遗保护和传承的实际情况,创造性地将口述史的理论与方法应用到民间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并于2006年从遗产学的角度提出了“传承人口述史”的全新概念。十多年来,国内广大文化工作者在田野考察中大量采录传承人口述史,出版了《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丛书》《中国木版年画传承人口述史丛书》《天津皇会文化遗产档案丛书》等学术著作,产生了许多国家级口述史研究课题。2017年11月,冯骥才《传承人口述史方法论研究》专著的问世对口述史学、民间文化遗产研究以及相关领域具有重要历史意义,标志着系统的、专业的、深入的传承人口述史研究迈上新台阶,非遗传承人档案的建设向学科化发展。据冯骥才调查分析,我国80%以上的非遗至今没有档案。面对现状,运用口述史方法对传承人及其文化做科学的记录,将传承人个人记忆和身体技艺以文字、图片、声音和影像的方式永久留存,已经成为文化遗产抢救的重要工作手段。

纵观国内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性保护研究的理论与实践,白马藏族音乐文化遗产的研究现状并未真正对掌握民族传统和技艺的文化承载者——传承人以及传承人口述史研究给予太多关注。白马藏族所处地域历史文化特殊,由于没有文字,民间音乐作为白马文化最为重要的载体承载着白马藏族厚重的文化历史,对于文化承载者主体的传承人才是白马文化留存的关键和核心。现存白马藏族民间的傩乐舞、圈舞、勒古歌、酒歌等音乐文化遗产是藏彝走廊独立族群特有文化基因的构造点,而且这些文化遗产目前都有着传承谱系较为清晰的传承人存在,然而学界研究与民间传承保护现状令人堪忧。据调查,近年来,白马藏族民间活态的文化传统和历史记忆传统随着年轻一代传承人审美和习惯的变化急速消褪,老一代掌握的民间歌舞、传统歌调、舞蹈动作、仪式程式等传统技艺无人问津,局外人所看到的内容仅为目前人们熟知的部分酒歌和民间歌曲和火圈舞、集体娱乐歌舞等民族文化传统,更多的历史文化形态在不可逆转逐步消亡。故此,现阶段白马藏族音乐文化研究首当应该加强对音乐文化遗产行为人的关注,扩大对现存音乐文化遗产全方位深描基础上的音乐传承人口述史与音像资料库构建研究,这对藏彝走廊白马人族群口传音乐文化遗产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具体体现在:(1)通过对藏彝走廊独立族群白马人音乐传承人口述史与音像资料库构建,可以为当代传承背景下白马人音乐文化研究提供“活态的”研究对象和实证资料,也能够弥补白马人民族音乐历史和音乐人类学研究口述史料的不足,还能为藏彝走廊区域族群历史文化关系研究提供活态资源。(2)通过对藏彝走廊东部白马人音乐传承人口述史与音像资料库构建,既能为藏彝走廊其他少数民族传承人口述史研究积累宝贵的经验,也能极大地推进我国少数民族音乐史和历史民族音乐学的整体研究进程,为无文字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提供实践路径。(3)通过对藏彝走廊东部白马人音乐传承人口述史与音像资料库构建,既能为“一带一路”背景下文化开发和可持续发展提供案例,也能唤起当地政府对文化遗产行为人的关注,推动新一代白马文化传承人对本族文化传承的自觉自省行为。(4)通过对藏彝走廊东部白马人音乐传承人口述史与音像资料库构建,既能为高校研究、弘扬传承民族文化提供数字资源,也能对我国少数民族音乐史和跨界族群研究提供可资借鉴的数字资源。

结语

传承人口述史对于无文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历史的研究有不可忽视的地位和作用,尤其对地处中心族群边缘地带,规模小、有语言无文字的少数民族历史文化研究及当下亟待开展的抢救性整理研究更为必要。藏彝走廊蕴涵着我国丰富、古老的少数民族民间文化,是我国少数民族文化的富矿区,走廊内的十几个少数民族间都有着一定的文化渊源,对藏彝走廊白马人族群口传音乐文化遗产传承人进行口述史研究将能够更真实地揭示走廊内族群间文化内部联系和文化渊源。概言之,构建以传承人研究为中心的“口述史”研究范式已是白马藏族音乐文化遗产未来研究的基本趋势,重视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研究更是对失去历史的最大弥补和人文化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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