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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专业学生英语介词义项习得影响因素研究

2019-02-18翁晓斌何艳群

长沙大学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义项构型原型

翁晓斌,何艳群

(三江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12)

① 24个介词按首字母排序如下: above, across, after, against, around, at, before, behind, below, beneath, beside, beyond, by, in, on, over, past, through, under, underneath, upon, via, with, within.作为选项的介词均为使用频率相对较高的单词介词,且包含数量不等的空间及非空间义项。

从原型范畴理论[1]视角看,一门语言的所有介词构成一个介词范畴。但该范畴中成员的典型性并不一致,有些介词更具中心成员特征,而有些介词则更具边缘成员特征。介词范畴的中心成员一般是那些同时具有空间义项和非空间义项的介词,而边缘成员则通常是那些只具有空间义项或时间义项的介词。例如英语介词during只有时间义项,因此视作英语介词范畴的边缘成员。

一个多义介词的所有义项也可视作一个范畴,该范畴的中心成员通常是表空间关系的义项,而边缘成员通常是那些抽象域中的非空间义项。一般情况下,范畴成员的典型性对应了其习得顺序的先后和习得情况的好坏。对于学习者而言,一个介词的语义范畴中通常空间义项的习得先发生且习得情况较好,而非空间义项的习得后发生且习得情况较差,这是理想状态下介词义项的习得顺序和习得情况特征,也符合介词语义网络在种系发生学(phylogeny)意义上的发展路径。但从个体发生学(ontogeny)视角看,诸多因素可能会影响英语介词义项的习得,显示出不同于理想状态下的习得顺序和习得情况。

本文基于一项由英语专业4个年级共226名学生参与的英语介词义项习得的横断研究,旨在探讨英语专业学生英语介词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研究涉及英语介词against、behind、over的共31个义项。这3个介词均具有数量不等的空间义项和非空间义项,可视作英语介词范畴的典型成员。测试工具为单机版的句子填空测试软件。每个测试题均包含两个部分,第1部分为1个语境充分但缺少1个介词的句子,第2部分为紧跟在该句后面的1个下拉选项列表。该列表是一个包含上述3个介词在内的共24个介词的集合,受试需选择符合语境的介词填入句子。但鉴于介词的多义性,部分测试题的正确选项可能不限于上述3个介词之一,为保持选项的唯一性,在软件设计时已事先将选项不唯一的测试题的下拉列表中的其他正确选项剔除,因此部分测试题的选项不足24个。测试实施后,统计并对比了4个年级上述3个介词各义项的习得比例。事后还针对介词义项习得中与典型发展路径不一致的情形进行了回溯性访谈,最后结合测试数据、回溯性访谈及语料库查询结果尝试性提出英语专业学生英语介词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

一 理想状态下介词义项的习得路径

介词的不同义项在人类的生存和日常活动中的重要性及衍生方式不同。具体来说,空间义项通常标示的是空间方位关系,而空间方位关系对人类的生存和日常活动是必不可少的,它是人类交流中表达主体与客体或客观与客体间位置关系的重要手段,缺乏这些手段人类则无法生存。例如,早期人类的狩猎行为中,猎手间需要交流猎物的位置,如果没有空间方位关系的表达手段,那么食物的获取可能都是问题。因此介词的空间义项对于人类作为种系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同时空间关系的体验是最直接的物理体验。所以对个体而言,自然状态下介词空间义项的习得应该先发生且习得难度低。

而同一介词的非空间义项通常是由空间义项投射至抽象域而形成的,是主要用于表达抽象概念的手段。而抽象概念的表达是人类在生存的基础上进行更高层次交流中才会使用的,非人类生存所必要。此外,非空间义项是空间义项在隐喻、转喻及意象图式转换等额外的认知加工的基础上而形成。所以对个体而言,自然状态下介词非空间义项的习得应该后发生且习得难度高。

基于以上讨论,本研究将英语介词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分为空间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非空间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空间义项和非空间义项习得的共同影响因素三个方面。

二 空间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

(一) 空间义项在语义网络中的突显度

介词范畴的典型成员通常同时具有空间义项和非空间义项,且空间义项可能不止一个。这些空间义项中有一个是原型空间义项,而其他的空间义项均为非原型空间义项。原型空间义项标示的是该介词的原场景。原场景是指“一个适用于目标介词所标示的所有空间场景的理想化的心智模型”[2]。这一心智模型是从无数次重复场景中抽象而来,可视作目标介词所有义项中最突显的义项。而突显义项的典型性也超过非原型空间义项,习得情况也通常较好。例如,介词over的原型空间义项是“在……上方”, 而其非原型空间义项是“在……另一边”及“从一边越过(目标)到另一边”。在回溯性访谈中发现,当提及介词over并要求受试说出其所知道的介词over所有义项时,多数受试第一个提及的义项便是“在……上方”,而另外两个非原型空间义项则排在原型空间义项之后的不同位置。

(二)标示相近空间构型的介词的干扰

标示相近空间构型的介词是指那些用于指称同一空间域的介词。此类介词的特点是其所标示的空间方位关系总体相似细节相异。例如,

The skier skimmed____ the snow in the countryside.

本句最恰当的填入介词应为over,但四个年级选择over的受试比例却低于选择above的受试比例。根据回溯性访谈,多数选错的受试只知道这两个介词均表示“在……上方”,但对两者所标示的空间构型间的细节差别却不甚了解,因此无法正确区别和使用。介词on和over标示“射体位于界标上方且两者相接触”的空间义项,及介词over和beyond标示“射体位于界标另一边”的空间义项也属此类情形。这表明标示相近空间构型的介词会产生相互干扰,导致习得不足。

三 非空间义项习得的影响因素

(一) 与原型义项间象似性的可感知度

多义词语义网络模式[3-5]认为一个词的多个义项是相互关联的,且通常其中一个义项是原型义项,而其他义项均是通过意象图式转换、隐喻、转喻等方式而产生,但仍与原型义项间有一定程度的象似性(iconicity)。但因每个非原型义项经历的认知加工程度不一致,不同的非原型义项与原型义项间象似性的可感知度也有差异,本文认为象似性的可感知度与非空间义项习得的难度是负相关。

例如,介词behind的义项“落后于……”与其原型空间义项“在……后面”间象似性的可感知度极高,前者的习得比例随年级逐年提升。除一年级外,另外三个年级受试的习得比例均高于60%。在回溯性访谈中,多数受试认为“‘落后于……’是一种抽象意义上的‘在……后面’”(一位受试的原话),部分受试还表示“学习义项‘落后于……’时就是根据义项‘在……后面’来理解记忆的”。这表明多数受试能够感知两者之间的象似性,且部分受试能够明确借助象似性来习得非空间义项。

但介词against的非空间义项“与……相对比”与其原型义项“倚着、靠着……”之间的象似性的可感知度较低,其习得比例虽然逐年提升,但四个年级受试的习得比例均低于36%,且一、二年级受试的习得比例只有3%左右。在回溯性访谈中,多数受试表示未学习过此义项,且不清楚其与原型义项间的关联,只有高年级的部分受试表明在阅读中见过此义项,经过字典查证后才学会,但并不清楚两者有何关系。由此可见,该义项习得比例低一方面源于其使用频率相对较低,另一方面是其与原型义项间的象似性的可感知度低。

需要指出的是,同一非空间义项与其原型义项间象似性的可知感度对于母语者和外语学习者来说可能是不一致的,这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对介词原型义项的了解程度。中国英语学习者对介词against的原型义项的了解很可能是借助其汉语对等词“倚着、靠着……”,但汉语释义并未完全表现出其原型义项中“射体与界标接触并互相施加反向力量”[6]的空间构型。如果学习者了解介词against原型义项具体的空间构型,会更容易识别非空间义项“与……相对比”与其原型义项间的象似性。

(二)学习者对介词功能因素的辨识能力

介词的每个空间义项均包含一个空间构型和一个或多个功能因素。功能因素(functional element)是指“介词特有的构型所产生的有意义的结果”[2]。功能因素虽原属于介词所标示的空间场景的一部分,但也可引发并产生相应的非空间义项。例如,

She laid a tablecloth over the table.

该句描写了“桌布铺在桌面上”的空间关系,这是介词over的众多空间构型之一,标示了“射体在上,界标在下,射体与界标相接触,射体覆盖界标”[7]。这一空间构型的功能因素是“遮蔽”,即本句中的介词over除了标示桌布与桌面的方位关系外,还包含了“桌布遮蔽桌面”的功能因素。但在本句中,功能因素与空间构型是统一的,因此本句中over的“遮蔽”之义不应视作独立的义项。只有当功能因素与空间构型分离时,才可视作生成了独立的义项。例如,

She fixed a piece of cardboard over the crack on the wall.

本句中over标示的空间构型是“射体与界标处于同一水平维度,射体与界标相接触,射体覆盖界标”,这与前句中over标示的空间构型不一致,因此本句中的介词over已经脱离了原空间构型,而衍生出了独立的义项“遮蔽……”。

学习者对介词功能因素的辨识能力有助于学习者理解某非空间义项的衍生机制,最终影响学习者能否顺利习得与该功能因素对应的非空间义项。

四 空间义项和非空间义项习得的共同影响因素

(一) 汉英共现结构中介词的匹配度

汉英共现结构中介词的匹配度是指汉语共现结构中典型搭配的介词与英语共现结构中典型搭配的介词是否一致,匹配度与习得难度成反比。例如,对于介词against的“事件背景”义,四个年级受试的习得比例均低于15%。结合回溯性访谈发现,在表达“事件背景”时,汉语使用了占绝对优势的典型搭配介词“在……下”,如“在这样的背景下”。但在BNC语料库中检索出现在“the background of”之前与之共现的介词时发现,介词against共出现182次,频次最高,其次是介词in,出现频次仅为28,并未检索到与介词under或其他表下方空间介词搭配的记录。这表明英语中表达“事件背景”时,惯用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汉英共现结构中差异化的介词选择使得受试对英语介词against的“事件背景”义习得不足。

(二)义项的教学顺序和使用频率

教学顺序和使用频率对介词义项习得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介词的某个非空间义项的习得先于或显著好于其原型空间义项。例如,介词against的非空间义项“反对……”,四个年级受试的习得比例均高于90%,显著高于其原型义项“倚着、靠着……”的习得比例(四个年级习得比例均值为55%,四年级受试的习得比例最高,为73.5%)。

针对此义项的回溯性访谈发现,介词against的义项“反对……”是多数受试在高中学习介词against时第一个讲授和学习的义项。且该义项的使用频率也较高,如vote against、argue against、fight against、go against、compete against等均为受试在表达中经常使用的构式。这表明理想状态下“从原型空间义项到非原型空间义项再到非空间义项”的习得路径会因教学顺序及使用频率而改变,使得某介词习得序列的起点变成该介词的某个非空间义项而非其原型义项,同时该非空间义项的习得情况也显著好于其原型义项。

(三)不同介词的相同义项在自然使用中的出现频次

义项在自然使用中的出现频次可通过该义项在母语者口笔语语料中的使用次数来观察。不同介词的相同义项在语料中出现的频次的差异理论上代表了自然状态下学习者接触上述不同介词的相同义项的机率的差异。某介词的义项出现频次越高,学习者接触的机率越大,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该介词的义项的习得情况也越好。

例如,介词over的“在……期间”的义项的习得比例极低,每个年级均在3%以下。回溯性访谈表明,受试在平时阅读中接触介词over该义项的次数相对较少,受试接触较多的表达相同义项的介词为during。根据BNC的检索结果,during the holiday(s)的出现频次共为63,over the holiday(s)的出现频次共为23,前者的出现频次约为后者出现频次的3倍。由此可以认为,学习者自然状态下遇到介词during表达“在……期间”的机率为遇到over表达“在……期间”的机率的3倍。因此,介词over的“在……期间”的义项的习得情况相对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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