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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选中的中国议题透视

2019-02-18罗姝瑶罗会钧

长沙大学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中美关系议题

罗姝瑶,罗会钧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872;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一国之选举属国内政治事务,选举的主要议题也应是国内问题。然而,将国内事务与外交事务相联系却成了美国总统选举的一个传统[1]。纵观多年来的美国总统选举,外交事务不时成为大选中的话题,并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大选的选情。其中,与美国大洋遥隔的中国,就多次成为美国大选中的议题,总统候选人指责甚至“妖魔化”中国似乎成了美国的政治正确,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本文主要考察近年来美国大选中的中国议题,分析美国大选设置中国议题的原因及其影响,并探讨中国应该采取的对策。

一 中国议题盛行美国大选

1949年新中国刚成立,中国议题就出现在美国大选中,“谁丢掉了中国?”在很长一段时期成为美国社会辩论中频频出现的话题。1980年的竞选活动中,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里根一直不遗余力地攻击与中国建交的卡特总统。1992年美国大选,当时的民主党候选人比尔·克林顿曾扬言要“打败从巴格达到北京的所有‘暴君’”[2]。2000年小布什在竞选中称中国是“战略竞争者”而非“战略伙伴”,并表示要对华采取更强硬的贸易政策并与台湾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新世纪的头10年,美国大选主要讨论反恐,同时与中国的关系不断升温,中国议题在美国大选中没有成为热点。2008年大选虽然提到中国为“美国的债主”以及“竞争者”,但总体上讲关于中国议题的热度明显降温[3]。

然而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中国事务呈现出“回归”美国选举政治舞台的态势。2012 年大选中中国问题成为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候选人的聚焦点,代表民主党的奥巴马和代表共和党的罗姆尼两人都相继抛出了所谓的“中国议题”,在涉华议题上相互抹黑,再度陷入一场“谁对中国更强硬”的竞赛。这次选举,中国问题首次成为美国总统专题辩论的核心话题之一。2016年美国大选,较之往届,竞选人对中国议题的触碰来得更早些。在初选阶段,参选的20多位竞选人大多谈及中国,主要集中在人权、经贸、南海、网络安全、朝鲜核等问题上。在作为大选高潮的三场电视辩论中,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均反复提到中国。在整个大选过程中,特朗普更是对中国口气强硬,在中美经贸关系等一系列问题上向中国发难。

美国大选中的中国议题,以往长期集中在政治及外交领域,包括台湾问题、西藏问题、人权、宗教、安全、中美关系定位等问题,总统候选人经常把中国“妖魔化”, 各种版本的 “违反人权论”、“限制宗教自由论”、“窃取美国卫星技术和核机密论”、“武器扩散论”、“中国威胁论”等应运而生。近些年来在金融危机加剧、美国经济问题和中国经济实力增强的背景下,围绕中国议题的辩论从政治领域向经济、贸易、金融领域倾斜,并成为主要议题,以迎合民众最为关心的国内经济问题。2012年大选的三场总统辩论,在总共提到中国的63次中,说到美国对华贸易赤字就有51次;2016年大选的辩论,在总共提到中国的30次中,两个候选人说美国对华贸易赤字、中国是美国经济对手就占了16次[4]。

美国大选中的中国议题近年虽然偏向经贸领域,但不限于该领域,议题依然广泛。2016年的大选,除经贸领域外,南海问题、朝鲜问题、人权问题、网络安全以及中国实力增强对美国构成的挑战等,都是大选的重要议题。但不管什么议题,无论是民主党、共和党还是独立竞选人,对中国态度都日趋强硬,甚至会看谁对中国更强硬,从而形成了美国竞选中的“敲打中国”(China bashing)现象。

二 美国大选热衷中国议题的原因

美国大选频频炒作中国议题,这一现象背后的原因值得认真探究。舆论与学术界对此曾做过一些分析,但欠全面和深入。笔者认为,这一现象的产生,既有美国国内经济与政治方面的原因,也与中美关系发展状况及美国对中国的认知有关,它是由中美两国各自发展的态势和两国关系发展的复杂性决定的。

(一)引起选民注意,获得更多选票

美国大选期间,竞选各方无论选择怎样的议题,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所选择的议题要能够吸引选民的注意,最好还能用来攻击竞选对手,从而使自己获得更多的选票,战胜对手。在美国政客们看来,中国议题就是一个很“合适”的议题。

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成立曾被美国不少朝野人士视为当时美国对华政策的失败,自那时以来,中国的发展走向以及中美关系一直是美国无法回避且必须认真面对的问题,因此,中国议题也从新中国诞生之后很快出现在美国大选中。由于两国意识形态、价值观念、社会制度,以及对外战略等方面的差异,双方在相互认知上容易造成误解甚至敌意,进而影响到两国关系的发展。因此,中国议题容易成为选民关注的问题,也容易成为竞选人攻击对手的手段。

冷战时期,由于美苏争霸,苏联议题成为美国大选的重要议题,中国议题虽有提及,但还不是主要议题。随着冷战结束、苏联解体以及中国综合国力不断增强,美国受冷战思维的影响,将中国视为新的全球竞争对手,极力鼓吹“中国威胁论”,中国议题取代前苏联议题成为美国大选的重要外交议题。不少美国人认为崛起的中国已对美国的世界霸主地位构成挑战,从而威胁到美国的核心利益,甚至还有一些人认为现在的中国比美国更加强大,对中国的发展感到畏惧。所以,将竞选对手和中国联系起来可以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以获得更多的支持。

(二)国内经济困境需要中国议题转移公众视线

近年来美国大选热炒中国议题,一个重要的背景是美国国内正面临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经济困境,而中国被认为是造成美国经济困境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美国大选急需中国议题转移危机视线。

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处于一个长期的下滑过程中,复苏乏力,失业率长期居高不下。对外贸易长期逆差,并有不断加重的趋势,而中国是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国。自1983年开始美国出现对华贸易逆差。1985年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600万美元。2006年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是2340亿美元,是20年前的近4万倍。2015年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又增长了约50%,达到3670亿[5]。

美国一部分人认为对华贸易逆差的增长是中国实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的结果,要求对中国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中国购买更多的美国产品。还有一部分美国人认为,美国要重振竞争力,就必须对中国互联网以及新能源等领域企业加强打压;要复兴制造业,就必须对中国产品予以排挤。由于美国对华贸易长期逆差以及经济竞争激烈,美国对华批评指责不断并日趋严厉,因此,大选期间政客们争相拿中国经济议题说事,把美国经济增长出现问题的主因归罪于中国。2016年大选期间,希拉里在缅因州的《波特兰新闻先驱报》发表专栏评论说,“中国和其他国家利用不公平的贸易手段获得竞争优势,包括倾销、补贴国有企业、操纵汇率和歧视美国企业,导致美国中产阶级失去就业机会”[6]。在大选中向选民承诺增加就业岗位,比任何其他的竞选口号更具有吸引力。美国政客的竞选口号是,奉行贸易保护主义,阻止美国进口中国产品,从而增加美国人的就业岗位。

(三)华人群体表现的相对“弱势”助长了中国议题

这里所说的美籍华人群体的“弱势”,不是指其经济、政治及社会地位“弱势”,也不是指其人数比例上“弱势”。实际上,华人在美国的地位并不明显弱势,华人在美国总人口数量比例上虽属于“少数族裔”,但仍具一定规模。据统计,2015年美籍华人总数约452万,占亚裔美国人口的23.25%,占美国总人口的1.4%,高于其他亚洲国家侨民所占的比例[7]。华人群体的“弱势”,主要是指其行为表现方面的弱势。不管是老移民还是新移民,这些华人群体更多地秉持容忍、低调、中庸等品质,与西方社会倡导张扬个性的品质形成鲜明对比,华人的这些品质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成了传播中国人形象的软肋和阻碍。久而久之,中国群体成为了美国社会中的“失语群体”,可有可无。此外,华人群体在面对公共事务通常持有“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漠视态度,一盘散沙,难以形成合力。这样的弱势成就了美国大选中的雷人雷语,也让中国成为“替罪羊”[8]。

近年来美国大选盛行中国议题,除了以上几个方面的原因外,还有两个因素也不可忽视。一是美国民众对中国的好感度下降。由于缺乏对中国的全面了解,加之媒体及政客等炒作“中国威胁论”,美国民众对中国的误解与偏见在增多。另一个因素是中美关系本身的重要性。中美关系被普遍认为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两国关系的发展走向对两国、亚太地区乃至全球而言都至关重要,如何处理中美关系是考验决策者的核心外事议题,因而“中国议题在美国选举政治中的存在已渐成必然趋势”[9]。

三 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题对中美关系的影响

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题对中美关系带来的影响,学术界以及舆论界看法各异。有的认为,美国总统候选人围绕中国议题的过激言论只限于竞选阶段,是为了赢得选民支持而采取的战术和计策,一旦选举结束无论谁当选都会回归现实,与中国“理性”相处,因此不会对中美关系产生什么影响,更不会从根本行动摇中美关系的基础,所以也不要太在意竞选人在大选期间围绕中国议题的言论。还有的认为,真相总是越辩越明的,大选中关于中国议题的辩论即使明显带有情绪化,都有助于美国社会对中国及中美关系的了解和认知,这是好事[10]。笔者认为,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题所产生的影响不可低估,尤其是对中美关系的发展带来了消极影响。

(一)伤害中美民意,侵蚀两国关系民意基础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中美是世界上两个重要国家,虽远隔重洋,但两国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新中国成立以来,尽管两国关系经历风风雨雨,但两国人民的交往依旧,尤其是自两国建交以来,民间交往逐浪高涨。仅2014年,就有430万人次来往于太平洋两岸。如今,“看美剧、赴美留学、交美国朋友早已成为不少中国人生活的一部分。而学汉语、赴华经商、读孔子学院也成为越来越多美国人的时髦选择。”[11]

然而,中美之间毕竟存在社会制度、价值观念等方面的差异,特别是随着中国国力增强对美国构成的战略压力加大,美国一批政客、媒体和学者对中国以及中美关系的认知日趋偏激和负面。大选期间参加竞选的政客更是大肆炒作中国议题,不惜歪曲客观事实,一味批评指责中国。其结果,一方面势必影响对国际事务了解相对有限的美国民众对中国的客观认识与评价,降低对中国的好感,增加对中国的疑惑甚至忧虑;另一方面也会“累积中国公众负面甚至具有敌意的美国印象,加深对美国的怀疑”[12]。据盖洛普的一份民调数据,2008年以来认定中国为美国当今最大威胁的美国受访者比例持续上升。而另一份来自美国民意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2016年10月发表的调查显示,中国民众对美国的态度也越来越“趋向负面”[13]。因此,美选举炒作中国话题侵蚀了中美友好的民意基础。

(二)损害战略互信,有碍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

新型大国关系不同于传统的大国关系,后者以对抗、争霸、零和博弈为主要特征,往往导致“大国政治的悲剧”,新型大国关系则以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为核心特征。中国十分重视与美国的关系,近年来积极倡导建设以“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为精神实质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前提是战略互信,但由于中美之间的互不信任长期存在,特别是近年来美国大选对中国议题不负责任的渲染,使中美之间的战略不信任有加深的趋势。正如习近平同志2012年2月访美时所指出,战略互信问题在中美关系中的主要问题中占据首要地位。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中国问题专家韩磊指出,美国大选中的“中国牌”“会给双边关系带来负面影响,给两国互信带来毁灭性影响”[14]。有学者认为,目前中美之间已形成“战略互疑”,并警告如果任由这种“战略互疑”发展下去,势必使所有相关各方付出沉重的代价[15]。

对中美关系的上述判断并非危言耸听,需要引起双方的高度重视。人际关系需要相互信任,国家间关系同样如此。国家间的互不信任,会引起彼此间的猜疑与误解,产生不必要的矛盾乃至冲突,最终损害各自的国家利益,也不利于国际局势的和平与稳定。没有战略互信,中美之间就无法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而建设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是推动两国关系长期稳定健康发展的必由之路。

(三)不利于两国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中美两国都是当今世界大国,虽然存在竞争,但交流合作领域广泛,利在双方。正如美国著名国际政治学者约瑟夫·奈所说,“中美合作之利远大于中美冲突”[16]。自建交以来,两国经贸关系持续发展,社会、文化交流不断增多,军事交流也在向常态化方向发展。目前中美之间已经建立了60多个合作机制,这些合作机制为双方各领域合作起到良好的桥梁和纽带作用。

然而,阻碍两国之间交流与合作的因素依然不少,比如美国对华贸易逆差、人民币汇率、台湾问题、人权问题、南海问题以及“中国威胁论”等。对于这些问题,两国需要客观面对,冷静分析,加强对话沟通,达成共识。但纵观近年来的美国大选,各方竞选人几乎无一例外在上述议题,尤其是经济议题上大做文章,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中国,把责任推给中方。这种为捞取选票而采取的不负责任的言行,不但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对美国经济及民众也是一种损害。对于这一点,美国各界有识之士看得很明白。2012年大选期间,美国经济增长俱乐部就发表声明警告说,“攻击中国只会阻碍经济增长”,对美国经济复苏造成损害[17]。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学者查得·布朗认为,特朗普上任后对华启动“301”调查只会让美中贸易情况更加糟糕[18]。相互信任和互利共赢是中美交流合作的前提和基础,美国大选炒作中国议题毒化了中美交流合作的气氛,也会给双方利益带来危害,从而不利于两国之间经济合作以及社会、文化与军事的交流。

四 对策与建议

中国议题似乎已经成为美国大选绕不开的话题,无论从近期还是长远来看,其对中美关系的影响不可低估。回避这一问题是不现实的,中美双方需要高度重视,通过共同努力,缓解乃至避免美国大选“敲打”中国的现象,推动两国关系的健康发展。对中国而言,可以采取如下对策。

(一)加强对外宣传工作

美国大选,竞选人主要围绕各种议题,动用各种媒体宣传造势,影响选民,以赢得选票。因此,在大选中竞选各方都拿中国说事的情况下,就亟需中国的声音,需要中国加大对外宣传工作。

首先,要认真总结美国总统大选中“中国议题”的内容、特点及趋势,规划外宣。中国应该在大选年开始之前着手外宣规划,提早介入,主动塑造海外形象,改变中国形象经常被他塑或被动应对的不利状况。要把握大选过程和大选节奏,规划外宣,要把握好宣传的渠道、议题、方式及时机,加强外宣工作的针对性与时效性。

其次,要坚持对外宣传的全面性与重点性相结合。一方面,影响中美关系的因素众多,大选中出现的中国议题日益广泛,因此在外宣工作中,要向美国以及国际社会全面系统地介绍中国的内政外交,阐明中国内外方针政策的宗旨与立场,避免不必要的误解和疑虑。另一方面,外宣工作要抓住重点。鉴于经济议题是热门中国议题,对美宣传就要以此为重点,向美国阐明中美两国经济互补以及全球化时代合作共赢的事实及意义,尤其要就影响两国经贸关系的美方贸易逆差、知识产权保护及人民币汇率等问题向美方分析原因、澄清事实并表明态度。

(二)推动中美经贸关系向纵深发展

如前所述,经贸关系是中美关系中的重要方面,是美国大选中的重要议题,因此,中国应该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推动两国经贸关系的纵深发展。

首先,考虑到美国对华贸易长期逆差的事实,中国可以适当增加从美国进口更多的商品,以缩小两国贸易差距。其次,鉴于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倾向明显,考虑到美国增加投资、扩大就业的需求,中国可以在美国设立更多企业,向美国输出更多产业资本,以帮助美国提高就业能力。再次,要扩展两国经贸合作交流的地域范围,对受到中国制造业冲击较大的美国传统产业密集的中西部地区,中国可以适当采取经贸方式予以平衡,进而真正能将两国经贸发展的红利与美国普通民众分享,使他们认识到中美经贸往来的长远积极效果,从而挤压大选候选人负面操作中国议题的民意空间[19]。

(三)扩大双方公共外交与人文交流

党的十八大报告中第一次明确提出了中国将扎实推进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公共外交是以国外民众为主要对象,以国内非政府组织为主体,以文化传播为主要方式,说明本国国情和本国政策为主要内容的国际活动,与政府外交相辅相成。包括民间团体、大学、研究机构、媒体、宗教组织等在内的非政府组织,还有知名人士乃至普通公众民众,可以借助各自的领域和国际交往的舞台,面对外国的非政府组织、广大公众,甚至政府机构,从不同角度表达本国的国情和国际政策。人文交流既是推进公共外交的重要方式,也是公共外交的重要内容。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强中外人文交流。中美人文交流高层磋商机制自2010年正式建立以来,打开了两国民间相互理解、合作共赢的新局面。合作领域包括教育、科技、文化、体育、妇女、青年、卫生等负面。如同政治互信和经济合作,人文交流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第三大支柱。

新形势下,中国应当加大力度扩展与美国之间的公共外交与人文交流,将中国开放与发展的真实情况展现在美国公众面前,将中国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以及与美国“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良好意图展现在美国公众面前。只有这样,才能防止美国某些政治人物的竞选言论左右美国公众心中的中国形象,从而减少为未来中美关系的发展埋下民意隐患的可能性。

(四)积极开展中美战略对话,就各自重大利益关切进行磋商

战略对话是指国与国之间就最关切的双边或超越双边的战略议题进行坦诚交流和直接沟通,以减少误判,增信释疑,确保双边关系长期平稳发展。“能否开展战略对话、战略对话的水平和成效,是检验两国关系发展程度的重要指标。”[20]对话议题可涵盖相互关系中的政治、经济、军事等诸多领域。中美双方之所以要举行战略对话,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中国的迅速崛起使中国在美国的全球战略中的重要性更加突出,“崛起大国”与“守成大国”之间如何共生、共处问题历史性地提上议事日程,两国必须坐下来坦诚交换意见,寻求长期共处框架。二是当前中美关系出现的一系列摩擦、纠纷、误判、疑虑等,客观上需要通过战略对话来增信释疑。这两方面的问题在近些年来美国大选的中国议题中均有明显的表现。因此,加强两国之间的战略对话日显必要。2005年以来,中美之间已相继成立中美战略对话、中美战略经济对话、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以及中美战略安全对话等重要对话机制,并举行了多次对话,取得了许多积极成果。中国要充分利用好这些对话和磋商机制,就事关两国关系的重要问题以及各自的利益关切与美国及时沟通磋商,放宽眼界,妥善处理分歧,扩大共识,加强协调,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建设不断注入新的动力。

(五)争取美国有识之士和积极力量的支持

中国要从美国大选中国议题的“替罪羊”阴影中走出来,光有国内层面的努力还不够,还需争取美国有识之士和美国各种积极力量的支持。

美国国内有一批有识之士高度重视中美关系,反对“遏制”中国,主张加强与中国的合作,使两国关系朝着健康稳定的方向发展。他们当中既有像基辛格、布热津斯基这样的政治家,也有像罗伯特·基欧汉、约瑟夫·奈那样的知名学者。布热津斯基认为,“美中关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全球经济稳定和全球安全非常依赖于美中之间有一个健康、友好、合作和相互妥协的关系”,他主张两国应该建立真正的伙伴关系,因为它“符合两国和全世界的共同利益”[21]。中国应该加强与这些有重要影响力的美国有识之士的联系,尤其是要争取他们在美国大选期间发声。

其次,中国政府和民众要通过各种途径,加强与在美华人的联系,动员他们更多地关注美国政治,尤其是美国大选,在面对大选中的中国议题上要有所作为,不应持有漠视态度,应该在一些重要的场合发出共同的声音。如果在美华人能集体发声,有效互动,可以形成一个小气候,从而最为直接、有效地改善美国人看中国的视角和态度[22]。

再次,要争取让中美关系各方的既得利益群体为把中美关系积极发展说话。国内学者赵可金认为,在美国存在这样一个群体,他们从中美合作及两国关系健康发展获得了利益,成为中美关系的受益者,但这些既得利益者在中美关系面临危机关头却往往沦为“默默无闻的大多数”。因此,要设法动员他们的力量及其积极性,支持他们积极加入美国选举的辩论,围绕选举中各种被炒作的中国议题开展“抵销性游说”,将选举造成的中美关系的危机之年转变为引导美国对华政策和舆论向着健康轨道发展的转型之年和机遇之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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