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中的湘西风情

滕峥

摘    要： 不同的地域文化形成了作家们独具特色的创作风格和创作内容。沈从文的小说《边城》通过对风景、民俗的勾勒，展现了湘西特有的风俗画卷，歌颂了湘西人民淳朴、善良的美。

关键词： 《边城》    地域文化    民俗风情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优秀的作家，他极力构筑的“湘西世界”以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文化底蕴散发出浑厚自然的审美价值。他的作品虽然很少描写惊心动魄的社会巨变，但其风格的纯朴、和谐美好呈现了别样的湘西风情。“可以说，《边城》是沈从文理想人生的缩影，是一首作家写给故乡的赞美诗，是作者远离‘边城而作于都市的梦，是一曲优美动人的湘西人性美的颂歌”[1]。

《边城》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通过诗意的语言描绘了湘西质朴善良的风俗人情，以翠翠这位懵懂少女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呈现了人性的善美。翠翠，从小就在爷爷的陪伴下长大。时光渐长，在与外界的接触中，小女孩儿也产生了一份懵懂的爱，但这段爱情并非一帆风顺，各种误解导致这段爱情最终留下的是等待，等待让人留下了无数想象。沈从文通过对人们日常生活的描述，展现了湘西人民淳朴的人性和豪爽的生活方式，字里行间透露了对湘西的深厚感情。

一、影响小说的地域成因

不同的地域文化，不同的风俗习惯，不同的文化沉淀，都默默影响着作家的创作。

沈从文出生于湘、川、黔三省交界的一个小山城：湖南凤凰县。由于地理、经济、历史等方面的原因，湘西少数民族较少受到外面世界的影响，有着淳朴的民风民情。沈从文生与斯、长于斯，自然和社会环境让他的内心对这个世界有着美好的感受与体验。他从小喜欢以感官接触家乡的山川河流、风俗人情，天性崇尚自由，更常常逃学，看木偶戏或逛集市。

受家庭的影响，沈从文很早就投身行伍。自小就跟随军队走南闯北，目睹这个世界悲惨、血腥的一面，他也在这段不一样的行伍经历中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各种底层人物的生存方式向他展示了生命的顽强。这些经历自然就为沈从文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他带着独特的经历和一身的泥土气息，从湘西的小山城走上了文坛作家之路。

位于湖南的湘西山清水秀，但生产力的发展相对较弱。崇山峻岭使湘西与外界多了一层屏障，外来文化的渗入与影响较弱。这样的环境造就了湘西人们质朴的品格和顽强拼搏的精神，也形成了他们豪爽、大方的性格。“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域文化彰显了文学作品中不同地域人物的性格，使文学作品更具特色。沈从文刻画了一群豪爽大方、重情重义、诚实守信的人物形象。

二、质朴而纯真的人们

茶峒的风景很优美：清澈的溪流，弯弯的山路，可爱的动植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与动物和谐相处，表达了沈从文亲近自然、热爱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思想。

1.青春灵动的翠翠

“翠翠”的名字会使人联想青青翠竹。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翠翠天真、活泼的自然天性。小说对翠翠的描述是这样的：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翠翠是这一方水土养育出来的天真纯洁的少女，是大自然的孩子，充满了灵性。翠翠不但有着一对“清明如水晶”的眸子，还有一颗单纯天真的心灵。随着翠翠渐渐长大，她的性格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少了一些天真和欢笑，多了一些心思和羞涩。作为爷爷的继承人，受到爷爷这位质朴的老船夫的影响，翠翠在帮爷爷渡人过河时，也是不收过渡人的钱。闲暇时翠翠会用粽叶编蚱蜢玩，或逗逗黄狗，有时又在清澈的溪水边看来来往往的人，也会在梦中摘象征爱情的虎耳草，会对爱情坚定不移地等待。她的身上寄托着沈从文的生命理想、人生追求。

2.淳厚质朴的老船夫

渡船的老人，也就是翠翠的爷爷，他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克尽本分，忠于职守。无论白天黑夜，他都守在江边，为急着渡河的人们服务。虽然老船夫过着清贫的生活，他却没有贪念，他总是乐善好施，却从不索要什么，而是凡事求个心安理得。在摆渡时，老船夫要是遇到执意要给钱的过渡人，就把这钱买成茶叶和草烟，慷慨地拿给过渡人，供过渡人使用。从老船夫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人性中的善像灯照着前行的路，温暖而明亮。

善良的老人对孙女翠翠的爱更是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只要翠翠要听故事，他便讲故事;翠翠要听歌，他便唱歌。还会偷偷向天保打探他对翠翠的心意，在得知翠翠喜欢的是傩送时，又向二老传达了翠翠的情意。在老船夫身上，我们看到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和照顾，我们看到了亲情间的美好与温馨。

3.有情有义的湘西人民

在这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土地上，这里没有规矩的约束，没有法律和道德的制约。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是那么的质朴、单纯。人们互相关爱，没有金钱上的利益关系。如船总顺顺为人公正无私、慷慨，爱广交朋友，同时对朋友十分仗义。只要谁需要帮助，他就会伸出援助之手。在船总顺顺的身上没有自私和狭隘，没有贪婪与狡猾，有的是宽广的胸怀，有的是一颗行侠仗义的豪爽之心。这里的商人做生意从不占人便宜，偷斤短两，更是在老船夫买肉时尽量不收钱，即使老人执意要给钱，就在其称肉的时候加多分量。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在沈从文笔下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三、民俗风情

“风俗描写是《边城》叙事框架的核心，《边城》撷取端午节作为故事发生、发展的结构线索和主要背景，透视出作者对民俗文化的诗意观照和深刻领悟”[2]。在《边城》中，沈从文用清新的语言描绘了茶峒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地方风情画卷，内容涉及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婚喪嫁娶、重大节日。如青年男女对唱情歌来表白，民众在端午节赛龙舟捉鸭子等。

作者对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做了细致的描写，文字间散发着边城浓厚的乡土气息和生命的张力。端午节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当地妇女、小孩，高兴地穿上新衣，额角上用雄黄蘸酒画好王字驱邪，大家早早吃了饭，赶着看赛龙舟。参赛用的朱红色的船只又长又狭，两头高高翘起。参赛的选手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选手们很早就为比赛做了训练，就是为了在比赛中大显身手。观赛的村民们则是尽情呐喊助威，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人们尽情狂欢，好不热闹。湘西人民旺盛的生命力，粗犷的性格和心理，都在这龙舟赛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

除了赛龙舟作为热闹的传统节目外，茶峒的“捉鸭子”活动也有很高的人气。这是城中的长官们为了与民同乐，增加节日气氛而特意举办的一项活动。在欢快的节日气氛中，把几十只绿头长颈的大雄鸭放入河中。这个时候，站在岸边的人们只要会水，就可以下水去捉，伴着欢笑声、喝彩声，人们在水里你追我赶，热闹极了。

歌谣在《边城》中显示了它的另一番风情。人们可以随时随地、随情随景地即兴歌唱，单身男女通过对唱情歌表达爱慕之心，恰若双方都有意，就可以给对方送一份礼物作为定情信物。当顺顺请媒人为大老天保“走车路”，带着礼物提亲时。老船夫没有立马答应，对于一手拉扯大的孙女，老船夫想她获得幸福。他想讓翠翠自己抉择幸福，让翠翠自己表态。但翠翠还是一个羞涩的少女，她没有明确表态。同样也喜欢翠翠的傩送知晓了天保托人向翠翠提亲的事后，表明了对翠翠的爱慕之心。兄弟俩相约按当地的古老习俗“走马路”，通过唱情歌的方式获得翠翠的芳心。“走马路”和“走车路”的民俗安排在小说中，不仅丰富了情节，而且加强了民风的渲染，使人读起来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四、清新而诗意的艺术特色

《边城》中沈从文运用抒情的笔调追求小说的散文化。小说中无处不展现了秀丽的山光水色。清澈的河流，清脆的鸟鸣，给予读者心灵的洗涤。《边城》中创造的那个温馨秀美的湘西世界与和谐的小城生活寄托了沈从文的个人情感。沈从文把生活体验及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一起融入了作品之中，使得作品产生了柔美、安宁的意境。沈从文用田园牧歌式风格描绘了一个令人神往的湘西世界，表达了作者对淳朴、善良人性的讴歌。

五、结语

沈从文以诗意的语言和灵动的画面勾画出独特的“边城”，是一个单纯的地域空间。这里有桃花源般的生活方式和纯朴的湘西风情，《边城》中的人性美和艺术美的融合净化了读者的心灵，也使读者在视觉上得到了美的感受。通过沈从文的《边城》，我们看到了桃花源般的诗意生活。沈从文声称要在《边城》中表达一种优美、健康、自然，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这体现了沈从文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向往与追求。在湘西的成长与生活，给予了沈从文深深的感受，丰富多彩的经历、见识给沈从文的创作提供了素材和灵感。对于湘西，沈从文有深深的眷念之情。就是这种深厚的情感，把他和湘西紧密相连。读者看过《边城》，便会被他笔下诗意秀美的湘西所吸引，都会被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动物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所吸引，美丽如桃源的小镇、淳朴的湘西民风使人神往、使人迷恋。

参考文献：

[1]杨铁梅.《边城》是一曲人性美的田园牧歌[J].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1）.

[2]刘红.诗意的提升：民俗语境中的《边城》[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