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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英文及缩写字母词的流通性和对汉译英的回译检验

2019-02-16汤朝菊

关键词:译法字母一带

汤朝菊

(电子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成都 611731)

一、引言

2015年,“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发出了《关于规范使用“一带一路”倡议英文译法的通知》,规定“一带一路”简称英译为“the Belt and Road”,英文缩写为“B&R”[1]。该通知不但明确了“一带一路”的正式对外译介,而且对之前形形色色的各种译法进行了规范化的综合过滤和择优筛选,就此终结了媒体上的其他版本,由此引发了人们对“一带一路”英文译法的各种论证[2-6]。

“一带一路”本身就是汉语缩略语,是新“丝绸之路经济带”(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the 21st Century Maritime Silk Road)的简称,源自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9月和10月提出的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简称“一带一路”。2015年3月28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一带一路”成为负载中国特色的一个专门术语。

追溯“丝绸之路”的说法,最早是德国地理学家Ferdinand Freiherr von Richthofen使用的,他于1877年出版的《China-meine Reise-Ergebnisse》一书中使用了这样的词语,称呼我国当时与西方国家的商贸地带和沿线。在新时期再次沿用此历史符号,不但唤起世界人民对我国古代开辟的连接东西方纽带之商贸线路的回忆和对其历史价值的肯定,而且再次唤醒了“丝路精神”的复苏,同时构筑起中国与世界各国“共商、共建、共享”的发展之梦,表达了中国对世界格局发展的国际责任感和担当精神。

“一带一路”的英文翻译很多,为什么说“the Belt and Road”(B&R)的译法是规范化的译法?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抛开行政的规约性,单从学术的论证来看,李宁从术语翻译和交际论角度论证了“一带一路”英文翻译的译者接受度[7]。本文拟从语言的流通性和英汉互译的回译检验来讨论。

(一)字母词

字母词是语言中的特殊现象,给词汇学增添了一个新的分类。字母词在文献中被定义为“由拉丁字母(包括汉语拼音字母)或希腊字母构成的或由它们分别与符号、数字或汉字混合构成的词”[8]。字母词可以进一步划分为两类,一是外文字母词或带外文字母的词语,二是汉语字母词/语,如GB(国标,即“国家标准”)、HSK (汉语水平考试)[9]。因此有“外语词”和“汉语词”的类别划分[10]。字母词在各种语种中都是可以存在的一类词汇,汉语字母词是借用字母语言的词汇或由汉语拼音构成的合法词汇,而英文字母词是由英文字母缩写或组合而成的词语。

(二)流通性

流通性本来是金融行业中衡量股票活力指数的一个指标,股票的流通性是指股票在不同投资者之间的可交易性。流通性通常以可流通的股票总数量、股票成交量和股价对交易量的敏感度来衡量。本文借用这个概念,用语言的“流通性”来表示语言在语用语境下构成要素如语音、语法及词汇的可接受性,包括语言意义及语音的可读性、语法的合法性和词汇生成的合理性上的可懂度,以及社会层面的大众普及性或流行性。有文献把这种情况称为“流通度”[11-12],但本文认为语言“流通”与否,不是只用一个数值来表示,而是一种综合的特征表现,故使用“流通性”。

(三)回译

回译(back translation)是翻译方法的一个术语,顾名思义,回译就是将译文还原为原文,通常指翻译的可逆性,故又称为逆译(reverse-translation)、返译(相对于顺译forward translation而言),针对机器翻译时,又称为返程翻译(round-trip translation)[13]。回译是再译的一种,即将A语言的译文B再翻译成A语言,这个过程可以用逻辑式A—A′—A″来表示[14]434。可以看出,回译是语际之间相互转换的一个循环过程,也就是从单向翻译(one-way translation)到双向翻译(two-way or back-way translation)。回译的过程有两个主客体互换,即原语本质上为译文,译语本质上为原文。回译要遵循两个原则:一是译语的归化成分回译到原语的异化成分;二是译语的异化成分回译到原语的归化成分。回译在有些文本类型或行业领域是一个必需的翻译过程和检测手段,比如技术类文献和药学界的案例翻译、心理健康评估等文本翻译、科学公式和一些术语翻译。回译的功能是,可以作为一种提高翻译能力的学习手段、翻译和语言研究的辅助手段,可以用来参照翻译多语译本,如在源语希伯来语缺失的情况下,将中文版的《圣经》译本回译到英文版,也可以通过回译还原丢失的原文文献。最主要的是,回译不但是翻译质量管理的一个重要参数[15],而且可以作为检验译文准确度的一个重要指标[14,16]。

二、“一带一路”英文翻译回溯及评述

“一带一路”倡议自发布之日起,各种媒体争先报道这个具有中国特色的汉语缩略语,一夜之间成为了媒体热点的高频词,在英语世界的表达除直接用汉语拼音“yi dai yi lu”外,英文译法概括起来多达十几种。对这个新词语的翻译,每一种表达法都是有理据的,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论证。

译法“China’s Marshall Plan”(CMP,中国版或中国式马歇尔计划)是借用已经存在的“The Marshall Plan”的表达法,套用在“一带一路”上,加上异化翻译法。从修辞学上讲,是把中国的“一带一路”隐喻为欧洲当时的“马歇尔计划”。“马歇尔计划”的正式名称为“欧洲复兴计划(European Recovery Program)”,当时这个计划的提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目的是通过美国的各种援助来复兴被战争破坏的西欧各国。该计划始于1948年4月,持续了4个财政年度,期间西欧各国通过参加经济合作发展组织(OECD)来接受美国各种形式的援助(包括金融、技术、设备等),该计划实施的结果是对欧洲国家的发展和世界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首倡“中国版马歇尔计划”的是我国著名经济学家、政协委员许善达[17],随后世界知名经济学家、前世界银行副总裁、北京大学教授林毅夫在应对金融危机的对策中提出“新马歇尔计划”[18]。从这个历史背景和已有的词汇“Marshall Plan”来说,将中国倡议的“一带一路”表达为“China’s Marshall Plan”,其本体和喻体的内涵意义都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对“一带一路”倡议要义的提升显而易见[19]。今日之“一带一路”不能等同于往昔的“马歇尔计划”,相比之下,“一带一路”更加多元,容量更大,关系更多;“中国的马歇尔计划”的表达需要一定的历史背景知识,对于大众普及性来说,可能需要先期知识的查阅,且未直接表达出“一带一路”的显性意义,从翻译的明析性(transparency)来看有所欠缺。

译法 “Asia-Africa-Europe Infrastructure Plan”(AAEIP)和译法 “Pan-Continental Infrastructure Initiative”(PCH)是转译,强调了“一带一路”在地理分区上的跨“州”范围,但是“infrastucture”只强调了基础设施建设计划,容易让人忽略“一带一路”的全方位宏愿。译法 “New Silk Road”(NSR)及译法“Modern Silk Road”(MSR)是套译+转译,“丝绸之路(Silk Road or Silk Route)”的开辟始于公元前2世纪与公元1世纪间,是当时中国汉朝皇帝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形成的海陆沿途基本干道,陆上经印度、波斯直达埃及,海上经朝鲜半岛过日本到地中海沿岸,是东方与西方之间经济、政治、文化交流的主要道路,也是中国连接亚洲其他国家如印度、非洲和欧洲的古代海陆商业贸易路线。该路线在2014年7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列入世界遗产保护地带。“New Silk Road”和“Modern Silk Road”的表述让人联想到自古以来,中国率先开辟和搭建的与世界连接的商贸纽带,而“new”或“modern”的加衬是一种比照,赋予了“一带一路”在新时期的新内涵。另外从焦点语义来说,“New Silk Road”的译法不仅抓住了“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共核部分即丝绸之路,而且承袭了已有的英语译法“silk road”,赋旧词与新意,再添上修饰成分“new”和“modern”,更是焕然一新,但该译法没有包含“经济带”的内容,容易产生偏义,可能会把“一带一路”的内容狭义化,更主要的是“New Silk Road”译法直接混同于美国提出的“New Silk Road”(新丝绸之路)发展区域经济的构想。该构想缘起于2011年7月,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希拉里·克林顿在印度访问时的演讲。所以该译法还不如“China’s New Silk Road”好。译法“Land and Maritime Silk Road”(LAMSR)和译法“A Latter-day Silk Road Over Land and Sea”(ALDSROLAS)有异曲同工之处,明确凸显了“海陆”领域,而且都在书写形式上突显了“丝绸之路”,但是LAMSR在语法上不符合译入语的表达习惯,英语母语者直接指出海路不能用“road”,而ALDSROLAS较之其他译法显得冗赘。译法“the Land and Maritime Silk Road ”(LAMSR)也是一个较好的表达,但是同样有LAMSR的问题,且漏掉了“经济带”。译法“Silk Belt and Road”(SBAR)是意译且是误译,改变了“一带一路”的根本性质,变成了“铺满丝绸的带和路”。译法“One Belt and One Road”(OBAOR)从语法结构上来说是两个平行结构,基数词one不但没有特指的功能,反而容易让人期待更多的数字,可能会有第二、第三个经济带和丝绸之路,不能契合“一带一路”构想的本意。此处汉语的“一”表示抽象的事物,是一个结构功能词,“数”的意义很淡化。再者,认真解读“一带一路”倡议的内涵,我们知道这是一个整体的宏观规划,是一个“以点带线,以线带面”的多层次、多维度、多元化的网络系统,不能割裂开来,而且是一个特定的内涵,没有“他指”的可能。如果回译“One Belt and One Road”,容易译成“一条腰带和一条路”,英语中的one表示数量“每一个或任何一个”,更是背离“一带一路”的真实语义。译法“Belt and Road ”(BAR)从英语的惯用法和缩略语组合来看,非常符合常规,但是这种用法一般是商号、商标、品牌名称的用法,没有限定词the,缺失了“限定”和“特指”的功能,让人不知具体为何指。此外,这个译法让人直接联想到交通行业中公路上的减速带或驾车时的安全带,而且其缩略形式BAR让人联想到酒吧,也不恰当。

这里特别要注意的是译法“One Belt One Road”(OBOR)。首先,此译法参考了现有用法。如在民国时期根据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思想写成的歌词,其中“一心一德,贯彻始终”的英文为“One heart,one soul;One mind,one goal”。此外,2008年北京主办的奥运会歌曲题为“One world one dream”。“One Belt One Road”是直接仿译的,且音韵上很顺口,音节上对应汉语的四个音节,词汇上一一对应,表象上原文和译文的相似度也很高,是大家认为最容易接受的一种译法。但是这个译法的隐含意思是有一根带子就有一条路,或者一条带子就是路,或者同一根带子同一条路,用公式表示为“带”即是“路”、“路”就是“带”,belt=road。英文中的“one”表示“同一个”(the same),该译法缩减了“一带一路”的全内容,而“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带”是一大片,“路”除海上、陆上两个维度外,还有一条从内蒙古草原到俄罗斯的“草原丝绸之路”[5]。而且从翻译法来说,该译法是机械式的直译,所以也不是最好的译法。

从上述各译法的缩略形式来看,CMP、PCII、NSR、MSR不但在语音上拗口,而且在词汇结构上缺少元音字母,只是单纯的辅音字母组合;其他如AAEIP、LAMSR、ALDSOLAS、OBAOR、OBOR等,虽然含有元音(字母),但是音节上显得冗赘,从优选论角度说,都没有B&R这个候选项干净利落。OBOR在读音上还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蜥蜴或者文学作品及动漫中恶魔的称呼[5]。

“倡议”一词译成 plan、strategy、project、agenda或initiative等,是对词汇语义的不同解读造成的。工作领导小组最后统一规定使用initiative,明确了“一带一路”是一种呼唤,是从世界经济的战略意义出发的一种共同利益的共同维护,同时隐含了中国的首创精神和大国风范,是以双向互利、多方共利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所以非常恰当。

三、从语言流通性看“一带一路”的英文翻译

(一)语言流通性

语言的流通性具体体现在语言的构成要素上,主要是从语音、语法、词汇等语用环境下的合理性与合法性及为语言使用者认同的可接受性或普及程度几个方面来看。

语音的流通性。译文“the Belt and Road”(“一带一路”)的音韵是很美的,中文是四个音节的词组,英文也是四个音节,有平仄韵律起伏,读起来比较顺口,在语音上做到了翻译的忠实性,在音节数量上取得了对等效果,语音上有较好的流通性,可以接受。

语法的合理性。定冠词the的这种用法表示“一带一路”是一个整体,而非是两个不一样的实体,不能割裂开来。这也契合“一带一路”倡议的实质,“一带一路”就是一个整体的倡议规划。

词汇的合法性。从构词原则来看,首先,汉语“一带一路”是一个词汇,不是一个词组,也不是两个词的并列结构,“the Belt and Road”同样如此,是一个合法的单词。其次,“belt”和 “road”是汉语中的“带”和“路”的对等语,不但在语义上对称,在双语的词性上也对应。最后,中国的“带”和“路”在概念上是一个象征,并非是“一根带,一条路”,只是一个概念隐喻,而英语的这种翻译避免了用确数,也没有单复数的麻烦。

结构形式的可接受性。从缩略形式B&R来看,英语中存在大量的双字母缩略词,从商号名称到商标品牌名称,有相当大的比例。据笔者初步统计,这样的英语缩略语几乎占据了英语26个字母两两相连的排列组合。在双字母缩略词广泛流通的情况下,B&R顺应这种词汇生成模式,是理所当然而且很自然的一个新生词汇,能被英语世界广泛接受。

(二)语言流通性的理据

语言流通性的背后有语言学的相关原理支撑。就“一带一路”的英文翻译而言,我们可以从四个方面找到理论支持:语言的经济原则、语言的对称美学原理、词汇的符号化特征、语言的惯性。

语言的经济原则。经济原则是指以最少的代价或成本获得最好的经济效果。经济原则是自然界的黄金原则之一,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总结出来的,适用于人类社会的很多领域。经济原则的雏形是“最简力原则”,也叫“省力原则”,核心是对“人类行为的确定性描述”,最早由法国哲学家Guillaume Ferrero提出[20],由语言学家George Kingsley Zipf应用于语言学领域,并进行了具体阐释[21],提出了词汇语用定律(Zipf’s Law),即词汇的频次出现规律。后来由功能语言学派的代表人物André Martinet在1962年用于解释语言演变规律[22]。之后,美国语用学家Laurence Horn在语用学领域完善了“省力原则”[23],后从投入—产出的获得比关系又定义为“经济原则”。

语言学领域的“经济原则”总体来说,就是以最小的认知付出代价来获取最大化的交际收益,或者以最简明的语符来表达交际的功能。在该原则指导下,能用少的就不用多的,能用一个语符时就不用两个语符。因此,从避繁就简的“经济原则”来看,“一带一路”的英文及缩写字母词达到了最佳效果。《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定义缩略语为语言形式的简化、压缩和简略。汉语“一带一路”是从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压缩而来,英语“the Belt and Road”是从“the 21st Century Maritime Silk Road”和“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简化而来,都是缩略形式,英汉都遵循了经济原则,而英语缩略语中还有简式B&R,更是最简,在交际中能够更好地流通,接受度高。因此从经济原则来看,“the Belt and Road”(B&R)无论是从全称还是字母缩略式来看,都是最简组合。

语言的对称美学原理。自然界中的很多东西都以自有的对称形式存在,人类在演化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赏析对称的审美能力。对称美学原理又叫“形式美法则”,对称是一种很普遍的形式美,对称即对应、对等、平衡,语言的对称形式包括音节、语音、语义的对称,音节对称是一切语言对称形式的依托,语音、语义的对称要依附于音节的对称,语言的对称在音韵上指声律对称。如元音、辅音的有机组合,使得音韵和谐上口。“the Belt and Road”在音节上与原文非常对称,在音韵上“belt” 和“road”的尾音[t]和[d]还是“清-浊”对立式的对称,简式B&R更是形式与内容皆和谐的对称。

词汇的符号化特征。根据索绪尔结构主义语言学的观点,语言本身是由任意性的符号组成的系统。这有两层意思,一是组成语言的各个部分的特质是符号,二是组合成的系统语言可以进行符号化的提炼和浓缩。词汇的符号化是词汇通过符号性的形式或以符号为介质,衍生出词汇形式和意义特征,而字母缩略语就是词汇符号化的典型表现形式。根据这个特征,我们翻译时用符号化的表征来表示一个译文或译体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英语缩略B&R就是如此,“一带一路”已经是一个带有中国特色又国际知名的固定符号,人们一看到B&R就很容易投射到“一带一路”上,而看到“一带一路”也马上对应到英语的B&R。而且,&符号在逻辑上表示“两者属于缺一不可”的关系,正好完美契合了“一带一路”倡议的真正内涵。

语言惯性使然。在物理学中,惯性是物体抵抗其运动状态被改变的性质。从语言惯性来推理也是如此, 语言惯性是指言语在线性序列上,通过一定的规则和规律不断生长延伸的流动性特征[24]。典型的语言惯性发生在文学写作等创作中,当语言应用或表达到了一定程度或一定的时间轴上,连语言使用的主体(作者本人)也没预料到会产生源源不断的语言流或新生的言语。语言惯性在翻译过程中同样会发生作用,在翻译“一带一路”时,译者最初想到的就是诸如“One Belt One Road”的模因译体,后因语言的惯性,加之上述提及的各种因素,就有了最后的“the Belt and Road”。

四、“一带一路”英文翻译对汉译英的回译检验

回译的检验效应是指回译可以用来检验译语的科学性和准确度[14]434。具体说,就是在对源语进行目标语的翻译时,译者有一个充足的理据,而在源语译入目标语后,再从目标语进行回译,还原到源语的时候,这个理据仍然会起作用。整个过程可以描述为将源语A的译文B依据一定的理由通过翻译再还原成A语言。翻译中回译的检验效应是指从B再翻译到A时,B对A的可能性、预测性、模拟性及准确性的影响有多大,或者说能否最大程度还原到A。

可行性。回译的可行性是由双语之间的可译性决定的,既然原语到译语的翻译可行,从译语到原语的回译就可行。因此,这个无需论证。

原语再现程度。回译的逻辑式为A—A′—A″,回译时不是绝对的“还原翻译”或“翻译还原”,也不是无缝对接式的从A到A,从译语A"回归原语A的时候,必然允许有一些细微的形式化的差异,如果再现程度达到80%~90%,即达到核心信息的高保真度,就可以说是成功的回译了。从“the Belt and Road”来看,即使是机器翻译的机械性匹配,也可以复现到“带路”的结果,更何况人工翻译,加上认知的对应能力,是完全可以再现“一带一路”的。众所周知,“一带一路”是中国率先倡议的,已经成为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固定符号,在回译“the Belt and Road”时,理所当然应该还原为“一带一路”,更何况有上下文线索的情况下,更能够轻易完成对等翻译。

译语的参照性。译语的参照性是指在回译时对原语或其他语言的翻译预测性或者派生性。像“一带一路”烙上中国特色的词汇翻译为英文后,可以预测将来还会产生其他类似的译文,尤其是它的字母缩略式B&R有很强的参照性。随着网络时代的发展,现代社会越来越倾向于使用简约的形式,只要是这种并列结构的词语组成,都有可能用这样的缩略语。比如,“China dream”可否简略为“C&D”,“老虎苍蝇(the tigers and flies)”是否可简化为“T&F”,“高大上(luxury, large, Level up)”可否简化为“L&L&L”或“3L”,“马马虎虎(so so)”能否简化为“S&S”。以此类推,甚至偏正结构的词语都可以生成类似的缩略形式,如“新常态(New Normal)”=>“N &N”、“潜规则(casting couch)”=>“C&C”、“裸婚(naked marriage)” => “N&M”、“封口费(hush money)”可套译“H&M”。

可逆性。根据大量字母词的存在事实,可以反推可逆性是存在的。首先,B&R是一个并列结构,可以回归两个相同词性或形式相似的同构词汇,从语言的推理和生成候选项的可能性来说,可以产生“the Belt and Road”的结果。其次,根据回译的两个基本原则,在回译专有名词如“Amoy”和“Formosa”到汉语时,我们要分别归化到汉语的名称,即厦门、台湾,而不可以音译为其他名称。同理,在回译汉语方言词汇如“耙耳朵”到英语时,要异化到英语的相应表达法,即“the hen-pecked husband”,如果直译为“the soft ear”,就是不恰当的回译。也就是说,在回译“the Belt and Road”的时候,要归化为中国特色的“一带一路”。

从上述分析汉语缩略词“一带一路”的各种英文译法来看,“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的通知规定的确是一种最佳的译语词汇选择。对于语言的流通性而言,“the Belt and Road”无论从语音的流畅性、语法的合法性和词汇的合理性来看,都可以广泛流通并为大家普遍接受,而且这种流通性有充足的理据支撑,体现在经济原则、美学原理、语言符号化特征及语言惯性上。反过来,从该词的英文进行汉语的回译检验效应来看,其可行性、原语的再现程度、对其他译文的参照性及回译的可逆性都得到充分论证。因此,我们说“the Belt and Road”在英语世界的流通性是可行可信的,而且对汉译英的回译检验效应也是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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