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城”理念下小城镇的可持续性研究

黄莹 赵思琪 周圣南 朱亦文 张毅

[摘要]21世纪以来，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中国的城镇化建设也在不断推进。而在此过程中，小城镇的发展往往只注重经济的增长，忽略了与之相匹配的文化特色和历史底蕴，有时甚至以环境为代价盲目追求GDP，发展模式有待改善。本文以高淳桠溪“国际慢城”作为研究对象，多角度研究此小城镇的发展模式，分析其存在的问题，同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以探究慢城模式未来的可持续性，为小城镇的可持续性发展提供借鉴。

[关键词]慢城;可持续;小城镇

[中图分类号]TU984.115[文献标识码]A

1 慢城起源与定义

慢城起源于慢餐运动。1986年，意大利记者Carlo发起一个名叫慢餐的运动，倡导对健康、营养的本土种植、本地烹调的食物的回归，呼吁人们“即使在最繁忙的时候，也不要忘记享受家乡美食”。1999年10月，《慢城运动宪章》正式提出建立一种放慢生活节奏的城市形态，意大利奥维托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慢城。

慢城指的是一种放慢生活节奏的城市形态，是指人口在10万人以下，反污染、反噪音，支持都市绿化，支持传统手工方法作业，没有快餐区和大型超市的城镇、村庄或社区。

2 桠溪慢城发展现状

2010年11月，高淳桠溪被授予“国际慢城”称号，成为我国首个国际慢城。九年来，桠溪慢城依托自身优势，将农业与旅游业紧密融合，致力于打造富有当地特色的慢城小镇，探索桠溪慢城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2.1 生态农业

在农业发展规划上，考虑到目前有机农产品的市场前景较为广阔，桠溪慢城摒弃了大量种植一般农作物的传统做法，选择了大规模发展生态农业的新的发展思路。同时，桠溪慢城根据生态、景观、经济等因素综合分析，调整种植结构和农业综合布局，选择适宜当地种植且经济收益较高的有机农作物，并将其分为优先发展、许可发展和限制发展三大类。

2.2 观光农业

桠溪慢城在发展生态农业的基础上，改变了原有的农业单一发展模式，采用生态农业与第三产业相结合的方式，延长了产业链，形成了“农场——生态农业观光园——旅游配套”产业体系，发展出许多“1+3”项目。该模式下，第三产业项目充分发挥了第一产业的景观价值、生产价值、生态价值、游憩价值等，同时第一产业又为第三产业的发展带来了一定的体验效果与景观效果，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为桠溪慢城农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思路与方向。

2.3 旅游业

在旅游业上，桠溪慢城采取突出中心、集中布点的发展原则，重点打造慢城小镇中心，将体现慢城核心特色和引领慢城发展趋势的大型项目、特色项目集中布点于此，形成最具吸引力的核心景区。同时，其将项目划分为休闲、娱乐、运动、科普、养生等不同类型，结合慢城各个区域不同的农业与景观特征，分区布点以强化区域功能特征与主题，形成了“一带、一心、四区、多点”的慢城旅游结构。

桠溪慢城拥有慢城小镇、小芮家蜗牛村、房车露营基地等多个特色旅游项目，每年举办金花节、荷花节等多项特色旅游节事活动，吸引了大量游客，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2018年，桠溪慢城旅游接待人次达到了230.8万，实现旅游收入2.64亿元，旅游从业人员达到了2300多人，农民人均年收入达到了26000元。

3 问卷调查分析

为了更好地了解慢城的发展现状，笔者于3月22日至3月24日前往高淳桠溪国际慢城，通过随机抽样的方式，向游客发放问卷进行调查。

本次问卷共发放200份，收回200份，回收率100%。其中，有效问卷187份，有效率93.5%，基本达到了调查的预期目的。

3.1 信息渠道分析

由图1数据显示，前往慢城旅游的游客65.24%是通过亲朋好友推荐，其次是通过报纸杂志等传统媒介，占16.58%，占比最少的是单位组织的活动，只占6.42%。表明来慢城旅游的游客主要通过亲友推荐，而通过互联网、传统媒介渠道了解慢城的游客占比较少，说明对“慢城”的宣传力度、软广投入不够，导致慢城知名度不高，即使旅游体验良好，也难以吸引大批量游客，只能在小范围内传播。

3.2 游客主要花销分析

被调查游客中，有46.52%表示没有太多消费，其次是26.74%表示开销主要用于餐饮，11.76%的人花销用于交通，只有8.02%将开销用于购物、6.95%用于住宿（见图2）。这说明慢城绝大多数旅游项目向游客免费开放，不收取门票，因而开销较少，但另一方面，也体现出慢城的盈利点不足，难以刺激游客消费，不利于慢城经济发展。另外，交通、住宿的开销不大均说明游客以短途旅游为主，旅游者主要来自周边地区，在慢城停留时间短，多采取观光游的形式，慢城的深度游有待开发。

3.3 游客來源分析

样本中，省内游客占85.03%，其中本地游客占35.83%;省外游客占14.97%。这表明来“慢城”旅游的绝大多数是省内的游客，且本地游客占比较大，省外游客占比极小。可见慢城旅游客源市场高度集中，游客主要来自南京及其周边，属区域性旅游目的地，游客市场有待开拓。侧面也表明桠溪慢城的宣传力度不够，影响辐射范围小。

3.4 游客满意度分析

根据表1分析可知，“景区景观”、“慢生活体验”这两项的平均值大于4，说明游客对这两项的认同度较高，较为满意;“商品购物”、“饮食卫生”两项得分均值均低于3分，表明游客对这两项不是很满意;其他几项的平均值均位于3～4之间，处于中等水平，游客认同度一般。

“商品购物”一项的方差大于1，是9个项目中方差最大的，不同游客在此项目上的认同程度差异较大;方差最小的是“服务质量”，游客在此项的认同程度差异最小，同时3.8的平均值也说明游客较高的满意度。

4 高淳桠溪慢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

通过实地考察发现，桠溪慢城近年来发展迅速，但是在实际运营上还是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具体如下。

4.1 公共建设和配套设施不完善

在桃花扇广场发现的简陋的可移动的公共厕所反映出桠溪慢城公共建设和配套设施不完善。一方面桠溪慢城景区的公共设施建设在设计之初就存在不合理之处，没有充分考虑到游客的实际需求，对于公共厕所的建设存在较大的漏洞;另一方面，摇摇晃晃的公共厕所对游客的人身安全也带来了一定的威胁，可谓是一大隐患。此外，该现象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景区的美观性以及游客的整体观感，从而对高淳桠溪慢城旅游业的进一步发展产生了消极的影响。

4.2 无证小摊泛滥、摆设没有规划

随着高淳桠溪慢城旅游业的不断发展，一些桠溪当地居民自发在道路两边摆起了地摊，他们或向游客提供各类小吃，或向游客提供各种玩具，呈现出了小摊泛滥的局面。然而这些小摊贩大多没有营业执照、卫生许可，其安全、卫生难以保障，游客的健康也无法得到有效保障。此外，随着“摆摊热”的持续升温，经营秩序混乱、占用道路导致交通拥堵、影响高淳桠溪慢城形象等问题也层出不穷。

4.3 路边食品卫生安全难以保障

桠溪慢城景区内有许多路边摊在贩卖食物，且多为油炸垃圾食品，厨具餐具遍布油垢，食物储藏环境也不尽人意，无法保证旅游景区内食品的新鲜安全，对游客的身体健康造成了很大的威胁，相关部门应有效管理，取缔无证经营。

4.4 旅游产品同质化严重，且产品层次低，高端化产品缺失

慢城景区内贩卖的旅游产品缺乏特色，同质化现象严重，不仅景区各贩卖点的产品相同，与别地的景区产品也没有差别，例如风筝、泡泡水等，无法吸引除了小孩子以外的游客，且产品层次低，高端化产品缺失，这些现象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慢城盈利能力不足。此外，旅游产品的质量也不尽如人意，形成了景区产品价格虚高的局面。

4.5 农业产业链不完整，销售渠道狭窄

通过对当地观光农业农民的采访，从事水果大棚种植的农民主要的销售点有两处，一是游客的采摘体验，二是企业单位的订购，销售渠道较为狭窄，阻碍了农业的拓展。

对于互联网的销售渠道，由于保鲜的原因，慢城的农产品难以在大范围地区销售。只有少部分农户会建立微信群或在朋友圈发布上市消息，以自己为买家进行小规模派送。

4.6 游客来源集中，经济效益偏低

根据问卷调查与分析，桠溪慢城的游客现状不容乐观。游客群体主要以短途客流为主，且明显集中于南京，江苏本省游客约占90%，其次则是邻省如安徽，浙江。游客以散客为主，停留时间短，因此消费水平偏低，给当地带来的经济效益偏低。

4.7 旅游卖点集中，周边项目宣传不到位

游客大多集中在“慢城小镇”这个旅游项目，周边项目的游客数量相对而言较少。周边项目例如青山茶厂和得半山庄等，在规划建设方面都已较为成熟，但由于宣传工作做的不到位，项目的影响力较小。因此，相关部门不仅要做好项目的开发也要做好项目运营的后续工作。

5 高淳桠溪慢城未来发展对策

通过实地考察和问卷分析，笔者对高淳桠溪慢城的建设发展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基于高淳桠溪慢城存在的一些问题，在此提出几点桠溪慢城未来发展的对策以及未来改变和推进的方向。

5.1 完善景区公共设施建设

设计景区公共设施时应遵循安全性、合理性、美观性等原则，在保障游客基本需求的同时，尽量做到不影响游客的整体观感，提升游客旅游的舒适度。

为解决少数公共设施建设不合理的问题，高淳桠溪慢城的建设管理部门应聘请专业人员对整个景区的设计进行新评估、新调查，对部分不合理的区域重新规划修整，进一步完善公共设施建设。同时，还可结合自身特色，将桠溪慢城的独特点融入公共设施设计中，更好地打造高淳桠溪慢城这一旅游景点，为其吸引更多的游客，进一步促进旅游业的发展。

此外，七月和八月是高淳桠溪的旅游淡季，建设管理部门可选择在此时对其公共设施进行完善，从而使改造公共设施的机会成本降低，提升公共设施改造带来的经济效益。

5.2 加强景区管理，保障游客权益

不只桠溪慢城，现如今几乎所有的旅游景区都会出现“摆摊热”的现象，这已经成为了旅游景区的通病。为改善这种情况，一方面桠溪慢城可向治理成功的景区学习借鉴;另一方面，桠溪慢城需要根据自身问题挑选适合自身发展的景区管理方案。具体对策如下：

（1）取缔景区周围所有临时摊位，规划专有区域设置商店、小吃街等，并设立相关规章制度加以规范管理;

（2）打击流动商贩追尾兜售;

（3）加强交通秩序管理，严禁占用公共道路等妨碍交通秩序，严格实行店内经营。

5.3 加强食品衛生安全管理

食品安全问题是每个旅游景区都应重点关注的问题，桠溪慢城景区应加强食品卫生管理，保障游客的身体健康。

针对这个问题，提出以下对策：

（1）政府角度：第一，旅游季时外出的镇民大部分会回乡帮助接待游客，政府可据实充实一线执法人员，加大监管力度、经费投入，保证执法活动有效进行，完善监管体系。此外要严格制定许可标准，管控食品安全许可证;第二，景区内的食品安全问题很大在于小经营者素质低，投资能力弱，因此政府应扶持这些小型经营者，增强其本身管理能力及安全卫生能力。

（2）经营者角度：大部分小经营者既没有食品安全意识，也不具备食品安全知识，靠经验经营，光凭政府监督很难取得成效。实际情况下，食品安全问题仍要靠经营者自律。

（3）社会角度：第一，作为两者的桥梁，行业协会可使经营者与政府有效沟通，借此经营者可化被动为主动，提升路边摊的食品安全质量水平;第二，食品安全问题与当地消费者及民众的健康息息相关，应号召全社会积极关注食品安全问题，利用社会舆论监督。

5.4 优化旅游产品，构建地方特色

据观察，慢城的旅游产品缺乏特色，同质化现象严重，且质量也不尽如人意，形成了价格虚高的局面。

为解决问题，慢城管理者应从两方面来入手：

（1）提高产品差异化：旅游产品应紧扣当地文化习俗和生活特色，成为景区地域文化的载体。将“慢”的文化内涵融入慢城旅游产品，打造慢城形象，利于宣传。另外，现代审美也是重要因素，桠溪慢城在手工技艺上特色不突出，因此，提升旅游产品的现代审美价值的作用更大。当地居民可迎合现代人在慢节奏方面的需求，将现代生活融入旅游产品中，更能赢得消费者的青睐。

（2）增加宣传营销：慢城管理者可完善景区产品产业链，特色化开发景点产品，提升当地旅游产品的竞争力。在销售渠道上，可以借助有特色的网络销售、网站建设等，提升其影响力。除了传统媒介营销方式，慢城还可采用俱乐部的模式来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从而吸引和巩固更多游客，带动旅游产品的销售。

5.5 完善农业产业链，拓展销售渠道

从调查结果来看，慢城的农业发展主要面临销售的问题，销售渠道的狭窄阻碍了农业的拓展。

借助慢城“农旅一体化”的发展模式，桠溪未来可将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结合，对农产品进行深加工，围绕当地特色农产品展开吃、用、住、玩等项目的延伸，从而形成“农场——生态农业观光园——旅游配套”体系。

此体系主要是延伸产业链、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农场为游客提供“慢节奏”的农事体验，为旅游餐饮提供绿色有机原材料。游客成为农产品的直接销售对象，餐饮机构也可提供有机肥料，形成可持续的绿色闭环。

5.6 结合“互联网+农业”发展模式，推动农业现代化

相比较国外慢城的发展模式，桠溪国际慢城在农业技术层面有所缺失，虽然已不是传统的粗放式种植，但仍缺乏技术支持。

未来桠溪慢城的农业发展可应用“互联网+”模式，通过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技术对农业生产链改造升级，提高桠溪慢城第一产业的竞争力;另一方面也需要发展智慧农业、精细农业、高效农业、绿色农业，逐渐实现向现代化农业的转型。

桠溪慢城农业的网络销售渠道并未打开，利用互联网销售的体系不成熟，范围有限。对此，桠溪慢城官方或相关企业单位可设立专门的网络销售平台，使该地农业摆脱流通限制、服务落后等缺点，让桠溪慢城的农业品牌走向真正的规模经营。

6 结语

高淳桠溪作为我国的首个国际慢城，其选择了不同于以往以工业为支柱的发展方式，更加注重生态文明建设与可持续发展，其农旅一体化的发展模式有许多值得借鉴之处，其发展的成功经驗也为我国经济落后但资源丰富的小城镇的发展提供了蓝本。然而，在其发展过程中也遇到了诸多问题，如食品安全、旅游产品同质化和低端化、景区宣传不到位、农业产业链不完整等问题，对其未来的发展带来了一定的限制。为此，桠溪慢城必须积极采取应对措施，不断完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加强景区管理和食品卫生检查、优化旅游产品、加强不同渠道的景区宣传、拓宽农业产业链，优化慢城发展模式以更好地带动当地经济与生态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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