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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之臣(四)

2019-02-06不止是颗菜

飞言情B 2019年12期

不止是颗菜

【上期回顾】:面对女明星主动示好,岑森想也不想地拒绝:“你们学校入学不需要文化分吗?这种理解水平,能不能看懂台词?长相、气质、学历、背景,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太太,你不如洗把脸清醒清醒。”

蒋纯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季明舒试小裙子的心情。

这条雾霾蓝蕾丝纱裙季明舒早前已经试过一次初样,上身后裁缝又根据她的身形做了进一步的调整。定制完工,呈现出的上身效果她还比较满意。

她让人帮忙拍了一段小视频,给谷开阳发了一份。

谷开阳估计在忙,没有看见,半晌没有回话。

她又突发奇想,加了个小清新的滤镜,给岑森也发了一份。

季明舒:怎么样?我新订的小裙子。

季明舒发消息时,平城已经入夜,灰蓝色的天幕渐渐遮掩下来,路边的霓虹灯也渐次亮起。

岑森刚开完会,接过周佳恒递来的手机,淡淡地扫了一眼。

未读消息很多,先是数条来自签账卡的消费提醒,后又有季明舒发来的微信。

平日他和季明舒很少联络,非要联络也是直接打电话。季明舒主动给他发微信,也是罕见。

他松了松领带,点开视频。

这支视频很短,不过十来秒,内容是季明舒拎着裙子转了两个圈圈,最后回头眨眼。

他看完一遍,又重播了一遍,紧接着又重播了第三遍。

周佳恒跟在岑森身侧,发现岑森一直在重复看一段视频,有点儿好奇,却也不敢多加窥视。

直到进办公室,岑森才停止播放。

聊天界面还有季明舒发来的问话,他也不知是真心夸赞还是随口敷衍,简单回了一句:“好看。”

见岑森难得没有发挥“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撬起地球”的抬杠本事,季明舒心情还算不错,很是赏脸地跟他探讨道:“是不是有点儿小清新又有点儿小高级的感觉?”

岑森无声一哂,翻了一下账单,纠正:“我觉得这不是小高级。”

十几万欧一条的裙子叫小高级,她真说得出口。

岑森抬头,又问周佳恒:“夫人什么时候到的巴黎?”

周佳恒稍顿,回:“今早五点。”

紧接着他又自动自发地汇报了季明舒接下来几天的一系列行程,大概就是一些看秀安排,还有品牌高管的午餐、晚餐、下午茶邀约。

岑森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等汇报完,他语气平淡地评价了一句:“她还挺忙。”

周佳恒眼观鼻、鼻观心,识趣地没接话茬儿。

另一边,季明舒心情甚是愉悦。

她特别自恋地将岑森那句“我觉得这不是小高级”理解为了赞美,打算给岑森买支领夹以资鼓励。

正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叮叮叮”地响起。果然,谷大编辑的赞美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谷开阳:呜呜呜,这是什么掉落凡尘的绝世仙女!

谷开阳:裙子不是高级定制,你才是!

谷开阳:我们“小金丝雀”宝宝的美貌和消费金钱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

谷开阳:我到底要赚多少钱才能把你从那个臭男人的手里抢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季明舒截图,发给岑森,想让他体会一下正确的评价方式。

岑森收到图,目光落在最后一句的“臭男人”上。

所以,她私底下和闺蜜是这么称呼他的?

季明舒也很快注意到了图里的不妥,她以为岑森不会看得这么及时,还手脚麻溜地连带图后那句“多学一下”一起按了撤回,企图假装无事发生。

可她撤回不足三十秒,对话框里便陆续冒出几段话:

岑森:这是什么掉落凡尘的绝世仙女。

岑森:裙子不是高级定制,你才是。

岑森:我们“小金丝雀”宝宝的美貌和消费金钱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

脱离了感叹号的赞美之词从岑森那乌漆麻黑的头像发出来,像是冷冰冰带着嘲弄的机械复制。季明舒一瞬间竟然分不清他这是想展现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学习能力。

岑森:学得像吗?

她明白了,这臭男人原来是都想展示。没复述最后一句恐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写作手法学得不错,特意留白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呢。

她放下手机,皮笑肉不笑地对店员道:“不好意思,领带夹不要了。”

多亏岑森的得罪,接下来的三天行程季明舒完全没手软,所到之处全都留下了她潇洒刷卡的身影。

在这期间,季明舒和谷开阳也没什么时间见面。

谷开阳是和杂志团队一起到的巴黎。身为新晋的杂志副主编,一堆事情等着她拿主意,自是不能脱离团体单独行动,也没时间单独行动。

高定周活动结束后,她们杂志还有一些补拍计划需要多逗留一日。毕竟集团的“扣门儿人设”永远不崩,来趟巴黎没拍够本好像就亏了一个亿似的。

季明舒原本打算带上谷开阳一起坐私人飞机回程,可谷开阳工作缠身走不开,加上飞机本就到了保养日程,她干脆让飞机去保养,自己多在巴黎逗留一日,等谷开阳一起回国。

最后虽说是一起回国,但媒体行业讲究及时高效。谷开阳在飞机上还要和同事一起争分夺秒地赶后期发稿工作,也就没有升舱。

好巧不巧,在头等舱里,季明舒又和蒋纯狭路相逢。

蒋纯肉眼可见地比前几日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下巴就剩下个尖尖儿。可以看出她也没什么心思给自己捯饬打扮,只穿了简单的素色T恤和长牛仔裤。虽然素颜出行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实际也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季明舒把墨镜往下扒拉了点儿,看清蒋纯的小脸蛋后,还有点儿意外。

她以前就看出蒋纯五官不错,但这是第一次见她素颜。原来名字没取错啊,蒋纯蒋纯,这不就是个标准的清纯小美女吗?

季明舒向来喜欢美人,平日对蒋纯高贵冷艳爱答不理,这会儿倒屈尊降貴主动逗了一句:“蒋小姐看起来是情伤未愈啊。”

见到季明舒,蒋纯不像平时那般,立马就能切换成斗志昂扬的状态,也没像上次在酒店大堂那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季明舒两口。

她整个人都靠在椅背里,浑身散发出一种“随便你怎么羞辱”的迷之丧气。

空乘过来送酒,季明舒稍稍朝蒋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麻烦给这位小姐上一份餐点,还要一杯奶昔,谢谢。”

蒋纯眼皮子都没掀,窝在座椅里毫无反应。

空乘看了看她,又看向季明舒,一时不知是否应声。

季明舒笑着说道:“我们认识,上吧,谢谢。”

空乘稍怔,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季明舒给蒋纯点的餐就上齐了。

空乘还另外给她们俩上了一小块儿点心,说是请她们品尝新品。

季明舒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给空乘说了自己的意见和感受。

蒋纯却恹恹的,好像不打算碰这些东西。

季明舒没多搭理她,爱吃不吃。

用完点心,季明舒又翻了翻时尚杂志。

飞机上准备的这些时尚杂志她早就看过,唯一没看过的就是谷开阳他们做的《零度》。《零度》是男性杂志,她又不是什么一手包办丈夫着装的贤惠妻子,干吗要看。

她掩唇打了个呵欠,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四下寂静,蒋纯望着窗外,一副“忧郁蒋黛玉”的模样。

窗外天空明蓝,云在脚下,像大片大片粘连在一起的棉花糖,光线薄热,隐约可见远处太阳的金光。

好半晌没听见书页翻动的声响,蒋纯用余光瞥了瞥,发现季明舒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眼罩正在休息。她心念一动,瞥了眼餐点和酒,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她已经三四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不见着吃的也就算了,可吃的就摆在眼前,她的注意力都被香味吸走了,低落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

她很轻地拿起三明治,又悄悄看了一眼季明舒。

季明舒虽然没动,但睡得不甚安稳。

不知怎的,她梦见了蒋纯撞破严彧劈腿的场景,只不过里头的人替换成了她和岑森。梦里岑森比严彧“渣”得更为深入彻底,直接捏住她的手腕往外推,看着她摔倒在地,也懒得多给半个眼神。

旁边还有一群塑料姐妹花在看她的笑话。有人嘲弄地说让她好好忍着,以后和第三者好好相处,不然岑森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季明舒活生生被这个梦给气醒了。她扯开眼罩,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一边平复心情,暗示自己这只是个梦,一边又忍不住暗骂岑森这臭男人,梦里都不让她清净。

她放下水杯,无意间转头一瞥,不想正好对上蒋纯在悄悄地吃三明治。

可能是饿傻了,蒋纯一下子咬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季明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噎,三明治堵在嗓子眼儿里,她掩唇猛烈地咳嗽起来。

季明舒就那么瞧着蒋纯咳得面红耳赤,一边找纸巾一边喝酒吞咽,忽地噗嗤一笑。

蒋纯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奓毛了:“笑什么笑,不就是吃点儿东西吗?咳!咳咳咳!”

季明舒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托腮看向蒋纯,问:“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爱?”

蒋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季明舒。

季明舒绞尽脑汁地想比方:“就像从来没出过南极,突然不怕冷能在亚热带生活但还是笨手笨脚的那种企鹅。”

有那种企鹅?

蒋纯怔了两秒,终于体会过来,道:“你是想说我土?”

“不,是又土又萌。”

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呢。

蒋纯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坐正,干脆理直气壮地吃起了东西。

从巴黎飞平城需要十一个小时,季明舒闲得无聊,时不时逮着蒋纯找乐子。

蒋纯一开始非常不想搭理季明舒,可之前酝酿的悲伤情绪早就消散一空。见季明舒在看一档自己也在追的综艺节目,她忍了几次,可最后还是没忍住,不知不觉就主动接上了季明舒的话,还和她一起讨论。

季明舒说:“我觉得裴西宴挺帅的。”

“我也觉得。”蒋纯忍不住赞同,“又帅又有个性,长大了肯定不得了。”

季明舒接着道:“情商也高。”

蒋纯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我还特地补了他小时候和他妈一起上的综艺。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他妈,但他从小就好可爱哦,酷酷的,心地也特别善良,还会默默地帮助其他小朋友。”

季明舒表示赞同:“是吧,我也觉得。”

“女士们,先生们,本次航班预计在十五分钟后到达平城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三十六摄氏度……”

快下飞机的时候,蒋纯脸上已经完全不见刚上飞机那会儿的丧气。她整个人容光焕发、眼冒桃心,还非拦着不让季明舒调倍速,说什么她家崽崽的神仙颜值必须一帧一帧用心欣赏。

季明舒无语,干脆将平板扔进了她的怀里。

季明舒的行李提前一天就运回了国内,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登机箱。

下了飞机,她本想和谷开阳会个面,可谷开阳她们杂志出了紧急状况,必须马上赶回去开会。她只得和蒋纯一道,大发善心地顺着机场免税店一边科普一边往外走。

蒋纯从来不知道选东西还有这么多门道。一开始是和季明舒并肩,边走边听,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摇身一变,成了季明舒的“推箱小妹”。她主动找来推车,将两人的行李箱都放上去,一个人大包大揽地往前推。

到了出口,机场人流逐渐变得密集,来往的行李箱轱辘声不断。

季明舒还在分析某款包包为什么会成为经典,可声音忽地一顿,步子也缓了下来。

蒋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季明舒按了按肚子,眉头微蹙。

“你肚子疼?”蒋纯四周望了望,指着一个方向道,“那儿有洗手间。”

季明舒額角渗汗,艰难地往洗手间快步走去。

岑森身上有很淡的冷杉味道,清冽,干净。季明舒缩在他的胸膛,还不自觉地多吸了两下。

岑森察觉,看了她一眼,但没说话。

外面蒋纯正在和周佳恒交接行李,见岑森把季明舒挡得严严实实,还来了个男友力爆棚的公主抱,她羡慕嫉妒的同时,还在心底默默给严彧来了两刀。

其实她以前一直觉得,季明舒和岑森两人就是标准的家族联姻,需要一起露面的时候秀个恩爱,平时各玩儿各的互不搭理。

但见了今天这一幕,她觉得自己以前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什么都不知道就暗自猜想人家的婚姻不幸福,简直是太恶毒了。她明明很善良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呢?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蒋纯都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反思。

坐进车后座,蒋纯目送岑森抱着季明舒上车走远,忽然扯开手上和严彧的同款情侣腕表,气鼓鼓地想:今天也是柠檬樹开花结果的一天呢,“渣男”滚蛋!滚蛋!!

窗外太阳金光灿灿,盛夏的平城,阳光灼热,空气也沉闷干燥。

坐在车上,季明舒还是用岑森的西装外套盖住脑袋,一言不发。

岑森也没管她,一直在和合作方通电话。

好不容易通完工作上的电话,家里的电话又拨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瞥了眼季明舒,按下外放:“阿森啊,你有没有接到小舒?”

听到岑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季明舒的耳朵瞬间竖直。

岑森“嗯”了一声,道:“接到了。”

电话那端岑老太太又催:“那你们快点儿过来呀,今天周嫂做了一大桌子菜,你们喜欢的都做啦!”

等等,去南桥西巷吃饭?她现在这臭烘烘的样子去南桥西巷吃饭?

季明舒瞬间从西装外套里冒了出来,不停地朝岑森摇头。

岑森看着她,目光平淡,也不说话。

季明舒急中生智,又蹭到他身边,试探性地给他捶了捶肩,捏了捏背。

享受了十多秒的贴心服务,岑森换了一只手拿手机,说:“奶奶,我今晚临时要开个会,小舒时差没倒过来,也有点儿累,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这样啊。”岑老太太很理解,“那你先送小舒回去休息,下次再过来吃饭。”

“好。”

岑老太太又补上一句:“你也别太辛苦,工作是忙不完的,平时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岑森又应了一声“好”。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季明舒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捶肩捏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很快便无事发生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岑森大约是见惯了她的翻脸无情,也没多当回事。季明舒自己倒有点儿心虚,一直看着窗外不肯转头。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不对吧,这本来就是回明水公馆的路啊。

她反应过来,转头去瞪岑森。岑森却已经双手环抱胸前,靠进椅背里闭目休息了。

这两天岑森都在外地出差,两小时前才刚从星城飞回平城。下了机场高速,他接到南桥西巷那边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季明舒今天回国。

他让周佳恒查了一下航班时间,倒是赶巧,从巴黎飞回的航班刚刚落地。于是他吩咐司机掉头回了机场,打算接上季明舒一起去南桥西巷吃饭。

他原本是坐在车里,让周佳恒下去接的。哪承想周佳恒人没接到,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他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小姑娘喊:“岑总,你老婆被困在男厕所里出不来了!”

回想起那一幕,岑森下意识地揉了揉眉骨。

回到明水公馆时已经黄昏,季明舒裹着西装往里走,墨镜始终不摘,唇也抿得紧紧的。

她步子迈得很快,进屋便一路往上钻进浴室放水洗澡。

听见水声,岑森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换鞋。等他走到冰箱前拿水时,楼上又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啊!”

这尖叫明显不是因为意外或恐惧。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音节,但岑森也听出了其中“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我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妈妈再让我投胎一次”的深深沮丧与懊悔。他轻哂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

岑森一直没有上楼,就在楼下开了个视频会议,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见楼上没再发出半点儿声响,他上楼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季明舒竟然还待在浴室没出来。

他在外面敲了敲门:“明舒?”

“干吗?”

“你待厕所待上瘾了?”

他话音刚落,玻璃门就被重重地推开。

季明舒头上戴了干发帽,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卸完妆,她脸上干净清透,还带着被水雾蒸出的粉晕,皮肤也白白嫩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光着脚往外走,还特地往岑森面前凑了凑,神经兮兮地问了一句:“你闻下,还有没有味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那男厕所熏出了错觉,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臭臭的。

岑森闻了一下,声音略低:“有。”

季明舒立马又想低头去嗅。

岑森不大经得住诱惑。他喉结翻滚,忽然搂住季明舒,往自己身上按了按,手在她身后,在背脊上一路游走,同时还附在她耳廓上问:“想贿赂我?”

这是什么思路?

季明舒脑袋空白了一刹,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忽然被腾空抱起,又忽然被扔到了床上。

直到躺平她才反应过来,岑森的意思是她为了面子故意勾引贿赂他,让他不要再提起男厕所的事?

很好,不愧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这思路怎么这么优秀,她怎么就没想到?

季明舒忽然主动搂住岑森的脖颈,理直气壮地问:“那我贿赂你,你接不接受?”

岑森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很低:“接受。”

这份“贿赂之礼”稍有些重。

本来就在浴室泡澡泡了很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回了浴室,一天这么泡了两回,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泡发了。

深夜的时候,季明舒醒来,发现岑森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