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草原上的人们》中的副语言现象
2019-02-03萨础仁贵
萨础仁贵
摘 要：副语言是人们日常交际中除了语词交际之外的非语词表意现象，它通过声音、表情、动作等手段来传递交际信息和表达情感态度，又称之为辅助语言。语言交际中始终伴随着非语言交际的方式，它与语词交际相互结合，综合运用，以取得交际的最佳效果。副语言多存在于口语中，但在文學作品中也是一种常见的交际现象，而且副语言习俗具有民族性。本文试析蒙古族作家玛拉沁夫的电影文学剧本《草原上的人们》中的副语言现象，探索副语言在蒙古族文学作品中的表现形式及特征。
关键词：《草原上的人们》;副语言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36--01
一、副语言解读
语言是人类交际工具，但不是唯一的工具。人们在交际时除了用语言来传播信息外还会调动动作、表情、语调、服饰、时间、空间等多种手段来进行沟通。这些语言之外的交际手段被称之为非语言。[1]副语言属于非语言，伴随话语声音上的性状和特征。1958年美国乔治·特雷格最初提出了副语言的定义。他认为一些语音修饰成份可以适用于不同的语言情境中，并且发现这些语音修饰成份常常伴随着言语交际过程。[2]副语言有伴随辅助、替代言语、确定语义、表达情感态度以及否定语表意义的功能。它传递的信息往往比言语交际所传递的信息更加真实、更加有效。美国学者梅拉宾认为“交际中面部表情传播55% 的信息，声调传播38% 的信息，而词句只承担7% 的信息量。”[3]
学者们对副语言的分类问题各有不同的见解。有二分法、三分法、四分法和五分法。本文根据与声音有无关系，把副语言分成了有声副语言与无声副语言两大类，有声副语言包括停顿、沉默、语气、语调、重音、音量、叹息、笑和哭等手段。无声副语言包括表情、体态、动作、交际距离等手段。
过去人们对文学作品的研究多集中于作者写作的动机、主题、作品本身在语言以及结构上的特征、时代背景等方面，对玛拉沁夫先生的作品研究也大多如此。由于《草原上的人们》是由短篇小说《科尔沁草原上的人们》改编的电影文学，一部电影文学中必有主人公的对话，所以必然涉及到一些副语言的问题。为了更加详尽地解析此部文学作品中的故事情节，我们可以把副语言这个角度作为切入点对《草原上的人们》进行分析。
二、副语言分析
（一）有声副语言的使用
1、停顿
“停顿指的是说话时语音上的间歇，它是思维进行言语编码时语言出现临时中断的一种结果”[4]。在我们日常谈话的过程中，如果遇上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常常会出现言语的暂时中断，以便为自己赢得认真考虑、仔细斟酌的时间。这种停顿一般叫思考停顿。还有生理停顿、语法停顿、强调停顿是常见且容易被发现，而思考停顿往往被人们忽视。但显示生活中，这种停顿并不少见，它通常表明说话人边想边说、欲言又止、谨慎慢言的状态和态度。
例1. 萨：“你忘了，你在那次大风暴完了以后跟我要求什么来？老人们说秋天是成亲的季节。”
桑：“那么说……你答应我了……”（36）
萨仁和桑布的对话中能看出桑布对两人关系的确定时说话很谨慎慢言，没有一口气把话讲完，像没意会到萨仁你说的话是的说“那么说……”后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若有所思地说“你答应我了……”，这是一种思考停顿，文章里用省略号表示了这种停顿。
例2. 吕：“这就好办事了吧？”
宝犹疑着：“这事……不过……以后到底是怎么办呢？”（42）
在吕绶卿和宝鲁的对话中作者也腔调宝鲁的犹疑的状态并在对话中加以省略号表示宝鲁说话时的停顿。
2、沉默
沉默是指与言语相对的静默无语或超过一定时间限制的言语中断。沉默是语空的一种，作用有时不比言辞的作用小。沉默也可以作为信息传递的手段，单独发挥作用。在人际交往中，正确的运用沉默这种副语言，有时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例3. 萨：“等等……你看，我们接羔已经全部完成了，百分之百，你高兴不？”
桑：“当然高兴，不过……”（36）
从桑杰的话语中能看出，说出高兴但接着有转折并欲言又止，有一定时间的静默。
3、语气
感叹语气明显表现出内心的喜怒哀乐爱恶欲等强烈情绪，强调赞叹、惊讶、伤感、愤怒、讥嘲、鄙斥、恐惧或希望等等各种情感反应。
例4. 乌：“这是谁？（听了一会儿）奥！是桑布。你听，他嗓门真高，唱起来跟钻到云彩里似的。”
萨（赞美地）：“啊！”（6）
乌云听到桑布动听的歌声夸赞后萨仁也“啊！”赞美到，同时作者也在剧本中做出描述。
4、音量
通俗的说，音量就是音的大小。音量大小取决于气流的强弱。音量完全可以由讲话者自己进行控制。既然音量可以认为地进行调节，并且音量的大小也包含着丰富的副语言信息。[5]
例5. 乌（大叫）：“姐姐！狼！狼！……”（7）
例6. 一个骑马的人跑到一个蒙古包前喊到：“风暴来了！风暴来了！”（21）
例7.白（欢欣地狂呼）：“好样的！好马就得有好骑手，这匹马要是骑出来，那达慕大会非得第一不行。”（23）
例8. 吕（小声地说）：“不要丢掉！”（47）
剧本中有很多标注大喊大叫的对话也有小声或秘密地讲话的情景，都由提高音量或放低音量来表示当时的激动、急躁、生气等情绪。也有在大草原上由于距离比较远需要大声呼喊着讲话才能被对方听到，那么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综合性副语言手段，既有副语言的距离因素也有音量因素，同时用两种副语言来表意。
5、笑和哭
笑和哭既是一种生理现象，也是一种心理表达。笑和哭不仅仅是情绪的外在表现形式，还常常传递出一些交际信息。笑和哭也有很多种，每一中都可以传递不同的信息表达不同的意思。
例9. 萨（笑着说）：“那个呀，你知道不，我们那红旗杆子是柳树枝做的，往我们组一插就长出根来了，就怕你们拔不走啊！”（32）
根据上下文桑布跟萨仁半开玩笑说一个关于红旗的话题，萨仁便笑着把话说完，这样的笑，一缓解了气氛，没有当真，跟桑布生气二来是表达自己傲娇的手段。
例10. 萨：“我不光是心痛那几只羊，你知道我们和别的小组挑过战哩！”（越说越哭的厉害）（38）
剧本中由于一些原因萨仁的羊死了好几只，因为羊死了萨仁非常难过，说这句话前刚刚哭完，又接着哭着说了这句话，表萨仁非常难过伤心，她的哭更加明显的说明她极度悲痛尽情发泄。
6、嘘声
“嘘声既是不满情绪的外在表露，也是对特定对象的一种非言语评价。”[6]嘘的人自己知道为什么而嘘，被嘘的人也能听得出嘘声的隐含意义。作为副语言的一种形式，嘘声的情绪特征远远不如语义特征那么明显。
例11. 乌尔沙娜从后山边跑过来，边跑边叫：“萨仁姐姐！”
白（忙站起来阻止她）：“嘘！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她有工作。”（37）
白依热嘘的一声，既要阻止乌尔沙娜的大叫，也不想打扰到萨仁，这一副语言用的特别恰当。
（二）无声副语言的使用
1、表情
表情是感情或者情绪的外在表面形式。由于表情是内心世界的在季节流露，所以，文学作品在描写人物感情时，常常借描写表情来达到目的。它们是：快乐、悲伤、惊奇、害怕、生气、厌恶和感兴趣等等。
例12. 乌（严肃而秘密地告诉她）：“我和桑布说过了。”（32）
例13. 萨（很委屈，又有点伤心地）：“你怎么回事啊！我已经答应你了，难道你不答应我吗？”（36）
例14. 阿（同情地）：“是叫人心痛啊！”
例15. 萨（坚决地）：“阿木古朗同志，你不用说了，你等着看吧！……”
例16. 阿（奇怪地问）：“你不同意桑布？”
2、动作
点头以表示某种态度的动作，点头是表示赞成、肯定等意义。
例17. 阿：“我们的工作也要跟走路一样，你想走得快，先得把道铺平了，你忘了上次风暴当中……”
萨（点头）：“嗯。”（34）
此例正是萨仁明白并赞成阿木古朗说的话而做出点头的动作。
例18. 乌：“不好了！咱们的羊死了二十九只！”
白：“啊！什么？（一把抓住她）真的吗？”（37）
白依热的情绪非常激动，听到自己的羊死了那么多只，很难相信这个消息，激动地想确认时的一把抓住表示了她很难以置信，激动的情绪。
三、结语
人类的交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副语言在整个交际过程中的作用不容忽视。副语言指的是就是人类交际过程中，通过非语词的声音。表情、动作等手段来传递交际信息和表达情感态度的一种表意符号系统。文章以副语言为切入点，以电影文学剧本《草原上的人們》和电影为语料，仔细分析并研究了副语言的使用情况。体现了副语言在文学作品中的重要性，它是不可或缺的辅助工具，使人物情节对话更加灵动具体的手段。能让文字有灵魂，有时用对副语言手段会出现无声胜有声的美妙情景。副语言有伴随辅助、替代言语、确定语义、表达情感态度以及否定语表意义的功能。而且，同一种副语言手段所表达的内涵丰富性有所不同。
以副语言角度为切入点来分析研究玛拉沁夫先生的《草原上的人们》，一是希望可以有效地掌握主人公交际上的特点，进而更好的理解著作内容。二是尝试着推断出蒙古族文学作品当中副语言的使用情况及特点。副语言自古就是人类十分重要的交际工具，它辅助语言，更加准确、生动、完整地完成了整个交际过程。通过分析《草原上的人们》的副语言总结出，有声副语言的语空现象即停顿和沉默都用省略号表示，其他的有声副语言，比如音长、音量、语气等形式，在括号内换字体描述了此类副语言。无声的副语言即表情和动作的副语言也同上。在文字形式的局限下很多副语言形式只能靠文字描写来体现，那在同名电影中通过演员们的表演把副语言表现得比那些文字上的副语言就丰富、自然、隐含的更加多且精致。通过分析副语言得出，这剧本以及电影当中的副语言使用的很到位，还时而有些夸张，这正体现出了蒙古民族的豪爽、热情、乐观、冲动等性格特点以及地理特征。
注释：
[1]李杰群.非言语交际概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2]Trager ，G.L. Paralanguage a first approximation [J].Studies in Linguistics，1958，（12）.
[3]梁茂成.副语言初论[J].徐州师范学院学报，1994（2）：129.
[4]李杰群.非言语交际概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271.
[5]李杰群.非言语交际概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264.
[6]李杰群.非言语交际概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269.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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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曲彦斌.副语言习俗[M].辽宁大学出版社，1988.
[3]洛雷塔·A·马兰德罗、拉里·巴克.孟小平、单年惠、朱美德 译.非语言交流[M].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1.
[4]梁茂成.副语言初论[J].徐州师范学院学报，19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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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王丹丹.《孟子》和《庄子》副语言研究[D].湖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6.
[16]郑颖芳.副语言分类概述[J].教育观察，2015（4）.
[17]赵姚娜.狭义副语言初探—以《雷雨》为例[D].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7.
[18]刘晟颖.从功能对等看电影字幕中副语言信息的再现[D ]. 湖南师范大学，2011年6月.
[19]玛拉沁夫.玛拉沁夫文集.卷八.电影文学剧本[M].作家出版社，2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