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个自贸区暗藏区域发展“密码”

文／李鑫

8月26日，国务院印发《中国(山东)、(江苏)、(广西)、(河北)、(云南)、(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加上既有的12个自贸区，目前我国已有18个自贸区，形成了“1+3+7+1+6”的自贸区新格局。自此，自贸区实现了沿海省份全覆盖，沿边地区也建立了自贸区，每个自贸区不同的定位功能，共同支撑我国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的要求。过去几年，自贸区在投资贸易自由化便利化、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政府职能转变等领域进行了大量探索，提供了可复制推广的发展经验。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赋予自由贸易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在自贸区队伍进一步扩大的情况下，现有自贸区及未设自贸区的省份将如何发展？专家指出，各地不应只依赖自贸区带来的政策红利，而是结合本地的产业特点、开放程度和发展水平，实现差异化发展。

18个自贸区支撑全面开放新格局

目前18个自贸区分布从沿海至内陆，跨越我国东中西区域。自贸区建设以贸易自由化、便利化为主要目的，因此选址也大多位于对外开放及国际贸易历史较为悠久的沿海地带。在以往的12个自贸区中，有7个自贸区属于沿海省份，加上此次新设的山东、江苏、广西三个自贸区，目前全国所有的沿海省份都有了自贸区。此外，广西、云南和黑龙江均处于沿边地带，强调对外开放、强化与周边国家合作的功能。

对此，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产业规划部部长王福强分析，自贸区的布局与我国整体的开放格局是相对应的。“因为我国开放的发展历程就是先从沿海开始，然后再到沿边，最后到内陆。自贸区对我国发展战略而言是一个有机的补充。”他认为，在各个区域战略的覆盖下，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等区域都设立了自贸区，是一种“遍地开花”的状态，这是与国家战略相得益彰的态势，它们共同支撑了新时代下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的要求。

多数自贸区面积为119.9平方公里

从此次公布的方案来看，6个自贸区面积齐刷刷定在119.9平方公里。再看此前的自贸区面积，大部分也都集中在119.9平方公里左右。据王福强介绍，120平方公里是自贸区建设工作之初商务部所设定的标准，基本上代表了自贸区的面积上限。因此，各省份基本是参照120平方公里的标准，以拼凑具体的自贸区区域，将试点落在具体城市(片区)。例如，广东自贸区包括广州南沙、深圳前海、珠海横琴三个片区。此次新设的6个自贸区，也包含19个城市(片区)。

从产业发展和产业布局的角度来说，王福强认为120平方公里可谓面积不大不小正合适。“面积太大了，各种政策的机遇性就会缩减；但面积太小了，许多政策试验也就无法推开，例如产业的谋划、经济结构的调整、政府的放管服改革等等都需要一定的空间，都需要一定的城市平台、也就是承载区才能来落地。”

支持前海蛇口自贸区扩区

目前自贸区中面积最大的是海南省，由于全岛建设成为自贸区，其面积达到3.54万平方公里。让人意外的是，面积最小的是广东自贸区，只有116.2平方公里。其中，前海蛇口片区更是只有28.2平方公里。中山大学自贸区综合研究院副院长毛艳华表示，前海空间比较小，而承担的功能又很多，尤其是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扩区可以更好地服务香港的产业转型、建设大湾区合作平台、推动体制机制创新等。

据了解，2013年上海自贸区设立之初，面积也仅有28.78平方公里；2014年12月上海自贸区面积扩展到120.72平方公里。今年8月6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总体方案》公布，新片区规划面积为119.5平方公里。不仅扩容，《方案》还赋予新片区更大的自主发展、自主改革和自主创新管理权限，强调要打造“更具国际市场影响力和竞争力的特殊经济功能区”。

最近几年，广东自贸区也一直有扩容的消息传出。今年6月，广东省发改委官网发布了“关于广东省十三届人大二次会议第1847号代表建议答复的函”，其中就提到，原则上支持广东省人大代表提出的“支持汕头申报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议。而前海蛇口更是好事将近：近日，广东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官网消息透露，广东省发改委、省自然资源厅将印发实施深圳、湛江海洋经济发展示范区总体方案，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支持前海蛇口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区。

区域角色和功能定位不尽相同

开放、创新、国际化营商环境等是各自贸区发展定位中的“高频词”。例如，天津自贸区、浙江自贸区、辽宁自贸区都提到“以制度创新为核心”，上海自贸区提到“深化金融开放创新”，福建自贸区则是“创新两岸合作机制。”上海、广东、福建、辽宁、河南、陕西6个自贸区均提到打造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无论自贸区的具体发展方向如何，设立自贸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推动这些地区的高质量发展，并总结新的制度性开放经验，对其他区域进行示范引领。”王福强指出。

在自贸区共性的基础上，18个自贸区由于所处区域位置及社会经济发展情况不同，有各自不同的功能定位。区域角色方面，如广东自贸区的定位是依托港澳、服务内地、面向世界，实现粤港澳深度合作；天津和河北均强调京津冀协同发展；山东自贸区，着眼的是海洋经济与中日韩地方经济合作；云南自贸区要打造成为我国面向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开放前沿；黑龙江自贸区则以建设面向俄罗斯及东北亚的中心枢纽为重点；广西自贸区提出打造西南中南西北出海口、面向东盟的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西部陆海联通门户港。四川、重庆、陕西3个自贸区均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重要支点。

产业定位方面，江苏自贸区侧重的是打造开放型经济、创新发展实体经济和产业转型方面先行先试，侧重促进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纳米技术应用等创新产业发展；河北自贸区将把雄安新区归入，并支持生物医药和生命健康产业开放发展。上海自贸区聚焦于深化金融开放创新和有效防控风险的金融服务体系；海南自贸区则以发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

在王福强看来，自贸区数量增多，意味着有限的资源、企业、政策也都会进一步分散，差异化发展就显得尤为重要。“另外，自贸区事实上是一个国家综合改革的平台，随着国家全面深化改革，在自贸区摸索出来的改革经验是可以复制推广到其他区域的，这也意味着自贸区的制度优势及其与其他区域之间的制度落差将不断缩小。”在这种情况下，各个自贸区更应结合本地的产业特点、开放程度和发展水平来宣传差异化的发展态势。

自贸区对外企具有强吸引力

8月26日，商务部副部长兼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王受文在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指出，从此前已设立的12个自贸试验区发展情况看，自贸区对外资企业具有非常强的吸引力。今年上半年，12个自贸试验区吸引外商实际投资近700亿元，占全国比重达14%左右，实际使用外资同比增长20%，较全国增速7%的水平高出13个百分点。成为自贸区，在税收、放管服改革、金融开放等方面也可享受一定优惠。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赋予自由贸易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党委书记余淼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未来自贸区与自贸港发展将呈现“两条腿走路”的格局。自贸区以商品贸易为主，自贸港以服务贸易为主；相对于自贸区可复制、推广的制度经验，自贸港则需要条件特别成熟、优越的地区才能建设，相对有更高要求。据了解，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已超过一年；浙江自贸区也提出对接国际标准、初步建成自由贸易港区先行区的目标。

目前，仍未设自贸区的省份有12个，这些省份是否要积极争取呢？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所副所长、研究员白明表示，仍未获批自贸区的地区在打好基础争取申报的同时，也要找到自己的发展路径，不能单纯依靠自贸区这一个政策红利。而王福强则认为，继续设新自贸片区的意义不大。“自贸区的使命是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然后向内陆不发达区域进行辐射。在这18个自贸区功能各异的情况下，他们探索实践出来的经验可以直接向内陆辐射，完全能起到带动内陆发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