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感性的文笔 智性的传达
——晴月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论

2019-01-30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任 动

(周口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周口 466001)

晴月(原名董凤,曾用笔名董雨鹭)是一位温柔谦和的女作家,她的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包括《四品佳人》《戏台》《泪流成河》,以感性优美的语言,传达对生活和生命的深切感悟,显示出丰富的智性。

《四品佳人》以古城开封为背景,展示尤兰、丽梅、雅竹、香菊等四位城市女性的情感与心路历程;《戏台》通过女作家秦月与诗人汉关的种种纠葛,表现戏台一样喧闹的豫东小城各色文化人的众生相;《泪流成河》则写下岗女工伊诗和市长艾唯一的情感经历与人生命运,演绎了一出现代版的灰姑娘传奇。《四品佳人》《戏台》《泪流成河》既可独立成篇,又有内在的关联,之所以能够形成《晴月殇》系列,是因为作品都有感性的文笔和智性的传达。

有学者把20世纪中国小说的叙事法则概括为两种类型:“国家大事”叙事法则与“日常生活”叙事法则。“日常生活”叙事法则的优长在于,通过“对人生当下生存的每一天的关注”,让我们“感到一种生存的温暖”[1]。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以小人物的生活和命运作为主线,在琐碎的日常生活描写中,关注普通人的平凡人生。这种描述人生时的平民视角,可谓是真正的“平民文学”和“人的文学”。就如五四时期,周作人所宣称的那样,作家们“不必记英雄豪杰的事业,才子佳人的幸福,只应记载世间普通男女的悲欢成败。因为英雄豪杰才子佳人,是世上不常见的人。普通男女是大多数,我们也便是其中的一人,所以其事更为普遍,也更为切己”[2]。英雄豪杰、才子佳人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是世间普通男女构成的芸芸众生,所以,吻合“日常生活”叙事法则的作品,常常让我们感到亲切,并由彼及己,“感到一种生存的温暖”。《四品佳人》中的雅竹,过的是平凡人的生活,向往的是“千年长交颈,欢爱永不忘”“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的夫妻恩爱境界。丈夫郑广贤从外地回来的晚上,雅竹“早早地就把桶子鸡和黄焖鱼摆上了饭桌,又弄了木耳芹菜和香椿豆腐,把馍馍馏了,熬了解暑的绿豆粥,还拿出了柜子里的酒,然后就一边给儿子讲故事,一边等男人回来”[3]15。这段叙述,呈现了普通人的生活场景,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简洁而朴实的语言中又透露着浓浓的爱意和温情,真的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感到一种生存的温暖”。

对女性的感同身受与深刻理解,以及对女性美的推崇与钟情,使得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在塑造女性形象时,总是尽力凸显女性的清丽高雅与端庄大方。无论是《四品佳人》中的尤兰、丽梅、雅竹、香菊,还是《戏台》中的秦月,《泪流成河》中的伊诗,都是极清丽极高雅的女性形象,而且她们的名字本身都带有悠远的意境和淡雅的诗意。比如香菊,“不光有诱人的长睫毛、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缎子一样圆润又光滑的皮肤,身材更是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丰满,就像老曹说的美得就像电脑上合成的完美佳人”[3]63。而秦月出现在豫东小城作协5楼的小会议室时,“着一件白玉兰丝绸外衣,内衬一件纯黑吊带内衣,面颊如玉,细颈如脂,酥胸如雪,气质如鹤”,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秦月定格在汉关等男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大大的耳垂,苗条匀称的腰身,透着一股清丽和高雅,举手投足又是那样端庄大方。”[4]8-9可以说,日常生活诗意的发掘和对女性美的想象与书写,使得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呈现出一种阴柔美的美学风格。

相对于女性的清丽与高雅,《晴月殇》中的男性形象往往是猥琐的、势利的,甚至是丑态百出,令人生厌。“就因这一千块钱,汉关把因丁香而诗意大发,因丁香而青春,因丁香而感受到的无限美好都丢在了脑后。当面对金钱,丁香过去对他的痴情,对他的柔情蜜意,给他带来的美好,都化为了乌有;当面对金钱,汉关所谓的爱情和美好顿时就不存在了。”[4]81就为了区区一千块钱,汉关就把丁香带给他的种种美好统统抛弃了,这是汉关灵魂的丑恶,简直龌龊之极。就如小说中所说:“汉关做事从来就是以达到个人目的心愿为原则。”[4]179归根结底,汉关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者,虽然表面上是小有名气的诗人,却有着卑鄙的灵魂。“门打开时,鬼提着倒穿的裤子,头发直立着,身体弯曲,而且上衣胸口的一个纽扣扣在另一个扣眼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活像大街上的傻子乞丐。秦月当时惊得连退几步,她怎么也想不到,文章隽美,笔法老道的小城一号作家,竟是这个鬼模样。”[4]122这是《戏台》中对绰号叫“鬼”的小城作家的肖像刻画,人物之猥琐令秦月也会让读者惊诧万分,不忍直视。当然,对于汉关、“鬼”这些人即便这样,作者也没有完全丑化他们,作品中也写出了他们可爱的一面。因为他们都是生活里再正常不过的客观的人,并无大的不是,只能说滑稽可悲而已。也可以这样说,不是作者把他们写坏了,而是写出了他们这类人的魂。

《晴月殇》中女性形象与男性形象对比强烈的艺术描写,其实也暗含了老子思想。老子思想注重辩证统一,认为宇宙之间万事万物皆有对立而统一的关系。“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5]5说的是,天下人都知道什么是美,丑也就暴露出来了;都知道什么是善,也就显露出不善了。老子的这句话和西方美学理论中的“美丑对照原则”有异曲同工之妙。“美丑对照原则”不仅仅是一种创作方法,也是一种深邃的美学思想。“美丑对照原则”的提出者、法国浪漫主义作家雨果曾说:“丑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丑怪藏在崇高背后,美与恶并存,光明和黑暗相共。”[6]只有丑的展示,方能有美的显现。放大美丑之间的距离,就会使美的更美,丑的更丑。《晴月殇》由于放大了人物形象之间的美丑距离,由男性形象的猥琐与势利,更加反衬出女性形象的清丽与高雅,同时也是对传统男权中心价值秩序的颠覆和对女性主义的极力张扬,从而体现出一种鲜明的女性主义立场,产生了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

在中国古典文学中“镜子”就是常见的意象,曾经被赋予丰富的文化内涵。新时期以来,“镜子”更是成为中国女性写作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象。比如在林白的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陈染的长篇小说《私人生活》等作品中,“镜子”意象作为隐喻多次出现,已经成为女性成长和觉醒的见证者。“小说中的镜子实际上是一面反映人类自身不断发展进步的镜子。通过小说中的镜子意象,人类得以反观自身,反观社会,这其实才是镜子的真正意义所在。”[7]《四品佳人》开头,即是尤兰从镜子中欣赏自己的身体之美:“再次面对镜子,尤兰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身体,细白的两个乳房,粉嫩鲜活地挺立着,平滑的小腹绷得紧紧的,纤细的腰肢则显示着杨柳枝般的柔韧。”[3]1女性作家通过镜子顾影自怜,极力书写女性的身体之美,一方面体现了女性的“自恋”,另一方面也是女性反观自身,反观社会,女性意识觉醒的象征。比如著名女性诗人伊蕾最饱受争议的组诗14首《独身女人的卧室》,有这样的诗句:

这小屋裸体的素描太多

一个男同胞偶然推门

高叫“土耳其浴室”

他不知道在夏天我紧锁房门

我是这浴室名副其实的顾客

顾影自怜——

四肢很长,身材窈窕

臀部紧凑,肩膀斜削

碗状的乳房轻轻颤动

每一块肌肉都充满激情

我是我自己的模特

我创造了艺术,艺术创造了我[8]

这其实是新女性建构“自我镜像”的一种努力。关于女性“自我镜像”的建构,有论者指出:“女人自我陶醉的根源在于镜子的妙用,镜像使女人认识了自己,也使女人的存在变得具体化。当今中国女性主义作家频繁地在镜像中呈现自我,使女性沉浸在自我怜爱之中,她们不必再如以往一样借男权之眼(既定的象征秩序)为镜,而是力图通过女人自己的目光,自我观照、自我审视、自我认识,从而发现和找回丢失和湮灭的自我,走向新镜像下的‘我’。”[9]所以,我们应该特别注意伊蕾诗中一个重要的关键词,那就是“顾影自怜”,也就是“女性沉浸在自我怜爱之中”。正是这种女性的“自恋”,也是对“丢失和湮灭的自我”的重新发现,将女性内心压抑了数千年的自我意识和对爱的渴望以及人性本能的需求等,淋漓尽致地传达出来,可谓振聋发聩,大快人心。中国封建社会几千年来的传统中,有着明显的对女性自我意识和人格尊严的践踏,这是一种典型的男权中心的“菲勒斯文化”。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中,“镜子”意象的多次出现以及女性建构“自我镜像”的努力,传达的是与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同样的理念与情感,是对国人“集体无意识”中根深蒂固的“菲勒斯文化”,即男权文化激烈的解构与批判,可谓是新时代女性独立的自白和女性解放的宣言,表现了男权中心重压下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从而凸显出鲜明的现代意识。

女人天性心思缜密。所以很多女性作家擅长心理描写,晴月更是出色的一位。中外文学发展史早已证明,越是具有心理深度的文学作品,越具有恒久的艺术魅力和世界性意义。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把人的心理结构分为三个层次:意识、前意识和潜意识。而居于最深层次的潜意识,属于不能进入或很难进入意识中的经验,如原始的本能冲动和欲望,特别是性爱的欲望等。如何使作品体现心理深度,这就要求作者不仅要在情节的发展中,展示人物的一般心理,即表层心理,包括意识和前意识,更要凝聚笔力,着力挖掘人物的潜意识,也就是人物最隐秘、最深层的心理。“梦是愿望的达成”,揭示人物最隐秘的心理,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人物的梦境来实现。《晴月殇》中有很多关于梦的描写,如:“阳光下,花草地,尤兰舞动长裙走到男士对面,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男子含情的目光火辣辣的,尤兰正羞怯地挣扎着回避着,猛不及防,却被男子吻住了。在男子的热吻里,尤兰不由得便如满地艳艳的鲜花般醉意醺醺了。”[3]2小说中这段对尤兰梦境的描写,把尤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最隐秘的性爱心理揭示得淋漓尽致。现实生活中,尤兰高贵端庄,根本不可能让原始的本能冲动和性爱欲望进入意识之中,相反,她要拼命压抑这种潜意识,以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淑女形象出现在公众空间。但是,客观地说,尤兰和丈夫克杰之间的感情已经产生了很深的裂隙,克杰在外面包养情人,对尤兰十分冷落。而尤兰作为正常的女人,又有原始本能欲望的诉求,在情感缺失的境遇中,她隐秘的本能欲望当然只能通过梦境来实现了。对于尤兰深层隐秘心理的有力而细腻的呈现,使作品具有了心理小说的意味。正因如此,作家晴月非常偏爱在其小说中艺术地多层次地展示不同人物的不同梦境,以梦写情,甚至在叙述中也经常加入关于梦的议论:“现实是冷漠无情的,正因为一些美好的东西在现实中很难实现或根本无法实现,我们才会产生梦,用梦这种方式表现它。”[3]40

总体上看,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的叙述语言是感性柔美、诗意丛生的。“我发现艾唯一说话声音就如焚香时袅袅升起的那股轻烟,轻轻的,柔柔的,却带着淡淡的温热,犹如一只暖暖的手,从你脸上拂过,从你心上抚过;犹如一阵清风,吹起你的发梢,吹起你的衣角。不知怎的,听着他柔和轻缓的说话声,看着他平静恬淡的表情,我的心就像浸泡在一池温泉里,不知不觉就温软松弛起来。那时虽已是初夏季节,我置身在他的办公室,感受到的却是阳春三月的明丽清新。”[10]7这段对女主人公伊诗感觉的描写,运用了比喻、排比等多种修辞手法,感性而又柔美的语言,把伊诗置身市长艾唯一办公室,和艾唯一交谈时内心明锐而复杂的感觉,极富诗意地传达出来,增强了作品的审美力量。

但是,晴月小说的语言表达也是多元和丰富的,在抒情性的叙述中,作者也时常结合自己的人生感悟,发表一些对社会、人生、理想、爱情等形而上层面的真知灼见。“爱情有时比天还大,有时却不及微尘”[3]109,“人就是这样,总是有很强的随从性”[4]42,“我却觉得回忆是面镜子。因为是回忆使我看清了自我的幼稚、狭隘和愚钝;是回忆让我看清了自我的无知、卑微和平凡”[10]23,像如是这些充满思辨色彩的哲言睿语的密集呈现,又使晴月的作品具有了思想深度和智性之美。

笔者一直认为,凡是以自己所生活的地域环境为背景和表现对象,传达对所处地域深厚情感的文学作品,都可称之为“域景文学”。从某种意义上说,“域景文学”的概念,既是“周口作家群”研究的理论突破,也丰富了地域文学理论。有学者指出:“‘域景文学’理论上建构的意义还在于,它使周口作家群摆脱了在暗冥中孤独漫游的历史,使之逐步有了安居之所、一席之地,这是不容易的,也是可称赞的。”[11]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也体现出鲜明的域景文学的特征,比如:“每年清明节,醉墨总要邀请鼓动一群诗词朋友,要么沿沙颍河两岸踏青访春,去沙颍河的无人之处划船野炊;要么去乡下一望无际的桃园,观花吟诗。”[4]38怀着对现实和精神故乡的热爱与感恩,晴月不仅直接在小说中点明人物活动的背景在沙颍河畔的豫东小城,还细致描写了沙颍河两岸旖旎秀美的自然风光,“路边的杂草也繁茂起来,到处的植物都在努力拓展着生命的最大空间,疯长的杂草由于拥挤一束束地都向路倾歪过去,本来就静谧的乡径因青纱帐的遮掩,因狭窄而看不到前方的路径而变得更加神秘起来……”[4]98这些晴月笔端灌注了情感的自然风光的出色描绘,在使作品呈现鲜明地域性特征的同时,也传达了作者精神上的“安居之所、一席之地”,以及与故乡之间难以割舍、缭绕不绝的亲情与爱情,寓情于景,借景抒情,提纯了小说的诗意风格。

金雅说:“中华文化倡扬天人合一、物我交融、有无相生、出入自由,崇尚道法自然、生而不有、身与物游、自在自得,从而构筑了既鲜活生动又高逸超拔的生命气象,内蕴着温暖的人生情怀和深邃的诗意情韵。”[12]老子思想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倡扬天人合一,崇尚道法自然。周口是老子故里,在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作家晴月,潜意识里无形中受到伟大的先贤圣哲老子思想的影响,在其小说《戏台》中,她甚至直接表白人物生活的城市就是“在道教的血脉里孕育的小城”[4]15。这说明,晴月对老子及老子思想的认识非常自觉,所以她的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既有鲜活生动、高逸超拔的生命气象,同时也内蕴着温暖的人生情怀和深邃的诗意情韵。

这里的确是一片无人的原始地域,没有住户,没有炊烟,没有人的气息,没有世俗的浸染。它完全是大自然赋予的生命,杂草丛生,树木郁郁葱葱望不到边,油绿油绿的是叶子,相互缠绕的是根,地表潮湿而柔软;可它又是清凉的,清静的,即便是偶尔的落叶声或鸟鸣声也是幽静空灵的;一些茸茸的小草和蘑菇以及还开着的不知名的野花,则让人领略着大自然的芬芳[3]90-91。

置身在没有被世俗浸染的大自然里,尤兰被周围的美景所包围,陶醉其中而心生洁净肃穆之感,仿佛不是肉身走在这里,而是灵魂在这里飘荡。作品中自然流露出的这种鲜活生动、高逸超拔的生命气象,传达的其实就是作者天人合一,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创作理念。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自然生态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人们常常感到无法诗意地栖居,于是倍加珍惜幽静空灵的自然美景。文学是时代的晴雨表,在新世纪生态文学方兴未艾的时代语境中,晴月的作品给我们奉献了新的惊喜。

下岗女工伊诗和市长艾唯一之间超越世俗的纯美爱情,雅竹对郑广贤执着而无私的深情付出,秦月对儿子无微不至的舐犊之情,等等,则使晴月的小说内蕴着温暖的人生情怀。而深邃的诗意情韵,在晴月的小说中更是俯拾皆是。如:

汉关骑着个破自行车行驶在小城城东太阳下的时候,曾想起过故乡一望无际的麦绿,想起过就要遍布田野的青纱帐——这个丰美如诗,苍郁如画,被文人填以华词,被画匠涂以丹青,被街头艺人千遍地弹唱的名词,似乎含尽了强悍与柔情、浪漫与朴实、沧桑与罹难,总让汉关有无尽的遐想[4]15。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当代中国价值体系和思想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文艺创作不仅要有当代生活的底蕴,而且要有文化传统的血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13]。因此,习总书记要求广大文艺工作者,“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和弘扬中华美学精神”[13]。老子思想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丰厚的美学精神。而老子又是周口伟大的先贤,老子认为:“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5]153圣人始终低调自谦而不妄自尊大,这恰恰成就他的伟大,正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也。受老子思想的深刻影响,“周口作家群”的一个重要精神特质,就是不事张扬、潜心创作,从不自我标榜,刻意炒作,而是靠作品说话,以实实在在的作品“能成其大”。晴月作为“周口作家群”的一员,其身上也具备这样的品格。既然选择了所钟爱的文学事业,晴月就把写作当作生命的寄托和实现自身价值的最佳途径,默默耕耘,潜心创作,所以有可望“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5]85。纵观中外文学史,不少世界级的文学大师,都喜欢建构宏大的艺术工程。比如自然主义文学流派创始人左拉用20多年的时间,创作20部小说,形成了《卢贡·马卡尔家族》系列,为法国小说赢得了世界性的荣誉;巴尔扎克毕其一生,写了91部小说,从而有了被誉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百科全书”的《人间喜剧》。晴月花费数年时间倾力打造的系列长篇小说《晴月殇》,同样显示了她建构鸿篇巨制的理想,这也让我们对她以后的创作充满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