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时期红军在川黔滇边区游击武装的组建与历史功绩
2019-01-28王友富李小莉
王友富,李小莉
(遵义师范学院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与文化资源研究中心,贵州遵义563006)
红军在长征时期,很重视游击队建设与游击斗争。开展红军游击队的斗争,是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的重要决策。党中央在遵义会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议中指出,广泛地发展游击战争是党目前最中心的任务之一。大力发展游击队和地方武装是配合红军主力作战为中心目标的重要任务之一。毛泽东同志也指出:“有计划地建立政权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扩大人民武装的路线是经由乡赤卫队、区赤卫大队、县赤卫总队、地方红军直至正规红军这样一套办法。”[1]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史表明,游击队武装是一只重要的力量,是主力红军不可或缺的臂膀。1935年初,中央红军在长征中,为了适应革命形势的发展,中革军委决定在川滇黔边区成立几支游击队,后来,为了强化力量,对这几支游击队加以整合,成立了一支强有力的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在边区继续坚持武装斗争,配合主力红军打击敌人,掩护红军主力部队实现战略转移。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保留了革命火种,其历史功绩是值得肯定的。
一、川滇黔边区各游击队的成立
中共在成立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之前,由于各地革命形势发展态势不一,川南、黔北地区在不同时间段成立了地方游击队。1935年,中央红军在贵州期间,对川南、黔北的数支游击武装加以整编,成立了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而在此之前,这几支游击队都是独立发展的。
1.川南游击队的成立。1926年12月,在中共重庆地委朱德、刘伯承等同志的领导下,举行了泸(州)顺(庆)起义,这次起义由于种种原因,最后失败了。但是党的组织却得到了难得的锻炼。中共重庆地下党在川南各地开展学运、工运、农运工作,积极传播革命思想,集聚力量,并成立了一些地方游击队[2]。1935年2月,党中央、中革军委决定成立中共川南特委和红军川南游击纵队,当时,活动在川南的叙永特区游击队和南六游击队等武装都前来汇合,成立了一支有坚强领导、群众基础广泛的游击队武装,人数有600余人。川南游击队接受中共川南特委的直接领导,由徐策(红三军团五师政委)任特委书记兼纵队政委。川南特委根据党中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并结合边区实际情况,制定了《川南工农劳苦群众目前斗争纲领》,这个纲领是指导川南边区游击队工作的纲领性文件。
2.黔北地区几支游击队的成立。1935年2月30日至3月中旬,中革军委为了顺应革命形势的发展,决定在黔北地区组建数支游击队,来配合主力红军作战,在这种情况下,成立了黔北游击队、红军遵湄绥游击队、红军赤水河游击队。①黔北游击队的成立。1935年2月20日,中央军委纵队回师黔北,途径习水县东皇殿,从总后勤部各单位抽调80多名红军干部、战士组成了红军黔北游击队。总部任命陈宏为队长,张凤光(又名张公理,红军总部第四局干部)为政委,李青云(原国家政治保卫局干部)为特派员,曾广胜(红军总后勤部供给部会计科长)为供给主任,曾继民(红军干部)为地方工作组长,张笃弼为卫生主任。黔北游击队下辖3个中队,估计有100余人。1935年2月20日,黔北游击队在老城杨柳街宣告成立时,总政派卲式平同志到会传达军委的决定并进行了政治动员。这支游击队组建后,主要活动于习水、桐梓、仁怀、遵义等县边境地区。②红军遵湄绥游击队的成立。1935年3月初,中革军委决定组建红军遵湄绥游击队。这支游击队以红九军团留下的部分指战员为骨干,吸收了当地一些进步青年。红九军团任命王有发为政委,周凤山为队长,陈来中为特派员,全队共计120余人,下设4个分队。游击队成立后,马上奔赴遵义、湄潭、绥阳三县边境,打击地主、恶霸、民团等恶势力,配合中央红军作战。
3.赤水河游击队的成立。1935年3月初,中央红军向遵义、仁怀间的鸭溪、长干山一带进军。为了发动群众,配合主力红军的军事行动,“军委决定抽调红三军团部分干部、战士,组建了红军赤水河游击队”[2]。军委任命罗彬为队长,胡方为副队长,余得胜为特派员,全队共计100余人,下辖3个中队,全队有党员30多人,建立了1个党支部,下编3个党小组。
综上可见,这三支游击队,总人数约300余人,主要在黔北一带活动。以上几支游击队武装的成立,主要是中央红军在长征期间为了让地方武装配合主力红军实施战略转移需要而设立的。这是遵义会议后红军的一项军事举措,“遵义会议调整了党的领导机构,为处于窘境中的中央红军带来了转机”[3]。当然,为了更有力地达到这一目的,后来,将这些分散的游击武装进行了整合,成立了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
二、川滇黔边区游击队的历史功绩
(一)各游击队在各自边区的独立斗争
川滇黔边区游击队的功绩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各游击队在各自边区独立斗争时的功绩;二是各游击队整编成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后的功绩。总的来说,这两个阶段都是中国革命处于艰难的与敌斗争时期,其历史功绩尤为珍贵。
1.黔北游击队的军事斗争。1935年2月21日,川军郭勋祺部从土城向温水尾追红军而来,黔北游击队在陈宏指挥下,埋伏在习水县东皇殿附近之泥垭山林里,截击敌后卫一部,毙伤、俘敌30多人,缴获步枪20余支,成功阻滞了敌军的行动。东皇殿首战告捷,黔北游击队士气大振,之后,游击队向放牛坪挺进。在陈宏、张凤光带领下,队伍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1935年7月,黔北游击队已达400多人。1935年4月下旬,黔北游击队与红军赤水河游击队在羊坝会合。接当地群众密报,当地乡长翁华超曾下令杀害两个掉队的红军伤员,游击队当即决定攻打翁家寨,严惩其恶行。游击队用火攻破其寨门,翁华超率乡丁败逃,游击队在翁家寨缴获了一批物资,将浮财散发给群众。同年7月上旬,黔北游击队决定攻打赤水二郎滩镇。游击队渡过赤水河,打垮了盐防军,在二郎滩镇上,黔北游击队开仓放盐,救济群众。
2.红军遵湄绥游击队的军事斗争。1935年3月初,中央红军第二次撤离遵义城,3月6日,遵湄绥游击队在王有发的率领下,从遵义城南门出发,配合红军主力行动。3月8日,游击队进入遵义县境,当夜到达水淹坝宿营。当地恶霸国民党联保主任、大地主张保斋为恶乡里,残酷压榨百姓。他家屋前筑有一个碉堡,内藏枪弹、粮食等物资,游击队决定攻打。游击队采取袭击战术,一举摧毁了这个碉堡,砸毁了土炮,缴获步枪4枝,活捉了张保斋,后根据群众要求处决了他。3月9日,游击队两个分队攻打鱼泉区公所,挫敌锐气。3月18日,游击队攻打宋家坝区公所。游击队提前派人假扮做活的泥水匠进入区公所,然后,采取内外夹击战术,攻占区公所,此战,打死团丁3人,打伤4人,俘获30余人,缴获枪支20余条。3月19日晨,游击队遭到火烧舟区的民团袭击,团丁在敌区队长杨占清带领下来到龙堂子,袭击游击队,游击队从容迎战,待敌进入射程后,队员们一齐开火,敌人纷纷中弹,乱作一团,游击队乘胜追击,敌军狼狈败逃。遵湄绥游击队在这段艰苦战斗中,正确执行了党中央和军委的指示,与各地游击队相互配合,在掩护红军战略转移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黔敌第一绥靖区新编第八师向上峰电报称“朱毛残匪二次离遵,分散小组游击队在遵桐一带,宣传赤化”[4],可见,遵湄绥游击队的作用是非常大的,一定程度上狠狠打击了国民党地方军阀的反动统治。
3.赤水河游击队的军事斗争。游击队离开主力红军后,从二郎坝出发,来到大坝区大坪新田,国民党仁怀县长派民团副指挥赵守恒、大坝区区长陈再鉴率民团阻击游击队。游击队则穿上缴获的黔军军装,佯称是王家烈二十五军的队伍,诱使敌人说出实情,这样就使游击队掌握了敌人的情报,游击队勇猛出击,民团溃逃,游击队缴获了一批武器。“情报工作在我党我军的革命战争年代起了重要的作用”[5]。各游击队在各自边区与敌人进行了大大小小数十次战斗,胜多败少,壮大了自身力量。
以上几支游击武装,以及在遵义会议前后由红军帮助群众建立的数十支小型游击队、赤卫队、抗捐军,根据党中央、中革军委的战略部署,认真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在敌人后方和补给线上,寻找战机,主动出击,牵制敌军,有力地配合了主力红军四渡赤水,南渡乌江,实现了战略转移。
(二)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的斗争。遵义会议后,中央红军会师北上,中革军委决定组建一支游击纵队,来牵制敌人,掩护红军转移。在这个背景下,在川南游击队的基础上组建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由徐策担任特委书记兼纵队政委。2月11日,红军黔北游击队、红军遵湄绥游击队、红军赤水河游击队先后与川南游击队会师,整合成为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整编后的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人数有 1000多人,已经具备一定的实力与丰富的游击经验。
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自1935年2月11日成立到1937年1月结束战斗,期间,纵队领导机构几经改组,人员不断发生变化,鼎盛时期,游击纵队人数发展至千人以上,少时只有几十人,但是游击队员们始终坚持斗争,没有放弃信仰。其足迹遍及长江南岸至乌蒙山区、金沙江畔至娄山南麓的川滇黔边区20余县的广阔地区。游击纵队在此期间,与敌人大小战斗数十次,有力牵制了敌人的兵力部署,这可以从蒋介石给薛岳的电令中找到佐证:“据确息,匪所经过村落,皆留有落伍小匪,以枪送民家,而民家因之多为其藏匿。此即匪一面仍为其赤化与窜回之准备,一面扰乱我后方。”[4]可见,敌人对红军游击队的袭击是颇为恼火的。另,由于游击队曾一度开辟了放牛坪游击区,威胁到黔军军阀王家烈的反动统治,这使王家烈坐立不安,致电蒋介石:“窃自去岁共匪窜黔以来,流毒所至,曷为胜言”[6],也从反面说明了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的历史功绩。
三、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斗争的意义
1、配合了红军北上。红军北上开始了战略大转移,在军事上是被动的,一直处于国民党的军事追剿中,国民党在军事上处于优势地位,但是,遵义会议之后,毛泽东重新回到了中央红军的指挥岗位上,通过四渡赤水,巧妙摆脱了国民党的重兵围堵,使北上方针得以贯彻执行。在这一过程中,由红军培养的川滇黔边区游击队武装对中央红军的北上也产生了一定的积极影响。一方面游击队武装有力牵制了国民党中央军与地方军阀(含民团)的兵力,扰乱了敌人视线,分散了敌军追击主力红军的注意力。
2.辅助了红军斗争。在中央红军已转移的情况下,游击队武装对敌人的袭扰,使支持红军的当地群众对红军始终充满了希冀,实际上是红军宣传的一种有力注脚。在主力红军转移之后,通过电台与中央红军联系,接受指令。中央红军机要科“作为中央红军的千里眼、顺风耳,出色地完成了工作任务。”[7]可见,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作为直接接受中央红军指挥的游击武装,其本身作为中央红军的地方武装力量,对红军的长征,在军事上具有积极的辅助意义。
3.弘扬了红军纪律。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在敌后作战,给养问题要自己解决,这就可以看出游击纵队与群众的密切关系来。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在1935年8月25日攻占四川筠连县城后,游击纵队在县城施行公买公卖,保护市场秩序,游击纵队指战员使用“布币”购买物品。例如,在该县土产公司退休职工乐书传家中至今保存着一串“红军布币”,据乐书传介绍,当年,乐书传的父亲乐雨金在四川筠连县城大南街干菜铺经营干鲜生意,两位红军战士来购买生活物品,付给了面额为“三串”的两张布币(每串值一千文),就当时的物价而言,可以在当地购买两头肥猪[8]。这个证据,有力证明了当年红军游击纵队与群众的鱼水深情。
综上可见,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在中央红军长征期间,一方面有力配合了红军的战略转移,一方面依然保持了红军的优良作风,在敌后与群众密切军民关系,积极宣传红军北上抗日的主张,有力驳斥了国民党的反动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