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外二首)

马云驰

这个湖惯用的小情调

就是让我陷入爱

看一看贴着水面低飞的鸟

就知道我有多爱

本该用来高飞的翅膀

把身子压得很低

用谁也听不懂的方言表白

伴以亲昵的手语

一场大雪来得突然

看一看高高扬起头的芦苇

就知道我有多爱

本该凌风起舞的纤弱身躯

负起全部霜雪的白

雪有多重，内心的情感

就有多重

临水打坐

我小心翼翼

甜蜜的疼痛寂寞无边

四月

打开四月的天空

我成了唯一的王

各种草木在脚下

次第舒展

群鸟，播下一粒粒种子

一盏茶的工夫

向我揮手致敬

熟悉的味道五颜六色

开满摊开的手掌

沿着掌纹

每一条河流都有一个温暖的名字

空中布满颂词

诱惑，无处不在

可我的野心在低处

一个叫江山

一个叫美人

晨跑

水温恰好

我是唯一的一尾鱼沉在水底

冷眼静观

生活，寸寸老去

记忆刻进石头

冷却，抑或沸腾

无须涉险、深入

一试冷暖

这场大雾之外

一些旁观者正在加入奔袭的行列

生活中还有什么

比身体里的盐飘扬风中

更有意义？

阳光被风吹散，穿过林隙

穿过被汗水稀释的液体

穿过奔袭者的身体

穿过岁月

（选自《三角洲文学》2018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