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板眼”才合规矩

文/格非

成语“有板有眼”和“一板一眼”中，都有“板”和“眼”。不少人为此感到疑惑：这二者成并列关系合用于一词，难不成木板和眼睛之间也有共通点？汉语中还有一个词叫“死板”，有人脑洞大开，做出这样一个解释：“死板”就是“死心眼”，“有板有眼”中的“眼”说的不是眼睛，而是“心眼”。乍一看，该说法很有道理，可事实是这样吗？

要弄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得坐着时光机回到唐代。相传，玄宗李隆基爱好音乐，小有造诣，曾在宫中梨园教乐工、宫女演习音乐。为了让学习者能更好地把握节奏感，李隆基便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和心得体会，创立了“板眼乐制”。“板”即强拍，“眼”即弱拍，“板眼”结合一起，便有了拍子的强弱，使乐曲节奏分明。

将某事的产生或某物的发明附会在名人身上的例子，自古以来并不少见，唐玄宗创立“板眼乐制”的故事大有水分。在我国的唱曲传统中，艺人常以鼓板来打节拍，强拍击板，弱拍则以鼓签或手指敲鼓。因此可猜想，即使这事真与唐玄宗有关，那也肯定不是他的原创，而是受了民间艺人的启发。

随着音乐的传承，这种以“板眼”来区分节奏强弱的方法在中国传统民族音乐和戏曲之中得到广泛应用。其中，节拍为2/4的，即“一板一眼”。而“有板有眼”，最初指的是唱腔合乎节拍，后来引申为做事有条理，合乎规矩，能按部就班。倘若演奏者节奏感差，强弱不分明，那不是抢板就是滑板（掉板）了。至于“死板”，只有“板”没有“眼”，肯定做事不灵活，更不合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