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布鲁氏菌病高发区高危人群“知信行”调查

刘 莹，李文刚，刘建文，王秀生，郑瑞峰，孙 涛，孙玉霜，李 争，董依满，梁智选

（1. 天津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天津 300402；2.宁河区乡镇畜牧兽医总站，天津 301500；3. 蓟州区畜牧业发展服务中心，天津 301900；4. 天津市畜牧兽医局，天津 300384）

布鲁氏菌病（以下简称布病）是一种由布鲁氏菌引起的人兽共患慢性传染病，全球每年约有50万人感染[1]。世界粮农组织（FAO）、世界卫生组织（WHO）、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一致认为，布病是一种十分重要的、须通报的动物传染病。布病不仅严重影响畜牧业发展，而且严重危害人体健康，为此我国农业农村部将布病列为二类动物疫病，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将其列为乙类传染病。

在我国流行的布鲁氏菌株主要包括羊种（B.melitensis）、牛种（B.abortus）、猪种（B.suis）、犬种（B.canis）4种血清型，都易感染人[2]。布鲁氏菌是一种细胞内寄生的细菌，被其感染的动物或人如果治疗不及时，就很难治愈[3]。性成熟的牛羊感染布鲁氏菌后，表现怀孕母畜流产、公畜睾丸炎等症状。感染动物主要通过阴道、消化道、乳腺排毒[4]。人通过呼吸道、消化道或皮肤伤口直接接触可感染布病[5-6]。

为提高布病高危人群的“知信行”水平，有效降低高危人群布病感染风险，对天津市布病高危人群“知信行”水平开展了调查，以期为下一步宣传干预提供参考。本次调查的4个区为天津市牛羊养殖量较大的区，近几年的人间病例数也列居天津市前位。

1 方法

1.1 调查对象

以天津市布病高发区的牛羊养殖户及基层兽医人员为研究对象。

1.2 抽样策略与样本量计算

基于问卷调查和电话回访，选取布病流行率较高的4个区进行横断面抽样调查。样本量计算公式为n=pq/(d/Zα)2，q=1-p，设允许误差d=0.1p，Zα为显著性检验的统计量。当显著性水平α=0.05时，Zα=1.96。根据文献[7-9]，设定天津市高危人群知晓率为60%，应采样本量256份。

1.3 问卷设计

调查问卷内容包括社会统计学信息、布病知识、态度、行为以及媒介信息5个部分，共设44项问题，其中开放性问题2项。

1.4 数据分析

将调查数据录入Excel，使用SPSS软件进行统计分析。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布病高危人群“知信行”水平，采用Logistics回归，分析影响“知信行”水平的因素[10]。

1.5 质量控制

天津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制定调查方案，安排部署并开展培训，各辖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组织实施。问卷设计参考同行意见并进行完善，通过电话回访核对问卷真实性并补充缺失值，录入数据后进行多次校验和逻辑查错。

2 结果

2.1 “知信行”调查

采用简单随机抽样方法，选择布病高发区牛羊养殖户、基层兽医人员填写问卷。共收集问卷295份，其中有效问卷284份，问卷有效率为96.3%。

2.1.1 一般人口学统计 本次调查养殖户占64.44%，男性占92.96%，中学学历占48.28%，工作年限少于10年占53.87%（表1）。

2.1.2 知识知晓情况 高危人群对布病的平均知晓率为44.93%，其中基层兽医人员为65.35%，养殖户为33.66%（表2）。

2.1.3 高危人群态度 大部分基层兽医人员和牛羊

养殖户对接受布病知识的态度积极（98.59%）。高危人群对接受布病防控治疗和感染途径的态度见表3。2.1.4 高危人群行为习惯 基层兽医工作人员行为习惯好于养殖户，但都存在较大感染风险；28.71%的基层兽医人员和33.55%的养殖户存在不良行为习惯，28.31%基层兽医人员和46.55%的养殖户有不良防护习惯。布病高危人群行为调查统计结果见表4。

表1 天津市布病高危人群社会人口统计学信息（n=284）

表2 天津市高危人群布病相关知识知晓率查统计结果（n=284）

2.2 风险因素分析

2.2.1 单因素分析 根据基层兽医人员和养殖户的知识、态度、行为进行赋值，答对1项得1分，共计37分。以布病高危人群“知信行”总分的60%划为界限（22分），然后进行分类，使用SPSS软件，进行单因素Logistics回归分析，发现布鲁氏菌感染高危人群的“知信行”水平与5项因素有关（P＜0.05），分别是职业（基层兽医人员和养殖户）、性别、从事饲养（防疫）工作年限、文化程度、区域（表5）。

2.2.2 多因素Logistic回归 将上述相关风险因素（P＜0.05）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向前选择变量，发现高危人群职业（X1）、从事饲养（防疫）工作年限（X2）与布病“知信行”水平相关，Ln(Odd)=1.578X1-0.993X2-0.87X3-2.025，表明职业为基层兽医人员、工作年限大于10年的高危人群具有更高的“知信行”水平（P＜0.05）。利用构建的模型估计“知信行”水平，构建ROC 曲 线（图1）。经Hosmer-lemeshow 拟合优度检验，发现卡方值χ2=7.822（df=4，P=0.098），说明该模型的拟合度较好 （P＞0.05）。曲线下面积（AUC）为0.732（95%CI：0.673～0.791），说明该模型对布病高危人群“知信行”水平的预测能力较好，表明天津市布病高危人群“知信行”水平预测值与真实值之间差距较小。

表3 天津市高危人群对布病的态度调查统计结果（n=284）

表4 天津市高危人群行为调查统计结果（n=284）

表5 天津市高危人群“知信行”水平单因素分析结果

2.3 布病媒介信息

布病高危人群获得知识的渠道及希望来源渠道为下一步宣传干预及培训渠道选择提供了参考（图2）。高危人群最想了解的布病知识为预防知识，其次是布病的治疗方法和症状（图3）。

3 讨论

布病是我国较严重的人兽共患病，高危人群的“知信行”水平与其感染、传播有很大关系。高危人群良好的“知信行”水平对于降低人畜间布病流行率具有重要意义。本次调查为下一步天津市开展布病宣传干预提供了参考。

天津市布病高危人群对布病知识的知晓率偏低，仅为44.93%，体现出天津市高危人群对布病基本知识了解程度不够，尤其是养殖户，只有27.32%能正确选出布病病原，10.38%能选出非感染途径，10.00%能选出全部的易感动物，也反映出天津市的布病防控培训不到位，培训效果亟待提高。

图1 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预测概率的ROC曲线

图2 天津市高危人群布病相关知识获取渠道

图3 天津市高危人群布病相关知识需求

高危人群对布病的态度和意识决定其行为习惯，对布病防控起至关重要作用。大部分高危人群对布病知识都有较强求知欲望，能正确认识感染途径。但在实际工作中，很多高危人员没有避免感染风险意识，只有一半多意识到需要避免身体直接接触牛羊，还有部分高危人群认为布病能够自然康复，仍有少部分被调查者没意识到感染的危害。因此，下一步应通过宣传干预，提高高危人群对布病危害及传播途径的认识。

统计发现，高危人群在日常工作中存在不良行为和不良防护习惯，包括工作中抽烟（28.87%），有伤口时仍接触牛羊（20.07%），工作后不立即洗手（38.38%），身体直接接触疫苗液体（66.20%）等。养殖户的不良防护习惯平均占比较高，如接触牛羊时偶尔作个人防护（51.41%），不穿防护服（44.01%），不戴口罩（40.14%）、手套（34.51%）、护目镜（30.28%）等。大部分高危人群能认识到布病的一些危害，但行动上并没有完全体现出应有的防护意识。分析原因，一是对布病危害认识依然不足，为节约时间或者图省事而不作防护，明知是感染牛羊，不进行防护而直接接触；二是管理层重视不够，宣传培训不到位，基层兽医人员及养殖户的防护用品配备不充足，如防护服、护目镜等。应针对高危人群的不良行为和不良防护习惯开展宣传干预，尤其要加大对养殖户的培训和指导，降低高危人群感染布病风险。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表明，职业、工作年限影响了布病高危人群“知信行”水平。基层兽医人员的布病“知信行”水平高于养殖户，高危人群工作年限越长，“知信行”水平就越高，这与一般认知相符。因为高危人群工作年限越长，接受的布病相关培训和宣传就越多，获得的布病知识就更多，因而“知信行”水平就会不断提高。

布病高危人群获取布病知识的主要渠道依次是电视、宣传资料、书籍和网络。在下一步宣传干预中，首先要作好布病培训，普及布病基本知识，加强布病防护技能培训，提高其认识态度；其次宣传干预的方式应多元化，除了定期宣传培训外，还要拓展宣传方式和方法，如发放明白纸，张贴宣传挂图以及开展试听教育、技能竞赛等；再次需要拓展宣传渠道，充分利用互联网平台和新媒体，加大网络宣传力度；最后培训内容需结合实际，重点讲解布病防控措施、症状和治疗方法等。

本次调查反映出天津市布病宣传工作存在一定问题：第一，培训对象针对性不强、覆盖率低，甚至有部分牛羊养殖户和基层兽医从来没有参加过布病防控相关培训；第二，小学以下学历（包括文盲）养殖户占比较高，但在培训时并没有考虑低学历人员的接受程度，导致养殖户听不懂；第三，高危人群布病防控知识获取不准确、不专业、不系统、不实际，培训内容针对性不强，实用性不够；第四，重培训、轻考核，导致养殖户学习不认真。因此，需要加大布病宣传力度：一是培训对象覆盖面要大，让尽量多的高危人群参加培训，尤其是牛羊养殖户；二是培训要有针对性且结合实际，要将知识与日常工作相联系；三是要注重培训效果，要考虑到文化水平较低的养殖户的接受程度，建立培训考核度，不能流于形式。

本次调查是基于天津市布病基线调查同步完成的，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仅选择了布病高发的4个区进行抽样，“知信行”水平及其影响因素是否能够代表天津市整体情况并不确定；其次，市级制定调查方案，区级开展调查，无法确定抽样名单，因此采用简单随机抽样，导致调查存在一定的选择偏倚，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收集信息的准确性；最后，问卷中部分问题设计不合理，存在一定的倾向性，容易出现信息偏倚。

4 结论

调查认为，天津市布病高发区高危人群对布病的知晓率有待提高。虽然高危人群对获取布病知识的态度较为积极，但对布病传播途径认识不清，同时存在不良行为和不良防护习惯，导致感染布病的暴露风险较大。影响高危人群布病“知信行”水平的主要因素为职业和工作年限，因此要重点加强对牛羊养殖户和工作年限小于10年的高危人群进行布病宣传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