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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米饭的慨叹

2019-01-16张枫

党的生活(黑龙江) 2019年12期
关键词:米饭粮食水稻

张枫

我是新中国成立前出生的。从我有记忆开始,街坊们见面打招呼时最常用的一句话是:“吃饭了吗?”回答“吃过了”,既是一种回应,也是一种幸福的表示。因为在旧中国,老百姓很少有人能吃饱饭,许多人内心的记忆是:“幸福,就是有饭吃!”

新中国成立70年之后,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到凭票购买紧俏日用品,从一年四季单调的菜篮子到“天天如过年”的美味佳肴,从追求精细粮食再到粗细粮搭配成为健康时尚……随着时代的不断进步,人们现在选择吃什么反倒成了一种“负担”。甚至不少人一提起大米白面、大鱼大肉,脸上便会泛起一股“吃腻了”的表情。

我常常感叹:要知道,在没有大米饭可吃的岁月里,那是一种怎样的期盼!

1959年春节,我把住在肇东农村的父母接到我所在的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县城过年。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我父亲看着桌上的大米饭,万分感慨地说:“我12岁给地主家放猪,看见过地主吃大米饭。我今年60岁了,第一次吃到大米饭,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呀!”

那时候,东北人以玉米面、高粱米为主粮,大米饭虽然好吃,但种水稻不是东北人的特长。水利设施当时也很落后,在肚子还填不饱的年代,人们没有心思去研究种植生产成本较高的水稻。这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似乎成了父亲生活经历中最值得满足的画面。回到肇东农村后,父亲还把自己吃过大米饭的事告诉了很多人。

當时,城里人吃大米也是难得的。我虽然是国家干部,一家三口都吃供应粮,但平时也买不到大米。只有到春节时,每人才能凭票买到2斤。

1974年,我去牡丹江市开会,顺道看望了一位很要好的同学。当我开完会返程时,他送给我20斤大米——这在当时可是无比珍贵的馈赠。到家之后,我自己留下10斤,给父母捎去10斤。没想到,这10斤大米两位老人竟吃了三年。他们平时舍不得吃,只是逢年过节吃一点儿,因为担心大米发霉,还常拿出来晒一晒,然后再装在坛子里保存起来。

这两段往事成了我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记忆,我多么希望吃上一碗大米饭不再是父亲的奢求。令我惊喜的是,没过几年,这个梦想就逐步实现了。

1978年,随着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把水稻生产作为全县的经济发展战略来抓。此后,县委、县政府先是打井灌田,加大投入,建变电所、架高压线、上大型泵站、引嫩江水,引导农户把符合条件的旱田变成水田,科学种、科学管,逐步探索出了以稻治涝、提高产量的农业生产新模式。

经过几十年的探索,不仅我的家乡种植水稻,连整个黑龙江省也成为水稻主产区,大米也早已悄悄地进入寻常百姓家。令人自豪的是,在中国,每十碗米饭中就有一碗来自黑龙江。2018年9月25日,首个“中国农民丰收节”刚过去没几天,习近平总书记便来到黑龙江省考察。在北大荒精准农业农机中心一楼大厅农产品展台,他双手捧起一碗大米,意味深长地说:“中国粮食,中国饭碗。”

“一碗米”,连着天下大粮仓;“一碗米”,连着乡村振兴大战略。总书记的话,更加点燃了龙江人努力种好“中国粮食”、装满“中国饭碗”的壮志豪情。

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更多人都在向往“一碗好大米”,富硒大米、有机大米也纷纷端上百姓的餐桌;在一些饭店,米饭不限量也已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对那碗白花花的大米饭的记忆,至今有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回味……

(作者单位: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老干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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