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循环模式的价值分析——以驻马店升福家庭农场为例

杨明星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农林经济管理系，河南郑州 450046)

国家农业部于2014年和2015年对全国30个省、区、市 （不含西藏） 家庭农场进行了专项调查，数据显示国内种养结合类家庭农场与家庭农场总数的比值由2014的7.82%增长到了2015年的8.96%。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在数量迅速发展的同时其经营效益成为值得关注的重点。而“粮”、“猪”作为我国传统农业长期以来的主要生产对象，从古至今在我国农业生产中始终具有很强的代表性。“粮-猪”结合型种养结合家庭农场作为循环农业的一种较为普遍的模式，其当前的发展模式是否合理？其经济价值、生态价值、社会价值处于什么水平？下一步应如何有效提高其发展质量？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的解答都建立在对种养结合家庭农场进行科学的价值评估的基础上。

当前，已有不少学者针对农业生态系统进行了价值评估。基于稻田资源[1-2]和耕地资源[3-5]的经济价值、生态价值、社会价值的价值评估体系的研究已较为完备，评估方法主要有收益还原法，市场价值法、影子工程法、造林成本法、当量因子法、替代法等。在价值评估方法上为本文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本文侧重于“粮-猪”型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循环模式的价值研究，包括经济价值、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三个部分。已有学者对“猪-沼-粮”[6-7]、“猪-沼-果”[8-11]、“猪-沼-茶”[12]、“稻-鱼-鸭”[14-15]、“稻-鸭”[16-17]、“稻-鱼”[18]等几种种养结合的循环模式进行了研究，发现这几种模式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夏振洲对夏邑县农业循环经济的复合价值进行了初步核算，同传统的农业经济进行了比较分析[19]，并针对农业效益较低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的措施。已有文献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很好的思路，但上述研究多从效益方面对种养结合循环农业模式进行分析，将种养结合循环农业模式的价值以货币形式进行量化评估的研究则较少。本文以驻马店市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作为案例对其复合价值进行研究，以期进一步完善种养结合循环模式的价值评估方面的理论。

1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模式分析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2014 年成立，位于驻马店蚁蜂镇宋冲村，农场总人口9人，主要劳动力人口有6人。采取种养结合的生产方式，主要种植粮食、核桃、蔬菜，养殖生猪。2017年共流转土地93.33hm2，粮食、蔬菜、核桃的种植面积分别为26.67 hm2、13.33hm2、33.33hm2，养猪场及配套设施用地共占约 13.33hm2。猪场存栏量约为8 000 头，年出栏量为3 批，猪场的猪粪尿约为10 320 吨/批，每批次可制作有机肥 440 吨。猪场的猪粪经过沼气池工程处理后，大部分销售，少量自用。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采取种养结合的方式，其循环模式如图1 所示，在生产过程中农场实现了种植、养殖的有效循环，充分利用粮食、蔬果和食粮牲畜产生的废弃物，将养殖产生的废弃物通过沼气发酵、堆肥等环节，一方面沼气可以形成清洁能源，减少人们生产生活中的用电量，另一方面沼渣、堆肥等有机肥可以进入农地、菜地，减少化肥用量，减少污染物排放，保护土壤肥力的同时提高粮食产量，产生了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

图1 升福“粮-猪”结合型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循环模式

2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物质流和价值流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物质产出投入如表1所示，整个系统中的N肥、P肥、K 肥的投入量分别为1 249.89kg/hm2、374.6kg/hm2、508.13kg/hm2，其中化肥中 N、P、K 的含量占比分别为 54.9%、45.04%、33.21%。系统养分的输出水平分别为404.4kg/hm2、76.35 kg/hm2、96.3 kg/hm2，在不考虑蔬菜有机肥使用的情况下，该模式的物质输入结构有很大改善，未来可以考虑减少部分化肥的投入量。

表1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物质流投入产出分析单位：kg/hm2

循环经济价值流指的是资源价值流理论系统内部的各组成要素按一定的逻辑关系进行组合，组合而成的各要素在系统内部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促使循环经济价值流理论发挥功能作用的理性知识体系[20]。升福种养结合家庭种植的价值流投入产出情况如表2所示，其中土地、厂房、机器设备、工具、原料的生产成本属于生产过程中所使用的生产资料流成本。农场雇工成本以及水电费、固定资产折旧、无形资产摊销等费用属于人工及制造费用。

表2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价值流投入产出分析 单位：万元

3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价值分析

3.1 经济价值

经济价值的一般含义是指经济行为体通过产品或者服务获得的直接利益和间接利益的总和，即可以通过市场实现的价值，它与国内生产总值中的“价值”是相近的，不同的是农业经济价值的核算包括自产自用产品的价值。本文对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经济价值核算采用计算公式：经济价值=总产出资金－总投入资金＋政府补贴资金。其中，总投入资金包括农场使用的秸秆和猪粪的价值，总产出资金包括农场通过销售秸秆和猪粪获得的收益。通过表2对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价值流分析，已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2017年的总投入资金为4 173.7万元，总产出资金为11 087.2万元，通过调查得知，2017年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获得的政府扶持资金为56万元，则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经济价值=11087.2－4173.7＋56=6969.5万元。

3.2 生态价值

生态价值具体可分为环境的生态价值、生命体的生态价值、生态要素的生态价值、生态系统的生态价值四类[21]。本文着重研究生态要素的生态价值即对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系统要素和系统整体进行分析，从气体调节、土壤保护、涵养水源、净化环境等方面对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生态价值进行计算。根据家庭农场的各项生态服务功能采用不同的评价方法。其中，对气体调节功能的价值核算采用造林成本法、瑞典碳税法和制氧工业成本法，对涵养地下水源、土壤保护功能的价值核算采用市场价格法，对净化环境价值的核算采用替代成本法。

3.2.1 气体调节

根据光合作用方程式得出绿色植物每生产1g干物质需要1.63g CO2，同时会释放1.19g O2。该部分价值包括固定CO2的价值和释放O2的价值两方面。其中，固定CO2的价值估算采用造林成本法（260.90元/t C）和瑞典碳税法（927元/t C）的均值，即593.95元/t C作为农业生态系统固定二氧化碳的价格[2]。释放O2的价值估算采用工业制氧法（400元/t O2）和造林成本法（352.93元/t O2），即376.47元/t O2。耕地、园地的干物质产量依据任方红对杨凌区生态补偿价值评估的研究数据，耕地取2007年小麦、玉米的干物质产量均值2590.7kg/hm2，园地取2007年大棚蔬菜、苹果、猕猴桃的干物质产量均值为9522.81kg/hm2[22]，经计算每公顷耕地固碳4.22t放氧3.08t，每公顷园地固碳15.52t，放氧11.33t。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26.67hm2耕地固定CO2的价值为6.68万元，释放O2的价值为3.09万元，46.66hm2园地固定CO2的价值为43.01万元，释放O2的价值为19.9万元。可以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气体调节的总价值为Vgr=6.68+3.09+43.01+19.9=72.68万元。

3.2.2 土壤保护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整个系统中的N、P、K的投入量分别为1249.89kg/hm2、374.6kg/hm2、508.13kg/hm2，系统养分的输出水平分别为404.4kg/hm2、76.35kg/hm2、96.3kg/hm2，在不考虑土壤养分流失的情况下，可以算出系统养分中N、P、K的留存量分别为845.49kg/hm2、298.25kg/hm2、411.84kg/hm2，根据目前化肥市场价格，氮肥、磷肥、钾肥的平均价格分别约为1600元/t、2000元/t、2000元/t，可计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单位面积土壤保护的价值为2772.94元/hm2，则农场耕地和园地部分土壤保护的总价值Vsp为20.33万元。

3.2.3 涵养水源

农作物对水分的吸收可以起到涵养水源的作用。这里依据任方红调查2007年杨凌区农用地转中农用地的相关数据[22]，可计算出耕地和园地涵养水源的物质量分别为17.24m3/亩和89.57m3，水的平均市场价值为3.37元/m3[2]，由此可以计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涵养地下水源的总价值Vwc为23.45万元。

3.2.4 净化环境

净化环境的价值主要是指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净化空气的价值。根据相关研究，一般旱田吸收SO2、HF、NOx和滞尘的单位面积价值分别为0.006万元/hm2·a，8.820×10-5万元/hm2·a，0.005万元/hm2·a，3.720×10-5万元/hm2·a，园地吸收SO2和滞尘的单位面积价值分别为0.013万元/hm2·a，0.512万元/hm2·a[23]。经计算，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耕地净化环境的价值为Vpa耕地=26.66×（0.006＋8.820×10-5＋0.005＋3.720×10-5）=0.29万元，园地净化环境的价值为Vpa园地=46.66×（0.013＋0.512）=24.5万元。计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净化环境价值为Vpa=0.29＋24.5=24.79万元。

综上，可以计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生态价值为V生态=Vgr＋Vsp＋Vwc＋Vpa=72.68＋20.33＋23.45＋24.79=141.25万元。

3.3 社会价值

农业社会价值是指农业生产活动所具有的满足一定社会的共同需要功能的价值。基于学者对农业社会价值的研究基础，本文选取就业保障价值和粮食安全价值两个指标对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社会价值进行核算。

3.3.1 就业保障价值

就业保障价值的核算公式为Ves=AIE×AYE×NLE式中[24]，这里Ves表示农场的就业保障价值，AIE表示每人受教育期间的年均教育投入，AYE表示每人平均受教育年限，NLE表示单位面积农用地就业人数，升福家庭农场的就业人数包括自家劳动力6人，长期雇佣劳动力5人，临时雇佣劳动力10人，其中临时雇佣劳动力的工作时长平均为90天，相当于3.59个长期劳动力（按一年251个工作日计算），即农场总的长期就业人数为14.59人。其中教育期间的年平均教育投入=农场农民人均纯收入×教育支出占总收入的比重（按雇佣劳动力的人均纯收入计算）。单位面积农用地就业人数=常住从业人员数量/农用地面积。由于缺乏调查数据，这里根据刘灵芝，王雅鹏（2006）对我国东、中、西部农村地区农民收入与教育支出负担率的研究结果，东、中、西部农村地区教育支出负担率平均为11.11%，将农场内家庭成员的教育支出占家庭总支出的比重看作11.11%[25]。通过查阅《中国发展报告2013》，得出河南省耕地就业劳动力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59年[26]，通过计算可以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就业保障价值为Ves=AIE×AYE×NLE=35×11.11%÷14.59×8.59×（14.59÷93.33）=0.36万元/hm2，则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就业保障的总价值为33.6万元。

3.3.2 粮食安全价值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粮食产品包括小麦和玉米，小麦、玉米为轮作制，粮食单产为14.7t/hm2，粮食总产量为392.05t。对于粮食安全的价值核算参照吴泽斌，阮维明采用的粮食安全价值公式：Vgs=（|GC-GP|×GSSR）×（GMP-GPC）[24]，其中Vgs表示粮食安全保障价值，GC表示粮食消费量，GP表示粮食生产量，GSSR表示单位耕地面积的平均粮食产量，GMP为市场粮食销售价格，GPC为本地粮食生产成本。粮食消费量=人口数量×人均口粮消费量，粮食生产成本=物质与服务费用+人工成本+土地成本。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4～2018）可知，2013年到2017年人均粮食消费量平均为137.42kg，各省市粮食销售价格和粮食生产成本均采用《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2009、2010和2011）三年的平均数，经计算将河南省的粮食销售价格和生产成本分别定为1693.65元/t和1007.79元/t。可以计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粮食安全价值为Vgs=[|9×0.137-392.05|×14.7]×（1693.65-1007.79）=394.03万元。综上，可以计算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社会价值为V社会=Ves＋Vgs=33.6＋394.03=427.63万元。

3.4 复合价值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复合价值包括农场的经济价值、生态价值、社会价值之和为7530.01万元。如表3所示，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生态价值，其中经济价值、生态价值、社会价值占复合价值的比重分别为92.45%、1.88%、5.67%。

表3 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复合价值核算

4 小结

该研究对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经济价值、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的核算，为实现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价值最大化提供了理论基础，有助于优化当前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发展模式，为政府制定种养结合家庭农场方面的相关政策提供理论依据。通过研究发现升福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远远低于经济价值。为进一步提高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提出以下对策：（1）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应进一步优化循环模式，提高废弃物处理水平，减少环境污染的同时，着力提高废弃物利用价值；（2）政府应根据农场的实际情况和各方面的价值评估，适当提高对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生态价值补偿，为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协调好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之间的关系提供政策支持；（3）适当加大对产粮家庭农场的补贴力度，并给予贴息贷款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