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项令”董宣

河北科技大学文法学院 高建军

董宣，字少平，东汉陈留圉(今河南开封附近)人。东汉初官员，做过北海相、江夏太守、洛阳令等。董宣性格刚正，嫉恶如仇，不畏强暴，勇于任事，敢于与权贵作斗争。光武帝刘秀称他为“强项令”。

董宣做北海相的时候，任命当地的豪族大姓公孙丹为他的属官。公孙丹刚刚建了一座大宅院，他请了算命先生为他算卦，占卜吉凶。算卦人说要想吉利，必须要死一个人才能避祸驱灾。公孙丹就指使他的儿子，在街上找了一个人杀掉，放在宅子里辟邪。这件事让董宣知道了，他马上逮捕了公孙丹父子，处死了他们。公孙是个大家族，公孙丹的族人不干了，他们纠集了三十多人，手持兵器，到董宣的衙门前闹事，叫嚣喊冤。董宣也不客气，就把这些人抓起来，并让手下水丘岑将他们全部处决。但是董宣也因此被人弹劾滥用刑罚，被抓捕入狱，判了死刑。在狱中，董宣早晚读书，毫无惧色。行刑那天，有关部门为他准备了饮食，被董宣厉声拒绝。一同行刑的共有九人，轮到董宣的时候，光武帝刘秀派人特赦了他，把他重新关进监狱。

刘秀派使者责问董宣为什么要滥杀无辜。董宣把实情一五一十地说明了，并为水丘岑辩护说，一切都是他的意思，水丘岑只是执行命令。董宣情愿自己去死，请求皇上赦免水丘岑。使者向刘秀作了汇报，刘秀就释放了董宣，也一并不再追究水丘岑。

后来，董宣做了洛阳令。他做洛阳令时遇到一件事，光武帝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的奴才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在湖阳公主的府邸躲藏了起来，执法人员不敢到那里去搜查。而董宣心里已经有了办法。一天，湖阳公主出行，让这个奴才作陪乘。董宣得到消息后，就在洛阳北门外的夏门亭等着他们。湖阳公主一行到来后，董宣拦住她的车马，以刀划地，大声斥责湖阳公主纵奴犯法，包庇凶手，并立刻把那个奴才拉下车来当街砍了头。

湖阳公主跑到刘秀那里告状。刘秀一听大怒，召来董宣，吩咐要把他打死。董宣说：“请陛下让我说一句话再死。”刘秀问：“你要说什么？”董宣说：“陛下以圣德中兴了大汉朝，却纵容奴才杀害良民，这样的话还怎么治理天下呢？话说完了，不劳陛下动手，我自己死了得了。”说完，董宣猛地撞向大殿上的柱子，撞得血流满面。刘秀毕竟是英明之主，他赶忙命卫士拉住董宣，这时，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心里实际上已经原谅了董宣。但他姐姐湖阳公主那里也得给个面子，于是刘秀让卫士挟持着董宣，命董宣向湖阳公主赔罪。董宣拒不听从。刘秀又让卫士强摁着董宣的脑袋，向湖阳公主叩头，董宣以手撑地，坚决不肯低头。湖阳公主脸上挂不住了，她故意刺激刘秀说：“你当年还是老百姓的时候，在家里藏匿凶犯，官府都不敢进去缉拿；如今作了天子，却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搞不定么？”刘秀笑着说：“天子哪能跟老百姓一个样呢？”最终，刘秀也没有再为难董宣，并且赏赐他三十万钱，作为奖励。董宣把这些钱全部分给了他的属下。从此，洛阳豪强无不震骇，人们都称董宣为“卧虎”，并作歌歌颂他。

董宣在七十四岁时去世了。光武帝派人吊唁，见董宣身上只盖着粗布被子，家里只有几斛大麦，一辆破车。刘秀对此感到很是伤心，说：“董宣如此廉洁，我直到他死了才知道。”于是下诏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