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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之年深情话党恩

2019-01-07夏飞

党建 2019年12期
关键词:共产党部队

救国报国爱国,伴随了我的一生。今年,我们为之奋斗的新中国已经成立70周年了,我衷心祝愿祖国繁荣昌盛!

到今年9月29日,我已整整100岁,党龄也有84年了。我从13岁第一次接触到中国共产党,便与这个党永不分离。我曾经孑然一身徒步辗转数百里寻找党,因为我相信中国共产党可以缔造一个崭新的中国、强大的中国。所以,我甘愿把一切都贡献给党、贡献给祖国和人民。

辗转百里寻找党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面对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许多爱国青年挺身而出,也包括我就读的山西临汾第六师范学校的师生们。

我们走出校门,宣传抗日、抵制日货。学校自发成立义勇军后援队,却遭到县政府反动当局的镇压,部分学生被逮捕。但我并不害怕,总是冲在游行队伍的最前面。后来迫于压力,县政府释放了被抓捕的学生。

然而,黑暗并没有驱散。面对日寇的步步紧逼,国民党政府一退再退、一败再败。我和同学们都陷入沉思:在这个国将不国、民族遭难的历史时刻,我们的前途在哪里?

那时,在学校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图书馆。在那里,我逐步接触到《北方红旗》《国家与革命》等进步书刊,在书中第一次知道中国还有个共产党。“共产党是为人民说话办事的,是劳动人民的一个政党”等观点,让我豁然开朗,犹如在黑暗中找到了明灯:只有依靠共产党,中国才有希望,个人才有前途。

可是,共产党在哪里呢?1934年,刚刚15岁的我离开了学校,辞别父母,独自一人背着小行李卷,踏上了寻找共产党和红军的曲折道路。

我得知运城学潮闹得最厉害,可能会有共产党,就徒步150多公里来到运城。然而找了半个月,仍一无所获。后来从报纸上得知陕北有红军,我随即乘船过黄河直奔陕西潼关,又辗转到西安,可还是没有找到共产党。这时已是初冬,我身上的盘缠已用光,想找个临时工作也没找到,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一天,我听一个同乡说国民革命军第17路军宪兵营正在招收新兵,就决定先考入宪兵营,解决吃饭问题。

由于我经常在宪兵营图书馆浏览进步报刊,思想积极,训练刻苦,引起了宪兵营地下党组织的注意。一次,宪兵营的中共特支书记刘庚突然找我聊天:“国家没有前途个人就没有出路,咱们是不是去找共产党?”原来,这个宪兵营的几任营长、副营长和所属连排长几乎都是中共地下党员。我回答道:“是啊,可是到哪里去找呢?”很快,我们就相约一起寻找共产党。

过了几天,刘庚和宪兵营中共党组织负责人崔胜华一起找我谈话考察,并问道:“你愿意加入共产党吗?”我立刻答道:“愿意!”

后来,崔胜华约我在西安革命公园见面。那天,在崔胜华和刘庚两名入党介绍人的共同见证下,我在公园的一个亭子里庄严地向党宣誓,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当时,别提有多激动了,浑身充满了力量。此后,我和刘庚就在宪兵营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先后完成了交通联络、传送文件、运送人员、掩护党员等许多特殊任务。

1936年5月,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我和刘庚等9名党员,被派遣到乾县保安队铁佛寺中队,配合分队长张庚良、吕剑,加强“兵运”工作,伺机组织起义。10月7日,起义爆发,我跟随起义部队首先打开了国民党永寿县大门,经过激烈战斗,我们全歼了永寿县政府警卫队,砸开监狱,解救出被抓的2名队员并枪毙了罪大恶极的县长。

第二天,部队撤离永寿县城,在乾县梁山乡坊里村休整,正式宣布建立“陕甘边抗日联军”,由张庚良任司令员、刘庚任政委、我任参谋长。此后,我跟随革命队伍一路征战,无论是在多么艰难的岁月里,我从来都没有动摇过革命到底的信念,因为我始终坚信:只有跟着共产党、跟着红军,民族才会有希望!

愿把一切献给党

1936年底,根据组织安排,我来到以阎揆要为团长的西安绥靖公署特务第2团工作。在这里,上至团长、副团长下至连排长有一大半干部都是共产党员。

1937年七七事变后,我所在的特务第2团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38军117师529旅1057团,开赴抗日前线。8月上旬,我们到达河北高碑店。刚下车,就遭到日军飞机轰炸,上级命令迅速向河北易县进发,我所在三营在紫金关城楼正面担任防御。

进入阵地后,我们立即勘察地形、挖工事、做各种防御准备。第三天晚上,因日军突然绕过我军防线,团部命令凌晨3点各营到达30里外的龙华镇,全团集合后南撤。当全营转移到阜平县与灵寿县交界处一个山村村口时,一支日军骑兵队突然疾驰而来,我们随即进行射击,日军掉头就跑。全营迅速散开抢占了5个山头,向下一看,日军的大部队正大摇大摆地在脚下的山沟里行军,这时我们才明白剛才的骑兵队是负责执行搜索和侦察任务的。我们先敌开火,敌人慌乱中开始向山上打枪。打了一阵子,敌人慢慢醒过神来,开始组织反击,掩护其侧翼部队向我军阵地反扑。

我带领九连担任营预备队,全连官兵把卸下的背包堆在一起,检查枪弹枪刺,扎紧腰带,整理绑腿,准备冲锋。此刻,敌人突然从两翼拉开,兜着圈子开始包围我们。情况危急,营长命令通信员迅速向各连传达撤退命令。我连和七连、八连快速转移到一个靠山脚的小村子。因与上级失去联系,我们研究决定成立了临时党支部。第二天拂晓,部队集合后继续向西开拔。我带着侦察班在前边探路,部队在后面跟着我们行进。一直走到平山县郭苏镇,我们遇到了八路军120师359旅717团。根据团长刘转连的指示:让我们留在团里工作,编为团特务连。

10月下旬,根据120师师长贺龙的命令,我们回归正在忻口战场上的原建制1057团。我带领部队从阜平、盂县、五台山奔向忻口,开到距离忻口阵地5公里处驻扎下来。阵地上,炮弹和重磅炸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当时接到通报,全团伤亡人数达70%以上,近80%的共产党员牺牲在战场上。全连官兵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

这时,突然接到团长阎揆要的命令:迅速撤退转移,保存好实战骨干力量,准备长期对日作战。我带领全连从忻口战场撤退转移至米峪镇,在那里收容了很多散兵,部队也由一个连的编制扩大到一个营,我为营教导员。经过多方侦察,打听到离我营20公里左右的娄烦镇,有八路军120师教导团的两个连驻扎,我们迅速与其对接联络。

此时,阎锡山防共第6团公然叫嚣,要把八路军从娄烦镇赶走。教导团副团长苏启胜和我们商量,决定联合起来给他来个教训。经过激烈战斗,防共第6团大败,全团缴械投降。当我们将俘虏押送到120师师部后,贺龙、关向应、萧克都来部队看望大家,给予我们莫大的鼓舞。当时,我们营被编为120师暂编二营。不久,根据上级指示,我们又回归1057团建制。

1938年2月,日军发动晋南和临汾战役。根据北方局副书记杨尚昆关于建立闻喜游击根据地的指示,我们脱离1057团,开始在晋南组建抗日游击队,正式进入八路军编制。1939年,我被组织派往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和八路军军政学院学习,虽然条件很艰苦,但精神上却很甜。1943年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陕甘宁边区保卫团参谋处任警卫参谋。解放战争,我先后参加了保卫边区和解放大西北作战。

红色基因代代传

1950年10月,作为中央军委从各野战军选调的优秀干部,我被任命为中国驻民主德国大使馆武官。从武装斗争走向外交博弈的新战场,虽然面临很多困难,但我坚持以勤补拙,夜以继日,学习宴会、活动等基本礼仪,学习当地语言,了解风土人情。20年驻外生涯,我先后在德国、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等国担任驻外武官。期间,我认真履行职责、严格執行党和国家的外交政策,为加强我军与外国武装部队之间的友谊、保卫世界和平做了大量工作。

1983年,我从部队离职休养。离休后,我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报纸和读书学习,不论是国际国内大事、党史军史理论,还是社会新闻,我都时时关注,一天不看报就感觉日子没过好。后来,随着年龄增大有些老花眼,我就拿着放大镜逐字逐句地看,遇到字太小也会让保姆读给我听。每次看完报纸,对习近平总书记的一些重要讲话、中央出台的政策和制度规定等,我都会做上标记,用心学习领会。

在我的坚持和影响下,1969年儿子李柏林中学毕业后,就从首都北京参军去了西北边陲被誉为“高原劲旅”的某部队,常年驻守在喀喇昆仑山。临行前,我只给他提了一个要求:别人能干什么,你也能干么,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在雪域高原,儿子李柏林的足迹遍布5243哨卡、神仙湾哨所等中阿、中巴、中印边境线。后来,他作为第一批工农兵学员,被部队选送到北京外国语学院学习,毕业后被分配到原总参谋部某部工作。

斗转星移,沧桑巨变。但在我们家,对党的忠诚和爱国精神的传承始终没有变。“我不回来的话,你们就白养我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决不能对着别的国家的国旗宣誓。”在加拿大攻读硕士的孙女李惟惟,毕业后坚持回到祖国,目前在北京一家央企从事财务工作。

孙中山先生说,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要知道怎么样爱国”。这些年,经常有人问我对自身价值和追求的看法。对我来说,爱国是本分,也是职责,是心之所系、情之所归,这是我的信念。

我很幸运见证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也真正感受到奋斗的价值。我寄希望于年轻的同志们接过老一辈的“接力棒”,弘扬爱国精神,练就斗争本领,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自己应尽的力量。(刘汝山、董坤整理)

(责任编辑:孙进军)

夏飞,原名李宗泌,1919年9月出生,山西临汾人。1935年10月参加革命,当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领导组织了陕西乾县铁佛寺起义,参加了西安事变、闻喜突击战、兰州战役等军事行动。新中国成立后,曾担任驻德国、罗马尼亚等多个国家大使馆武官。1983年10月离职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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