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虚气留滞”理论探讨勃起功能障碍※

何 鑫,张云山

(河南中医药大学,河南 郑州450046)

勃起功能障碍(erectile dysfunction,ED)是指成年男性不能持续获得和维持足够的阴茎勃起以完成满意的性生活。随着人们生活习惯、饮食结构的改变,以及对性生活质量要求的提高,ED发病率不断增高[1]。现代医学认为,本病病因复杂,有心理性、血管性、神经性、内分泌、药物性等多方面原因,并受主观和客观等多种因素影响,其病理机制至今尚未完全明确。目前,临床主要采用口服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雄激素替代疗法、负压吸引装置疗法、海绵体注射疗法、经尿道给药、外科治疗及性心理等方法治疗ED[2]。这些治疗方法虽具有一定的临床疗效,但因其局限性及不良反应,部分患者无法接受。“虚气留滞”理论是王永炎教授援引宋·杨士瀛《仁斋直指方》中“虚气留滞”,根据中医理论结合临床实践形成的中医病机理论,对临床治疗有重要的指导意义[3],主要指人体元气亏虚,气血俱失,气血津液运行失常而导致的气滞、痰阻、血瘀、经络壅滞等一系列病理过程。笔者在临床中结合“虚气留滞”理论辨证施治ED,取得较好的疗效。本文通过分析“虚气留滞”与ED的关系,以期为临床诊治ED提供新思路。

1 中医对ED的认识

ED属于中医“阳痿”范畴。中医古籍中有与本病相关的病名,此时多以症状命名,如《马王堆汉墓医书》称之为“不能”,《养生方》称之为“不起”“老不起”。《黄帝内经》称此病为“筋痿”“阴器不用”。张景岳在《景岳全书·阳痿》中以“阳痿”为病名,提出：“阴痿者,阳不举也。”并对其病因病机进行论述,归纳为四类：一曰命门火衰;二曰湿热炽盛;三曰忧郁太过;四曰大卒惊恐,力倡多因素致病。中医认为,阴茎的勃起是以阴阳协调、气血冲和、脏腑藏泻有序为基础,而ED的发生多责之于阴阳失和、气血相失、脏腑亏虚、运行失常之故,临床治疗应以调和阴阳、补肾健脾、益气养血为主。

2 “虚气留滞”与ED的关系

清·费伯雄在《医醇賸义》中说：“操烦太过,营血大亏,虚气无归。”首次提出了“虚气”的概念。气血的运行犹如水流一般,气血盈盛则运行流畅,气血亏虚则运行失畅,滞而为病。“虚气留滞”指元气虚衰,气、血、津、液等流动物质运行失常,从而发生瘀滞的病理变化[4]。基于中医整体观念,结合“本虚标实”理论,ED的基本病因病机亦为本虚标实,本虚者主要为元气亏虚,脏腑虚衰,以肝、脾、肾三脏“虚气”为主;标实者以“留滞”为主。

2.1 元气亏虚与ED的关系 元气为脏腑气血阴阳之源,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黄帝内经》提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指出若机体正气强劲,气血旺盛,则人体脏腑功能正常,外邪无从侵袭。若平素房劳过度,或频犯手淫,或过早婚育,致精气虚损、元气亏虚,机体生殖功能、脏腑功能失调,发为此病。朱致纯教授在治疗阳痿病元气亏虚型时,采用补肾壮阳、益肾固精法,临证加用黄芪、当归、白术、党参,且嘱患者节房事,戒手淫,忌烟酒及生冷之品,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5]。

2.2 脏腑虚衰与ED的关系 肝藏血,濡养外肾,主疏泄。在夫妻双方性生活中,肝能及时充分地给予外肾足够血液以供其勃起,并使阴茎持续坚硬以完成性事的全部过程。若肝藏血功能失调,导致肝血不足,或因疏泄功能障碍,气血、津液、精微不能正常输布,外肾失于濡养,在同房时无法得到充分的血液供给,致使阴茎无法实现正常的勃起。若病程较长,病情无明显好转,也会增加精神压力,产生抑郁,使本病病机复杂,更为难治[6]。李曰庆教授在论治ED时,多用柴胡、当归、白芍,这三味药既是逍遥散中的主药,又是疏肝解郁、养血柔肝之要药,针对肝郁血虚型阳痿治疗效果较好[7]。

肾为先天之本,藏精气,主前阴二窍,与男性性功能密切相关。《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指肾主前阴二窍,能使阴茎勃起,开启精关,排泄生殖之精。若先天禀赋不足,或因劳累、重病、纵欲过度等损耗肾气,肾中精气虚衰,无法濡养宗筋,宗筋失束,肾气不足则无法鼓动气血流注,从而影响阴茎正常勃起。孙洁等[8]认为,阳痿在肾则责之于精气阴阳不足,且历代医家皆以从肾治痿为正治之法,临证多采用右归丸、桂附地黄丸等加减治疗,取得良好的效果。

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运化水谷,并将精微物质通过经络送达外阴,滋养外肾,从而维持和加强男子性功能。若脾气不足,运化失常,则气血生化乏源,外阴营养不足,勃起功能也会随之减弱。徐福松教授认为,根据“治痿独取阳明”理论,脾胃升清降浊,主导全身气机运行,临证采用金樱子、芡实使肾气得补,脾气得健,其认为ED一般病程较长,长期服药会碍脾伤胃,故多采用健脾益胃之山药、党参等[9]。

2.3 “留滞”是ED发病之标 气为血之帅,气生血行血,气血津液及各脏腑的生理功能均有赖于元气的推动与调控。元气亏虚,气血津液运行无力,各脏腑功能失调,气机运行不畅,会导致气滞,进而形成湿阻或血瘀。这些病理因素留滞阻络,阴茎局部的血流运行不畅,血脉灌注不足,无法完成正常勃起,则发为本病。李海松教授根据临证经验,提出“阴茎中风”学说,并认为活血化瘀通络应贯穿阳痿治疗的整个过程,根据现代医学研究,认为任何影响阴茎动脉灌注和静脉回流的因素均可能导致阳痿[10]。

“虚气留滞”的病理状态并非一朝一夕形成,而是日积月累发展的过程。元气亏虚导致气血滞塞不通,瘀阻脉络,形成“留滞”。同时“留滞”内生,反过来又会影响气血运行,阻碍新气血生成,影响脏腑功能正常运行,久瘀又可致虚,虚又加重瘀。随着病情发展,虚者愈虚,瘀者愈瘀,形成恶性循环,给治疗带来困难。

3 结语

由于多方面因素影响,ED的发病率逐年提高,影响患者对性生活的满意度,严重影响患者的心理健康。ED的病因病机与“虚气留滞”密切相关,属本虚标实,虚实夹杂,其中元气亏虚、脏腑虚衰等“虚气”是发病之本,气滞、湿阻、血瘀等“留滞”是发病之标。正确认识二者之间的关系,审机论证,运用益气补肾、活血通络法治疗ED,往往可取得较好的疗效。治疗过程中,临床医师要充分发挥中医学理论,对ED的病因病机进行正确的辨证论治,深入探讨“虚气留滞”与ED的关系,为临床诊治ED提供行之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