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回望与思考
——改革开放四十年的云南戏剧

2019-01-05赖卫华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8年12期
关键词:云南戏剧民族

赖卫华

今年是我国改革开放40年,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40年众志成城,40年砥砺奋进,40年春风化雨,中国人民用双手书写了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壮丽史诗。回望改革开放40年来云南戏剧的发展,云南各民族的戏剧工作者始终同党中央的政策方针保持高度一致,始终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努力把握时代脉搏,用生动的戏剧艺术创作,描绘了一幅幅时代前行的壮丽画卷,谱写了四十年激荡回响的精彩华章。

一、从复苏走向繁荣

改革开放初期,随着党的文艺方针政策得以重新贯彻,被撤销、改组的戏剧专业院团逐渐恢复,套在广大戏剧工作者身上的重重枷锁被打碎,云南百花凋零的戏剧舞台开始复苏,一批优秀传统剧目借由古装戏解禁的浩荡春风,获得了新的艺术生命。出现了京剧《铁弓缘》,滇剧《白蛇传》等优秀传统剧目,广受观众欢迎,出现了剧场满座、一票难求的盛况。与此同时,创作了一批反映边疆民族生活的优秀新创剧目,如独幕话剧《牛郎织女》、《夜深沉》、《琛姑娘》,大型话剧《梅普家的婚事》,现代京剧《佤山雾》,滇剧小戏《迎春曲》,舞剧《召树屯与楠木诺娜》都被选调到北京参加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献礼演出,获得了文化部的嘉奖。此外还有独幕话剧《梅园灯光》,大型花灯剧《槟榔恋》等也是这一时期出现的比较优秀的新创剧目。这些作品真切反映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云岭大地发生的深刻变化,描绘了改革开放后的新现象、新风尚、新人物,从这批剧目所反映的边疆民族生活的深度和广度来看,我省戏剧工作者对现实生活的理解更广阔更深刻了,创作的题材、形式、人物更加多样化,与十七年时期相比,此时的云南戏剧创作已经有了新的突破和发展。

20世纪80年代,云南省戏曲现代戏调演,云南省花灯、滇剧观摩演出等活动的举办也有力地推动了云南戏剧尤其是地方戏创作,出现了滇剧《姐弟情》,白剧《审公公》,话剧《爱的风采》等优秀作品。滇剧新编历史剧《关山碧血》,1985年赴北京参加全国戏曲观摩演出,获得文化部颁发的编剧、导演、主演、配演、音乐、舞美等十一个奖项,是新时期云南省新编历史剧的重要收获。

而此时的云南民族剧种也恢复了生机,开始蓬勃发展,推出了白剧《望夫云》等力作。1984年,全国少数民族剧种录像观摩演出暨座谈会、云南省第二届民族戏剧会演大会,同时在昆明举行;1988年,首届云南民族艺术节在昆明举办,参加演出活动的有24个民族,人数多达3000余人,将云南民族戏剧推进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涌现出白剧《苍山会盟》《孤燕成双》《将军泪》《白月亮·白姐姐》,傣剧《海罕》《竹楼情深》《老混巴和小混巴》,壮剧《野鸭湖》《三七姑娘》,彝剧《银锁》《篾独尼闹店》《荞花又开》《掌火人》等优秀作品。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文化领域呈现出愈加多元化的发展趋势,人民群众文化消费日趋多样化,电视、互联网等强势媒体越来越占据人们的生活空间,观众大量分流,城市演出市场逐年萎缩,云南戏剧的发展一度面临危机。云南戏剧工作者以坚忍不拔的意志,情有独钟的事业心,忠诚地守望着这块艺苑。他们勤奋耕耘,探索创新,陆续创作演出了一批具有时代精神和地方民族特色优秀剧目。同时,云南省新剧(节)目展演,云南省滇剧花灯艺术周等活动的举办,各种国家级艺术奖项的设置,有力地推动了正处于低谷的云南戏剧创作。京剧《南疆血碑》,滇剧《朱德与唐淮源》《爨碑残梦》《瘦马御史》,白剧《阿盖公主》先后获得“五个一工程”奖,“文华奖”以及“曹禺剧本奖”,标志着云南历史剧创作达到的新高度和云南地域性民族历史题材戏剧创作的新水平。同时,一批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优秀作品脱颖而出:花灯《情与爱》《淡淡的茴香花》《金银花·竹篱笆》《卓梅与阿罗》《水竹箐的阿妹》《火把杨梅》,滇剧《古琴记》,广播剧《关肃霜》《山娃看戏》,儿童剧《纳西小子》,昆明曲剧《土官斩子》等均获得“五个一工程”奖,“文华奖”等国家级奖项。

进入新世纪,在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下,经过多年的探索创新,云南戏剧的创作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良好态势,题材内容日益丰富多样,思想意蕴不断深化。京剧《凤氏彝兰》《白洁圣妃》,滇剧《京娘》《童心劫》《西施梦》《水莽草》,花灯剧《玉海银波》《古湄歌》《石月亮》《梭椤寨》《山里》《山茶花红》,花灯歌舞剧《小河淌水》《走婚》《山村·小河·月亮》,话剧《打工棚》《搬家》《独龙天路》《守望》,广播剧《打工局长》,儿童剧《童谣·我们的1949》《星际奇遇记》,儿童音乐剧《小小聂耳》,白剧《情暖苍山》《白洁圣妃》《榆城圣母》《数西调》,傣剧《南西拉》《刀安仁》,彝剧《疯娘》《杨善洲》,壮剧《彩虹》等一批优秀剧目到达一定艺术水准,获得国家级奖项。其中的一些力作如滇剧《水莽草》等在文本创作和舞台呈现上,表现出可贵的创新精神,《水莽草》在植根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现代审美传达,兼具滇剧美学特质和现代审美品格,是新世纪云南地方戏创作的重要收获。

二、从新世纪到新时代

回望云南戏剧走过的四十年道路,可以清晰地看到戏剧发展与时代潮落潮涨休戚与共的关系,四十年来,云南戏剧人用艺术创造展现了云南各族人民不断随时代前行的壮阔画卷。四十年辉煌成就,是云南几代戏剧人,前赴后继、砥砺奋进,共同书写的。

回眸历史,感慨良多,梳理四十年来云南戏剧舞台上的优秀作品,心存敬畏的同时也感觉到一些遗憾,其中有时代、历史的局限,也暴露了戏剧观念、精神追求、审美修养以及艺术创造力等诸多方面的局限。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

进入新时代,云南戏剧人面临传统民族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理论构建和舞台实践的历史使命,也面临全球语境发生改变带来的挑战,21世纪全球化时代的科技变革和媒介革命,再一次刷新了人类的价值观和艺术观,互联网深刻地影响着传统艺术门类的发展和创新方式,也带给世界戏剧前所未有的影响,这种影响已经波及到了人类生活的各个层面。由于历史和区位等因素的局限,一方面历史给我们遗留下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另一方面文化生态又生发出许多新的现象。这是云南戏剧人不得不面对的挑战。新的文化生态对戏剧艺术提出了新的要求。一方面云南戏剧有责任参与构建全人类普遍共识的价值体系,另一方面也应该呈现自身独特的文化属性和美学精神。

盘点四十年来的云南戏剧创作,对照新时代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和民族文化强省的要求,新时代云南戏剧创作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问题的解决:

第一,人文精神的回归。

人文意蕴的匮乏和精神价值的羸弱,是当前戏剧创作中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也是当前云南戏剧创作中的普遍问题。从整体上看缺少深切而真挚的人文情怀,缺少强有力的人道主义精神。戏剧是“人学”,从古至今,戏剧存在的价值首先就在于 “人学深度”,而人道主义、人文关怀是戏剧最基本最核心的内在精神,是戏剧产生“人学深度”的重要原因。当今的中国社会处于几千年历史上最伟大最深刻的变革时期之一。可是,我们的戏剧创作与当代生活十分的疏离、隔膜,很多作品停留于表现层面的尴尬,缺乏人和人性的深层思考。对时代生活有高度概括力和深刻表现力、充满思想力度和情感真诚度的戏剧作品,需要艺术家站在哲学和美学的制高点上,敏锐地把握住当代人们普遍的生存境遇,表现这个时代人们真实的命运,探索人的精神世界和隐秘的心灵。

其次,民族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云南是民族文化资源大省,地方戏曲、民族戏剧剧种传统资源丰厚,斑斓多彩。如何将丰厚的民族文化资源转化为具有现代审美品格的高峰戏剧作品是新时代赋予云南戏剧人的历史使命。将优秀传统文化注入时代精神,焕发现代艺术光彩。这首先需要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党的十九大报告把文化强国放在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休戚相关的重要位置,是因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和气象的显现。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谈不上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第三,人才的培养。

人才对于戏剧事业发展的重要性显而易见。改革开放四十年云南戏剧的创新发展,正是由几代戏剧人前仆后继的努力共同书写的。新时代对戏剧艺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于还处于探索发展中的云南戏剧来说,急需视野开阔、学养丰厚、专业精深的戏剧人才来引领理论探索和舞台实践。而云南戏剧界也应营造和形成注重思想、重视研究、注重深厚的人文修养的风气。努力实现云南民族文化的现代表达和审美转化。积极寻找和确立自身的美学话语,逐渐突破单一的戏剧观和美学追求,创作出具有中国美学精神和强烈个性的当代戏剧作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艺是铸造灵魂的工程”。创作具有历史穿透力的永恒经典作品,需要“讲好中国故事”,需要塑造有生命质感的人物形象,表达有文化深度的情感哲思。戏剧创作应回归对人的深刻认识、深入挖掘和深切表现。在这个前提之下,追求戏剧的“诗性”、“诗意品格”,追求“诗化意象”的舞台创造。也许只有这样,云南戏剧才能真正走向现代,真正走进“新时代”。

谢 凯 山水·跳 80×80cm 布面油画

猜你喜欢

云南戏剧民族
云南图片库
云南:800多名务工人员乘“务工专列”外出就业
传统戏剧——木偶戏
戏剧评论如何助推戏剧创作
MINORITY REPORT
论戏剧欣赏与戏剧批评
传承 民族 文化
2015年9月云南节庆一览
被民族风玩转的春夏潮流
「云南山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