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南地区苗族传统聚落中自然要素的考察
2019-01-02任亚鹏王江萍
任亚鹏 王江萍
1 研究目的与背景
以“道家思想”中所倡言的自然要素对于中国传统聚落、建筑空间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为前提,通过对中国西南地区苗族传统聚落的空间实态进行发掘,考察研究其中的自然要素。明晰其现状、特性及发展,以期从中获取其构成要素。
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因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以及保护传承意识薄弱,导致在传统乡村改造中出现了诸多问题,例如本文所探讨的苗族传统聚落,改造后虽有一定的改善乡村经济的效果,但由于空间结构的大范围更迭,使得其中的住民严重剥离出其传统习俗[1],出现城乡无差、千村一面的局面。
此外,传统聚落的固有景观是先人世代创造的历史遗存,也是蕴含文化习俗的有形载体。正如张良皋所认为的:中国西南地区的一些传统村落在选址建造过程中保存诸多先民对于宇宙、自然和空间的认识[2]。因此,对其进行考察,可从中直接或间接地获得土地利用、空间感知、民俗信仰、历史变迁等珍贵信息[3]。同时,这些信息所包含的智慧能够启发当下的诸多课题。源于中国中原文化的儒道思想对周边地区具有极大影响,包括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在内,都将其有用部分融入自身并传承至今。以道家思想为例,不仅在中国乃至东亚地区传统的城市规划、空间布局、建筑造型等方面与其关系深刻的“风水思想”有深刻的反映[4];而且在欧美的一些现代建筑设计中其自然观念也存在着深刻的延展[5]。
2 既往研究
2.1 关于自然要素
经长期杂糅形成的“儒释道”作为中国主流的哲学思想体系至今依然影响着中国人的自然观。然而,“自然”一词最早出现于代表楚文化精髄的道家经典著作《道德经》[6],其间共计使用5次,此外含有“自然”意味的语汇则更多。“自然”一词虽然有多种含意,但道家思想认为“道”即“自然”,“自然的”万物遵从其法则而运行。
陶思炎认为“……道家主张重返自然才能得到天真、空灵、生动而又无拘无束。……象征山林、烟雨,空漾而去留无迹,强调的是自然的美好和内在功利”[7]。换言之,道家思想所考量的自然要素在传统聚落中的主要特征在于人工环境和自然环境的统一调和,而此观点也可从象征古代中国人对自然认知的山水绘画①中得到进一步的确认[8]。
正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②,中国古代的城市规划、聚落营造和建筑设计遵从和借助自然力量、寻求人与自然的共生是先人们一贯的法则。古人以“山水格局”为规划的指导思想,希望依山伴水而息,将住居与山水等自然要素关联得更加紧密。而与其有着深刻关系的“风水思想”在形容择地环境良好时通常也会用到“山环水抱”“背山面水”“负阴抱阳”等词汇,事实上这与现代社会的“环境生态学”多有吻合[9]。总之,人类在接受自然的恩惠时,大多会依照山水脉络来配置建造物。根据地形条件兴建的半干栏式建筑(图1),便是中国传统建筑在建造时基于自然环境考量的实例。这不仅是对人类自身利益的考虑,也含有维护自然的深意。
2.2 关于苗族传统聚落
苗族是发源于中国,与楚文化关联密切且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国际性民族[10]。中国苗族的聚居区主要分布在桂、湘、黔3省,境内沟谷延绵,山峦纵横,自然环境优美;但也因此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交通不便,经济相对落后。故而该地区苗族较多的遗存有对先祖传统的记忆,较好的保留着丰富的民间习俗,是优秀的民族文化遗产。其传统聚落注重围绕公共空间进行布局,适应坡地进行空间的合理配置,采用干栏式木造建筑,强调景观共有的序列,体现浓厚的地域特色,具有丰富的研究价值。
但因条件限制及认识不足,故对其研究的范围与深度有待提升。特别是近年来,部分过激的开发模式导入[11]也使得一些苗族传统聚落中的固有景观逐步消亡,甚至出现过少数为修建砖混设施,未获得批准而私自焚毁原有木造的情况发生。作为不可再生的文化财产,其保存与发展不可滥用或照搬他处之法,为此须从其所含有的传统自然要素中谨慎研究。
3 聚落的选定与概要
苗族祖先“三苗九黎”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作为楚国民众主体的一支,深受楚文化影响[12],较中原汉族而言,苗族的传统聚落及其至今沿用的半干栏式建筑具有较为原始的自然形态。因此为把握反映在聚落空间构成中的传统自然要素及保存现状,本文选择已开发、有外来人口移居的西江千户苗寨作为考察对象。
该苗寨为山间数十个自然村落连接所构成的特大型苗族传统聚落,居民达1 420户、5 515人,有“中国苗都”的称号。其相对海拔为833m,地形为典型的川谷形态,白水河贯穿整个聚落。主要建筑群布局于聚落内河川东北、西南两侧的山体西坡上,也有小部分分布于河川西段西南岸的临水区域。上千栋半干栏式建筑沿山体斜面错落相叠,与周边大面积的梯田、森林共同形成了层次丰富的景观(图2)。
1 临水型与依山型半干栏式建筑Waterfront and mountain-backed semi-pile buildings
2 西江苗寨全景Panorama of Xijiang Miao Village
4 聚落的考察与分析
4.1 考察的类别
本文从聚落空间中可反映自然要素内容的民俗文化、立地环境、住宅建筑等方面着眼,以明晰不同阶段的表现:发生期,形成期,发展期,保全期,存续期(表1)。
4.2 聚落的选址
西江苗寨择址于雷公山麓雷公坪西侧较为开阔的山谷河道处,广泛立地于其中的山脊、山腰、山脚等地形,形成围合状态。其中居民95%以上为苗族原住民,2008年至今居民户数增加了近200户,人数增加了近200人。该聚落固有风俗保持完整,具有强烈的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如蝴蝶、牛、凤鸟等图腾和信奉道教等[13]。因旅游开发等商业活动迁居至此的他族居民也遵循该地区的习俗,主要活动均按照苗历进行。虽然该聚落由多个自然村组成,但共同由负责祭祀的“鼓藏头”与负责生产的“活路头”两位世袭的首领带领。其中尤以鼓藏头为重,其居所设置于聚落的最高点(图3),意为最近于天。同时在聚落中“风水树”等具有风水思想的标志物十分明显,住民对于周边丰富的自然资源有着较为广泛的利用。
由此可见,西江苗寨较中国平原地区苗族聚落用地的自然平地极少,多为半封闭环境下自成一体的林地区。并在择地之初,较为充分地考虑到人类生存发展所必要的阳光、空气、土地、水源、植被等自然条件和资源,且事前招有风水师进行过相应的观测[14]。然而一般来说,在风水考量上,从普通人的视角看来,优质的场所也多为周边自然环境优越的地方(图4)。为保证居住者对于优美环境的均等享有,在西江苗寨中可以发现,观察者在聚落内的任一途中甚至最高点,都较难观看到整体的风景,可一旦进入某一住居的“堂屋”则有了极为开阔的视野,能够看到较为整体的聚落风貌(图5)。由此可知,该聚落的单个住居通过选址的交错来实现自然环境与人工环境的调和,达到居民对于自然景观的全员共有。
道家思想认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③,即自然是万物的母体,因此人类作为其中之一,亲近自然是与生俱来的共性。存在于自然之中的事物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依存关系,建筑虽是人工产物,却客观地反映着建造者的自然观念,使聚落内外有着优良的自然环境是人们对于自然的不变向往。
4.3 聚落的配置
西江苗寨是含有一定人为规划因素的自发性聚落。在该聚落形成之初,先民有“立中”④的活动(中国西南地区的部分聚落至今保有此风俗[15]),而后在不开山、不扩地的前提下,立中既是区域的中心,也是精神的中心,围绕它来布局建筑,依山就势,进行小规模工事及群落的整体配置(图6)。一列列前后错落的建筑形成鱼鳞状的层叠形态附于山体(图7),但不论是在山谷平地还是在山腰斜面,甚至是落于山顶的住居建筑,大多将“退堂”开窗朝向立中的方向。而设置于聚落外围的散置建筑,因在早年兼有瞭望监视的功能,故其“退堂”开窗朝向多为背对聚落内部的状态。
表1 调查视点与项目Tab. 1 Survey viewpoints and projects
3 鼓藏头的家House of Drum Head
4 风水中实际环境与概念化的环境Real environment and conceptual environment in Fengshui
5 由沿途进入堂屋的风景A view of the hall from the way
6 西江苗寨旧广场上的立中之木Standing wood in the old square of Xijiang Miao Village
7 西江苗寨东引村远景Distant view of Dongyin Village of Xijiang Miao Village
由于是自然生成,故该聚落中路网不具明显规律性,形似散落在地面的树枝,分为贯穿整体聚落的5m左右的主路、横纵延展的3m左右的次路、分散连接各住居的1.5m以下的小路3种层级(图8~10)。这种依据建筑而自然配置的道路网将各住户紧密关联,同时因其主要利用建筑周边的零星空地,故而具有占地面积较少、施工劳作较少的特征。同时,其自然形成的曲折变化使得人们在移动中能够感受到移步异境的体验[16]。
8 西江苗寨羊排村内景Interior view of Yangpai Village of Xijiang Miao Village
9 西江苗寨道路、水系、建筑类型分布图Roads, water system and building type distribution of Xijiang Miao Village
10 西江苗寨核心区域配置图Configuration diagram of core area of Xijiang Miao Village
由此可见,受调查的苗族聚落较中国其他传统村镇在规划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既无具体的形态参照⑤,也无具体的边界限定,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形态。换言之,苗族聚落在最初形成时基本上为顺应当地环境而考量,与道家思想中“道常为而无不为”⑥所认为的人们实现自身意图时不应过度强求,须顺应和遵从自然的规律以求调和有着高度的一致性。
4.4 聚落的建造
西江苗寨的住居多为半干栏式建筑,由于该聚落体量庞大,故其在建筑、农林用地方面的配比是要点。聚落外部,分布着主要的农田与林地;聚落内部,建筑除设置在对于农业利用价值小的坡地上外,也较充分地利用临水区域进行配置。建造时,多采用当地的间伐木材作为主要用料,沿袭苗族传统的木造技艺与构建方式。其中的有利方面有:1)苗民在进行住居建造前由经验丰富的匠人依据委托者的需求,并结合环境、用途等条件进行构思,但无需制图,并且在建造时会召集乡邻共同出力,大大节省了营建步骤与工期;2)半干栏式建筑容易应对丰富的地形变化,使对于基地的自由配置成为可能,客观上减少了对自然环境的改变;3)基于山地建造的半干栏式建筑因土方填挖量最小化,故在施工和用材方面达到了对资源的低耗处理,也使得建设速度迅捷;4)半干栏式建筑的内部空间分割便利,易于满足多目的性的使用,同时半开敞的空间形态既有助于住民间的交流,也有利于建筑空间与自然环境的交融。
历史上大规模的民族迁移,使得大多数的苗族居于山林地区。作为脱离狩猎方式的农耕民族,为解决生产方面的地理限制,必然会对不利的环境条件进行改造。但对于古代中国人来说大地是有生命的,如“凿山钻石则地痛,蚤虱众多则地痒”⑦、“地以……石为之骨,川为之脉,草木为之其毛,土为其肉”⑧皆认为:于大地而言,犹如毛发的草木取用不尽,犹如骨骼的山石伤则不宜复原。这种观点与当今的“再生”与“非再生”颇有相似之处。西江苗寨也是秉承此种理念,活用当地固有自然资源的同时,发展观光、农业和手工业等。但近年来由于众多商业项目的导入以及外来人员的迁入,使得该聚落开始了大量的兴建事宜,如政务单位、博物馆、接待中心等均以现代工业材料作为主材,并伴随有大规模拓土开挖的场地扩展。同时有部分原住民为应对现代需求及扩大经营也将原有的木造住宅进行改建或重建,使之与砖混、钢构等结合。这些活动使得原有环境变得复杂,甚至出现自然环境恶化的倾向。为了能够延续聚落的吸引力和文化价值,在总体把控方面,当地人最终还是将人工景观与自然景观综合考量,力图协调发展。
由此可见,人类对于自然的改造不仅是必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正如道家思想所认为的“殖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⑨那样,没有节度的或过于激进的行为都有适得其反的可能,而苗族在对于聚落建造和发展这一问题上具有与传统一致的认识。
4.5 聚落的保护
西江苗寨原本作为传统农林产业的聚落,重视原生态与水环境保护、聚落内部绿化建设,自觉地进行废弃物的分类处理,并有效地利用有机垃圾再循环。该聚落在导入现代环保规范之前,具有以下5点特征:1)包括建筑、道路甚至墓葬等建造物消耗资源最小化,减少对于环境的损害;2)结合风水树、林等传统信仰,在聚落内重视绿化,自觉地开展造林育林活动,同时确保聚落外间伐材的合理利用(从历史的视点考虑,木材的过度采伐也是影响中国传统木造建筑发展的原因之一。据记载,1500年前进行宫殿建造时,就有因木材的不足等原因致使工期停滞的状况发生⑩); 3)重视借用自然的力量,如利用水力输送木材,利用合理排布建筑空间引导通风等传统手段;4)着力保护水环境的清洁,在水源地设有专门的管理设施,同时将排水污水系统分离,进行单独处理;5)利用水田进行复合化稻作生产(图11)。
由此可见,苗族对于自然环境有着较强的源于自身的保护意识。正如道家思想所言“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又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11],面对自然环境恶化这一人类共同问题,需要人们能够认识到自然对于人类而言的根源与意义,方能从中寻找到循环往复的共生之道。
4.6 聚落的现状
西江苗寨作为自然风光优美和民族特色浓郁的传统农林聚落和旅游景区,相继于2005年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7入选第3批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其审美价值、文化价值、建筑价值等获得了多方面的关注与研究。面对大规模外来游客的涌入及开发,虽然有着《雷山县苗族村寨建筑建设指导性规范》《雷山民族旅游村寨和旅游景区、景点民族建筑建设强制性规范》等控制性法规,但由于新的日常需求激增,因此西江苗寨面临着管理模式和营造技术的革新。
11-1 羊排村的风水林Fengshui woods of Yangpai Village
11-2 白水河输送木材Timber transportation in Baishui River
11-3 田池一体Integration of paddy fields and ponds
12 苗寨择址类型Site selection type of Miao villages
13 苗寨中反映出的聚落与自然观变迁过程The trasition process of settlements and natural views reflected in Miao Village
表2 西江苗寨调查一览表Tab. 2 Xijiang Miao Village survey list
如何确保其固有的“虽由人作、宛若天开”的独特景观还需更多关于传统聚落保护的新思路与新方法的探索。近年,对于苗族传统聚落的保护与发展,诸多学者从各个角度进行探索研究,有从技术层面对木制材料的防火性能进行革新,也有从社会层面组织传统工艺工作营进行研习,还有从认知层面举办传统村落峰会进行普宣探讨等。而就当地民众本身而言,苗族作为自身崇尚自然的民族,也吸取了如道家思想等诸多源自中原的文化因子。对于聚落的建设和规划来说,道家的“无为”并非不作为,而是与“开发性”不同的“约束性”[17]。例如进行建造时不破坏固有水系和绿地等,并适当的在空间上留白等,基于自然的条件来合理地解决问题。同时在苗族看来,人类只是构成自然的要素之一,怀着对自然的敬意在发展与利用的同时,以“无为”这种“约束性”的方法达到“无不为”的、与自然耦合共存的目标。“天人合一”12这一理念作为“人与自然共生”的最高境界,也正是如此体现。
5 总结
通过现场调查与文献研究可得出以下结论(表2),西江苗寨的择地环境可以分为1)布局于山脊、山腰的斜面;2)布局于山脚的平地;3)布局于水边3种类型(图12)。从聚落空间构成特征中反映出的对于自然要素着重考量的内容有:1)选址的周围环境良好,延续传统风俗习惯,风水思想有着集中体现;2)顺应地形条件配置聚落空间与建筑;3)采用当地再生材料,建造时工程量小且快,对于环境破坏小;4)重视人工景观与自然景观的存辅关系,协调发展;5)对于自然环境的保护有相应的对策,可持续发展的意识较强等。根据其所保有的自然要素的特性及聚落变迁的过程,可以整理出以下认知:1)顺应自然,选择适合居住的场所;2)尊重自然,营造最初的聚落;3)适度的开发自然,创造自身必要的空间;4)保护自然,防止居住环境的恶化;5)与自然一体共生,获得可持续的生存环境。虽然这一变迁过程与人们对事物认识的顺序有着一致与共通,但实际的变迁过程是集中于聚落中自然轴与人工轴之间的发生期、形成期、发展期、保全期、存续期的变化(图13)。这一变迁过程揭示了在开发行为中对于环境问题处理的方法与理念,对于传统聚落的持续发展有着指导性的作用。而其中道家思想的作用及影响也是重要和持续的,不论是古代的农耕社会,还是在现代的半农业地区都有着较高的适应性。
然而这一系列的自然要素并非只是聚落空间中构成要素的单项叠加,而是具有高度的依存关系并指导人与自然如何协调的连续性理论。其中对任何一环的轻视都有可能打破人与自然的均衡,并产生有碍发展的问题。正如在本文背景部分所提及的传统习俗和区域文化的消亡,即是由于对传统聚落中自然要素的轻视而产生的结果。
注释:
① 据英国著名艺术史学家、汉学家Michael Sulivan研究,传统的中国山水画的起源与浪漫的楚文化及其子项道家思想有着继承发展的关系。
②(春秋)老子(约BC571—约BC471)《道德经》上篇第25章。
③(春秋)老子(约BC571—约BC471)《道德经》上篇第1章。
④ 古代中国人在聚落建造时,为进行基地定位会在选址的中心树立标记。甲骨文的“中”记为“ ”,表示中心标记与用以测定风向的绳带。
⑤ 据研究有大量古村落、城镇将对于具体事物的“象形”引入聚落形态的营造之中。
⑥(春秋)老子(约BC571—约BC471)《道德经》上篇第37章。
⑦(西汉)刘向(BC77 BC6)《别录 小勤有堂雑鈔》。
⑧(西晋)张华(AD232 AD300)《博物志》。
⑨(春秋)老子(约BC571—约BC471)《道德经》上篇第9章。
⑩(唐)姚思廉(AD557 AD637)《陈书 高祖本纪》。
[11](春秋)老子(约BC571—约BC471)《道德经》下篇第52章。
[12](战国)庄子(BC369 BC286)《庄子 山木》。
[13]图1、8、12、13为作者自绘;图2、3、5~7、9~11为作者自摄;图4源自杉浦康平,表1、2为作者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