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小城的“智慧”广场

何兆阳

说起智慧城市，大家往往想到的是必须有互联网技术、现代信息技术加持，但实际上还有些更为简单易行的“智慧”。许多欧洲城市“百年不变”，但每代人的需求总是在变，特别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改变，城市不变的空间如何满足人们变化的需求？德国小城市中的广场设施体现着人们应对生活“变与不变”的智慧。

自古以来，广场就是欧洲城市居民开展公共生活的最主要场所。围绕广场，建有市政厅、教堂、商店商场、咖啡馆、餐厅、旅馆、银行、邮局等建筑。广场是城市中最具人气的地方，也是市民文化的集中地。

德国中部城市魏玛市区约有6.5万人，在城市中心区约20多公顷的范围内就有7处广场。这些广场历史悠久，面积从500平方米到4000平方米不等。如果你只是偶尔路过，看到的只不过是硬质铺装、建筑围合的平坦路面。但若是在此生活一段时间，你会发现这些广场的功能总是在变化：蔬菜花卉集市、二手货市场、游乐场、音乐会场、溜冰场，很多变化在一夜间出现，让城市充满惊喜。

以市场广场为例，白天都很普通，但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变身为主卖鲜花和蔬菜的早市，在某些节假日又成为音乐会现场，场下的全是40岁以上的听众；剧院广场在冬日会变身溜冰场，这也是欧美许多城市的惯例，一到圣诞，这样的临时溜冰场会大量出现；世界文化遗产圣彼得和圣保罗教堂一侧的教堂广场会在需要时变身为马拉松赛场；节假日里，平日主要功能为停车场的Roll广场，会一夜间长出摩天轮，变身游乐场；就连仅400平方米的迷你广场也会不时变身为小型音乐会现场……这不禁令人思考：这些广场如何实现功能的不断变化的？除了市政府或社会团体的运营组织这一要素外，还必须得有“智慧的设施”。

不管是在广场上增开商店、搭建舞台、烹制饮食，都离不开基础设施供应，尤其是水电。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魏玛的广场和街道的路灯边上或是地下隐藏着很多升降水电供给桩，以此实现供水、供电，它们可以接线至临时搭建的商铺。这些设备采用地砖顶面，隐藏得非常到位，未使用时与广场地面严丝合缝，完全没有存在感。值得一说的是，这些设备在城市发生灾难时也大有用处。

除了水电设施外，人们还发明了许多可以快速搭建的小型建筑和装置，以适应傳统欧洲城市小街坊与细密路网的空间特点，并满足广场空间功能的临时变换。除了国内广场上常见的充气蹦床、演出车，人们还乐于快速搭建摩天轮、游乐设施、圣诞树、临时商店屋等等，最快一天或数天内就可以搭建或拆卸完毕，非常灵活方便。

如何让“不变”的城市空间，既能形成每代人共有的、连续的乡愁，又能满足不断变化的需求，不断地转变角色？大拆大建并不是唯一选择，我们可以通过为传统空间定制设施、量身打造快速搭建的建筑与装置，使空间“智慧”起来，并满足人们平时、节日、灾时不同时段的多样要求。

（作者单位：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上海分院交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