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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被上门讨债的三个男人

2018-12-29

看天下 2018年35期
关键词:戴威罗永浩锤子

ofo創始人戴威并不孤单,在押金声讨的浪潮中,还有另外两个人陪着他。最能感同身受的,或许是共享汽车品牌途歌的创始人王利峰了。

在北京中关村互联网金融中心楼下,退ofo押金的队伍从五楼排到一楼,又从大堂一直延伸至大楼门口的马路上。截止到12月20日下午三点,有用户表示,自己已经排在1196万人后面。排队退押金的网友戏称,“这辈子排过的最长的队。”

同样排队的景象出现在北京市东四环嘉泰国际大厦B座14层1405,这里是途歌公司的总部。从12月18日开始,不少用户也在这里排队,截至12月20日,按照途歌工作人员给出的每天退15个用户的承诺,退押金的队列已经排到明年的3月。

望京北路中国数码港大厦门口,另外一群人守在门口要钱,他们是被锤子科技拖欠款项的供应商。罗永浩的锤子,手机没卖出去多少,但是作为全中国最会开发布会的男人,却能把手机发布会开成门票收入逾百万的单口相声会。不知道,下次锤子发布会会在何时?

处于“痛苦和绝望中”

在众多的90后创业明星中,戴威绝对是妥妥的C位。他的成长轨迹也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别人家孩子”。2009年,18岁的戴威就考上了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本科班。在北大那几年,戴威绝对是校园里最风光的几个人之一,毕竟能当上北大的学生会主席,一般人很难做到。

戴威还搞了一个24小时咖啡屋,只要一到晚上9点,咖啡屋准时爆满,因此,戴威还得到一个威武的外号——戴老板。

毕业离开北大后,戴威选择了去青海支教,支教归来后戴威很快投入ofo的创业中。没过多久,戴威就轻轻松松拿到100万的天使投资。后来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ofo受到资本的追捧,一路顺风顺水,与摩拜形成平分天下的格局,一场资本烧钱的拉锯战由此展开。在中国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小黄车也成为“迷人”的风景。

然而,地位转换就在一夜之间。

12月4日,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开出的限制消费令,东峡大通(北京)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即ofo的运营主体)和戴威因未履行“给付义务”而被采取限制消费措施,主要是不能实施高消费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费行为,包括乘坐飞机、列车软卧;在星级宾馆、酒店、夜总会等地进行高消费;旅游、度假;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等等。

12月19日,戴威则在在内部信中坦陈自己处于“痛苦和绝望中”,这其实也是一封公开信,向1000多万排队退押金的用户承诺:“为我们欠着的每一分钱负责,为每一个支持过我们的用户负责。”

戴威甚至表示为了维持运营,“1 块钱要掰成 3 块钱花”。而在前两年,ofo 还在为怎么花掉源源不断的大额融资而发愁,据《财经》报道当时 ofo 的前台都要通过猎头来招。估计这位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第一次亲自品尝到,从高处跌落谷底的“痛”,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现实的“残忍”。

“有一天,真的不用买车了”?

王利峰要比戴威更加成熟。独立创业之前,王利峰在互联网广告和精准营销领域有6年的工作经验。2011年,他接触到互联网租车服务,开始转向这一领域,2013年创建了互联网打车平台“AA租车”,后来被收购。从2015年7月开始,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共享汽车上途歌上。

王利峰喜欢穿着白衬衫为途歌站台,再配上无框眼镜,看起来很书生气。就在今年的10月8日,途歌还宣布完成千万级美元的B2轮融资,由海纳亚洲基金领投,真格基金、凯欣资本跟投。

途歌采用随取随还的模式,即用户不需要在特定指定区域即可还车。在城市布局上,其重点布局“限牌、限行、限外”市场,运营车辆有奔驰 Smart、宝马 MINI、宝马1系、奥迪A3、JEEP 自由侠、雪铁龙 C3、标致 2008 等车型。

最开始进入市场,途歌采取的也是“烧钱”模式。上线之初,途歌就开放了“1.8亿元优惠礼遇”,并称其为“共享汽车史上最大优惠力度的开城狂欢”,用户只需注册便可立即获得1800元的用车体验券,获得一个月的免费自由行。有些用户为了多享受优惠,还注册多个账户。2018年9月中旬,途歌还在全国推出免费加油系统,用户在用车过程中无需再垫付加油费用。

王利峰曾经有一个愿望,“我相信未来有更多值得期待的东西,也许有一天真的不用买车了,就可以很方便、很便捷、成本低地用车,我们希望给大家带来这样的感受。”

如今,途歌的北京总部办公室,聚集了许多要求退押金的用户以及被拖欠了欠款的供应商和服务商,办公室里只有两名工作人员正在为其登记。与ofo小黄车相比,途歌的押金高达1500元,不仅仅是在北京,途歌位于广州的分公司也有不少人去登记退款。

王利峰

事实上,途歌的颓势早在今年8月就开始显现。8月7日,途歌悄无声息地撤出南京,南京是其加快二三线城市扩展后,首个选择进驻的城市。

除讨要欠款外,市场上还能找到的途歌共享汽车已经为数不多。据一位身处成都的记者报道,在成都本地的途歌共享汽车仅剩下一辆;在北京,即便是繁华地段,途歌共享汽车的数量也非常少。

郑州达喀尔汽车租赁有限公司成都分公司称,公司计划收走租赁给途歌的200辆车,这一消息让途歌雪上加霜。市场上没了车,也就断了收入,如此下去,如果没有一个新的规划和发展策略,公司的情况只能继续恶化下去。

而王利峰并没有向戴威一样,发布“公开信”,如今,市场上已没有了他的声音。

罗永浩别跑

戴威和王利峰代表着“共享经济”的一场大撤退,而锤子手机,就像是老罗的一个大“玩具”,终于被玩坏了。三个男人,在相同的时间被人堵上门讨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罗永浩这些年玩了很多东西,从教英语到做脱口秀,无一不是风生水起。但是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才华出众的他后来的事业居然是卖手机。最终,罗永浩还是栽到了锤子上。

遥想罗永浩当年,怒砸冰箱,向西门子讨说法。如今,也有一票供应商围上门来,向罗永浩讨钱、讨说法。2018年11月13日、12月5日,供应商们都曾聚集在北京数码港大厦,高举“罗永浩别跑,锤子科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标语。

12月19日,讨债队伍又来了,此次上门讨债的是一家天津的供应商——华维诺电子有限公司。官方资料显示,华维诺成立于2009年,主营业务为“通讯、电脑、汽车及家电等不同领域所需求的MIM产品、转轴产品、小五金装饰件、模切听筒网及石墨类产 品。”

这也是华维诺第二次大规模的来到数码港门口讨债。上一次,他们一早集体乘坐大巴从天津出发,10點到达数码港大门,在这里守了一天,直到晚上8点才离开。今年2月,锤子科技就已欠下华维诺2000多万元的货款,至今尚未付款。据了解,行业内手机商给供应商的回款时间一般是4-6个月,而锤子科技这次欠款已经拖了10个月。这直接导致该工厂现金流枯竭,无法购买供应料,员工工资也无法发放。

数码大厦的物业人员也表示,锤子在数码港大厦已经欠物业4个月的租金,只交了100万元的滞纳金。再不交钱,很有可能被物业清出大厦。

罗永浩

事实上,今年一年,罗永浩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他自己也承认,锤子科技今年很艰难,团队过得非常辛苦。他称以前以为开了发布会产品就能卖得多,但发布会开多了确实有问题。上次发布会就没实现满座,门票收入下降了。“市场部有一些本来不看好我的,已经开始说我坏话了。我到走廊那头上厕所,听到他们‘嘲笑我,说老罗终于过气了,现在连票都卖不完了。”

11月,锤子科技还曝出资金链紧张,发不出工资,大规模裁员,涉及60%员工的信息。当然,罗永浩则回应称,“这是创业六年来见过最失实的报道,而且完全是彻头彻尾的耍流氓。”

今年,手机行业面临巨大增长压力,国产手机除了第一梯队的华为、OPPO、vivo、小米之外,第二梯队的国产机都面临着生存困境。就连曾经风光一时的美图手机,也开始抱小米的大腿,与小米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美图将旗下美图手机的品牌、影像技术和二级域名,在全球范围内独家授权给小米集团。

不知道罗永浩还能否挺过这个寒冬。希望明年还能等到锤子的发布会,听老罗风轻云淡,像说相声一样,讲述他被债主堵上门的故事。

资料来源:《创业邦》、《环球人物》、《今晚财讯》、虎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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