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怒火蔓延欧洲
2018-12-29
时尚之都法国巴黎,香格里拉大酒店。穿着浅香槟色薄纱长裙,华为创始人任正非小女儿姚安娜在“骑士”比利时王子的陪伴下,跳起了华尔兹。
舞池里一起翩翩起舞的,还有华裔建筑设计大师贝聿铭的孙女贝安娜、奥斯卡影帝福里斯特·惠特克的女儿特鲁等18位名门少女。她们身边的男伴也大都门第显赫,包括商业巨子新贵、皇族公子、知名家族企业后裔……
这里是一年一度的克利翁名门少女成年舞会。每一年,经过严苛标准筛选,年龄16-22岁的20位左右全球名门少女接受邀请,穿着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的高定礼服,在这个世界顶级社交舞台首秀,开启自己的名媛之旅。
酒店窗外,巴黎在燃烧。
11月24日,也是“黄马甲”运动第二轮行动的日子,不顾政府禁令,高举“推翻资产阶级”、“马克龙下台”等标语,10余万法国人走上香榭丽舍等街头。游行示威迅速升级,于是,《法国侨报》在晚些时候的报道里写道,“美丽的香榭丽舍大街在哭泣……”
一周之后,12月1日,“黄马甲”运动第三轮行动,香榭丽舍大街尽头,法国最著名标志性建筑、象征胜利与辉煌的巴黎凯旋门,内部博物馆遭打砸抢洗劫,多件文物遭破坏。
至12月22日,“黄马甲”连续6周走上街头,已造成多人死亡、上千人受伤、被捕。不过,虽然制造了很多不便,但据民调,这场运动,获得了70%法国人的支持。
另一边,马克龙的支持率却下降到了18%。19个月之前,马克龙当选法国总统时,得票率还高达65%。当时,他承载着法国人寻求改变的愿望,也成为欧洲对抗极右翼民粹主义崛起的先鋒。
然而仅仅一年半后,法国最年轻总统,想做“(众神之王)朱比特”的马克龙,坠下神坛,成了民众愤怒的靶心。
不止如此,法国还成了群众运动的“输出国”,欧洲其他国家也迅速发生连锁反应,“黄马甲”的身影,开始在欧洲大陆扩散。
一个“超乎想象”的法国
12月21日,是马克龙的41岁生日。但这一天连同刚刚过去的一个月,他在爱丽舍宫里过得极其艰难。
风起于青萍之末。10月18日,51岁法国妇女杰克琳·穆拉德在社交媒体Facebook上传一则充斥着不满情绪的视频,她抨击了燃油税上涨、税收不公平等,还动员大家也通过此种方式表达不满和诉求。
马克龙上台后,积极推动法国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过去一年里,法国的柴油价格随着政府税收政策的调整,已经上涨了23%,马克龙还宣布要从2019年起再上调燃油税,并且还要开征第三大税——二氧化碳税。
谁也没有想到,这很快引发法国民众的共鸣,情绪亦从线上延烧至线下,司机都会配备的黄马甲迅速成了显眼的标志——11月17日,28.7万法国人穿上黄马甲,第一次走上街头,抗议油价上涨以及燃油税进一步增加。
法国自1968年之后最大规模的街头社会运动,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事实上,燃油加税是马克龙前任奥朗德政府时期的既定政策,民众之所以如此愤怒,根结还在于马克龙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法国,没有改变。
法国人有理由担心自己的荣光不再——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法国经济起飞,经历了“光辉30年”。而从1980年代末开始,法国GDP增长率在负数和5%之间起起伏伏,难以升上六七十年代的高点7%,近十年更是多徘徊在0.2%-3%间。
纵观近30年,法国政治奏响着类似的旋律:总统在一片乐观情绪中被推举上台,宣称彻底改革能让法国经济腾飞、失业率下降,然后,总统没能推行所承诺的变革,结果法国经济持续低迷,总统下台。来自主要党派的密特朗、希拉克、萨科齐、奥朗德,都未能摆脱怪圈。
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法国经济增长乏力,失业率一直在上升,有时会超过10%,高于欧元区平均,甚至是德国、英国的两倍还多,25岁以下年轻人失业率甚至达25%。
此种情况自然无法成为欧洲经济火车头,而进一步狠狠刺痛了法国人神经的是:2012年11月,英国《经济学人》杂志称,法国是“欧洲心脏的定时炸弹”,“希腊、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都出现了大规模罢工及与警方的冲突,改革、预算缩减的压力很大,而更大的问题在于法国。”
马克龙也对法国经济有过判断:2014年,刚刚走马上任经济部长的他称法国失业率“高烧”不退:“法国病了,状况不好,只能这样形容。”
而同一时期,德国、英国等都开始从经济危机中恢复元气。
12月8日, 法国巴黎,“黄马甲”运动持续延烧,当天,巴黎警方拘留了481名抗议者,并再次动用催泪瓦斯应对抗议人群(@视觉中国图)
对未来缺少希望、对衰退的担忧使人们变得激进,这种情绪在法国尤其强烈,他们不愿再被落下。
于是,去年,法国人把选票投给了年轻、大胆,来自非主流党派的“赌徒”马克龙。
当年年底,《经济学人》以“年度国家”称号赞美了一个“超乎想象”的法国:“当众多国家走向封闭,马克龙领导下的法国似乎正向全世界的人员、货物和思想开放。”一些批评者预测马克龙的改革会行之不远,《经济学人》称之为“吹毛求疵”,并提醒说:“他们也许忘了,在马克龙出现之前,改革在法国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马克龙不懂
“我们抗议了三次,三次,他(马克龙)都没理我们。”一位抗议者站在凌乱的巴黎街头愤怒地说。
把“让地球再次伟大”挂嘴边的马克龙,似乎并没想起,对民众来说,他首先应该“让法国再次伟大”。
或许对银行家出身的总统来说,柴油税每升增加6.5欧分(约合人民币5毛),实在变化微小——却是压倒普通民众的最后一棵稻草。
中部城市盖雷的仓储操作员弗洛里恩深受其苦。面对各种生活开支,他和妻子的薪水加在一起都根本撑不到月底。他很是恼火,用仅剩的钱驱车400公里来到了巴黎,加入“黄马甲”队伍。
很多和他一样的贫穷地区法国人,在社交网络信息的感召下,来到了塞纳河畔——思量着,这样,他们就不会被忽视了。为了参加抗议,雨夜中,他们只能躲在临时搭的防水布棚子或帐篷里。
今年30多岁的失业电工德古是“黄马甲”在盖雷的“发言人”,抗议中他曾被捕。“我此前从未参加过政治抗议,但这次我们要说:够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那么点薪水要怎么过活,我们也是人!”做兼职的父亲还在接济德古的生活。《纽约时报》报道,有的人没钱买煤气供暖,要自己劈柴烧火。
这些是不同于巴黎奢华的“另一个法国”,而它遭遇了总统的忽视。在“黄马甲”运动之初,马克龙对抗议民众的诉求并未理会。
身体里一直携带着社会运动DNA的法国人终于失控了。处在风暴中心的“浪漫之都”巴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汽车被点燃、商店被点燃、橱窗被砸碎……没了往日色彩。
抗议者无奈地说:“这是我们能与政府沟通的唯一方法。”
不仅首都,其他地方也产生联动,往常不在人们视野之内的地方,开始借此机会让自己被看到。
12月1日晚间,约150名愤怒的法国人冲到勒皮昂瓦莱当地警察局,用石头砸碎玻璃,他们往院子里扔燃烧瓶,用拖拉机运输轮胎,以便用于焚烧,最后导致警察局辦公室着火。
11月17日,法国多地司机参加“黄马甲”示威(@视觉中国图)
2017年4月,马克龙亲吻比自己大24岁的妻子布丽吉特,庆祝在法国总统选举第一轮中胜出,当年5月,他大败勒庞,成功当选总统(IC 图)
“我们要像烤鸡一样烤你们!”抗议者喊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面。”在距离巴黎几百公里远的小镇勒皮昂瓦莱,64岁的警局官员卢赛特对《明镜》周刊说。
抗议画面在社交网络传播开来后,这个一向安宁的小镇成为法国人愤怒的象征——不仅仅在巴黎,“黄马甲”也很多乡村地区出现。《明镜》称,“黄马甲”的起义也是乡村地区、边缘人群对巴黎的抗议。
冲突不久后,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勒皮——马克龙突然来访,他查看了被烧的警局,与警员握手。消息传开,人们一下子聚集到准备送他登机的车子前,呼喊:“马克龙下台”。
马克龙也视察了巴黎街头。此前,他曾表示不会像前任们那样因街头抗议而有所摇摆。这一次,亲身感受到“黄马甲”的火与怒,他终于有了妥协的打算:12月4日,总理菲利普宣布暂缓提高燃油税。
然而,马克龙依旧不懂,燃油税已无法满足民众需求。
卢赛特拉开抽屉,拿出4页纸,上面写的都是“黄马甲”的诉求与不满,如希望政府恢复富人税等,字里行间透露着底层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
竞选总统时,马克龙走访法国各地拉票,多次提到自己目睹了一些困苦潦倒的地方,并承诺给他们带来进步。
“我当时真的支持马克龙,他年轻、有活力、有魅力,承诺很多事情,让人有动力。”来自巴黎南边城市格里尼的奥戴尔说,去年,她和身边大部分人都投票给马克龙,而今,她们发现自己状况没怎么改变,政府“明显抛弃”了这里。
法国有900万贫困人口,约占总人口的13%。而格里尼的贫困率远高于此:3万人口中近45%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他们每月靠着不足1000欧元过活,失业率奇高,只有25%青年高中毕业,而全国平均水平是80%。
社会的不平等现象严峻。美国《新共和》在报道中讥讽称,一些来自乡村地区的人甚至开玩笑说,要跨过城市精英人士与乡村底层人士的分割线,甚至“需要护照”。
然而,“富人的总统”马克龙所推行的税改等政策,进一步加剧了不平等;为了减少公共支出,他建议法国政府将住房补贴每月减少5欧元,然而,补贴本是多给予贫苦工薪族和学生的。
即使有更多的工作机会,更好的培训机制,更多的教育机会,会让民众的“明天”更好,但都是远期利益,而马克龙当前的政策,让法国底层民众甚至是中产家庭感觉活不到“明天”。
改革与抗议
某种意义上说,马克龙上台后的19个月,是一场与军方、学生、穷人、工人等各界争斗的旅程。
竞选期间,马克龙曾承诺增加国防开支,然而,上台后,为响应欧盟要求预算赤字不得超过GDP3%的要求,他决定削减军方8.5亿欧元预算。
预算不增反减,三军参谋长德·维利耶坐不住了。此事引发罕见一幕:军方与爱丽舍宫公开矛盾。
马克龙姿态强硬:“如果总统与三军参谋长存在意见分歧,理应是三军参谋长改变立场”。在一场公开活动中,马克龙还“怒怼”参谋长,放话称“我才是老板”。
2017年7月19日,马克龙就职刚满两个月,三军参谋长德·维利耶辞职,裂痕在军方和总统间埋下。
此后不久,马克龙又遭到“千夫所指”,原因是他一方面要缩减预算、预立法禁止国会议员雇用亲属担任助理,另一方面却要确定“第一夫人”的法律地位,并拨出专门预算。法国民众在网络上署名请愿反对,当年8月初就已有16万人联名。最后,马克龙以尴尬收场。
大的考验还在后面。马克龙强推的劳动法改革才是一块难啃的大骨头。
去年8月,法国政府公布了备受期待的劳动法改革计划,旨在让企业更加容易雇佣和解雇工人,以降低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具体措施包括限制解雇赔偿金额、允许工会组织职工举行企业公投、扩大雇主可以直接与员工谈判的问题范围等等。这能受到企业主欢迎,但却遭到劳动团体反对。
等待他的是罢工潮。9月12日,在劳工组织的号召下,法国大中城市都出现几千甚至上万人的集会与示威。“马克龙滚蛋,懒人们已上街!”是很多民众的口号——不像“第一夫人”这个问题,马克龙在改革劳工法上态度坚决,更是抛出狠话“我不会向任何人退让,包括懒人、厚颜无耻者、极端主义者”。9月21日,又一轮全国性罢工……
马克龙上台前就给自己定下目标:失业率降到7%。但去年第三季度,法国整体失业率是9.6%。面对这个棘手问题,他的选择是不理罢工,于9月下旬签署通过了《劳动法改革法案》行政令。
“我要对游行的人负责,也要对选民负责,选民选我就是为了改变。”马克龙如是说。
但结果是,他的支持率仅仅过了4个月就下降20多个百分点,与法国民众的蜜月期提早结束。
今年7月16日,是马克龙最得意的时刻,法国男足在俄罗斯世界杯上问鼎冠军,想玩“政治足球”、多次表达通过夺冠来重塑法国辉煌的马克龙,在现场激动万分。
然而,很快他就跌回现实。
今年第三季度,法国失业率仍在9%以上,可以说近十年来法国的失业率走向就像一条直线,而同期,美国、德国等都在下降。
到12月初,马克龙支持率只剩20%,“傲慢”、“肤浅”是法国人对他最多的评价。
“法国不想要这样一个总统”
马克龙的个人形象,也在崩塌。
他经常被批“高高在上”“脱离民众”。2016年一次采访中,他称法国需要一位“朱比特式总统”——从此,古罗马神话中的众神之王就成了他的绰号。
马克龙也在实际行动中表现出了与普通民众的疏远。
法新社报道,去年底,马克龙在庆祝40岁生日时,选择在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建造的香波城堡举办,在象征王权的城堡庆祝生日,反对党议员批评此举为“国王的娱乐”,媒体报道中不乏“王室生日”字眼。
两名法国记者通过研究马克龙的话语体系发现,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某种程度上,他代表法国:马克龙曾这样说,“我想成为充满新活力、新能量的国家。”——这很容易让法国人想起旧王朝时代路易十四宣称的“朕即国家”(L'état, c'est moi)。
马克龙的说教风格,也招致内阁成员的疏远。今年,环境部长于洛在接受电台采访时突然宣布辞职。体育部长弗莱塞尔、内政部长科隆紧随其后。他们称,马克龙政府“缺乏谦逊”。
“这个人认为自己是贵族,这是问题所在。”科隆说。
面对法国民众时,马克龙经常一副布道的姿态,告诫人们要好好表现、努力刻苦、为自己未来负责。令外媒普遍诟病的是他与一位初中生的对话。
今年6月,一次活动上,马克龙与学生们握手,其中一位向他打招呼:“你怎么样,马努?”他用的是昵称。
马克龙严肃地伸出食指在空气中左右挥动,嘴里说着:“不对不对不对。”男孩反应过来说:“抱歉,总统先生。”
而马克龙没有立即接受道歉,他说教道,要“以正确的方式做事”,哪怕这位学生未来有一天会引领变革,现在也要称呼其“总统先生或者先生。”说话的架势,也如他一贯发表演说一般。
今年5月1日,法國巴黎,当时任马克龙安全顾问的贝纳拉头戴镇暴钢盔、佩戴警徽出现在巴黎劳动节示威现场,并殴打抗议人士(@视觉中国图)
让民众失望的是,酷爱布道的他,连身边人都管不好。
今年7月,一段巴黎五一劳动节抗议示威期间的视频突然被曝出。视频中,马克龙保镖贝纳拉混在警察中,与示威者发生肢体冲突、并殴打一名已经被警察制服在地的男子。
更令民众难以接受的是,爱丽舍宫方面掩盖了贝纳拉的暴行,甚至贝纳拉依旧在马克龙身边,没受到任何影响。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民怨沸腾后,爱丽舍宫才以辞退贝纳拉草草了结。
这些都拉低了他的支持率。《马克龙主义的悖论》一书作者罗本说:“法国人不想要一个说话像企业高管、做派像君王的人做总统。”
“凛冬已至”?
“我知道我的话伤害了一些人。”12月10日,马克龙对全国发表电视讲话,这一次,他放下了以往看上去无所不知的说教模式,有了谦逊和关切之情。讲话中,马克龙承认错误,并宣布一系列承诺,来安抚民众:从2019年5月起,最低工资每月将增加100欧元(约合人民币780元)、取消对加班费的征税;但他不会恢复财产税,表示会打击骗税……这些承诺若都兑现,或会大幅增加法国的预算赤字。
讲话有高达2100万人观看。“这回终于有些进展了。”来自西北部的抗议者埃尔文说。但东部的拉维德依旧不满:“马克龙没有推出全面的措施。”
此时,“黄马甲”已经向外“蔓延”。看不到未来希望的欧洲多国民众,也纷纷穿上了黄马甲,走上了街头。
12月初,邻国比利时,数百黄马甲“呼应”法国的运动,高喊“马克龙下台”口号,同时要求自己国家首相米歇尔下台,并打出了“社会凛冬已至”横幅。试图进入欧洲议会及欧盟其他机构时,他们遭遇了警方的胡椒粉喷雾剂等阻击。
在荷兰鹿特丹,也有几百名黄马甲和平抗议,他们边走边唱歌,时不时给路人送花。
已年过7旬的贝博和兰博蒙特就在其中:“我们的孩子很努力工作,但是各种税收压力很大,你也得不到住房了,这不是好现象。我们赖以成长的社会福利体系已经不复存在了,政府并没有为人民着想,而是为自己牟利。”
正如政治学博士马立明所写:激情与不满,是这些运动的共同燃料。与法国类似,欧洲其他国家民众与政治精英之间隔阂愈发严重。
12月中旬,“黄马甲”运动“扩散”到英国、意大利等国。虽然诉求不尽相同,但BBC不禁发问:“2008年金融危机的伤口尚未愈合,我们是否会在欧洲街头看见更多的‘黄马甲?”
这一问题尚未有答案。但抗议活动研究员萨布丽娜认为,“黄马甲”不会在法国以外扩散到很大规模。比如,近日在德国,左翼党派召集在慕尼黑举行“黄马甲”抗议活动,只有百人参加。
但若马克龙没能处理好法国内部此次危机,负面情绪会快速蔓延。研究法国在欧盟中角色的美国学者马丁认为,法国的危机会影响整个欧洲大陆的政治。如同去年马克龙当选给欧洲带来欣喜一般——在疑欧情绪加重、极右翼不断崛起的背景下,马克龙打败勒庞,被广泛称赞为对欧洲极右翼的一次有力打击,不仅法国,其他欧洲国家也欢欣鼓舞。
12 月10 日,法國“黄背心”示威者观看马克龙电视讲话。他宣布法国进入“经济紧急状态”,并承诺明年将会提高最低工资以及不会轻易增税(@视觉中国图)
当选后,马克龙经常以欧盟守卫者自居,而要保护欧洲,就要先领导好法国。
欧盟动态网站报道,法国的“黄马甲”虽在线下数量有减少,但线上他们依旧在活跃。很多人也表示线下抗议会持续。
议员拉莫斯给马克龙的建议是:倾听民众的需求。对“黄马甲”及数百万支持“黄马甲”的法国人,马克龙要呈现给他们一个积极的未来图景。
曾经,在为了竞选所著的《变革》一书中,马克龙满怀豪情,书写了重振法兰西荣光的政治理想,呼吁法国政府和人民准备好迎接刻不容缓的大变革。如今,新的现实面前,梦想的光芒似乎暗淡了一些。
资料来源:《明镜》、《每日邮报》、路透社、《经济学人》、《观察家报》、《纽约时报》、CNN、BBC、VOX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