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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生历史知识与能力的结构模式及原因分析

2018-12-27丹拥军李积鹏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8年10期
关键词:知识认知结构能力

丹拥军 李积鹏

摘要:为了分析历史专业本科生知识和能力的关系和结构模式,以山东省某高校历史专业的大学二年级学生为被试进行研究,结果发现依照学生的知识和能力水平,可以将其划分为高知高能、中知高能、低知低能和高知低能四类学生。其中高知高能和中知高能的学生约占总数的3/4,高知低能的学生仅占1/5。最后,讨论其对于教育实践的启示。

关键词:知识;能力;认知结构

中图分类号:G64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8)10-0041-04

知识和能力是学习目标的两个方面[1]。其组合理论上可以形成“高知高能”“高知低能”“低知高能”和“低知低能”四类学生,但是迄今缺少相应的实证研究。本文旨在以历史学习为例,通过统计分析的方法,考察本科生知识和能力的相互关系,其组合可以构成的学生类别等问题。关于知识和能力的概念是参照国内外关于知识和能力的界定,并将其转换为可测量的操作定义。 基于研究的结果,本文对如何促进学生知识和能力的平衡发展提出了建议。

一、关于知识和能力的界定

1知识和能力的划分

国外对于教育目标分类的研究始于20世纪中期,迄今已有多种分类模式,如布鲁姆的教育目标分类体系,加涅的五种学习结果, 罗米索斯基的知识技能分类,梅里尔的二维矩阵等。从20世纪末开始,教育界对这个问题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出现了三个有代表性的理论,即安德森的认知能力完善分类学[1],豪恩斯坦的行为整合统筹分类学[2],以及马扎诺的四大系统一致分类学[3]。其中,安德森等人的理论是对布鲁姆分类学的修订。对我们国家影响较大的主要有布鲁姆(即安德森等人)和加涅的分类体系。

早在20世纪50 年代,布鲁姆及其合作者克拉斯沃尔、哈罗等人在泰勒的行为目标理论的基础上,建立起教育目标分类学,包括三大领域:认知、情感和动作技能。这一分类体系给出了在认知领域关于知识和能力的划分,包括六个亚类,即知识、理解、应用、分析、综合和评价[4]。知识所要求的心理过程是记忆,属于较低层次的认知过程,而理解、运用、分析等是较高层次的智慧水平。综合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认知,而评价是最高水平的学习结果。这种分类是一个层级系统,前一层次目标的实现是后一层次的前提。布鲁姆进一步将这六个亚类划分为两个部分,即“知识”(knowledge)与“技巧和能力”(skills and abilities)。前者只有一个维度,即知识,指对课本内容的识记,也可被称作保持;后者包括从理解到评价的五个维度,即能力,也称作知识的迁移或应用。该分类体系受到世界各国的重视,被翻译成22国的语言。其著述在20世纪80年代传入我国后,不断影响着我国的课程编制,教学实践和教学评价的各个方面。

21世纪初,安德森和克拉斯沃尔等对该学习目标分类做了修订,使之成为21世纪有代表性的分类体系之一[5]。新的体系将能力部分被调整为理解、应用、分析、评估和创新。知识和能力包含的维度分别表示如下:

知识:知识

能力:理解、应用、分析、评估和创新

布鲁姆等人认为,知识是一个学习目标,而发展能力则更为重要,因为能力让人学会运用知识应对生活中的不同情形。教给学生所有的知识是不可能的,但是教师可以帮助学生发展运用知识的能力。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加涅在学习目标理论方面独辟蹊径,在其著述《学习的条件和教学论》中阐述了自己的分类体系[6]。他根据习得的能力倾向会改变学习结果, 把教学目标分为以下五种主要类型。A.智慧技能,意指个体学会使用符号与外界环境保持接触的能力。B.认知策略,是学习者用以控制注意、学习、记忆、思考等行为的内在组织技能。C.言语信息,即学习者学会陈述事实或观点的能力。D.动作技能,指个体在游戏、体育及工具操作中学习各种技能。E.态度,除了作为行为基础的性能之外,学习还会影响个体内部情感状态的建立。加涅的分类模式受到布鲁姆的分类体系的影响,比如,其智慧技能分为从简单到复杂的四个层次,即辨别、概念、规则和高级规则。其动作技能相当于布鲁姆的动作技能领域,而其态度则和布鲁姆的情感领域有联系。

我国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对学习目标的阐述是在“教学任务” 的标题下进行的[7]。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教育工作者在借鉴布鲁姆和加涅有关课程目标分类的基础上,对这一领域进行了富有特色的探索,提出了多种分类的方法,主要包括三分法,培养学生掌握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和思想教育;四分法,将课程教学目标分为识记、理解、简单应用、综合运用四部分。21世纪初,教育部制定新的课程标准,采纳“三维目标分类”,即“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并开展了相应的教学改革。

2知识和能力的关系

知识和能力是学习目标的两个方面。知識指对于所学材料的识记,属于低层次的认知。能力指对于知识的理解、应用和分析等,属于高层次的认知。教师们期待着学生们会自然而然地学会运用知识,而事实并非如此。布鲁姆的观察发现,学生们对于知识的掌握并不会自然导致运用,恰恰相反,他们总是试图避免运用知识,因为它需要更多的认知承载,更多的努力。学生们记住了书本材料并不能够说明他们知道如何加以运用[4]。莫顿的研究也指出,对于同样记忆的内容,每个学生会有不同的理解[8]。因此,学生的知识和能力水平之间会有不一致的情况。

长期以来,我们国内的教学活动主要是作为掌握已发现的规律、规则、原理的复制活动,对于能力的培养和测试则是一个相对薄弱的环节[9]。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一直存在着关于“高分低能”现象的讨论[10]。在21世纪初新课标实行以来,基础教育在教学、学习和考察中减少了对记忆的要求,加强了对能力的培养。但是也出现了另一种质疑的声音,比如,这样的教学模式导致学生们的基础知识不扎实,不系统,同时,“高分低能”的现象并未改变。在本科生教育层面,也出现了许多改革的建议和尝试,以加强对学生能力的培养[11]。

研究者认为,有必要对学生的知识和能力分别加以考察,分析两者的关系。对于学习结果的考察可以分为单一考察,即针对学生的学分或成绩等,以及分类考察,如分析学生的认知结构或概念的转变等。其中认知结构将学习结果分为不同的层次,是一种更为细致的考察。这样的分析有助于发现学生在知识和能力两个领域是否存在不平衡的情况,进而有针对性地对教学加以改革。本研究旨在分析历史专业本科生在历史学习领域知识和能力的结构模式。该研究有助于绘制学生的知识与能力的结构图谱,明确不同类型学生的比例,并为教育部门、政府决策和研究者提供参考。

二、研究方法

1被试

来自中国东部某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的238名学生参加测试,其中女生185人,男生53人,分别占总人数的77.7%和22.3%。考试的成绩作为其期末成绩,科目为世界现代史。

2数据收集

数据采集的方法为测验法。依据前述知识和能力的定义,将知识确定为对材料的识记,题型设计为解释和简答等,内容皆为课本已有知识,学生们只需靠背诵和记忆即可掌握这些知识。而将能力定义为理解、分析、比较、综合和应用等,设计的题型为比较和分析,其在课本中没有现成答案,学生需要靠自己的能力独立去完成。该定义依照布鲁姆等人的理论,也符合国内四分法和“三维”目标分类法中关于学习目标的分类描述。知识和能力的得分分别为60分,总分120分。考试均由经验丰富的任课教师打分。

3分析方法

本文采纳聚类分析方法。它按照个体的特征加以分类,使同一类别内的个体具有尽可能高的同质性(homogeneity),而类别之间则应具有尽可能高的异质性(heterogeneity)。在分类的过程中,不必事先给出一个分类的标准,聚类分析能够从样本数据出发,自动进行分类。它作为一个独立的工具获得数据的分布状况,观察每一族数据的特征,并对特定的集合作出分析。分析中依次采纳层次聚类法(Hierarchical cluster procedures)和迭代聚类法(Iterative partitioning procedures)。层次聚类法中使用欧氏距离测度(Euclidean distance),并用离差平方和法(wards method)计算不同类别的距离,参照树状聚类图和冰柱图决定类别。然后使用迭代聚类法对数据的分类进行调整。

三、研究结果

1初步分析

相关分析指出,学生们在知识维度的平均分数是47.51,能力分数为40.11。学生们的识记得分明显高于能力分数,t(474)=9.70, p<0.001。识记和能力水平存在显著正相关,r(238)=0.46,中度相关,p<0.001。两个变量得分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系数见表1。性别比较上,男生和女生在知识、能力及总分上没有显著差异。

2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法最终确定四个类别,学生人数分别为118人,51人, 23人和46人。参考柱形图(见下页),研究者确定第一类学生属于高知识高能力的类型,命名为高知高能,所占比例为49.6%;第二类属于知识为中等,而能力得分较高的学生,称之为中知高能类型,所占比例为21.4%;第三类学生在知识和能力得分上都比较低,即低知低能类的学生,所占比例为9.7%,第四类学生在识记方面得分高,而能力得分低,我们称之为高知低能。

ANOVA比较显示,四个类别的学生在知识和能力水平上有显著差异。对知识而言,F(3,234)=218.83,p<0.001;对于能力而言,F(3,234)=143.77,p<0.001。Tukey HSD多重比较显示,在知识维度上,各类别学生的得分均有显著差异,高知高能组学生的知识得分高于高知低能组,后者高于中知低能组,而中知低能又高于低知低能。在能力维度上,高知高能略高于中知高能组(p<0.025),两者均高于低知低能和高知低能(ps<0.001),而后两者在能力方面没有差异。各类学生在知识和能力维度上的得分见表2。

3学生类别与性别的独立性检验

列联表分析表明,四个类别的比例在性别上存在显著差异,x2(3)=12.10,p<0.01。进一步的两两比較显示,高知高能和低知低能的类别在性别上有显著差异,x2(1)=4.02,p<0.05;高知高能和高知低能的比例在性别上也有显著差异,x2(1)=11.27,p<0.001。其他各类别与性别互相独立。各类别及其比例见表3。

四、研究结论

1对于结果的解释

本研究旨在分析本科生知识和能力的相互关系和结构模式。初步分析显示,学生们依赖识记的知识部分的得分明显高于依赖知识应用的能力部分得分。这从一个侧面说明,相对于记忆,知识的应用是一个更有挑战性的任务。而在性别比较方面,无论是在知识、能力和总分上均无显著差异。

聚类分析确定了四类学生,即高知高能、中知高能、低知低能和高知低能。其中,高知高能的学生所占比例约为一半(49.6%),中知高能的学生约占1/5(21.4%),低知低能的学生比例最低,约占1/10(9.7%),而高知低能所占比例也约为1/5(19.3%)。这样的结果和假设有所不同,没有发现“低知高能”的群体,而代之以“中知高能”。这进一步证明了作为高层次思维基础的识记的重要性。

在知识维度上,各类别之间差异显著。而在能力维度上,高知高能与中知高能间略有差别,说明后者有较强的分析问题的能力,但是因为知识积累水平低于前者,从而在分析能力上也略低于前者。低知低能和高知低能组在能力方面没有差异,说明一部分学生虽然在识记水平上可以得高分,但是在分析理解的能力方面有所欠缺。需要指出的是,高知低能学生的群体在识记得分方面虽然高于中知高能和低知低能两组,却也显著低于高知高能组。

列联表分析发现,各类别的比例总体与性别相关。两两比较发现,高知高能和低知低能的类别在性别上有显著差异, 女生高知高能和低知低能的群体在女生中的比例分别为55.1%和8.6%,而相应男生在本性别中的比例分别为30.2%和13.2%。结果说明女生中有更多比例的高分高能学生,而男生中有更多比例的低分低能学生。高知高能和高知低能的组别与性别也有联系,高知高能和高知低能的女生在女生中的比例为55.1%和15.7%,相应男生在男生中的比例则为30.2%和32.1%。说明男生中有更多比例的学生属于高知低能型。其他各个组别与性别互相独立。在中知高能型的学生中,女生和男生在各自群体中的比例很接近,女生为20.5%,男生为24.5%。

參加本研究的学生中男女比例失调,这是师范大学的特有现象,从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一些综合大学的现状。通过对上述分析我们发现,不仅从人数上讲,女生压倒性地多于男生,而且在学习质量上,女生也优于男生,这反映在高知高能的学生女生在比例上高于男生,相应的男生在低知低能和高知低能的比例上多于女生。这是一个政府、社会和教育工作者应该共同关注的问题。

2对教育的启示

本研究也进一步揭示了记忆在学习中的重要地位。高知识和高能力相伴,不存在一组低知识而高能力的群体。因此,知识和能力两者需要并重。虽然,对于知识的记忆在当前的国内外研究与教学实践中是一个被贬低的方法,研究者常将其等同于死记硬背,但是这或许是一个误导。许多研究人员将死记硬背和通过记忆理解加以区分[12]。安德森等人也指出知识是有意义学习和解决问题的必要成分。

知识是相对容易教授的,许多方法,比如讲授法、媒体和分发材料等,都可以用来传授知识,而且知识也容易测试。正因为其讲授和测试比较简单,所以很多课程皆强调知识的学习。与此同时,能力的培养也是不可或缺的。安德森在对布鲁姆教学目标的调整中,介绍了关于培养学生高层思维的具体方法[1];斯密斯和科尔比也对如何促进学生的深层学习提出了建议,包括意识到学习质量的重要性,考察问题的类型和教学资源,以及评估学生学习的层次等[13]。

本研究也对国内是否存在“高分低能”现象提供了佐证。国内对于“高分低能”的理解一直存在分歧。对于“高分”一词理解比较一致,指学生应试的卷面分数,而对于“低能”的理解却有多样,主要包括:实践动手能力差、认知能力差、人际交往能力差及综合素质差等[14]。本文所涉及的能力主要是认知能力,对于其他几个方面的能力没有涉及。鉴于以往的考试多侧重学生对书本知识的记忆,即使有测试高层次思维的题目,其答案往往课本已经给出,学生们需要做的仍然是背诵,其分数往往是其识记而非能力的反映。而在本次测验中,能力题需要学生自己独立分析完成,所以本研究中的“高知低能”类似于前述“高分低能”的学生。

本研究发现,高知高能的学生比例占到全体学生的一半,中知高能的学生占1/5,两者合计约3/4,说明大部分学生有良好的知识迁移能力。而高知低能的学生仅占约1/5,这是一个需要提高自己的历史知识应用的群体,即我们所说的“高分低能”群体。基于这样的发现,我们的结论是,“高分低能”现象的确存在,但是并不构成学生的主流,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学生在知识的转化方面存在不足。

本研究着重于探讨本科生在历史学习方面,对其他科目没有涉及。当下的划分是否适于其他专业有待进一步检验。此外,不同的年级,其类别构成会有所不同。另一方面,本文在能力方面仅限于学生的认知方面,未涉及到其他方面的能力。盼望未来的研究对这些方面做出更多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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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侯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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