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学派为何提倡平行研究

木尼热木·尼扎木丁

摘要：平行研究作为比较文学研究的系统方法，是由美国学者率先提倡而确立的。美国学派的观点，对当时陷入呆滞的比较文学研究起了力挽狂澜之作用。本文通过两个方面浅析美国学派为何提倡平行研究。

关键词：美国学派；平行研究；二十世纪美国文学；韦勒克

比较文学作为一门学科产生于19世纪末期的法国，迄今虽然仅有一百多年的短暂历史，但它已成为当今世界上颇有活力、备受关注的学科之一，并且取得世人所公认的成就。纵观世界比较文学研究发展历程，作为比较文学中最重要的两大研究方法的。“平行研究”与“影响研究”是相对应的，标志着美国学派不同于法国学派的理论主张和方法论，这一术语突出了美国学派对法国学派只注重“文学遗传”的外部事实关系研究的反驳，有相当的合理性和鲜明性。

法国学派虽然为比较文学学科的形成和理论建构作出了重要贡献，但也不断有来自法国和其他国家的学者，对其理论体系和方法论的局限性提出质疑。正如美国比较文学学者雷马克所言“没有任何一个学科像比较文学那样有一个从未间断的传统，即专家们对自己的领域存在的合理性不断地提出怀疑。”（1）可以说，质疑与批判的声音，一直伴随着比较文学学科的发展历程，同时也成为比较文学学科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那么，美国学派为何提倡“平行研究”这一术语？它为什么可以作为美国学派的“标志性”方法而流传至今呢？

一、二十世纪美国文学的发展

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正是美国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时期。具有十九世纪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传统的优秀美国小说，随着美国社会的这一演变跃入二十世纪的门槛，并在丰富的民族传统和社会土壤的培育下，形成了二十世纪初期绚丽多彩的创作景象，这一时期不但产生了一大批杰出的小说家和优秀的作品，而且在形成美国民族文学独特的风格和众多的流派上起了巨大的作用。从整个美国文学发展历程看，它是继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至五十年代的浪漫主义高潮和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的现实主义高潮之后的第三个高潮。美国文学二十世纪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11位美国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是佐证。使美国小说一跃成为世界文坛上的一支劲旅，创造了文坛的高峰。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所以美国当然会想打破狭隘的欧洲中心主义，影响研究总是在讲法国作家作品对他国文学的影响，但20世纪的美国文学发展如此迅速，影响力大大提升，美国学派就对法国学派单项式的放送影响提出了质疑，并想要打破这种以法国为中心的模式。再换个角度看，韦勒克抵制影响研究，又并非完全是站在文学的立场上，而是还掺杂了一些非客观的主观因素。他说：“法、德、意等国很多比较文学研究中的基本爱国主义动机，造成了使比较文学成为文化功劳簿这样一种奇怪现象，产生了为自己国家摆功的强烈愿望---竭力证明本国施与他国方面的影响，或者用更加微妙的办法，论证本国对一个外国大师的吸取和‘理解，胜过其他任何国家。”（2）美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仅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早期的文学作品根本无法与文学传统悠久，大师辈出的法国相媲美。如果一味的拘束于影响研究，那么美国只能研究外来文学如何影响自己国家的文学，这种处于被动的状态难免让韦勒克多少有点不自在。所以他把法国比较文学的影响研究看成是法国文化的扩张，在美国文学还未发展时受他国文化影响，然而在美国文学崛起后，美国学者更愿意让自己国家的文学影响他国文学。

二、英美新批评的影響

美国学派最早扛起平行研究旗帜的是韦勒克，韦勒克在捷克遭遇俄国形式主义，形式主义后期有一批人转到了布拉格，继续形式主义诗学的研究，而韦勒克就是布拉格学派的重要人物。布拉格学派是沟通俄国形式主义和英美新批评的桥梁。新批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达到了鼎盛，尤其在美国，新批评成为美国高校文学系的一个主流的范式，几乎在所有的文学系中占据统治地位，并控制了主要的文学评论杂志。一大批文学理论家加入了新批评派阵营，其中不乏理论功底深厚、视野颇为开阔的学者，韦勒克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韦勒克长期在耶鲁大学教学，与维姆萨特、布鲁克斯、沃伦形成了新批评的后期核心---“耶鲁集团”。韦勒克作为美国新批评的四大家之一，他将新批评内部研究的关于文学研究的焦点归结为作品本身这一理论带到了美国。1958年9月国际比较文学协会在美国的北卡罗莱纳大学教堂山举行第二次年会。在会上作为“新批评派”理论家的韦勒克作了题为《比较文学的危机》的挑战性发言。在此次发言中，韦勒克列陈了法国学派的种种不足，对法国学派的理论给予了全面批评，并站在美国学派的角度阐发了自己的观点。韦勒克一针见血指出法国学派偏离了文本研究的维度这一观点，他强烈指责法国学派只强调研究作品的直接影响、事实联系而不注意完整地研究作品价值的倾向。韦勒克的挑战性发言集中了法国学派在实证主义影响下的流弊，动摇了长期以来法国在比较文学中的霸主地位。第二个则指出不存在相互影响的文本，思潮，作家，我们也可以进行比较文学研究。没有事实证明他们之间存在关系的文本，也可以进行平行层面的研究。因为平行研究中没有交叉点，但是可以从文本的审美层次来展开。如中国诗歌与英国十四行诗进行比较，在具备可比性的前提之下，是可以的，但若找不到证据说明十四行诗与中国古典诗歌之间的相互影响，那我们就可以通过诗歌这个文类对其内在的审美进行研究。比如对诗歌的节奏、韵律等展开比较。美国学派的平行研究，不仅通过有影响的关系，也通过无影响的平行关系研究把不同国家的文学相互联系起来，内容包括主题、问题、风格、原型、神话、文学史等，同时韦勒克已经认识到20世纪的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必将引起新兴学科对文学研究的影响，并提出应该鼓励文学的跨学科研究。将价值关系作为研究重点，从对文学的外在关系实证，转向对文学内部结构的审美分析，极大拓宽了比较文学的研究对象。

总之，美国学派学者对平行研究的一致认同使得平行研究成为美国学派公认的方法论基础，该术语的提出，围绕着从韦勒克开始的美国学派的核心精神和一系列理论主张，有十分丰富的具体表现和本质内涵。

注释：

亨利·雷马克：《比较文学的法国学派和美国学派》，郭建译，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研究组选编：《比较文学研究资料》，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年，第64页。

韦勒克：《比较文学的危机》，黄源深译，干永昌等选编：《比较文学研究译文集》，上海译文出版社1895年版，第1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