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的孩子》:卡特的新式爱情观
2018-12-27康媛媛
康媛媛
摘要:安吉拉·卡特是继勃朗特和莱辛之后,英国第三位经典女作家。她塑造了1945年战后英国小说的写作方式,评论者也给予其极高的评价。《明智的孩子》作为其绝笔之作,因一改之前的写作风格而饱受争议。卡特的新式爱情观是通过人物关系的建构和情节的推进而一步步展示出来的,为现代人重新审视爱情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
关键词:安吉拉·卡特;《明智的孩子》;爱情观
在英国文坛上从来都不乏歌颂爱情的鸿篇巨著和华丽篇章,威廉姆·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展示了爱情的忠贞不屈;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描绘了爱情的义无反顾;查尔斯·狄更斯的《荒凉山庄》传颂了爱情的持之以恒……一段段佳话为爱情戴上了神圣的光环。可是,卡特笔下的爱情又是另一番景象,字里行间隐藏着她的新式爱情观。
一、卡特的新式爱情观
卡特曲折而浪漫的个人情感生活为其文学创作提供了灵感,其对爱情的感悟和思考也体现在文本中。除了对后现代社会的爱情观有着深入的理解,她对普遍意义上的爱情观也有独到的见解。卡特的爱情观可概括为如下几点:
第一,卡特否定爱情的永恒性,飘忽不定和变化莫测才是爱情的永恒基调。卡特的思想在蒂芬妮和崔斯专的身上体现的活灵活现。当欠思姐妹的干女儿蒂芬妮爱上梅尔齐与第三任妻子所生的儿子崔斯专的时候,“她确实爱上了他,爱得神魂颠倒”(卡特,2016:60)。而欠思姐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以“足有两个世纪”(60)的恋爱经验预料,蒂芬妮如此猛烈的爱恐怕迎来的只有“心醉”(60)。当蒂芬妮对崔斯专用情太深而付出太多的时候,就会让对方觉察到这种强烈的被爱,而这种觉察会让他理所当然的享受被爱而不是唤起他对蒂芬尼的爱,那么蒂芬尼必将摆脱不了被抛弃的命运。这也正是卡特的观点,即强烈的爱情并不能长久地抓住一个人的心,反而会促使爱情之花过早的凋零。
第二,卡特认为爱情的产生是因为对方某一特质的吸引力,而这一特质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正如斯宾诺莎(1981)的哲学解读:“同一对象,对于不同的人,可以引起不同的情感;同一对象对于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内,可以引起不同的情感。”(138)因此,爱情是双方因对方的某一特性而产生的偶然的特殊情感。某一特性更多的是爱者开始感到被爱者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特质。回归到《明智的孩子》文本中那个美国的“杂交狂欢”(167)上,一位异性宾客总是吸引住朵拉的眼球,“尽管他年纪不小,戴眼镜,头发斑驳灰白。他的西装皱兮兮,有时还有污渍,领带松垮垮,有时根本没打”(172-173),就是这样一位“总一身酒味”,外号“爱尔兰”的美国人却令朵拉为之着迷。但从外貌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位讨人喜欢的角色,可是在朵拉的眼里“他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173)。卡特认为外貌不是产生爱情的唯一因素,每个对象身上的特殊气质才具有无穷的魅力和吸引力。
第三,卡特认为爱情是动态发展的,必要时还要让位于亲情。爱情是个变量,从来都不是个固定值。即使爱情在精神上是永恒的,在现实中也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永久的定格在凝固的空气中。尽管如此,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为了追求爱情而宁愿牺牲一切甚至生命,为爱殉情这一主题在文学作品中也并不少见。在《明智的孩子》中,朵拉萌生过为一位钢琴师葬身火海的想法,而这个男人不仅把她错当成妹妹诺拉,还很快背叛了她,与一名爱尔兰女孩纠缠不清。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与其说是灾难,不如说是因祸得福。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她最先想到的不是情人而是诺拉;诺拉剛刚逃离火海时,身体虚弱,意识模糊,最放心不下的却是姐姐朵拉。其实姐妹两人都明白自己心中最为珍贵的情感不是爱情而是那份沉甸甸的亲情。
这只是卡特理想中的爱情观在文本中的外化。尽管爱情不是永恒的,但是我们对爱情的苦苦寻觅却是亘古不变的;尽管爱情是变幻莫测的,但是我们可以在变量中等待常量。当爱情不值得守护的时候,回过头来还有亲情相伴。
二、结语
卡特的爱情观是通过人物关系的建构和情节的推进而一步步展示出来的,在这些人物身上折射出她对纵欲享乐的质疑和贬抑,对后现代爱情观的重估和对新爱情观重建的探寻。在自己独特爱情观的基础之上,卡特更希望恋爱的双方可以在爱情的基础之上产生和培养永恒的友情及亲情,像爱自己一样去爱对方,正如福柯所说“从爱情关系(注定要消失的)向一种友谊关系的可能转变不仅在道德上必要,而且在社会上有用,有关这方面的问题就被提了出来。友谊被冠以不同于爱情的关系,它有时出自爱情关系,人们也希望她出自爱情关系。它是持久的,只与生命一起终结。”(福柯著,余碧平译,2002:250)
参考文献:
[1]安吉拉·卡特.明智的孩子[M].严韵,译.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16.
[2]米歇尔·福柯.性经验史[M].余碧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250.
[3]斯宾诺莎.伦理学[M].贺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