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凯：用正念疗愈老人的“心”

文｜聂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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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杭凯是同学。2013年12月在北京由美国麻省医学院正念中心和北京心理协会举办的中国首次正念减压师资培训上，我们相识了。当时给我们讲课的导师正是正念减压的创始人，麻省医学院卡巴金教授和麻省医学院正念中心主任萨奇教授。当时巨大的讲台背景图片是一片开放着灿烂的向日葵的原野，几个大字始终让我们的心情起伏，“正念之花，繁花似锦”。不过真正感受到这几个字的意义，是我几个月前去南京采访了杭凯之后。

杭凯的背景有点“复杂”，执业药师、高级营养师、心理咨询师，而现在他的正职却是江苏健康广播电台的主播，当年能在众多男同学中立马记得住他，是他那磁性的声音。

当年杭凯策划主持的《快乐养生坊》是南京新闻广播电台在全国首播、深受听众欢迎的一档养生节目，节目为听众提供全方位的身心健康帮助。接触最多的就是中老年人，在帮助他们身心疗愈的过程中，他内心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出现─要学习一种普世的、行之有效的、既能帮助大众又能自我成长的身心疗愈方法。于是，他开始了网络大搜索。已经记不起来是怎样搜到“正念减压创始人卡巴金”“吃葡萄干”“正念减压”这些关键词的，但清晰地记得一位记者采访卡巴金第一次中国之行的那篇报道，一下被迷住了，感觉这辈子要和正念结缘，不离不弃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不断关注网络，捕捉卡巴金的来华信息，他终于等到了卡巴金老师来华办师资培训班。

正念减压的学习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经过长达3年的时间，他终于获得正念减压培训资格。杭凯告诉我，他的生活充满了正念，教的朗读加入了正念减压内容，自己的节目到社区活动加入正念减压内容，为长者身心疗愈核心理念来自正念减压，由正念生发开来开始了正念歌唱、正念节奏、正念绘画等。在江苏精神关爱项目的帮助下，开始了独居空巢老人精神慰藉的疗愈工作，正念之花得以发扬光大。最初的时候就像一颗刚发芽的种子，你需要耐心地给予阳光雨露，放下思想的包袱，去滋养、去灌溉，享受每一个初心，让一切自然呈现。学习正念，用掉了所有公休假，同时把正念练习融入生活当中，业余时间录制大量正念减压文章，为爱好者提供帮助。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把正念减压和朗读结合起来为市民了解正念提供了方便。

为了更好地播撒爱心、服务老年人群，在南京市秦淮区民政局的支持下，杭凯申请成立了公益组织“杭凯敬老仁爱工作室”，致力于为老人提供精神慰藉和文体活动等公益服务。他觉得个人力量是弱小的，所以引进了很多热心公益的心理咨询师和志愿者加入到这个阵营，持之以恒帮助老人。现在每年有近500位老人得到一对一的身心帮助。

这是常见的情景：有三位老人预约。一位即将接受化疗的老人，还有一位因为失眠而焦虑的独居老人，另有一位在杭凯团队的帮助下情绪得以缓解，扁平苔癣不再复发，但新的问题又出现的老人。从9点到11点不间断的倾听交流中，正念减压要素贯穿咨询始终。第一位老人带着自信离开了。她通过正念催眠完成了化疗的模拟过程，不再怕化疗了。第二位老人倾诉了失眠的深层次原因，正念的接纳态度帮她化解了人生困境。第三位老人学习驾驶技术，每逢考试必紧张失误。正念冥想练习和非评判、活在当下的讨论让他豁然开朗。像这样的咨询每周都在进行着。

我问杭凯，如何坚持下来。他告诉我，老人们需要。

记得在江苏健康广播主持一档夜间节目的时候，杭凯和一位老人听众结成了忘年交，鼓励她一定能走出家门参加节目举办的活动。果然她站了起来，甚至可以走动几步参加他们的活动了。她在临终前，对儿女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想见见杭凯。”杭凯去了，老人紧拉着他的手不放。

李阿姨，独居老人，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生活着。为了让她能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在南京市慈善总会的帮助下，杭凯举办了艺术疗法老年微大学，邀请她还有其他相同境遇的老人参加，通过歌唱、朗读、绘画等艺术疗法，让她们颐养天年。这位阿姨，曾经扑通跪倒在他的面前说：“感恩杭老师，给我了第二次生命。”

南京市老年大学今年新办了艺术疗法课程，这在全国的老年大学中也是少有的。用正念朗读、正念歌唱、一人一故事戏剧的疗法来帮助他们颐养身心。

杭凯工作室对外宣传单里，有那么一句：“关爱老人，就是关爱我们的明天。”对此杭凯如此解释：其一，关爱老人我们生了慈悲心，柔软、耐心、宽厚、谦逊的品质日渐增长，当我们老了的时候，这些品质会伴随我们，疼爱自己。其二，关爱老人，会让我们心生智慧，看似帮助老人，其实也成长了自己，我们会看到人间万象，当我们老了的时候，会智慧地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其三，在倾听老人中，我们学会了非评判，觉察到了习惯性思维，养成第三只眼看世界的模式，这会影响到我们的晚年生活。还有一点，人都有老的时候，当我们帮助老人的时候似乎就是帮助老了的自己，这种敬老爱老的精神，会代代相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