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

真正的细胞才不是热血萌妹子 暗号大老爷

望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望着残阳如血的草原上/我的意志掀起的这股/涌向虚空的无边洪流/我常自问/我在这洪流中的何处？

——《夏伯阳与虚空》中的成吉思汗

一切皆可拟人！

一部新番《工作细胞》又把我们身体内的各种细胞拟人化了，你可以看到一个各种细胞在我们身体里努力工作，并且积极抵抗外来微生物入侵的故事。这座虚拟的器官城市固然有趣，但在真实的人体内部，情况却是另一个样子。

组成人体的，其实是洪流。那些血细胞看似灵活，却是在血管中被心脏泵起的强大作用力冲刷，很多情况下都依赖于随波逐流。而一些细胞根据周围的化学信号自己缓慢移动，这就是进行诸如伤口愈合之类的工作。

大部分情况下，多数细胞在间质之中保持自己的位置，需要紧密连接的细胞，更需要靠膜蛋白等物质粘连在一起。这些连接积少成多，才能够支撑起人体这副六尺之躯。城市面对台风“山竹”可能会被吹捧一层皮，但搓个澡却不会搓掉一层细胞。

细胞内部的情况比动画剧情更混乱。

让我们先把目光集中到某一个细胞的外皮。对不起，真实的细胞长得当然不像动画中那些萌妹子……它只是一个鼓鼓的胖袋子，略呈肥宅状，有些表面还有纤毛或者鞭毛。植物细胞还有细胞壁。1665年，罗伯特·胡克第一次发现死细胞的空洞细胞壁时，联想到了修士住的小单间，或是墓穴之类的东西，因此给这种生物的最小单位取名为“cell”。

现在我们知道，细胞不仅是这种小单间，还有很多不同的物质，乍一看，好像也是一座城市似的，有轨道（细胞骨架）、行政中心（真核生物的细胞核，负责告诉别人怎么做）、电厂（线粒体）、工厂（比如核糖体）、垃圾处理站（比如溶酶体）。你甚至在脑子里形成了一幅用乐高或者minecraft构成的模式图。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在细胞里，每一种细胞器都被细胞质包围着，生物大分子机器满地跑，可以说是拥挤不堪。又有无数水分子在其中冲来撞去，也就是大家熟悉的热力学运动，无端又增加了细胞内的混乱程度。

绝不是按部就班，时刻处于高度的动态变化之中，却又从中生出一种井井有条的秩序来一说起来，它更像早高峰的地铁，人挤人，但是最终会杀出一条血路赶上自己的那趟车。

这种极端混乱中的秩序感体现在很多方面。拿蛋白质来说，它被合成完毕之后，会先挤进一个叫囊泡的便车，走上由微管构成的细胞骨架网络。马达蛋白——肌球蛋白、驱动蛋白和动力蛋白，会拖着囊泡走向正确的位置。拥挤碰撞的环境，反而能够让更多囊泡搭上细胞内的高速公路。蛋白质本身正确地折叠成结构，也能有效减缓混乱程度，因为根据热力学原理，蛋白质的诸多复杂结构中总有一种是耗能最低的。甚至有专门的一类“分子伴侣”帮大分子折成它该有的样子，然后事了拂衣去，就好像一个邻家大爷等在路上，专门帮助去面试的你系好领带。

诸如此类如同神迹般的事情，在混乱的细胞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无论如何，这些机制的出现都不是出自某个神圣智者的设计，却都是在自然的选择之下，不斷试错而生成的。

你可以把它视为一种自组织过程：自发进化出来的秩序，避免了熵增造成的混乱与无序。

也就是说，无论是身体内的细胞，还是细胞中的细胞器，其实都不需要给自己鼓劲加油、让自己努力才能工作下去，而是一切自然而然地运转。

进化的厉害之处正在于此。了解了这个基本思想，我们就可以深入细胞中每一样细胞器，看看它们在这场洪流中扮演什么角色。

《工作细胞》是清水茜于《月刊少年天狼星》2015年3月号上开始连载的漫画。这是清水茜创作的一部将细胞拟人化、将人体内的细胞世界描述成人类社会的漫画。漫画里，白血球化身型男战士，负责与病毒战斗；红血球化身快递小妹负责跑腿，运输氧气和二氧化碳；血小板化身萌萝莉，拿着通行禁止的旗子，负责止血，还有其他细胞负责各种工作。日常之余，还要和病毒等敌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