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夫妻”风雨同行

师雪茹 陈刚 彭娇洋

椰子在海南人民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为民众遮风挡雨，椰水和根还可以入药治瘴痍之症。海南是我国主要的椰子产区，产量占全国的99%。说到海南椰子，不能不提位于文昌的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椰子研究所，所里退休老教授毛祖舜被大家称做“椰子王”。

扎根天涯海角

毛祖舜耗费毕生的精力，以海南本地高种椰子为父本，以引进的马来西亚黄矮椰子为母本，杂交成功了文椰78F1，这是我国自行研究的唯一一个高产椰子品种，具有生长快，比本地高种早投产2到3年的特性，且椰肉主要营养成分与优质品种相似，进入稳产期后每公顷能产椰子6090个。

科研的成功离不开科研人员付出的大量心血甚至生命。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海南岛掀起研究油料作物的热潮，当时的华南热带作物研究所一位20出头的女研究员，为了找到高种椰子的最佳杂交方法，人工授粉时从近20米高的椰子树上跌下，从此终身残疾。1978年，为创办我国第一个椰子试验站，研究所木本油料组组长邓励和站点组长林鸿燕挑选站址时，在从三亚返回文昌的途中遭遇车祸，我国当时最好的两位椰子研究者永远留在了跋涉的路上。

困难阻挡不了像毛祖舜这样的执着者。1979年，毛祖舜等人举家搬迁到文昌，筹建文昌椰子试验站（热科院椰子研究所前身）。

为了干好工作，毛祖舜勤思考、善比较、爱钻研，靠持之以恒和专注的精神，扎根一线，一边学习一边做，在生产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1980年，毛祖舜第一次出国，了解到联合国粮农组织非常支持國际上的椰子研究工作，他尝试着通过国家相关部委递交了申请书，这年8月，一笔为期5年总数25万美元的科研经费申请成功。这笔费用帮助中国椰子研究所完成了最初的设备采购、人员培训和18个新品种引进，使海南省椰子种类从原有的2个高种，拓展为高种18个变种，矮种5个变种，并使研究所进入了第一个黄金年代。

一棵椰树的坚守

如今，海南永兴岛上的椰子树给人印象深刻。这些椰子树很高大，很古朴，年代久远的样子。其实，南海诸岛本没有椰子树。与海南岛不同，西南中沙群岛成陆时间不长，加上海拔低，各岛屿面积很小，植物独立演化条件很差，岛屿野生植物种类不多，有的岛洲甚至没有野生植物。早期，西南中沙群岛椰子树的来是开发南海的海南渔民的前辈们带上岛的。据《西南中沙群岛志》记载，海南渔民在南海各岛屿种植椰子树历史悠久。“站峙”，是海南渔民对长期居住在南海小岛上和沙洲上从事生产和生活的形象的“比喻”。海南渔民开发南海初期，岛上几乎空无一物，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上去只能“站”着。“站峙”久了，对于遥远的家乡和亲人，倍加思念起来，加上岛上淡水稀缺，于是象征着海南风物人情的椰子树，就成了最佳选择。海南渔民，从家乡千里迢迢地运椰子树来岛上种植，一可聊解思乡之苦；二可饮椰子水解渴；三可作为开发南海的标志；四是高大的椰子树，在一望平川的大海上，可以作为辨别方位的参照物。海南渔民在南海岛屿上种植椰子树，有据可考的是19世纪中期开始的外国记载：19世纪60年代英国编著的《中国海指南》记载：“林康岛（东岛），岛之中央一椰树不甚大。”

当时驻西沙永兴岛部队种植的椰子树，总是头年种下，第二年就死。1982年，该部队一位陈姓政委找到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请求该院派出专家到永兴岛，帮部队种植椰子树。一直从事椰子树研究的毛祖舜等人应邀前往永兴岛。

毛祖舜等上岛调查后发现，部队种植的椰子树都是两年生的椰苗。“两年生的椰苗，椰子母果的营养基本被消耗尽了。而西沙群岛日照强，淡水资源少，又是珊瑚沙，缺少土壤，大苗不容易成活。”找到原因后，他们运来刚发芽的小椰苗种植，成活率提高到了80%以上。

为了种椰子树，毛祖舜几乎走遍了西沙群岛的各个小岛，每到一岛，他都写一首小诗纪念。此后，毛祖舜每年都要到西沙群岛去种椰子，一种就是10年。

并肩作战苦中有乐

毛祖舜的妻子邱维美1965年毕业于北京农业大学土壤农化专业，毕业后她主动报名来到了祖国边疆海南岛，在热作所（中国热科院品资所前身）从事土壤农化分析的科学研究。当毛祖舜作为椰子试验站筹建组成员来到文昌，1984年底邱维美也调往到椰子试验站。

邱维美深情回忆：“我是在学校加入的中国共产党的。我是农村的孩子，是党培养了我，是政府把我送到了四川农校学习，又是校方选派我到北京农业大学继续深造，没有党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过多的犹豫，邱维美毅然离别两个幼子，来到了成立之初的文昌椰子试验站，和丈夫一道投入到椰子的研究和发展事业中。后来又把孩子们转学到文昌，一家四口就住在试验站的一间大办公室里，条件虽艰苦，但其乐融融。

邱维美筹建的土壤农化分析实验室，主要从事氮磷钾镁肥料实验和椰子叶片、果实、土壤营养诊断，为科研育种做好强大的技术支撑。为了尽可能多的取样，每年的4月、9月和10月，邱维美都要带领团队成员前往全岛主要椰子种植区进行为期至少一星期的采样，每到这时，照顾孩子们的任务就交给了工作更加繁忙的毛教授。

科学来不得半点马虎。邱维美回忆起为兴隆华侨农场16个椰园做黄矮采样分析的故事，严肃地说：“当时有3个单位同时为这个椰园做样品分析，我们的数据是最准确的。那时候还没有电脑，我们就一点点细致记录，尽量多取数，按统计方法除去异常情况，再取平均数来降低误差。”正是凭着这种精益求精的科研精神，邱维美带领的土壤农化分析实验室在当时小有名气，承担了不少对外服务业务。

一份付出一分收获，邱维美长期从事土壤和作物营养研究，其主持或参与的项目：橡胶热带作物种质资源主要性状鉴定评价，获农业部二等奖、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海南岛作物种质资源考察，获农业部三等奖；椰子杂交新品种——文椰78F1，获热科院一等奖，海南省四等奖；浓缩椰奶分层研究和保存试验，及海南主要椰区椰树营养水平与产量关系研究，获热科院二等奖。海南岛马哇幼龄椰树氮磷钾镁肥用量试验，通过农业部鉴定。

如今，邱维美与丈夫离开了工作岗位安享晚年。他们两个人生活步调高度一致，粗茶淡饭，起居规范。两人的身体到现在都没什么大毛病。他们回顾自己这一生始终将“党培养了我，一生追随党的事业”作为人生的座右铭，离岗不离党、退休不“褪色”。

（责编：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