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中国核司令程开甲一生为国披甲铸盾
2018-12-24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和祖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据中科院办公厅方面消息,“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2013年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2017年“八一勋章”获得者程开甲院士于2018年11月17日上午在北京病逝,享年101岁。
程开甲,男,汉族,江苏吴江人,1918年8月出生,1962年11月入伍,原国防科工委科技委正军职常任委员、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著名理论物理学家。他是忠诚奉献、科技报国的“两弹一星”元勋,是我国核武器事业开创者、核试验科学技术体系创建者之一,他先后参与和主持了首次原子弹、氢弹试验,以及两弹结合飞行试验等在内的多次核试验,为我国核武器事业发展作出了卓越功勋。程开甲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和祖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1964年10月16日,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原子核裂变的巨大火球和蘑菇云升上了戈壁荒漠的上空,中国自主研制的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在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之际,中央军委隆重举行颁授“八一勋章”和授予荣誉称号仪式,习主席亲自将“八一勋章”颁授于为那声东方巨响呕心沥血的杰出科学家、中国核武器事业的开拓者程开甲院士。
隐姓埋名销声匿迹
1960年,一纸命令将程开甲调入北京,加入到我国核武器研究的队伍。从此,他隐姓埋名,在学术界销声匿迹20多年。在当年的试验中,程开甲解决了一系列理论和技术难题,对核爆炸现象、核爆炸规律、核武器效应与防护规律等,进行了深入理论研究,建立了中国特色的核试验科学技术体系。他还带出一支高水平人才队伍,培养出10位院士和40多位将军,取得丰硕科技成果。
1984年,组织考虑到程开甲的年岁已高,把他从戈壁滩调到了北京,担任原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常任委员。由于工作职责的变化,他的科研工作也发生变化。一方面,他在抗辐射加固和高功率微波领域努力;另一方面,他为材料科学的发展提出了新的研究思想与方法。谈起晚年的创新成就,程开甲感慨地说:“我只是希望,我的建议、我的研究,能对我国的武器装备发展起到作用。”真正的科学家是不求名利的。但真正为祖国作出了重大贡献的科学家,祖国和人民也是不会忘记他们的。
程开甲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四、五届代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七届委员,中国科学院院士。他的研究成果,荣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一等奖,国家发明奖二等奖和全国科学大会奖、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等多项奖励。1999年,被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2013年党中央、国务院为他颁发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我只是代表,功劳是大家的。”对于这些崇高的荣誉,程开甲有他自己的诠释:“功勋奖章是对‘两弹一星’精神的肯定,我们的成就是所有参加者,有名的、无名的英雄们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去完成的。”“科学技术研究,创新探索未知,坚韧不拔耕耘,勇于攀登高峰,无私奉献精神。”程开甲院士曾写下的这几句话,堪称他科学人生的自画像。
一生为国披甲铸盾。2017年8月3日,程开甲院士迎来了百岁生日,他仍然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前行,仍然心系国防科技发展,仍然在为强军兴军的伟业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2018年3月27日,因其对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作出的卓越贡献,以及一生投身中国核试验事业呕心沥血的付出,华人盛典组委会公布程开甲院士获得“世界因你而美丽——2017-2018影响世界华人盛典”终身成就奖。
和马兰基地结下不解之缘
1946年8月,英国爱丁堡大学来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国青年学者。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埋头于实验室、课堂和图书馆,同学们叫他“波克”,而他的房东太太不无恶意地给这个不善交际的东方人起了个绰号:“奶油棒冰”。这个青年学者真正的名字叫程开甲。1948年秋,程开甲获得了博士学位,任英国皇家化学工业研究所研究员。听到新中国成立的消息,身在海外的程开甲购买了研究所需的书籍,整理好行装,1950年8月,他毅然放弃了国外的工作,回到浙江大学物理系任教。1958年,程开甲改变专业,参与到南京大学核物理教研室的创建中,又接受任务创建江苏省原子能研究所。第二年,他出版了《固体物理学》一书。同年,程开甲接到命令,任第二机械工业部第九研究所(院)副所(院)长,参加原子弹的研制。从那时起,他和马兰基地结下了不解之缘。1962年10月30日,程开甲来到国防科委大楼,出席张爱萍召开的办公会议。在会上,张爱萍告诉程开甲,钱三强推荐他来挂帅,进行核试验靶场的技术准备工作。程开甲没有丝毫犹豫,他说:“现在需要人,需要有几间房办公,配置几台急用的仪器,建成一个比较全面的机构,我们马上就可以投入工作。”那次会议商议的结果是,中央立即组建核武器研究所(后称21所)。在钱三强的推荐下,吕敏、陆祖荫、忻贤杰三个人来到21所报到。最初,他们和程开甲一起,挤在一个小办公室里办公。
核试验是大规模、多学科交叉的科学实验,涉及的学科内容非常广泛,而最初的时候,我们对核试验无论从理论还是技术上,所知几乎是空白。事实上,由于苏联的技术封锁,当时仅有的信息只有撤出前苏联专家片段的谈话,以及1958年美国原子武器研究基地公开发表的《冲击波》一书。最初的摸索是非常困难的,此时,21所的第二批人员到来了。中央从大学和二机部等单位选调了20名技术骨干到研究所开展工作。21所最重要的人员扩充,来自1963-1965年毕业的大学生。到1965年他去报到时,21所已经有600多人了,21所的办公室也从西直门的一座二层小招待所搬到了通县的保安胡同一号。一年多的时间里,程开甲带领他的团队完成了第一次原子弹试验的各项技术准备工作。时任基地研究所研究室副主任的吕敏后来回忆说,他们当时借用了很多院、所的实验室,研制设备和测试试验方法,几乎所有的单位都给予了大力的配合……
1996年7月29日,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但对于“马兰人”来说,却是记忆中最骄傲也最伤感的一天。在核爆后巨大的震颤中,不少“马兰人”都流下了热泪。随即,我国政府郑重地发表声明:从1996年7月30日起,中国暂停核试验。1996年后,生活和工作在马兰基地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内地。今日的马兰基地虽已经停止了核试验,但这里仍旧是一片军事禁区。基地生活区西门边不远处,有一座安静的陵园,陵园的入口伫立着一座由两弹之父朱光亚题写的纪念碑。这里埋葬的是在马兰核试验基地牺牲的人。谈到核武器,人们从来都难以带着温情。但是,罗布泊这10万多平方公里的核武器试验场存在的最大意义,却是为了打赢一场“去核化”的长期战役,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销毁而建立。正如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中国向国际社会发表的声明中所说:“我们深信,核武器是人制造的,人一定能消灭核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