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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鸣与北京人艺共同成长

2018-12-24白鸽

北广人物 2018年45期
关键词:北京人艺人艺话剧

□本刊记者 白鸽

北京人艺在40年间的发展,有着这样那样的变化和提升,但始终不变的是我们的名字——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我们始终是北京的剧院,人民的剧院,艺术的剧院。

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北京人艺在继承前辈传统的同时,也同样进行着“改革”与“开放”的探索实践。中国话剧协会副主席、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任鸣于上世纪80年代进入北京人艺,可以说是与改革中的剧院共同成长。

他坦言:“北京人艺在40年间的发展,有着这样那样的变化和提升,但始终不变的是我们的名字——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我们始终是北京的剧院,人民的剧院,艺术的剧院。同时,我们又在努力地发展,勇敢地创新,在保持自身风格和特色的同时,取得了切实的创新成果,这些发展折射出改革开放政策在精神文化层面产生的不容忽视的深刻影响。”

上世纪80年代——《绝对信号》开创中国小剧场话剧先河

上世纪60年代,任鸣生于北京。年少时期的任鸣对戏剧很感兴趣,据他回忆,他5岁那年就曾演过班里排的小话剧,那时还在上幼儿园大班。任鸣坦言,“我母亲从事过话剧,父亲从事过歌剧,所以家里头的氛围对我影响还是很大的。我也非常感谢我的父母能够支持我搞艺术,他们真的是非常尊重我的兴趣,让我自由发展。”

青年时期的任鸣恰好赶上中国话剧迎来又一次繁荣,18岁的他立志学习导演,并为此写过一首诗:言志一口气,万难死不休,今日誓出口,一生不回头。1982年,他顺利考入中戏。任鸣说,“改革开放让中国话剧迎来又一次辉煌,我恰巧赶上了这个好时候。当时只有考上了中戏才有机会学习戏剧,现在才有机会从事戏剧,所以考上中戏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1987年,任鸣进入北京人艺当导演。任鸣坦言,“毕业后能够进入北京人艺做导演,这个真是梦想成真。我进入人艺的时候27岁,真的非常幸运,赶上一个特别好的环境。那个时候曹禺先生还是院长,副院长是于是之先生,那些老艺术家们还都健在,还在搞创作。当时的四大导演,除了焦菊隐先生在‘文革’中去世,欧阳山尊先生、梅阡先生、夏淳先生还都在排戏,我能够跟他们去学习,这是我特别幸运的地方。可以说,剧院特别注重对我的培养,那会儿我才29岁,进剧院也才一年半的时间,就由于是之老师直接提名,进入了人艺的艺术委员会。那会儿艺委会的老艺术家全都在,当时的主任是苏民老师。剧院所有的艺术问题都要经过艺委会讨论,包括每一个新戏,剧院的日常安排以及大政方针。刚开始我就是听,听他们讨论剧本、讨论剧院的发展,后来于是之老师点名让我发言,刚开始不敢说,后来我就锻炼着说,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那些老艺术家从事艺术的时间比我的年龄还长,但是他们很愿意听年轻人的意见和看法。人艺从建院以来,老一辈艺术家给我们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人艺不仅着力恢复经典,也努力创作新戏。1978年《丹心谱》对‘文革’进行了批判反思,1979年《蔡文姬》恢复演出一票难求,这两部戏可以看作北京人艺在改革开放时期的一个开端。一方面,体现了经典文艺作品在百姓当中的良好口碑,另一方面,也印证了广大人民对于精神文化生活的迫切需求,这种需求也是北京人艺持续发展的动力。上世纪80年代,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北京人艺开始着手一系列戏剧上的崭新探索。1982年,人艺原创戏剧《绝对信号》开创了中国小剧场话剧先河。”

上世纪90年代——“走出去”和“引进来”并重

进入上世纪90年代,北京人艺在改革开放持续深化的大背景下,继续进行着人艺风格在新时期的探索与融合。任鸣坦言:“我们始终坚持着‘走出去’与‘引起来’并重,我们邀请了苏联戏剧专家叶甫列莫夫导演契诃夫名剧《海鸥》,邀请美国导演玛格丽特·布克执导反映当代美国黑人生活的剧作《篱笆》。那时,院领导对我爱护有加,只要有学习的机会都让我去。我还记得《哗变》是我第一次和外国导演合作,赫斯顿是一个非常棒的演员,我看过他的电影,可以那么近距离观察他,这让我非常激动兴奋。在导演工作上,他也有很多见解,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他会用秒表严格控制每一段表演。他对演员非常严格,但是他从来没批评过谁,他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又尊重演员的个性和表演。他非常重视台词,也非常爱护演员,这段经历对我日后从事导演工作也非常有影响。”

1994年,任鸣被提名为副院长。谈到这段经历,任鸣表示,“那个时候剧院年轻的导演就我一个,他们都努力培养我。我记得1991年《海鸥》演出结束后,剧院在一楼有个酒会,酒会上于是之老师拿着酒杯向各桌表示祝贺,到我们这桌的时候,他说,来任鸣,我跟人艺的未来干一杯。当时我也觉得受宠若惊,非常感动。1994年的时候,我才34岁,就被提名当副院长,那个时候我也很吃惊。别人就跟我说,现在你才明白当时为什么于是之老师让你进艺委会了吧?所以说我在人艺的进步成长,跟老艺术家和领导的栽培是密不可分的,而且他们很尊重我的想法。”

新世纪以来——世界性的新趋势与新动向

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北京人艺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也收获了改革的精神。任鸣表示:“2000年之后,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我们在新世纪开始将眼光转向一些世界性的新趋势与新动向。2008年,我们与日本四季剧团创始人浅利庆太合作,演出了一版更具现代意义的《哈姆雷特》。2013年,与俄罗斯导演彼得罗夫执导了经典剧作《六个寻找剧作家的剧中人》。人艺在与国外戏剧团体的合作当中也更加注重喜剧元素的时代性表达。戏剧要发展,今天排一个戏绝不能去套《茶馆》的样式,克隆经典将是死路一条。”

再过几年,任鸣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说,自己的一切都是北京人艺给的,所以退休之后还是要为人艺服务。“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单位,就是北京人艺。今年,我来剧院工作30余年,这辈子我所有的青春岁月都是跟人艺在一起。一生只做一件事,一次只做一件事,一时只想一件事,这样更专注。50岁的时候我还作了一首诗:吾辈一生只懂戏,万般与俺没关系,不图虚名不贪钱,把戏排好便可以。”任鸣坦言:“2020年,我就该退休了。退休之后只要身体健康情况允许,我一定还会排戏。虽然很累,但是累并快乐着,而且觉得能够为这个事业献身,精神上是很愉快的。因为热爱,就没有亏不亏值不值累不累的事儿了。只要是给人艺做事儿,我都会不遗余力,而且不会去讲任何报酬。如果我排不了戏了,还可以帮着看看剧本,至今我已经排了90部戏了,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经验的。或者我还可以去培养人才,剧院永远需要人才,人才和剧本应该是源源不断的。所以我老了之后应该不会觉得寂寞,不会没事干。当你发现这个事业是前仆后继、薪火相传的,你就觉得永远有事儿可做。我那时候不仅可以排戏看剧本,还可以到中小学或者大学讲座。你瞧蓝天野老师90岁了,还在给人艺排戏。郑榕老师92岁了,还在给人艺做讲座,这都是我们的榜样。我觉得他们的一生是无私地献给了话剧,献给了北京人艺,我们作为后辈肯定是向老一辈的榜样学习。从小我们受教育要精忠报国,说着好像很远大,其实具体干起来就是表现在对本职工作的热爱。我觉得我对人艺的热爱,对戏剧的热爱,就是对国家的热爱。我是人艺风格的坚定派,但是人艺的风格不要保守,一定要发展创新。这就是我想说的,人艺人永远属于人艺,应该有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精神。作为文艺工作者,我们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用心用情用功去书写新时代,展现当代中国和中国人的新面貌,创作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精神的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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