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万千佛塔的惊世之美

●陈履生

在缅甸的城市和乡村，佛塔无处不在，数量多得无法计数，它们或金碧辉煌，或素朴典雅，但都充满艺术美，佛塔建筑以及佛塔的壁画、浮雕等装饰都是缅甸工匠精神的结晶。

仰光大金塔的皇家气象

在仰光，有很多佛塔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其中大金塔是这座城市的标志，从各个方向都能够看到它不同一般的巍峨以及熠熠生辉。中国早在10世纪的五代，绘画就存在富贵和野逸两种不同的风格，缅甸的佛塔也是这样。仰光的大金塔属于富贵的一类，人们面对它能够感受到一种特别的皇家气象。

几百年来人们不断在其周围建造新的佛塔，历代相续，以致现在四周环绕着大小不等、造型各异、高低错落的68座佛塔，成为一个巨大的佛塔群落。佛教徒们不断为大金塔贴金，使得塔身上的黄金已有7000公斤重。而塔基座上的佛教故事浮雕、瓷塑以及花纹装饰，更是以一种独特内容和形式结合，装扮了佛塔。

那些精雕细刻的塔的门框、门楣，都代表了缅甸的工艺水平和工匠精神，为不同光影下的佛塔增加了可以慢慢品味的内容。

漫步在这里的每一步，不管是眼前，还是身后，都能够看到由塔构成的不同景观。佛塔高低错落，层层叠叠，各种光影关系不断变化，景观时时不同；加上阵阵起飞降落的鸟以及那些挂在塔上的数以千计的金铃、银铃所发出的悦耳铃声，一片祥和的景象来自塔影佛光，让人们感受到佛国世界的一切美好——佛国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蒲甘佛塔会给你惊喜

蒲甘遍地都是佛塔，一片野逸的景象，与富贵的仰光大金塔佛塔群落形成鲜明对照。这

里的佛塔没有那么整齐有序，这是各个时期不断修建的佛塔的集合，体现了一种佛教信仰的坚持，这是宗教精神的传承，这里究竟有多少座塔，如何分布，都还是谜。众多高低、大小不同的佛塔显现出种种差异，大有大的感觉，小有小的味道，或绵延或断续，远近相互映衬。

蒲甘作为缅族建立的第一个统一王朝的首都，公元849年以来，就以塔影重重树立起历史文化名城的形象。这里实际上是一座佛塔建筑博物馆，从公元11世纪到13世纪，蒲甘先后建造的佛塔多达万余座，虽然历史变迁和地震灾害已使它们昔日辉煌不再，但仍有千余座佛塔保留下来。

当人们进入蒲甘，漫无目的地徜徉佛塔群，随意地欣赏，偶遇的种种感觉非常美妙。

欣赏蒲甘佛塔之美，伫立其前感受其静，环绕四周去玩味其边边角角，哪怕看到的是断壁残垣，哪怕看到的是所剩无几的装饰。

看它们高高立在茫茫的空旷处，看它们各展风姿相互辉映，塔身的细微差异呈现出独特的美。

有的佛塔里面有壁画，绝大多数佛塔没有壁画，空空如也，让人对它的当年有各种想象。我曾一头撞进酒店斜对面一座名为“阿南达”的佛寺，在这里看到的一些残存壁画，让我对缅甸寺庙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众多全然不同的佛塔，相互错落在杂树和杂草之间的野逸味道，令人着迷。当朝霞升起或夜色降临，佛塔群瞬间的色调变化所构成的诗意，是一种独特的风景和文化存在。

缅甸佛塔如同隐士

缅甸佛塔有着君子的品格，昂首傲立，不管立于何地，不管风吹雨打，不管世间纷争，重要的是不为名利所动，如同隐士。如果把它们当作君子和隐士来看，那么，又会获得另外的审美享受。

当然，缅甸佛塔也承载着不同的功能，如曼德勒有一本“世界上最大的书”，由729块白色的石碑组成，上面是用缅文字母镌刻的巴利文三藏经。19世纪由缅甸最后一个王朝——贡榜王朝的敏东王组织进行了第五次佛经结集，由2400名僧人耗费6个月的时间，接力诵读校对三藏经，为了永久保存这些校对过的经文，敏东王命工匠将经文镌刻在石碑上，再给每块石碑建一座凉亭保护。尽管这些密密麻麻的经文对我们来说如同天书，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们的虔诚。

在通向主塔的道路两侧，整齐排列的白色佛塔所表现出的秩序感，显现出独特的美感以及宗教感。其间有一些有年头耐品味的老树，为那些整齐划一的佛塔增添了生机和沧桑，尤其是与蓝天共同呼应了白色，有着对比中的和谐。▲（作者是国家博物馆前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