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剖析

王紫威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在三十余年的创作生涯中，莫言塑造了丰富的女性形象。其中既有追求纯真爱情的普通女性，也有敢于追求自我的野性女人，更有过于追求自我欲望满足的肉欲化女性。这些丰富女性形象所展示出的是莫言各个时期小说创作的个性，也从某种程度上折射出社会发展过程中女性心理的开放式发展。

一、追求纯美爱情的女性形象

追求純美爱情的女性形象多见于莫言早期的文学作品中，这些女性十分向往纯真的爱情，也愿意为追求自己心仪的爱情而付出。就这一时期的作品来说，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比较突出的是《春雨夜菲菲》《民间音乐》和《透明的红萝卜》，虽然塑造的形象细节存在差异，但都是对女性追求幸福爱情的表达。

在《春雨夜菲菲》中，作者借助精细的手法描写出一个年轻美丽的妻子对长期在外工作的丈夫的深切思念之情。该小说开始就描绘了一个美好的画面，在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春雨绵绵的夜晚，妻子望着窗外细雨回忆起之前与丈夫的美好爱情故事。在小说中，作者用含蓄且细腻的语言将这位普通妻子对驻守边防的丈夫的思念之情，以及丈夫舍小家保大家的无私奉献精神的理解和支持，充分地表现出来。虽然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塑造受到传统小说情节模块化构造的束缚，但可以透过其中的情节和人物心情描写来感受到当时女性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在小说《民间音乐》中，作者主要塑造了一个酒店女老板——花茉莉的形象。在四月一个温暖的黄昏，一个流浪的年轻盲人被茉莉花酒店的店主花茉莉收留。而花茉莉的这一举动受到镇上居民的非议，而盲人用自己的音乐艺术感染了镇上的人，最终那些流言蜚语得以消散，而小镇居民的心灵也得到了净化。花茉莉也因为陶醉于盲人的音乐而对其产生爱慕之情，最终表达了爱意，但盲人选择离开小镇，唯独他的音乐还在小镇扩散。由此可以看出，花茉莉敢于直面流言蜚语，并追求自己所向往的爱情，一个脱俗的乡村女性跃然纸上。

与前边两部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刻画相比，《透明的红萝卜》则塑造了一个具有淳朴美感并且敢于追求爱情的乡村少女形象。小说中，小石匠和小铁匠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菊子，而菊子真正喜欢的是小石匠，他们两个接连十几天在黄麻地约会。后来，小铁匠为了夺回菊子，与小石匠大打出手。在打斗中，小铁匠失手将一片瓷片插进菊子的眼中，导致她的一只眼睛永久失明。由此可见菊子这一朴素的乡村少女对待爱情的态度，其敢于主动、大胆追求爱情的精神是当时社会发展的一种折射，也是乡村女性爱情自由的追

求和实现。

二、淳朴真实的女性形象

与早期小说中女性形象塑造情况相比，莫言创作中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更加充满真实性，这一点可以从戴凤莲的野性和暖的朴实真我中感受到。

《红高粱家族》是1986年发表的经典作品，小说重点塑造了戴凤莲这一女性形象。小说以一个儿童的身份来对其爷爷和奶奶一生的传奇故事进行讲述，在具体的故事情节方面更加倾向于其奶奶——戴凤莲的描写。而这一女性想象是对莫言早期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的颠覆。戴凤莲出嫁三天回门时，与埋伏在高粱地叛变的余占鳌偶遇并被劫进了高粱地。而戴凤莲对余占鳌早有爱慕之意，于是就在高粱地里与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进行了激情的野合，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羞涩之意。而对于这一行为，作者借助主人公的表述充分展示出来，即“当我奶奶与我爷爷初次野合，火苗腾腾蹿跳，一团黄色的浓香的火苗在她面前哗哗剥剥地燃烧”，这种独特的语言描写为读者直接展示了一个敢于追求自己本能权利的女性形象，这与刚开始所描写的戴凤莲阴柔妩媚的乡村女性形象形成了互文。当然，小说还从其他方面对这个野性十足的女性形象进行深入的渲染，例如，其在生活中与男人一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过着无拘无束、潇洒自如的生活。而在面对抗击日本侵略这件事情上，她则充分显示出了解放自我的独立女性气质。

当然，莫言作品塑造的这种野性突出的女性形象不只有戴凤莲，《白狗秋千架》中的暖也是一个敢于追求真我的女性。秋千架事件不仅造成暖的右眼被扎伤，也使得她希望与吻过她额头的蔡队长招她进部队文工团的梦想破灭，最终她嫁给了一个哑巴。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所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哑巴，导致她在生活中逐渐失去了与人进行语言沟通的机会，变得更加寂寞，只能与白狗做伴。在这种处境下，她鼓起勇气做了最后的挣扎，向主人公——一个少时与暖倾心的读书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求一个会说话的孩子。暖这一看似悲情的女性形象虽然遭受重重磨难，但不甘心的她最终还是表达出自己的人性一面，让人感受到真实、淳朴的乡村女性。

三、坚忍不拔的女性形象

正如平时所说的女性本弱，为母则刚，一旦女性处于近乎绝境的情况，就会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这一点可以通过莫言小说中对坚忍不拔的女性形象的塑造感受到，《粮食》中的梅生娘就是一位。处于饥荒年代的梅生娘被赶去磨坊拉磨，在与她一起拉磨的7个小脚女人都偷吃粮食的情况下，她因为胆小而不敢偷吃，只能吃观音土。后来，在别人的劝说下，她开始与其他人一样偷吃磨坊里的粮食。而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她让自己的三个孩子和婆母都好好地存活下来。

除了梅生娘这一坚忍不拔的女性形象以外，莫言作品中还塑造了多位包容、坚韧的女性形象，如《丰乳肥臀》中的上官鲁氏、《姑妈的宝刀》中的孙姑妈等，这也凸显了女性内心强大的一面。

四、结语

莫言不同阶段的小说作品塑造的女性形象虽然存在一定差异，但这些形象无疑是社会发展背景的一种折射。而通过对这些女性形象的分析和把握，人们可以掌握一些现代小说创作的技巧，深刻感受到人的艺术性和价值性。

（河南师范大学新联学院）